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絕不分開

第86章 絕不分開

塔爾塔洛斯一臉期待,目光灼灼,熱情幾乎要將潘多拉融化。

哈迪斯抬起頭,望着生命之樹的樹冠發獃,許久不曾出現的冰冷孤獨此刻又回到他的身上,而一直緊緊抓着潘多拉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鬆開了。

蓋亞女神自信的望着潘多拉,並不催促。但是,對她的選擇,女神已經瞭然於胸。

經歷了這麼長時間頻死的恐懼,終於有人遞給她一根救命繩索,無論是誰,都會立即緊緊抓住吧。

「對不起,尊敬的女神,我不能留在神墓內不出去,即使這是唯一苟活下去的機會,我也不想留在這兒。」出乎意料的,潘多拉堅定的拒絕了,她平靜的目光讓所有人都感覺到,這是一個深思熟慮后的答案。

塔爾塔洛斯衝動的問,「小東西,快答應啊,蓋亞姐姐好不容易才。。。」

「弟弟,聽她把話說完。」蓋亞制止住塔爾塔洛斯的激動,示意她繼續。

「在潘多拉心中,有很多比延續生命更加重要的人和事,如果我留下,我的丈夫就又會沉浸孤單寂寞和思念的情緒中無法自拔,這樣的分別,誰也不知道會多少年。而沒有了他的世界,潘多拉也不會覺得快樂。這樣受苦的分別着,彼此想念卻無法相見,就算活過了再長的歲月又能怎樣?所以,我拒絕,我寧可在有限的生命時間內,守着他,看着他,將有關他的一切全部都刻在靈魂深處,即使有一天身體不在了,靈魂也要永遠的記住他。」潘多拉抓住炳迪斯的手,不肯再放開。

蓋亞愣住了。

塔爾塔洛斯着急的等了半天,見蓋亞女神仍然保持獃滯狀,回不過神來,忍不住拉拉她的袖子,小聲道,「姐,她拒絕了,怎麼辦,要不我把小炳踢出神墓,把潘多拉強留下吧。」

「去幫他們找個房間安置,有什麼事,明天再說。」蓋亞揮揮手,難得露出慌亂的神情。

「可是。。。」望着蓋亞黑了半邊的臉色,塔爾塔洛斯愣沒敢把話說完,只得怏怏的領着哈迪斯和潘多拉走出樹洞。

三個人的氣息漸漸遠去,蓋亞女神的卧房內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只是,女神的心卻被潘多拉無意間的一番話,攪亂了。

這個平凡到帶着幾分晦氣的女孩,最初從她身上,蓋亞看到了那個人的影子,何其相似,超越了空間法則和時間法則而存在,同樣一連番的奇遇,都是由凡人突兀的晉陞為主神級別;所以她才稍微關注著潘多拉,送給她維繫生命的項鏈,希望她可以利用這最後一點能量,再創造出一個奇迹。

可是,潘多拉終究還是沒有能遇到那個人,雖然知道在這麼大的星球上,想要遇到那個人的幾率小的可以忽略不計,她仍舊期待着。

但今天,在潘多拉身上,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當年,她不也是面臨着這樣一個艱難的抉擇,是選擇留在愛人身旁,亦或是一肩擔起整個世界,將自己封印在這個獨立的空間內。

多少個夜晚,每當想到這件事,蓋亞女神都對自己說,她沒有錯。

只是犧牲了兩個人未知的幸福,而換取創世之盛舉,這是值得的。

可是,心為什麼還是酸澀的疼痛著。

如果,只是如果,當日她和潘多拉一樣,放棄一切,選擇留在他的身邊,是否現在她的眼中,也會出現與潘多拉相似的幸福光芒。

蓋亞女神抱着膝蓋蜷縮一團,無助的掩住雙耳。

哈迪斯摟着潘多拉的身子,走進蓋亞女神安排好的房間內,難得控制不住心情的哈迪斯很孩子氣的當着塔爾塔洛斯的面,甩上房門。

門外,某創世神砸門怒吼,「小炳,你不要太囂張。」

哈迪斯早把潘多拉壓在身下,憤怒的親吻著,誰聽得到他撂下的威脅。

終於在潘多拉幾乎以為要無法呼吸時,哈迪斯停止了索取,冥王輕輕的咬了一下她白嫩的耳垂,「為什麼不答應蓋亞女神留下,只要你還活着,我們便有希望可以在一起。」

「如果從神的角度冷靜思考,那的確是最理智的方式,可是,普魯托,難道你忘記了,我做神的時間加一起才那麼幾天,其實,我也不過只是個平凡的女孩。」

「人類的女孩子,都像你這樣可愛、執著、美麗、善解人意、性感火辣嗎?」哈迪斯的心被潘多拉烘烤的暖洋洋的,明明理智上他應該勸說潘多拉暫時放下小性子,聽從蓋亞女神的話留下。可是不知為什麼,當潘多拉毫不猶豫的選擇他那一刻,哈迪斯暗爽到內傷,笑的肚子都抽筋了。

潘多拉立即假裝驚恐,使勁的搖頭,「人間就只有我這麼一個集合各種優點而存在的女孩,你再找也找不到了,死心吧!」

彷彿很懼怕哈迪斯真的再去找別的女孩的樣子。

「是啊,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好的女孩了,所以不找了,我有了潘多拉,就算再給我全世界都不換。」他吻着她翹挺的鼻子,寵愛的說。

「我有了哈迪斯,也不再看任何男人啦。」她學冥王的樣子,板着臉承諾。

哈迪斯終於微微的笑着,「淘氣!」

塔爾塔洛斯整個人呈大字型啪在門板上,怒吼,「小炳,出來決鬥,不許你再碰潘多拉,她是我的!靠,你還碰,我要砍掉你的手。」

潘多拉吐了吐舌頭,被塔爾塔洛斯吵的頭痛,「他怎麼辦?不然讓我出去和他講清楚?」

哈迪斯摟緊她,不肯放開,「沒有用的,別被他的外表所矇騙,塔爾塔洛斯是深淵之神,創始五神中他排名老二,活了幾百萬年的老傢伙,不必同情他,想想你爺爺裝嫩的樣子,就不會覺得那麼難以接受了。」

哈迪斯這番話真是毒辣,潘多拉聽了,雖覺得荒謬,還是不由自主的按照哈迪斯所說去幻想。她未穿越前,爺爺是在農村生活的老人,一輩子辛苦,臉色佈滿了溝壑,皺紋可以夾死蚊子的那種,眼睛渾濁沒有一絲光彩。

將塔爾塔洛斯的身體套上爺爺那張老臉,潘多拉一激靈,什麼同情啊,內疚啊,全都長了天使的翅膀,快速溜走。

可惡,明明都一大把年紀了,還裝嫩騙取她的同情心。

只是看潘多拉寫在臉上的表情,哈迪斯就知道目的達到了。他不動聲色的幹掉了門外不在一個等級上的對手,覺得自己泡妞的水平,真是遠遠高出了塔爾塔洛斯一大截。

入夜後,萬籟俱寂。

潘多拉閉着眼,身子緊靠着哈迪斯,彷彿睡著了一般。哈迪斯小心的幫她調整好睡姿,和衣半躺着,手掌有節奏的輕拍潘多拉的後背,助她入睡。

在生命之樹內部,濃郁的能量氣息降低了潘多拉對項鏈的依賴性,她的臉色看起來好很多,雖然還是蒼白的顏色,但總算沒再透著死氣。

蓋亞女神說的沒錯,潘多拉留在這裏,生命能量得以時時補充,再有了女神的關注,即使不能徹底痊癒,生命的維繫卻是沒有問題。

好艱難的抉擇,一方面不想與潘多拉分離,另一方面又不想她香消玉殞。

無論選了哪一種,都是與她分離的命運。

潘多拉在黑暗中張開雙眼,卻保持熟睡的姿勢,哈迪斯心思煩亂,即使完全沒有表現出來,她也可以輕易的感受到。

這是兩個人的不眠之夜,為了不讓彼此擔心,他們都表現的若無其事。

越是安靜無聲息,反而越難墜入長眠。潘多拉腦海中過電影似的浮現着她與哈迪斯兩個人相處的畫面,還記得他穿着黑色的長袍在集市中與自己相忘,周圍的人都看不到他,只有她看的到,於是她嚇個半死,倉皇逃回家;更記得哈迪斯在見過她一面后,立即那麼認真的向她求婚,她說沒有愛她不會嫁,然後,他就像個小孩子解不開複雜的習題,蹙眉使勁的思考什麼是愛。還有在阿刻戎河上方的第一次親密,冥妃殿內數不清的夜晚,還有那場生命中最為華麗的婚禮,這一切的一切都與他有關。

因為哈迪斯的原因,她已經很久沒再想起另外一個世界,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曾經名字叫歐小雅,完全沉浸在潘多拉這個身份中,連她自己都已經相信,她就是獨一無二的潘多拉。與哈迪斯相愛着,直到那個分別的時刻到來。

還有什麼好考慮的呢?答案已經浮之於水面,她是絕對不能離開哈迪斯而單獨存活,誰都取代不了他的地位,即使是與哈迪斯外表那麼相像的塔爾塔洛斯也不可以。

「普魯托,你在聽嗎?」潘多拉不再裝睡,翻了個身縮進哈迪斯懷中,頭抵着他的前胸,聽見心臟噗通噗通有力的跳動着。

「嗯,怎麼還不睡?」哈迪斯伸手攬緊她,讓潘多拉可以分享他的體溫,身體會覺得舒適些。

「一直都在睡,到了晚上反而睡不着了。」

「要我幫你設下結界入眠嗎?」他撫摸着她的長發,柔聲問。

小腦袋晃了晃,拒絕了哈迪斯的好意,「這會還支持的住,不想睡。」

「潘多拉,明天你還是答應蓋亞女神留下吧,雖然這樣我們會很長時間見不了面,但是,只要你能活下去,就總有重逢的那一天。我會抓住美杜莎女王,從她口中挖出你莫名得了這種怪病的原因,然後再找到治療的辦法,接你回冥界。」哈迪斯一派輕鬆的樣子說的簡單,彷彿那些是很容易達到的目標,不想讓潘多拉擔心。

潘多拉不知可否,輕柔道,「普魯托,我講個故事給你聽好嗎?」

「嗯。」他輕輕應聲。

「有一個少女,十五歲,在無憂無慮中長大,父親是舉國聞名的大商人,母親是傾國傾城的藝術家,在她十五歲以前,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她的好命,有這樣一對父母。這個女孩天真活潑,膽大包天,因為他的父母為她營造出一片藍天,那裏美麗、遼闊並且沒有危險,她可以盡情飛舞,恣意成長。」潘多拉滿臉都是幸福神色,沉浸在回憶中久久不願回神。

「後來,一場車禍,母親失去了生命。那女孩的天塌了一半,她每天哭着找媽媽,卻對上並不悲傷的父親,原來他們感情早就出了問題,甚至一度在商量離婚的事,只是因為她年幼而暫時擱淺。也是在這個時候,女孩才知道,父親在外早就另結新歡,那女人是死了丈夫的寡婦,還帶着一個十七歲的女兒。」幾滴淚珠無聲的從潘多拉眼眶中流出,滴在哈迪斯胸前,她的聲音有些哽咽,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揉揉眼睛,繼續講故事。

「父親對女孩越來越不關注,為了引起父親的注意力,女孩倔強而叛逆的反抗著,父親不喜歡什麼她就去做什麼,死去的母親屍骨未寒,那個新歡便要迫不及待的搬進家門,她和她的女兒甚至連女孩母親的遺像都扔了出去,於是,暴怒的女孩與她們爭吵,撕扯中,那個新歡帶進門的女兒用花瓶猛砸向她的頭。」

潘多拉無意識的玩弄著哈迪斯的手指,平淡道,「那個女孩經歷這樣一場變故后,以她無畏的脾氣必然要選擇玉石俱焚,恨不得殺了那兩名囂張的入侵者,可是神卻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結局,於是神為她安排了一段緣分,她遇到了一個特別優秀的男孩,並在愛情的洗禮中脫胎換骨,從前的傷害往事漸漸遠離了她,就連女孩自己,也很模糊的想不起,當時受到傷害的具體細節,你瞧,人就是這樣健忘的,快樂能夠洗刷掉過往的屈辱,沒有什麼是忘記不掉的,只要心裏還存有希望。」

潘多拉隱隱的表白著,希望哈迪斯可以從自己的故事中得到一些安慰,在自己離開后,每當想起今夜的對白,他便能明白她的心。最好是快些將她忘記,然後,重新去尋找下一段幸福。

這是對愛人的慈悲,她從來都不認為,守着某個承諾度過無邊的歲月是多麼浪漫的事。

「普魯托,明天我會正式拒絕蓋亞女神的要求,帶我回冥界吧,如果生命終將消散,我唯一的願望,是在最後一刻時,你還在我的身邊。」潘多拉身心輕鬆,倦倦的伸了個懶腰,往哈迪斯身邊再靠近些,闔上雙眸。

這一次,確是真的睡著了。

哈迪斯瞪着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恨不得抓起她猛搖。

太不負責任了,明明知道他擔心的要命,還做出這麼任性的決定。可是,為什麼他的眼眶也跟着濕潤了,被她感動了嗎?哈迪斯,你可是堂堂冥王,曾經連續幾百年都沒有過喜怒哀樂的情緒波動,今天怎麼就因為潘多拉一個沒頭沒尾的故事就潤濕的雙眸。

蓋亞女神神色憔悴的坐在一根樹枝上眺望着遠方。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從何時養成了這樣的習慣。

塔爾塔洛斯站在不遠處,擔憂的望着大地女神空洞的眼神。

姐姐又想到了不開心的往事,是關於那個人了。他攤開手掌,如果每根手指代表一千年,那麼,那個人離去的時間,恐怕還必須脫下鞋,讓腳趾也湊個數才能勉強算清楚。不是說時間可以洗去一切塵埃嗎?為什麼姐姐心裏的傷口卻始終痊癒不了?

他不敢打擾,靜靜的等待着,心疼的望着蓋亞女神挺直的後背,此刻微微的低垂著。她是為了大地犧牲了自己的創世女神,在人類的歷史中,甚至只有最古老的史籍才記載着她的名字,和最微不足道的零星往事。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人類會連這一點最後的追憶都徹底消失掉。那麼蓋亞所做的一切,最終會被掩埋在土中,再也沒有人知道。她自己,卻還要守在這處寂寞的空間,不知道還要度過多少年。

也許是永遠都無法解脫。

塔爾塔洛斯每當看見蓋亞女神坐在這裏沉思,都在想,姐姐會不會是在期望着,終有一天,那個人會破開結界來到她面前,將她釋放。

是的,一定是的,她一直在等待着,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到現在,她自己都不記得究竟過去了多少歲月,卻仍舊在等。

那個人始終沒有出現。

姐弟四人,一直是不會叫苦的大姐蓋亞心中最苦,因為她得到過最珍貴的情感,又是她親手埋葬。她的心中有着最美麗的回憶,兩相比較,現在這樣孤寂的生活才更難捱。

太陽劃破夜的黑暗,緩緩從東方升起,照亮結界內每一寸土地。

塔爾塔洛斯走過去,扶起蓋亞女神,輕輕道,「姐姐,回去吧,潘多拉和哈迪斯還在等你。」

蓋亞點點頭,隨勢而起,沿着粗壯的枝幹向前走了幾步,忽然停住,抬起頭對塔爾塔洛斯道,「這麼多年,你們陪着我在這裏,真是辛苦了,等處理完哈迪斯的事,就去把其他人喚醒吧,你們四個應該離開結界了。」

塔爾塔洛斯被蓋亞的這個決定震的眼冒金星。

維持半環著蓋亞的姿態站在原地,遲遲反應不過來。

蓋亞女神慈悲的微笑,搖搖頭,徑自走了。

也許這是多年來,她第一次做出有利於弟妹們的正確決定吧。

潘多拉被哈迪斯攙扶著,站在蓋亞女神的卧室內。

女神未到,出於禮貌他們也不能自己找位置做下,哈迪斯只好攙扶著愛人,對蓋亞女神遲到的行為很不爽。

在她的卧室內也會遲到?哈迪斯想不出可以原諒的理由,臉色臭臭的。

潘多拉好笑的看着冥王斯毫不掩飾的彆扭,這個傢伙當老大太久了,根本就不懂得求人時候要放低姿態,不過是稍微等了一會,他就已經不耐煩成這樣。只好輕輕的撫摸着他的手背以示安慰。

果然是高高在上的神祗,完全不懂得人情世故。

蓋亞並沒有刻意掩去她面容間的憔悴,也許是忘記了,或許她根本就不在意這些虛浮的外表。

還未等潘多拉將拒絕之詞說出,蓋亞淡淡道,「你們兩個一起回去吧,既然不願意分開,就要堅定的走下去。」

她默默的分出一絲神力,附着在潘多拉身上,並未多做說明。

冥王卻一眼看穿了蓋亞的用意,她居然將潘多拉的生命與女神自己的本體相連,這樣,在適當的距離下,潘多拉就可以分享到生命之樹強大的力量。潘多拉從中得到的益處自然不必多說,但是蓋亞女神卻會因為潘多拉而耗損大量的神力,這樣的付出是源源不絕的,除非有一天蓋亞收回這絲神力。

「普魯托,你可要利用好這最後的機會,生命之樹攸關整個世界,而潘多拉體內的黑霧是以不斷耗損而存在,我只能儘力的幫你支持着她的生命,你一定要儘快找到解決的辦法。」蓋亞女神輕描淡寫的微笑着,后趕緊來的塔爾塔洛斯對蓋亞女神的決定再次驚呆。

姐姐一向是把世界的安危放在第一位的,今天居然為了潘多拉而破例。

這簡直太奇怪了。

一揮手,將錯愕的哈迪斯和昏迷的潘多拉送出結界,蓋亞女神將目光轉向塔爾塔洛斯。

「你放心吧,我暫時不會收回寄存在潘多拉身上的神力,更會儘力支撐到哈迪斯尋找到辦法的那一天。」

「可是,這樣會對您造成極大的耗損。」

蓋亞無所謂的搖搖頭,柔聲道,「去把她們三個喚醒吧,我要交代一些事,然後今天你們就都離開吧。」

「這不行,我們四個不可能將你一個人留在這,即使他們三個醒來了,也不會同意。」塔爾塔洛斯堅決反對,今天到底是怎麼了,蓋亞姐姐出奇的反常,她所作出的每個安排都與平時不一樣。

他極度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就彷彿是,要永別。

揮揮頭,甩去這荒謬的想法。蓋亞姐姐可是創世神,把現存的所有神族都糾集在一起,她都要坐在no.1的位置上,根本沒有可以超越她的存在,一定是他的錯覺。

「不要耽誤時間了,快去吧,在太陽下山之前,我會將神墓徹底封印。」蓋亞女神看起來平靜而幸福,但是,卻掩不住睿智的雙眸中湧出的濃濃疲倦。

她累了,似乎所有強行壓抑下的疲倦,都因為潘多拉的再一次出現而洶湧衝破了心房。神力再強悍,內心深處仍是柔軟的,她可以承受住任何外部的衝擊,卻擋不住自己的真正心情。望着高大的生命之樹本體,即使是她靈魂陷入沉睡,依舊可以正常的新陳代謝,為人間提供養分吧。

蓋亞最後一次遙望東方,那是神墓入口的位置,她等的人沒有出現,也許永遠都不會來了。不過,已經無所謂,既然絕望了,他來或不來,也不再像從前那樣重要。好想睡,好想放些一切的糾結,好好休息一番。

拗不過蓋亞女神的固執,深淵之神塔爾塔洛斯施展神力,強行打破了三位弟弟妹妹設下的結界,把這群睡眼惺忪的傢伙從無夢的長眠中糾出來。

黑暗神厄瑞波斯和黑夜女神尼克斯手牽手從巨大的封印處走出,愛神厄洛斯揉着眼睛跟在身後,不斷的打着哈欠,一臉不情願的模樣。

「出大事了!」塔爾塔洛斯一臉嚴肅。

黑夜女神瞪着懵懂的大眼睛,「每次你來喊我們,都是這句話。」

「這次你口中的「大事」最好足夠大,否則我不介意送你一雙熊貓眼。」黑暗神厄瑞波斯脾氣一向不大好,在他手中的黑名單內,欠揍榜第一人,赫然就是塔爾塔洛斯的名字。

愛神厄洛斯很坦率,直接從腰帶掏出弓箭,對着塔爾塔洛斯落腳的位置直接射出。

塔爾塔洛斯驚吼,「厄洛斯,你射箭的時候能不能把你的眼罩拿下來?誤傷了怎麼辦?」

愛神厄洛斯是一切愛欲的化身,他的長相俊美,自己卻憎惡這樣的完美容顏,於是不知道從哪裏找了條黑布把眼睛蒙住,平素不喜歡腳尖點地,一路飄着,是個性格彆扭,長期處於青春期的暴躁少年。

「尼克斯,你瞧,塔爾塔洛斯哥哥身上有情慾的味道,他一定愛上了某個人。」愛神的職業就是紅娘,對愛情的敏感度已經到了可怖的高度,別看他不用眼睛看人,心可是雪亮的。

黑夜女神尼克斯號稱是一切八卦的衍生者,立即甩開黑暗神厄瑞波斯的手,湊到塔爾塔洛斯身旁,「你終於想開了,決定愛上我了嗎?」

厄瑞波斯一臉惱恨的將尼克斯抓回自己身邊,不忘丟給塔爾塔洛斯一記兇狠的威脅眼神。

「別鬧了,真的出大事了。」塔爾塔洛斯捂住頭,為什麼每當他想正經的和兄妹幾個交流一番時,總是被他們亂七八糟的起著哄,到最好便完全忘記了最初他想表達的藝術。

「是蓋亞姐姐!」他怒吼出聲。

真是平地一聲炸雷啊。

黑暗神厄瑞波斯驚詫的瞪圓了眼。

黑夜女神尼克斯裝出撕心裂肺的斷腸模樣,大眼睛亂瞟著。

愛神厄洛斯立即暴走,掄著神弓啪啪啪連珠三劍,全部釘在了塔爾塔洛斯身上最疼的部位。

厄洛斯暗戀姐姐蓋亞幾乎是半公開的事,塔爾塔洛斯居然敢在他面前坦白自己對蓋亞產生了情慾,他不抓狂才怪。

真是好戲連台上,不枉他們被打擾了睡眠蘇醒過來。

塔爾塔洛斯一把拔掉釘在屁股上的金色小箭,顧不得找厄洛斯算賬,忍着疼痛鬱悶的解釋,「蓋亞姐姐說要讓我們四個離開神墓,在太陽落山前她要把這裏徹底封印,這才是我要說的大事,厄洛斯,把你的破弓放下,再射我,我可真的要還手了哦。」

封印?

好好的為什麼要封印神墓?

三位創世神面面相覷,抓破頭也想不出因由。最後,他們再一次兇惡的將目光對準塔爾塔洛斯。

厄洛斯:「該死的,在我們睡覺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蓋亞姐姐怎麼就忽然決定要把我們都趕出去,還要把神墓封印了?」

塔爾塔洛斯這個委屈,事實上,他知道這個訊息並不比他們早多少。

他只是個來傳令的小角色,為什麼他們三個都要用這樣陰毒的目光盯着他,活像他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罪孽一樣。

「蓋亞姐姐還在等我們,她就在樹頂,大家快走吧,別讓她等的心急。」塔爾塔洛斯拔腿開溜,不想再給厄洛斯任何機會拿他撒氣。

他又不是靶子,被神箭戳中也是會痛的。

哈迪斯的馬車即將降落時,昏迷不醒的潘多拉緩緩張開雙眼,紫色的瞳孔內,一縷金光閃耀,是蓋亞女神釋放在她體內的一絲神力存在的證明。

「你感覺怎麼樣?」哈迪斯捏捏她紅撲撲的臉蛋,心情異常的好。

「很久沒有這樣舒服了。」她精力充沛的伸個懶腰,摟着哈迪斯的脖子,還賴在他的懷中不肯自己走路。

美其名曰,節省體力。

如今有了蓋亞的本體生命之樹的支持,潘多拉已無大礙。

哈迪斯自然縱容她這小小的要求。

傾下身在她額心處印下淺吻,冥王大大的方方的扯去結界,抱着潘多拉一路招搖餅市,在眾神奴艷羨的目光中,直奔冥妃殿。

路上遇到了典伊女神和跟在她身後,非常可疑的貼的十分近海皇波塞冬。

他遠遠望見了哈迪斯,立即大手霸道的攬抱住典伊的細腰,熱絡的打招呼,「哈迪斯,你不是出去度蜜月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典伊被海皇欺負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一面使勁的掙扎著,一邊可憐兮兮的大喊,「陛下救我,冥妃殿下,救救典伊啊!」

「波塞冬,你在幹什麼?」哈迪斯把懷裏的潘多拉放下,攬在身邊,冷冷的問疑似「色狼」的某人。

波塞冬可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理直氣壯道,「我和典伊許久未見,這次她又救了我的命,於情於理我都要報答她啊。」

咸豬手上下揩油,這就是堂堂海皇報答恩人的方式?

典伊好不容易找到了靠山,嘴裏一點都不留面子,「如果早知道你這樣,打死我都不會上去把你接住。」

哼,摔死算了。

波塞冬一臉尷尬,故作受傷,哽咽著說,「典伊寶貝,當年我那麼求你,你都不答應和我去海底享福,我還以為你愛的是哈迪斯,所以也就忍痛割愛,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哥都娶了兩任老婆了,即使你對他有幻想,也早就該破滅了吧,現在你還在等什麼,一個鑲著鑽石的金龜婿就站在你面前,向你拋過愛的橄欖枝,你為什麼不直接接住呢?」

嘴撅著就親過來,典伊尖叫,死命的閃躲著。「不要啊!」

啵~~

一聲清脆的騷吻,波塞冬心滿意足的縮回腦袋,典伊的臉蛋好柔軟,親上去像觸到了天上柔軟的白雲,真是太舒服了。

潘多拉覺得好笑,但是望見典伊怨恨的眼神,不得不拉着哈迪斯的袖子沖二人呶呶嘴。陛下,還是管管吧,典伊怎麼說都是最忠實於你的部下啊,見死不救,太說不過去了。

收到老婆大人的眼神命令,哈迪斯立即清清嗓子,朗聲道,「波塞冬,你若是再不趕回海底,晚些你的王后找上門來,我會命人把你今天的所作所為,一五一十的向她彙報。」

果然比什麼都管用,波塞冬立即放開鉗制着典伊的狼爪,滿面堆了諂媚的笑,「哥,你不是這麼殘忍吧,這種事說不得,你也不是不知道安菲特里忒的脾氣,這不是要了兄弟的命嗎?」

「那就趕緊滾回你的地盤去,海底那麼多人魚公主還不夠你調戲,少打我的人的主意。」哈迪斯伸手把典伊抓過來,扔在潘多拉旁邊,擺明是要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不許波塞冬覬覦。

「我現在不能走啊,美杜莎還在忘川河上掛着,如果我不在,你肯定不會對她手下留情。」海皇湛藍色的大眼睛憂鬱的望着半空中黑霧朦朧的一團,將多情王者的形象演繹的淋漓盡致。

「就算你在,本王也不會留情。」哈迪斯不吃他那一套。

潘多拉的懇求他已經完成了,再懶得與這個弟弟糾纏,抱着老婆,領着手下,轉身就走。

波塞冬不死心的在身後大聲提醒,「典伊親親,別忘記我們晚上的約會,我會等着你,天荒地老,海枯石爛,直到你出現。」

深情的聲音把典伊嚇的一激靈,本來是小跑,聽到后立即不顧冥王在場,極度沒有形象的掄起小腿,一道殘影消失在冥妃殿巨大的花園內。

海皇摸摸自己的腦袋,很無辜的對着潘多拉傻傻一笑,轉過身走了。典伊女神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就不相信她可以在冥妃殿內躲一輩子。波塞冬決定採用最原始的辦法,守株待兔。這樣既能減少他在哈迪斯眼中的礙眼度,勝利的賴到美杜莎出關那一刻,又能達償所願,得到典伊小美人的心。

一舉兩得啊!

於是他美滋滋的走了。

潘多拉終於不用再忍耐,笑的兩腮都酸痛酸痛的,才無奈的問,「普魯托,這樣沒關係的嗎?」

「這才哪到哪?當年,波塞冬連更恐怖的手段都使過,不然典伊能那麼乾脆的選擇我作為她效忠的對象嗎?」哈迪斯說着很冷的笑話。

潘多拉瞪大眼,不可置信,「難道在很久以前,他們就這個樣子啦,喔,典伊好可憐,被你弟弟盯上。」

哈迪斯心有戚戚,同意的猛點頭,「被我兩個弟弟看上的女人都很可憐,他們兩個追求女孩子的方式,簡直可以稱之為噩夢。」

「一個爹媽生的,脾氣秉性怎麼差這麼多?」潘多拉狐疑的上下打量自己的男人,生怕他的隱形基因中存在不好的東西,就像是宙斯和波塞冬一樣。

「大概是因為好的都一次性給了我,所以他們兩個只能湊合著繼承糟粕吧。」偉大的高高在上的冥王,用很惡毒的表情回答。

拉達曼提斯判官領着一隊冥軍從外城疾馳而入,陰森威嚴的氣勢驚的在大街上行走的普通臣民抱着頭躲進角落,生怕一不小心便被誤殺了。他們很少會做這樣擾民的舉動,除非有事發生。

哈迪斯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裏,便如同一個巨大的發光體,想忽略都很難。

拉達曼提斯立刻跳下自己的骷髏戰馬,來到跟前施禮,「陛下,您在城內?太好了,我本就是要回神殿發放求救信號。」

「是美杜莎要出來了嗎?」哈迪斯抬頭望半空,黑霧還是老樣子,沒什麼變化。

「不是,美杜莎那邊暫時沒動靜,有冥軍斥候日夜監視。這次不知為什麼,從人間湧來了大批亡魂,堵在阿刻戎河畔,造成了交通癱瘓。」

「卡隆在幹什麼?」

「卡隆已經全力以赴的在運送了,可是實在太多了,才運走一批,更多的又出現了。陛下,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戰爭造成了這麼大的人員耗損,如果再這樣繼續下去,生死平衡一旦被打破,人間和冥界都會受到巨大的影響。」只要哈迪斯在冥王城內,就彷彿有了主心骨一般,望着陛下平靜的眼神,拉達曼提斯緊張的心漸漸恢復鎮定。沒有什麼是他解救了不的。

他報告完,便耐心的等待,陛下回來了,米諾斯知道這個消息,一定會樂的蹦起來。

「派人請海皇!」哈迪斯吩咐完,牽着潘多拉的手向冥王神殿走去。

拉達曼提斯親自帶着人去行宮內傳訊,到那兒卻被告知海皇波塞冬自從進冥界后,就根本沒有住餅這裏,於是只好將冥軍分散,做地毯式搜尋,最後終於在典伊女神居住的樹屋找到了正在雕刻石像的波塞冬。

誰知海皇聽了拉達曼提斯的傳話后,反而來了脾氣,牛氣哄哄道,「你們家陛下剛才是怎麼把我的典伊小親親藏起來,剛做完棒打鴛鴦的事,就想來求我?哼,不去不去,海皇的尊嚴,不容侵犯。」

「真的出了很緊急的狀況,也許您的大海也會受到牽連,在這個時候,大家應該攜手共度難關,切不可意氣用事,將私人恩怨擺在前頭,誤了大事,可是追悔莫及啊!」拉達曼提斯苦口婆心的規勸,他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和海皇這種弔兒郎當的性格相處,真是懷念冥王陛下的嚴肅認真,瞧瞧眼前這位,辦點事兒這個費勁。

海皇手裏的雕刻刀飛舞不停,很快,他對面的巨大石塊逐漸在塵灰飛舞中露出輪廓,確是個手執長劍的少女,神色冷漠的望着遠方,被海風吹亂的長發逆風飛揚。

「這不是典伊女神嗎?」拉達曼提斯驚訝道。

波塞冬立即跳過來,開心的握住拉達曼提斯的手,上下重重搖動,「你真是太有才了,居然一眼就看出我的傑作,藝術造詣不凡,真難得在冥界還有你這樣識貨的傢伙,哈迪斯每年發你多少薪水?考慮跳槽嗎?我的海底永遠歡迎像你這般傑出的人才。」

拉達曼提斯滿腦門子黑線,好後悔自己接下的這個任務,海皇這個性格,縱觀冥界,也只有米諾斯那個傢伙能與之抗衡一二,他可是老實人,為什麼要和這樣無厘頭的神攪和在一起。

太不協調了。

米諾斯終於在最關鍵的時刻趕來,他向來帶笑的帥臉上今天難得掛上嚴肅冷冽的表情,遠遠望見拉達曼提斯居然在和波塞冬閑談,這火氣蹭一下就燒起來了。

「陛下還在等著,難道你不知道,現在情況有多緊急嗎?」劈頭蓋臉就是一陣訓斥,把他推到一旁,米諾斯上前,對波塞冬恭敬道,「海皇陛下,現在從人間湧入大批亡魂,冥王在神殿內等候着您過去商議對策,還請隨我速速出發。」

海皇乾脆理都不理,轉過身去,用背對着米諾斯,手中不停的修飾他精心雕刻的典伊女神像,等下把這份愛的禮物親手交到小美人手裏,她必定會感動的雙手奉上為他保存了幾千年的珍貴愛情。

拉達曼提斯一攤手,那意思是,你瞧,不是我消極怠堡,實在是這個波塞冬太狡猾了。

米諾斯又勸說了半天擺事實講道理,裝可憐賣可愛,招數使絕,波塞冬連瞄都不瞄,等他終於把雕像完成,居然伸了個懶腰,慢吞吞的爬上書屋,啪一聲甩上房門。

氣焰無比之囂張,根本沒將這冥界判官三人組放在心上。

米諾斯想起了那個傳言說海皇陛下的多情只限於美貌女子,現在一思量,果然沒錯。在面對男人時,波塞冬的王霸之氣凸顯於外,一點都看不出他曾經猥瑣的跟在典伊身後,晃蕩了幾條街道的無賴樣。

米諾斯和拉達曼提斯面面相覷,彼此眼中都在無聲的詢問著怎麼辦。他們真的不敢就這樣回冥王神殿復命,本來亡魂成災堵塞了人間道冥界的通道,已經顯出他們的工作不力,要是請人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他們還有什麼臉面去見陛下啊。

「我們把他綁起來,扛到神殿外再給他解開,到時候,他進也得進,不進也得進!」拉達曼提斯使勁握拳。

米諾斯毫不猶豫的踹了他一腳,恨鐵不成鋼的說,「裏邊那個是什麼人,你知道嗎?那可是與咱家陛下齊名的海皇波塞冬,你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長了死不了,才出這種餿主意?他是好惹的嗎?啊?就憑您和我還想把他綁起來,兄弟,拜託你多動動腦子!」

拉達曼提斯委屈的扁嘴,「我這不是急昏了,一時沒想那麼多嗎?那你說怎麼辦,說不動勸不聽,他還比咱倆都暴力,難道要施展美人計不成?」

米諾斯腦中靈光一現,望着立在對面,活靈活現的典伊女神雕像,猥瑣的笑了。

冥妃殿角落的小花園內。

兩個鬼祟的男女像特務接頭一樣,面對面的蹲著。

男的曉以大義,舌燦蓮花。

女的皺着苦瓜臉,不斷的搖頭。

談判陷於膠着狀態。

男的一狠心,「只要你答應把他領導冥王神殿交給陛下,我願意去懇求陛下,把迪帕斯給你要回來。」

女的思索中,猶豫再三,才不確信的問,「陛下已經把迪帕斯送到冥后那裏去服刑了,現在冥王和冥后勢如水火,你能把迪帕斯救回來嗎?」

男的一拍胸脯,自信滿滿,「瞧著吧,憑我在陛下身前的面子,這點小事,一定輕鬆搞掂。」

狐疑的眼神,女的明顯不信,「那你先去求陛下,然後我再幫你去請。」

男的雙手抱拳舉過頭頂,討饒道,「我這兒都水深火熱了,您怎麼還計較先後啊,我米諾斯什麼時候失信於你過,這次肯定也不會。我的好典伊,好姐姐,快去救救急吧,陛下已經等了很久了,海皇再不出現,他一定發飆的。」

「可是,波塞冬真的好可怕,我好不容易才躲開,這樣去了,跟送上門的肥肉差不多。」

「你都被騷擾了那麼多次,再多一回也沒差啦,你想想看,做出這麼一點點的犧牲,迪帕斯就能回到你身邊,這樣的代價可以忽略不計吧。」

終於,在某人鍥而不捨的引誘下,某女神的心鬆動了。

和迪帕斯的回歸相比,被波塞冬的咸豬手卡揩點油似乎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終於,她下定了決心,與某人擊掌為誓。咬着貝齒,以赴死之姿飛奔而去,方向正是被波塞冬霸佔了的她的閨房。

某男得意洋洋的笑了。

米諾斯和拉達曼提斯心安理得的回到冥王神殿門前等候,果然不多時,只見典伊無奈的走過來,她的身子上,掛着笑眯眯的波塞冬陛下,深情的眼神不斷放射高壓電,妄想在最短的時間內,讓典伊臣服在他的魅力下。

路過判官三人組身邊時,三個無聊的男人同時鼓掌,啪啪啪,非常賣力氣。

典伊連連翻白眼,強自忍耐著,走到冥王神殿門口,輕輕的推開門,恭敬道,「陛下,海皇波塞冬到了。」

與她輕柔的語調不符的是極為野蠻的動作,典伊手中用神力聚集了足球那麼大的冰團,哐一聲砸在波塞冬頭頂,化為點點碎冰屑,像鑽石一樣散開。乘波塞冬短暫的頭暈目眩之時,典伊抓着他的胳膊就是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啪一聲,丟在哈迪斯寶座的底下,位置拿捏的剛剛好,不會太近也不太遠。

典伊完成了任務如釋重負,雙手互疊,優雅微笑,「陛下,典伊告退。」

潘多拉迷戀的望着典伊的背影,真瀟灑啊,這才叫英姿颯爽。

哈迪斯一點都不同情這個弟弟,他甚至認為典伊早就該拿出今天的氣魄,對人的態度要因人而異,像某些不可救藥的種類,不必客氣。

「大批亡魂從人間湧入冥界,堵塞了河道,波塞冬,對這件事你有什麼看法嗎?」哈迪斯直接談起了正事,他並不介意波塞冬是趴着和他談,還是坐着和他談。

那廂腦袋頂上幾圈星星旋轉的海皇居然跟得上思路,「這件事是宙斯那邊搞出來的,我倒是知道些,這麼說吧,是一個蘋果引發的血案。」

對於這件選美鬧劇哈迪斯有所耳聞,宙斯那一大家子裏有幾個對美麗偏執到一定程度的女人,為了一個寫着「獻給最美麗的女神」的金蘋果,大打出手,明爭暗鬥,最後也不知道誰出的餿主意,居然跑到人間,找特洛伊的王子要求評判。

至於後來結果如何,哈迪斯倒是沒有打聽。他把這件事歸類為無聊的八卦情報,掃了幾眼后直接讓米諾斯歸檔。

「也不知道特洛伊的那個王子腦袋是不是進水了,他一個小小的凡人,不就是長了一張好麵皮么,居然就敢插手三個奧林匹斯有名的暴力女的閑事,他也不想想,金蘋果不管給了誰,另外兩個都不會心甘情願的認可他的評判嗎?這不,報應來了。」波塞冬樂的沒心沒肺。「現在由這個白痴王子作為導火索,引發的特洛伊戰爭進行的如火如荼,奧林匹斯山那邊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攙和進去了。我想,冥界忽然多了這麼多亡魂,應該就是戰爭白熱化造成的。」

這麼一說,倒有幾分道理。不過,老這樣下去,冥界可真的要「鬼」滿為患了。

「宙斯打算何時結束?」哈迪斯問。

波塞冬盤膝坐在地面,揉着後腦勺道,「這個我可猜不到,宙斯那傢伙最喜歡玩這種戰略遊戲,他肯定又是沉醉在其中無法自拔了。你也甭指望那人良心發現,大家都是親兄弟,誰不知道誰啊。」

「看來我們要去找他談談。」哈迪斯忽然道。

波塞冬想都沒想便介面,「是該好好談談,最好直接越過文斗,這種人只信奉霸權下的外交,不揍他一頓,就不長記性。」

哈迪斯眼中閃過一抹笑意,贊同的點點頭,「那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等下見了宙斯,我來文的,你演武行。」

波塞冬傻眼,他不是在攛掇大哥揍二哥嗎?怎麼這攤渾水又沾到他身上來了。連連擺手拒絕,「我打不過他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能和他對抗的只有你啊。」

「別裝了,波塞冬,你的實力我清楚的很,出手吧,我看好你。」哈迪斯難得霸權,一揮手算是做了決定。他扭過頭望着身旁拚命忍着笑意的潘多拉,輕輕的問,「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奧林匹斯山?」

潘多拉興奮的蹦了起來,抓着哈迪斯的袖子輕輕搖,「真的嗎?可以帶我去嗎?我在你身邊不會礙手礙腳嗎?」

哈迪斯理所當然的點點頭,「只要你願意,去哪裏都沒有問題。不過。。。」他拖長了聲音,望着潘多拉美麗的眼眸,「如果你不願意,那麼我保證,任何人都強迫不了你。」

很顯然,最後一句補充是別有深意的。哈迪斯不由自主了想起上次宙斯氣急敗壞的模樣,口口聲聲的要潘多拉出來對峙,顯然是有所倚仗的。雖然他的心毫無保留的相信潘多拉,不過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潘多拉不願意麵對,他也不想非要強迫她做什麼。

卻出乎意料,潘多拉興奮的猛點頭,伸出白皙的手指,可愛的做出保證,「我一定乖乖躲在你身後,不多說話,不亂碰東西,帶我去嘛,好不好,普魯托,人家好想看看奧林匹斯眾神都長的什麼樣。」

「上次不是都見過了?」婚禮的時候,宙斯可是領着所有有名號的神祗一起光臨的。

「那不一樣啦,婚禮時我光顧着緊張,離貴賓席那麼遠,頭上還矇著黑紗,什麼都看不清楚。我一直在遺憾呢,沒想到這麼快就有機會了,普魯托,帶我去,就當時補度蜜月好嗎?」潘多拉雙臂纏上哈迪斯的脖子,就怕被他禁足留在冥界。

哈迪斯寵溺的摸摸她黑緞子似的長發,輕輕點頭。

波塞冬愁眉苦臉,「我不去行不行?就留在冥界幫你監視美杜莎的動靜,萬一她在你離開的時候,破關而出,也能有個能製得住她的人。」

哈迪斯深邃的眸子定定的望着他,似笑非笑,「你說呢?」

最怕他露出這樣的表情,像只老狐狸似的胸有成竹,彷彿一旦他敢再說出拒絕之詞,立刻要發作。

惹怒冥王的人,下場通常很慘。記憶中,也只有住在奧利匹斯的天才宙斯做到過,當然,後果便是被拎着神劍的哈迪斯纏鬥了整整三個月。

那場莫名其妙發生,又離奇結束的戰鬥,到至今,波塞冬都不知道最後的結局是什麼,兩位當事人一派神秘鬼祟模樣,前一秒還一個操神雷一個持火焰,后一秒又勾肩搭背活像是真的好兄弟模樣。

呸!他海皇是什麼樣的智慧,豈能被虛假的表現所欺騙。

根據多番調查,從現場遺漏的蛛絲馬跡,結合宙斯和哈迪斯一貫的為人表現,波塞冬得出哈迪斯完勝的結論。原因很簡單,宙斯那傢伙心裏是藏不住事兒的,如果真的打敗了哈迪斯,一定會敲鑼打鼓的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而哈迪斯是個悶騷貨,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實力藏的深點更深點,以便在關鍵時刻,玩扮豬吃老虎的遊戲,且屢試不爽。

既然宙斯表現的平靜,那就表示他一定戰敗了,並且與哈迪斯中間,達成了某種協議。

可是,他們究竟在什麼問題上取得了一致的意見呢?波塞冬將之列為最想知道的秘密。從他們三兄弟降臨人世以來,宙斯和哈迪斯就像是天敵一般的關係,耗子和貓簽了合同,那麼他們共同覬覦的對象會是誰呢?

波塞冬頭皮發麻,不會是他吧!

雖然到現在為止,他們都沒有對自己做出什麼不可原諒的事,波塞冬真的希望自己猜錯了,所以,他是一有機會就溜到冥界或者奧林匹斯山探探口風,他沒有害人之心,但是防人之心卻是最濃的。

好吧,既然註定躲不過逃不掉,索性痛痛快快答應了。波塞冬藍汪汪純凈的眸子一轉,計上心來,他決定為自己爭取包多的利益,比如說:

「我答應陪你去,但是特洛伊戰爭造成大規模人員傷亡,而堵塞了冥界入口這件事,最好還是在談判桌上舉行,介個,能不動手還是盡量不動,暴力只會讓事情越變越糟糕,而不會徹底的解決這件事。」

哈迪斯同意的點點頭,他可是三屆最愛好和平的主神,名聲在外,誰人不知?能平靜的解決,他很樂意。

第一個條件被答應了,波塞冬心裏有了底氣,海皇特有的可愛笑容在唇角咧開一個好看的弧度,這是一抹對女人有絕對殺傷力的表情,哈迪斯見過多次波塞冬「嬌笑」的威力,還不等它成型,立即快速用手掌擋住潘多拉的大眼睛。

「你是知道的,身為海皇,我一直養尊處優,很多生活上的瑣事一個人處理起來十分不方便,這次即使是你拜託我陪你去奧林匹斯,自然也該由你為我解決這些小事,我只有少了後顧之憂,才能更好的完成這次使命啊。」波塞冬說的冠冕堂皇,如果潘多拉看見他此刻的樣子,一定立即被他的真誠所打動,甚至會覺得如果是波塞冬陛下提出這樣的請求,也是正當可以被接受的。

可惜,冥妃的雙眼被冥王的大手擋着,而冥王自己由於見識了無數次,已經對波塞冬這樣的表情處於免疫狀態。

「然後呢?」哈迪斯的聲音平靜無波。

「你要派典伊女神隨行服侍我,在奧林匹斯山的這段時間,典伊都要歸我調遣。」波塞冬得意洋洋,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好的借口了。如果哈迪斯答應了,看在小美人的份上,陪他去奧林匹斯呆幾天也沒所謂,如果哈迪斯拒絕了,波塞冬也就有了借口回絕這次的出行。他只不過要借一個小小神侍而已,這都滿足不了,哈迪斯還有何臉面要求他做着做那。

小算盤噼里啪啦在波塞冬腦內打的亂響,他得意晃着頭,等待着哈迪斯最後的答覆。

可惜,在波塞冬面前坐着的,是熟知他彎彎道道的小心思的冥王哈迪斯。

在上萬年的相處中,他已經總結出了一整套如何應對兩個刁鑽弟弟的辦法。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是應付波塞冬的絕招。

哈迪斯的聲音輕輕的,彷彿沒什麼力道,「典伊借給你倒是沒什麼,只不過,你真的敢明目張膽的帶她去奧林匹斯山嗎?」

海皇抬起高傲的頭,冰藍色的眼眸閃過得逞的喜悅,「為什麼不敢,你還不知道我嗎?一向是敢作敢當的真男人。」

哈迪斯哦了聲,接過潘多拉遞過來的水杯,喝了口水潤潤喉,過了好半天才道,「看來,月神阿爾忒彌斯在你心中已經沒什麼分量了。」

波塞冬呼吸立刻抽緊,暈菜,怎麼把她給忘記了。

彷彿覺得一個月神的威力不夠大,哈迪斯毫不猶豫的加大火力,「戰神雅典娜,與你之間的恩怨也徹底解決了?」

波塞冬腿立即軟了,好可怕的哈迪斯,連這件事也知道了?這麼私隱,瞞過了所有的神祗,他怎麼得知的?也太詭異了吧。

「一會我會讓典伊作為你的專屬神侍陪在你身邊,「貼身」對你進行照顧。」哈迪斯的目光籠罩在已經開始半哆嗦的波塞冬身上,等候他的感謝之詞。他是個多好的哥哥啊,這麼配合,只要海皇一提,立即就把最忠心的下屬拋過去,可沒有半點猶豫吧。

波塞冬拍拍屁股上的灰塵,耷拉着腦袋從地面爬起來,苦笑道,「我忽然想起了典伊女神掌管了冥界大小事務,她一定很繁忙,沒什麼時間離開。再說,雖然我不太習慣自力更生,但是簡單的打理自己還是可以的,就。。。就不麻煩了。」

最後幾個字,是從緊咬的牙關中擠出來的。

波塞冬的眼神帶着幽怨,彷彿在說,「哈迪斯,算你狠。」

哈迪斯淺淺微笑,嗯,波塞冬,不客氣。

海皇與冥王之間的暗戰pk,又一次以冥王完勝的結果告終。

等波塞冬出去準備赴奧林匹斯事宜,潘多拉再也忍不住,抓着哈迪斯的手,好奇的追問,「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月神和波塞冬?雅典娜也和波塞冬?」

哈迪斯好笑的搖搖頭,來到桌案前,從最底下掏出一本檔案遞給潘多拉。

她想要知道的八卦秘史,這裏所記載的最清楚。而且是典藏絕版,全世界也就這一份,是哈迪斯命人收集情報的過程中,無意查到的。但是因為內容太過無聊,於是索性都收錄在一起。

潘多拉打開,兩道秀眉的眉毛立即糾結成麻花狀,又是這些奇怪的符號,星星、月亮、雕像、石塊,在古希臘,她徹底成了文盲。

氣呼呼的把檔案又扔給哈迪斯,潘多拉凶凶的命令,「念給我聽!」

「你不認識?」哈迪斯有些驚訝,潘多拉雖然在人間長大,確是不折不扣的貴族小姐,怎麼連字都不識得,按照他父親寵愛她的那個架勢,是絕對不會忽略這麼重要的事情的。

潘多拉被人踩住了小尾巴,立即掐著腰,立着紫色的眸子怒道,「怎麼?不可以嗎?」

哈迪斯立即把她拉進懷中,環抱着她打開檔案,溫柔道,「沒什麼大不了的,你想知道什麼,我可以念給你聽。」

又是這樣,被他溫柔一刀,四兩撥三斤的泄掉她的怒火和任性。

潘多拉心中湧起的不安,才露出小小的火苗立刻又被哈迪斯滅了去。她沉醉在他低沉悅耳的嗓音中,聽冥王陛下聊起那八卦的往事。

波塞冬和雅典娜的恩怨那是出了名的。他們彼此厭惡,經常因為人類的事發生爭執,然而這一切,不過是障眼法。在波塞冬沒有離開奧林匹斯山前往大海之前,親眼目睹了雅典娜出生的波塞冬,在女神從宙斯的腦袋裏優雅走出的那一刻,便對她產生了深深的仰慕之情。他想盡一切辦法接近這位英姿颯爽的女神,明的暗的絕招使盡,都沒有得到女神的垂憐。

波塞冬想放棄,卻又控制不住自己,於是他採取了一個最錯誤的辦法,越是在乎她,便越要和她作對,想盡一切辦法破壞雅典娜的願望。她喜歡的,他必然毀掉,她傾慕的,他必然找機會砸碎。一來二去,這兩個人就成一對宿仇。其實波塞冬的想法非常簡單,他只是要女神注意到他,即使是因為仇恨而把所有的關注都傾灑在她的身上,也可以接受。

潘多拉聽的興奮莫名,為什麼哈迪斯這邊記載的資料與她所知道的傳說,相差的那麼遠?波塞冬和雅典娜之間的仇恨,居然是因為海皇追不到人家,所以惱羞成怒的產物。看來波塞冬的電眼魅力,也不是處處吃香呀。

哈迪斯輕輕的將檔案翻到另一頁,瞟了一眼潘多拉緊握爪子的興奮模樣,好笑的搖搖頭,繼續道,「根據最近得到的情報分析,智慧女神雅典娜對海皇波塞冬並不如表面上那樣的仇視,綜合各種蛛絲馬跡的線索,得出正確率達到百分之七十五的結論是,其實雅典娜也深愛着波塞冬,只是因為他太過風流,到處留情,在海皇眼中,任何事物只分為兩類,一個是雄性,一個是雌性,雄的用來虐,雌的用來寵。這與智慧女神對伴侶的忠誠要求不相符合,她惱恨波塞冬的濫情,又無法改變他的性格,只好用死磕的方式,保持與波塞冬的曖昧關係。」(這句話不是原創,抄襲自與《神奴》作者於杜白的q聊,我愛死這句話了。)

這一次潘多拉的嘴唇已經呈o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波塞冬不是單戀?即使是智慧女神也逃不過他的魅力嗎?不過好像是聽說過雅典娜也曾指著忘川河發誓要當永遠的處女神,看來真的是對波塞冬完全絕望,根本就沒有留下可發展的空間。

波塞冬啊,他可真是太。。。禽獸了。

「那月神阿爾忒彌斯又是怎麼一回事?」

哈迪斯往後翻,找到月神那一頁,無奈的搖搖頭,「也是大同小異,不過這次卻是月神的哥哥太陽神阿波羅堅決反對妹妹和波塞冬在一起,你知道的,阿波羅和波塞冬曾經為了爭神界美男子排行榜第三名的位置明爭暗鬥,結下宿怨,他自然堅決不肯最鍾愛的妹妹與他最討厭的男人有半點關係,當時波塞冬已經娶了王后,背着有婦之夫的身份,明擺着只想要阿爾忒彌斯做情人而已,所以,拆散了他們。」

潘多拉腦海中幻想出一片皎潔的月光灑落在蔚藍的大海上,月亮與海永遠深情的對望着,卻觸摸不到彼此,寬闊的海面擁抱着月的倒影,真是唯美的畫面。

潘多拉恍然大悟,怪不得當哈迪斯提起這兩個名字的時候,波塞冬那麼心虛,立即放棄的把典伊拐到奧林匹斯山以便可以繼續騷擾的想法。

在那邊,也有許多「海誓山盟」在等着他呀。

他眼光還真好,能看中的個個都是顯赫的極品女神。

潘多拉可愛的吐吐粉紅色的小舌頭,稍微挺直身子,主動在哈迪斯唇邊印下獎勵性的淺吻。卻被冥王一把抓住,毫不客氣的化被動為主動,輕按她的後腦讓潘多拉沒法逃離,直吻到潘多拉幾乎要昏闕過去,才戀戀不捨的放開她腫脹嬌艷的紅唇。

「為什麼要吻我?」偷到了腥還得賣賣乖,哈迪斯理直氣壯的聲討。

「獎勵你沒有遺傳到不好的基因。」她轉了轉狡黠的大眼,似真似假道,「我是不是也該去感謝一下你其他兩個兄弟呢,若不是他們把糟粕都帶走了,怎麼會留下這麼專情的的哈迪斯給我?」

哈迪斯在她的屁股上重重拍了一記,警告道,「離那兩個傢伙遠點,他們可沒什麼兄嫂不能戲的觀念,還有,你的心中也不許存有這樣的想法。」

呦,好彆扭僵硬的表情,潘多拉爬上冥王的膝蓋,雙眼與他平時,探尋的琢磨。

「你在看什麼?」哈迪斯用手指颳了下她的小鼻尖。還是忍不住上前親了幾下才罷休。

「我是想看看,冥王吃醋的模樣,近距離觀察,深深印在心中,以便在未來的日子裏仔細回味。」激動的握拳,潘多拉雙眸放光,非常期待的說,「典伊和伊希斯她們一定很想聽到這些八卦,太好了,以前我總是聽他們說,都提供不了什麼好的八卦來交流,普魯托,你真是太偉大了,你豐富了我們單調的業餘生活。」

不等冥妃殿下囂張的得意完,冥王陛下立即若無其事平靜的說,「看來你並不是很想去奧林匹斯山嘛,既然這麼喜歡和典伊她們八卦,就留下好了,我不在的日子裏,隨便你八,為了滿足我最心愛的潘多拉最簡單的愛好,我決定提供更多的素材,包您滿意。」

潘多拉立即跟咬了舌頭一樣,雙手捂住嘴。灰溜溜的垂下頭,縮回自己的位置,小聲嘟囔,「好嘛,不說就不說,我保密還不行么,哼,就知道威脅人家,明明知道我是在開玩笑,還那麼介意。」

哈迪斯站起身,把潘多拉扛在肩膀上,一隻手禁錮住她亂動的身子,並把她發出的尖叫聲當成勝利的禮炮齊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他這個威嚴的丈夫形象,有必要好好端著一下。

大踏步前進,目標:冥妃殿的那張大床。一路上,數不清的神奴都震驚的望着威嚴挺拔的冥王陛下把冥妃當成麻袋扛着,最難得的是,他的臉上始終保持着慣有的嚴肅神情,不怒自威。

神奴們慌忙垂下頭,捂住嘴防止笑容太過放肆,而被發現。

不約而同的放下手中的工作,遠遠的尾隨在冥王身後。

不多時,已經匯成一隻大軍,且不斷的有更多的神奴加入這支行列。

王宮內好久沒有這樣熱鬧了,幾乎都忘記了這種樂趣。

最後,包括典伊女神、判官三人組、睡神、死神、甚至是海皇波塞冬陛下都全員到齊,一個不拉的擠在神奴中央,眼睛和電燈泡似的熠熠生輝。

「這是怎麼回事?冥妃殿下又惹到咱們陛下了嗎?」八卦甲捅了捅正看的起勁的八卦丁。

八卦乙湊過來,神秘兮兮道,「好久沒見過這樣火辣的場面了,你們猜,一會從殿內傳出來的是ooxx的聲音還是冥王施暴的聲音?」

眾八卦粉絲一起鄙視八卦乙的弱智,冥王怎麼會捨得碰冥妃半根手指?這個賭根本不過腦子就知道肯定是第一種,太沒有技術含量了。

「那我們賭時間好了,看看這次他們會什麼時間結束。」某資深八卦王者立即出主意。

一片叫好聲此起彼伏。

但是設置賭場就要有莊家啊,平時這種事情一向是某人擔綱的。

無數熱烈的實現期望的照在米諾斯身上,盡避極不情願,他還是忍着頭皮發麻站出來。

心裏這個糾結啊,一方面是他最效忠的陛下,一方面又是廣大群眾的期待,善惡之間的拉鋸,到底是要從了哪一邊呢?

典伊女神似笑非笑,彷彿比米諾斯更先知道他的決斷。

果然,米諾斯擺出一副豁出去的表情,摟起袖子,大吼道,「來呀,讓出一片空地,大家圈圈圍好,有錢有東西的都逃出來吧,錯過這村就沒這店啦。」

典伊女神立即把前些天陛下賞賜的寶石都掏出來,壓在心儀的位置。

波塞冬也取出一筐珍珠,個個都有小孩拳頭那麼大,哐一聲,堆在典伊壓的位置。

表率的作用是可怕的,望着那渾圓中微微閃著柔光的美麗珍珠,所有的人都有種壓抑不住的衝動,很快,米諾斯的四周,放滿了各式的財物,琳琅滿目,數不勝數。

這大概是有史以來,賭資最為龐大的一次。

光是看着,米諾斯的心裏滿足感就達到了空前高漲的程度。

而此時在冥妃殿內,哈迪斯陛下還未來得及進行什麼桃色行為,就聽到了外邊的喧囂吵鬧。

這群混蛋,上次沒收了他們的賭資,還不長記性,居然又把賭場設在了冥妃殿的正門口。

當他是聾子?聽不到那震天的吆喝聲?

哈迪斯蹭的跳下床,立時想出去給他們一些好看。

潘多拉連忙拉住他,輕輕搖搖頭,笑着說,「由他們鬧去吧。」

冥王便真的走回來,打橫抱起潘多拉,一直走到側面的更衣間,才把她放在軟椅上。他隨手從衣櫃內拿出一件雪白的長裙,讓潘多拉換好,直接隱藏了身形,穿牆而去。

而鬧的正起勁的波塞冬耳邊,傳來哈迪斯冷凝的聲音,「我們就要出發了,來冥界入口會和。」

潘多拉嬌嫩的聲音隨之響起,「要悄悄的來,不要聲張,也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包括典伊。」

波塞冬立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同情的望着在場所有已經有些瘋狂的賭徒們,還在熱烈的期待着,從冥妃殿中傳出來的結果,每個人都想從中撈一筆,殊不知,贏家又是他們腹黑的陛下。

搖搖頭,悄悄的從人群中擠出來,走到沒人的地方,向與哈迪斯約定的地方疾馳而去。

波塞冬來到哈迪斯面前,望着冥王黑了半邊的臉色,心虛的不敢直視他的雙眼。

「玩的很開心嘛?」陰測測的聲音表達着他的不悅。

波塞冬抓抓長發,「是你的手下先帶的頭,我只是小小的參與了一下。」

哈迪斯拿鼻子重重的哼了聲,轉過身不看他,半擁著潘多拉上了自己的戰車,布下結界,卻把波塞冬隔在外。

神馬嘶吼一聲,奔騰向深邃的黑暗通道前進。

波塞冬無助的站在原處,遙遙吶喊,「我怎麼辦?哎,你們把我落下啦!!!」

。。。。。。。。。。。

奧林匹斯山,人類無法攀越的神山。傳說中眾神居住的地方,每當太陽從東方升起,曙光首先照射到的山峰便是宙斯和他手下的神祗所擁有的華麗宮殿。哈迪斯的神馬不用主人吩咐,熟練的找到通往奧林匹斯的入口。

哈迪斯手指一彈,輕鬆的在宙斯設下的防護結界上,打開一個缺口,再一次鄙視宙斯在設置結界這方面的無能。

抹着眼淚的宙斯旁白:不是人家無能,明明是你這個鎖匠變態。

端著美酒的赫柏驚訝的望着冥王威風凜凜的馬車從眼前囂張的飛過,還不等她行禮,已經消失在眼前。她連忙拎起裙擺,一隻手高難度的托著酒盤和數十個裝滿美酒的金杯,快速跟進。

靠在寶座上,斜視着正義女神忒彌斯修長的大腿的宙斯,忽然坐直,他感覺到一股強悍的力量強行破開了奧林匹斯的結界。閉上眼,只見哈迪斯攬抱着那個女人,一隻手架勢著戰車,奔着他的神殿快馬而來。

望着阿佛洛狄忒曼妙的背影,宙斯道,「哈迪斯領着那個不聽從神的號令的女人來了,既然是這樣,一會眾神不必留餘地,定要在冥王面前,戳穿這個女人陰險狡詐的真面目,為我的愛女貝瑟芬尼出口惡氣。」

眾神齊齊答應。

神后赫拉穿着火紅的長裙,從外邊走進來,手裏端著波塞冬送給她的禮物,心情看起來不錯。

海皇陪伴在一旁,妙語連珠,逗的神后咯咯嬌笑,宙斯已經很久沒見到赫拉這樣開心了,將平素掛在臉上的冰霜怒氣拿掉,他的神后其實長的一點都不比眾位女神差。

冥王到了,海皇也到了,今天的奧林匹斯還真是熱鬧。

幾百年,三人老死不相往來。

而在短短几天內,連見三次,這簡直可以稱之為詭異。

宙斯臉色掛着虛偽的笑容,迎接兩位兄弟。

眾神哥歸各位,讓出寬闊的大廳,赫柏早就端來了靠椅佈置好,等海皇和冥王與宙斯寒暄完,立即引他們坐下,並奉上美酒。

得到了宙斯暗示的愛神阿佛洛狄忒忽然捂住嘴,指著潘多拉大聲驚呼,「天啊,潘多拉,竟然真的是你,那天在婚禮上,你戴着面紗,我還以為是同名同姓的人,真沒想到,真的是你嫁給了冥王陛下。」

眾神的目光立即聚焦在哈迪斯身側的冥妃身上,一時間,各種奇怪的眼神交織成細密大網將潘多拉籠罩其中。就連哈迪斯也低下頭望着她,目光是探尋的,手臂卻不知在何時搭在她的腰側,成為她身體有力的支撐。

潘多拉望着並不認識的女神,奇怪的問,「你是誰?」

阿佛洛狄忒一臉震驚,用受傷的眼神控訴著,「你居然假裝不認識我?難道你忘記了,火神赫淮斯托斯將那塊石頭雕刻出你的模樣后,是我賜予了你種種誘人的魅力,使你成為天底下最能蠱惑男人的妖嬈女子,難道這一切你都忘記了嗎?」

坐在不遠處的火神赫淮斯托斯自從與愛神阿佛洛狄忒分手后,還是第一次從她美麗的嘴唇中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他相貌醜陋,還瘸了一條腿,火紅雜亂的長發沾了許多粉末,這是冶鍊時留下的灰塵。他害羞的低下頭,腦子裏不斷的回蕩阿佛洛狄忒呼喚他名字的聲音。

阿佛洛狄忒心中暗罵,這個蠢貨,怎麼把腦袋低下了,一點都不懂得配合。她朝火神使了個顏色,大聲問,「赫淮斯托斯,是你親手把潘多拉雕刻出來的,我說的沒錯吧。」

老實的火神不懂得陰謀暗算,阿佛洛狄忒問他什麼,便照實回答,「是的,她是我最傑出的作品之一。」

宙斯用手肘頂了一下,在一旁發獃的赫爾墨斯,示意他跟進。昨晚沒睡好,今天又不能偷懶打盹的神使赫爾墨斯心情很差,望着潘多拉假裝不認識眾人的表情,就更加不爽,「潘多拉,難道你忘記了,是我賜予了你最柔美的聲音,傳授給你最動聽的語言嗎?」

潘多拉果然被赫爾墨斯吸引了注意力,那是一位相貌俊美,帶着幾分陰鬱氣質的男神,他手持魔杖,穿着帶翅膀的鞋子坐在宙斯身旁,正用極不耐煩的眼神望着自己。翻遍了腦袋,潘多拉都想不起這個人的樣子,她十分確定,與這位神祗素未謀面,「對不起,請問你是誰?」

宙斯悶笑的肚子都痛了。裝,繼續裝,我看你什麼時候掛不住。

智慧女神雅典娜不爽的望着色咪咪的海皇,在她心裏,已經將今日突然降臨的三個傢伙歸類為一夥的,更加不能原諒潘多拉在她面前也想粉飾太平的裝成小搬羊模樣。冥妃又如何,奧林匹斯從來都不懼怕任何位高權重者,何況是一個藉著陰謀詭計上位的女人。

她冷冷的道,「潘多拉,既然你否認認的之前合力創造你的神,想必你一定也要說不認識我了。即使我曾經親手為你穿上雪白的衣裳,幫你用金色飛髮帶束起長發,並將美麗的花環戴在你的頭頂。」

潘多拉更加疑惑,這位英姿颯爽的女神似乎還真有點眼熟,她灰色的眸子中裝滿了智慧的光芒,只是望向她的目光也是冷冷的,甚至有幾分厭惡和不屑。

潘多拉只好求助的望向哈迪斯。哈迪斯攬抱着她的手臂收緊了些,不悅道,「潘多拉是本王的冥妃,任何挑戰她威嚴的人,都將是本王屠戮的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穿越古希臘:哈迪斯的寵妃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穿越古希臘:哈迪斯的寵妃
上一章下一章

第86章 絕不分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