第一百一十三章 怪物的進化
「三號壁壘內部情況如何，如今裏面還有多少人沒有逃出來？」
旗艦指揮中心內，將軍詢問著通信人員，目光依然盯着前方那巨大的屏幕，其中那隻怪物不斷的將軀體伸入壁壘內部，一步步『融』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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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確定，如今三號壁壘內部的大部分模塊已經癱瘓，剩下的少量模塊數據也不完整。」一側的通信人員聲音焦急的回答。
「不能一直等下去，給後方的總部發信息，讓湮滅巨炮照準三號壁壘開火。」
「是，已經發信，照射將在60小時后抵達。」
「讓『紫藤』『獸牙』兩支艦隊繼續攻擊它，『紅月』『鮮血』『銀月』三支艦隊退後，重新佈陣，準備將三號壁壘切開！」
「切開？」一旁的傳令通信員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沒錯，將三號壁壘除開核心的區域切開，暴露出內部的情況，這樣可以在照射的時候，避免壁壘為它抵擋大部分攻擊，而儘可能的殺傷，另外，切開后，我們也有短暫的時間可以營救那些暴露在太空中人員。」
「我知道其中還有人困在壁壘內部，但如今繼續等下去意義不大，而內部的逃生艇也所剩無幾，只能以這種方式帶給他們僅有的微小希望了。」
「是，將軍大人。」通信員開始排布命令，然後在將軍授權通過後，立刻發佈給圍繞在三號壁壘外的艦隊。
很快太空中原本開火不息的戰艦有的開始熄火，然後調整位置，重新匯攏聚集，他們在太空中排成長長的直線陣型，有如鋒利的手術刀一般，對準前方那巨大的壁壘，然後依次開火，耀目的光炮照射在壁壘外部，濺起大量的散射和高溫，被攻擊的區域開始泛紅融化，然後缺口不斷向內部延伸。
大量的零散部件從壁壘內部拋出，灑向冷寂的太空，在三支艦隊的切割下，三號太空壁壘開始分裂成一個個小塊，從整體上剝落，其中有些部分內部還有那怪物的軀體，在太空中扭動着，隨後被艦隊集火消滅。
慢慢的，整個壁壘只剩下被怪物包裹的部分還保留着，其他部分都被一一切下，而一些較為安全沒有怪物殘軀的模塊開始被艦隊陸戰隊登陸，清掃和尋找其中可能存活的人員。
如此時間緊張度過，在約12個小時后，怪物突破了三號壁壘內部的聖白屏障，而核心區域的自毀系統也開始啟動，耀目的白光在太空中緩緩綻放，淹沒周圍的一切。
等到一小時后，白光完全停息，原本怪物和壁壘核心所在的地方剩下大量的燒融的廢墟碎片，還有無聲嘶嚎扭曲的身影。
儘管自毀程序燒卻了內部的核心，但作為神之王座的彷製品，其內部積攢的特殊精神意識並沒有完全消散，大量被怪物吞食，這讓它陷入興奮和顫動，而其模樣從某種程度上也慢慢向人形變化。
「看上去更加噁心和難受了。」
傑勒米關閉了自己身前的屏幕，那畫面中呈現的一幕，讓他深感不適，甚至有些反胃。
此後的數十個小時里，艦隊雖然依然在攻擊，但也在慢慢後退，退出太陽湮滅巨炮的照射範圍。
天空中，這隻怪物在吞噬許久后，才慢慢重新活動起來，其模式宛如某些貪婪的獸類，不斷的舔舐殘存的各個碎片，並將其一一融入自己的身軀之中。
第三天，在這怪物重新在太空中遊盪時，來自恆星系中央的照射終於抵達了，輝煌的湮滅聖光聚焦照射整個區域，因為其集火，是往日的威力的近十倍以上。
怪物的軀體在照射中飛速的升華湮滅消散，又瘋狂的扭動着，尋找著可能的避難所，逃避這樣的攻擊。
「相比過去，他似乎變得更『聰明』了點。」旗艦內，幾位參謀看着畫面中那扭動的模湖身形。
「起碼知道痛苦和逃避了，不再是毫無意識的混沌怪物。」
「如果它繼續吞噬下去會怎樣？」
「我勸你不要有這個想法，這是很反人類的危險思想。」
「是的，不要在某些不合適的場合抱有同情心。」另外幾人也微微點頭。
「等待照射結束吧。」之後，艦艙內安靜下來。
數個小時后，照射逐漸熄滅，而原本三號壁壘所在的位置變得很是清爽，之前飄散四處的碎片和雜物通通消失不見，只有中間一團焦黑的殘軀，依然存活着，它不斷扭動着，身體開始慢慢變化，最後有如標準的八面體一般，表面開始化為某種反光性極強的鏡面。
「這是進化了嗎？越來越聰明了。」艦橋內，眾人看着眼前的一幕，訝然而震撼。
之後艦隊又下達了各種觀測和掃描的命令，但漸漸的各種雷達和照準系統開始失效，那樣的鏡面似乎非同一般，讓大量探索的光波都無法進入其內部，而被反射拒接。
慢慢的，這個怪物成為了一個內部漆黑如黑洞的存在，沒人再知道它內部在進行怎樣的變化。
「將軍，艦隊的射擊開始失效了。」
環繞怪物的艦隊依然開火射擊，但隨着怪物慢慢構建完畢，大量的能量粒子炮開始失去效果，被它表面那光滑的鏡面反射出去。
「切換成動能炮。」將軍沉着開口。
「是，將軍。」說完，那位通信員繼續發令。
「我們收到回復，如今戰艦上動能炮彈藥儲備不多，預計在30分鐘後會射完。」
「我知道。」
之後，畫面中那耀目的光炮漸漸消失，取而代之是毫無光彩，而樸實無華的動能電磁炮，堅固的炮彈在通過長長的電磁軌道加速后，衝出炮管，駛向深空遠方。
數分鐘后，這些炮彈抵達怪物表面，砸碎光滑而巨大的鏡面，在表面形成各種皸裂的碎痕。
「就是現在，繼續用光炮射擊。」將軍再次下令。
「是！」
之後絢爛的光炮再次於冷寂的太空閃耀，熾熱的高能粒子洪流照射那怪物的表面，將其蒸發融化，逐漸暴露出內部扭曲的灰白肉體。
這樣的湮滅攻擊，有如刮肉刀一般將其內部的軀體層層颳去，而它在掙扎中不斷變幻方向，用自己完好的一面抵擋那湮滅的光炮。
「重新切換動能炮，再次射擊。」將軍重複下令。
「明白。」這下通信員也知道即將發生什麼了。
很快太空中的艦隊，再次變幻，切換成動能炮火射擊。
攜帶巨大動能衝擊的炮彈打穿擊碎表面的鏡面，破壞著其折光和反射能力，隨後光炮再次降臨，又一次削減着它的軀體。
如此不斷的重複，一天過去，兩天過去，眼看着怪物的身軀一日日小下去，但在第三天時似乎又發生了其他變化。
嶄新的鏡面形成了，不過相比過去它的反光性似乎有所下降，表面是透明的一層，內部才是反光的銀鏡面，當動能彈再次射擊在表面時，就如擊中一塊極其堅韌厚重的果凍，雖然將其微微晃動，而出現一個小孔，但內部的鏡面並沒有碎裂，而後的光炮射擊也被大量折射反射，難以湊效。
相比最初的的鏡面，這樣的防護對湮滅炮的抵禦能力下降了約20%，但對動能炮的防禦卻上升了數倍，僅有小小彈孔炮坑，根本不會對全局造成太大影響。
「越來越難對付了。」人類能自學和進步是好事，但這種好事發生在敵人身上時，就難以高興了。
面對攻擊效果越來越差的艦隊，將軍不得不下令，讓他們暫停攻擊，退後進行修養和補給。
「情況陷入僵局了。」薇彌雅看着畫面中那標準的銀色八面體，轉頭看向一旁的洛蘭希爾。
「嗯。」
洛蘭希爾低下頭，慢慢的思索，想着有什麼好的方法來解決這個混沌幻影中頑固的釘子。
確實很難對付，但也不是說十分危急，因為在失去之前的速度后，這個怪物想飛到地球附近，恐怕還得畫上數十年的時間，她們有着充足的時間來應對，這就是為何她們要花大量精力在恆星系外層建構防禦的原因，即便發生某些意外，也有大量的時間來緩衝。
「先放下吧，看之後的情況如何。」
如果襲來的混沌幻影中不再有這樣的怪物，一切順利進行，那她們大可以慢慢的研究，找出對付這個怪物的辦法，如果後續也出現各種意外，那時就乾脆將克緹喚醒，以她的能力毀滅這些怪物應該不難，但壞處是，這展現的序列十，有如在星海點亮燈塔，在後續又會招來更多的混沌幻影。
接下來的十多天裏，艦隊和湮滅巨炮依然有條不紊的對付著襲來的混沌幻影之海，但因為缺少了關鍵的壁壘，補給開始變得困難，這不得不讓艦隊慢慢後撤，而讓渡出大量的空間。
六個月後，新的的防線在後方建立，之前巡遊的2號太空壁壘移動到靠近交戰點的區域，成為新的指揮和後勤中心。
戰鬥再次開始，大量的混沌幻影開始清掃消除。
4天後，圍繞那『怪物』的觀測艦報告，其又開始了行動，目標是2號壁壘。
「情況變糟了。」指揮部內，幾位重要的參謀和將軍商討應對事宜。
「我們絕不能將2號壁壘也放棄。」將軍首先開口。
「但是，天空壁壘移動的能力有限，論速度是逃不掉那怪物的追逐的。」
「而且如果逃開，那之後艦隊無法補給，也就難以在湮滅炮消滅後進行清掃。」
「清掃很重要，不然這些混沌幻影在尹瓦爾星系內散開，就如無法屏蔽的億萬蚊蟲般，造成諸多麻煩，甚至引發災難。」
所以，商討陷入僵局，而立體地圖上顯示的那個怪物卻在一直接近中。
沉默許久后，有人突然提出一個想法「可以將其內部爆破嗎？」
「我是說，現在外表上開一個孔，然後將威力巨大的湮滅炸彈送進入，進行爆破。」
「這很有難度，首先是遠程操作無人機要面臨的干擾極大，而且最近它還學會了旋轉，必須跟上其同步速度，才能進入在空洞癒合前進入。」
「進入后，如果只是在淺層爆炸效果也有限，但若想深入內部，恐怕還需要無人機具備極強的爆破鑽孔的能力。」
「這太難了，不如就淺層爆炸，一層層削弱。」一位參謀搖頭。
「不行，機會只有一兩次，你忘記之前的教訓了嗎，它是會學習成長的，如果次數多了，就會發生某些變化，難以進行了。」
「這……」
商討著陷入沉寂，又過了一會才有人小聲的提出。
「或者，我們可以讓某些能抵禦侵蝕的人，駕駛戰機，進入其內部，進行深入爆破。」
「這樣的人至少要序列9，指不定還要某些特殊的存在才行。」他說的特殊存在，大家隱隱都知道，其實就是魔女。
作為神靈的碎片，魔女在擁有權能的同時，確實也不容易被腐蝕。
「再想想吧，唉。」將軍嘆息一聲，反正距離那怪物接近壁壘還有數周的時間。
一周之後。
「你決定自己去嗎？」薇彌雅看着眼前的洛蘭希爾，似乎有些意外。
「是的。」洛蘭希爾正在試穿着一件戰鬥服，但看着鏡子中自己，似乎感覺又有點不好意思。
幾乎就是貼身而制的戰鬥服，將她的身體曲線完美的勾勒出來，這讓洛蘭希爾不得不用手臂輕擋在身前，避免某些部位的曲線暴露。
「我也是魔女啦，而且還是原初之四，對抗混沌的侵蝕能力還是有的。」洛蘭希爾想了會，還是拿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這才安心許多。
銀色的柔順長發傾瀉，落在肩上和身後，淺藍而清澈的眼童讓人不禁安心和沉醉，白色塗裝的戰鬥服有如某種膠質，但內部佈滿各種金屬絲網，極其堅韌，而且還有抵禦混沌侵蝕的紋絡電路，並附帶各種功能，是目前戰鬥機駕駛員的標配。
「我倒是不擔心你會被腐蝕，畢竟最差的情況下，你也能自保，只是擔心你受到過於劇烈的刺激，心理上留下創傷。」薇彌雅搖搖頭，和洛蘭希爾一起擠坐在小小的凳子上，看着鏡子中的兩人。
「你是原初之風，感知能力極強，但也容易被刺激，我還記得當時在學院時，第一次碰見混沌幻影，你就被劇烈的衝擊到意識昏沉，進入昏迷的事情。」
「啊這，薇彌雅怎麼知道的。」洛蘭希爾微微張大嘴巴。
「芙蘿茜亞告訴我的，大概是你在東方那幾年吧，我在翠星聯盟這邊，因為事務上，和她慢慢熟悉起來，她說了好多你在學校的事情，比如洛希兒啦，什麼的。」薇彌雅眨眨眼。
「唔，這個她也和你說了啊。」自己在學校的多個身份，雖然不是什麼大秘密，但讓人知道了，洛蘭希爾感覺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畢竟當時瞞了很久。
「好啦，不說這個了，我知道阻止不了你，但如果感覺格外痛苦難受，就把克緹喚醒吧。」薇彌雅摸了摸洛蘭希爾那柔順的長發，看着和自己差不多的女孩安慰的說着。
總是感覺讓人憐愛的孩子呢，看着洛蘭希爾這副模樣，薇彌雅心中浮起這樣的想法，然後又搖搖頭，甩掉這個念頭，現在自己眼前的這位少女，可是如今文明的領袖呢，不能簡單的將其看做青澀單純的少女。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