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兩地相思

第一百二十五章:兩地相思

正值春風得意時,雖已告別寒冬,春日的溫暖寵幸了每一個人,然心中如冰天雪地者,卻依舊無法因這春日而改變絲毫。

神情略微疲憊的男人,閉目假寐在馬車之中。憶及之前與九五之尊的對話,他臉上緩緩浮現一抹苦笑。

尊貴如他,江山美人盡在他手,他還在擔心什麼?竟然……提起兒時的兄親弟恭,是為了暗示自己什麼嗎?

「啟稟王爺,有一女子擋道。」馬車突然停下,外頭一侍衛稟告道。

男人並未睜眼,只是聲音已透著不耐:「趕走就是了,這等小事也要來稟告本王,你們是飯桶不成?」

那侍衛默了片刻,支支吾吾地道:「那女子……拿着王爺的御賜腰牌。」

腰牌?男人猛然睜眼,身子坐直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的御賜腰牌在今早便給了那個女子?

「她長什麼模樣?」語氣中的不耐驟消,取而代之的是輕顫。

那侍衛為難地道:「屬下看不清——她戴着面紗。」

面紗……面紗……

男人眼中儘是驚喜之色,立刻掀開帘子跳下馬車,三步並作兩步朝迎親隊伍的前方奔去。待到看清眼前那滿眼笑意的女子時,他渾身一震,終是什麼也說不出。

「小女子有禮了,王爺萬福。」女子輕輕一福,儼然如王爺的紅顏知己一般。

「……好。」男人躊躇了半晌,只憋出這麼一個字。

他不敢往深處想,他知道她心中之人不是他,所以她前來見他,斷然不會是要求他帶她走之類的原因。

女子噗哧一笑,上前來將那腰牌還給了他:「借用半日而已,現在物歸原主,不知王爺可方便帶小女子同行?」

方便!怎麼會不方便!

男人什麼也沒說,只順手將她一把拉過,轉身朝馬車走去。

他一隻手稍稍扶住了她,便助她上了馬車。隨後,他自己也鑽了進去。

此刻,他才恢復了正常,露出一抹慵懶的笑:「他的意思?」想想臨行前皇兄那番話,他就知道她必然是經過皇兄允許了的。

「易辰。」

女子改了稱呼,男人身軀再度一震,臉上慵懶的笑頓時也掛不住了。

寒易辰別過臉,語氣微微冷淡起來:「你們什麼意思?考驗本王對皇上的忠心么?」

「不,易辰。」鄭寶兒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笑道:「他覺得愧對於你,也覺得應該放手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所以……他放我前來,與你單獨前往沙國。」

寒易辰心中一緊,頓時又轉過頭,看着她笑盈盈的臉,皺起了眉頭:「你居然同意?」她不生氣皇兄對她的試探,亦或是對他的試探?

「我信他,也信我自己。」鄭寶兒依舊笑着:「易辰,你很好,如果我沒有愛上他,我一定會愛上你。」

微微低頭,她的笑容微斂:「這些話,在皇宮裏我不能說,因為我們的身份不容許我們談論這些。但他給了我們獨處的機會,我不能不告訴你。易辰,我對你……」

許多年後,寒易辰已經記不清當時那女子具體說了些什麼。但每當想起此刻,他就覺得欣慰,欣慰自己的一番深情沒有所託非人。她明白,她全都明白,而且也看見了他的好。

只是,她的心早已給了別人,無法再給他。

最後,他如釋重負的笑了:「那就好,最起碼本王不是輸給皇兄,而是輸給老天。老天讓你先認識了皇兄,我只是遲到了。」

再後來,他帶她離開了迎親隊伍,就他和她兩人,一路如散心似的前往沙國。在那短短的半月中,他們沒有提皇帝,沒有提公主,他忘記了自己是寒夜國的王爺,她也忘記了自己是寒夜國的皇后。

在到達沙國的時候,他看見她露出頑皮的笑容,朝他眨眼說道:「可惜了,這半月里王爺沒能讓小女子動心呢。看來,小女子果然不是王爺命定之人。」

半月的回憶時光,他心中的苦澀好像減少了許多,便也是輕浮一笑:「那是本王沒使出床上功夫的原因,要知道,本王大多紅顏知己都是這麼騙來的。」

「你!」如他所願,她氣紅了臉,但沒有不自在,彷彿一如認識他的當初。

當他們見到他的未來王妃時,他一臉尷尬地看着她『告狀』,然後如臨大敵般看着他的未來王妃,在未來王妃變臉之前抱頭逃竄了。

逃到了安全的地方,他摸著胸口捫心自問:寒易辰,你放下了嗎?

某個聲音小聲但清晰的回答:放是放不下,但卻能埋在心裏。

他笑了,施展輕功躍出很遠很遠,終於變回了那個瀟灑自負風流倜儻的辰王爺。

「鄭姐姐,以後回宮了我真的不能去找你玩嗎?」

沙夢靈一臉的哀怨,怎麼可以這樣呢?鄭姐姐換了個身份,所以她不能像對從前的鄭姐姐那樣了嗎?

「夢靈,如果我們感情依舊要好,會引人懷疑的。」鄭寶兒也是十分無奈,好像一夕之間,因為她換身份的事,許多親近的人都必須開始演戲了,這其中甚至包括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

說實話,在律兒對她露出冷冰冰的神情、甚至是出言諷刺的時候,她的心還是痛得跟真的一樣。雖然明知是演戲,可她依舊無法接受。結果暗地裏,律兒便委屈的向她撒嬌,才使得她心情轉好。

「可是,要我對鄭姐姐發脾氣,真的很難呢!鄭姐姐……」沙夢靈覺得自己在這個鄭姐姐面前,總是不知不覺就變小了,習慣性的撒嬌抱怨,彷彿她們還是當年的年紀一樣。

寒易辰不客氣地吐槽道:「本王倒覺得,公主的演技天下無敵呢。只要公主拿出當年騙本王的半分功力來,一定也能騙過宮裏那些蠢才。」

「哦?是嗎?你也是宮裏那些蠢才之一咯?」沙夢靈頓時反擊,猶如被惹毛的母獅子一般。

「……」寒易辰語塞,沒趣地撇頭繼續假寐。算了,好男不跟女斗,而且他還真說不過這伶牙俐齒的小公主。

鄭寶兒突然忍不住笑出聲來,一邊笑一邊擦着眼淚,說道:「辰王爺今年也三十好幾了吧?可公主才十幾歲……怎麼看,公主都吃虧了呀!」

「這有什麼吃虧的?本王哪個紅顏知己不是二十以下……哎喲!」

「混蛋!你居然還沒跟那些鶯鶯燕燕斷絕關係!」沙夢靈撲過去又咬又捶,「要是我在王府看見一個,我就給你全扔進青樓去接客!」

寒易辰臉垮了下來,「你沒這麼霸道吧?王府里就三個侍妾,跟了我多年,難不成你要我趕她們走?」

沙夢靈怔了怔,頓時兩行清淚流下了,不言不語的回到自己原本座位上坐好,再不肯開口說一句話。

這還是鄭寶兒和寒易辰頭一次看見沙夢靈流淚,兩人一下子都慌了手腳,忙安慰的安慰,道歉的道歉。

好不容易沙夢靈不哭了,卻語調哽咽地說了句讓鄭寶兒心有戚戚的話來:「你不過是個王爺而已,為什麼皇帝可以遣散三千佳麗,而你就連三個也不肯送走?」

「那不同,皇兄和皇嫂可是經歷了許多磨合才有了如今這般深情的,而我們……」

寒易辰的聲音逐漸小了下去,愈說愈沒敢看沙夢靈。讓女人哭不是他的作風,但他和沙夢靈沒有皇兄皇嫂那麼深的感情也是事實……

鄭寶兒正待說點什麼,卻不料沙夢靈一抹眼淚,精神振奮了:「好!這可是你說的!將來若有一天,你承認愛上我沙夢靈,你就必須只能留我一個!否則,我一定回沙國去,永生永世再不見你!」

寒易辰呆住,看着沙夢靈堅定的眼神,再說不出一個字來。

鄭寶兒同情的看了一眼寒易辰,心想若有一天寒易辰真的愛上沙夢靈了,只怕那才是噩夢的開始吧?不過,風流王爺也確實該有人來管管了,呵……

深夜,寒夜國皇宮,御書房裏燈火依舊。

「皇上,夜深了,皇上早點歇息吧。」

張裕換了燈芯,忍不住勸了一句。皇上連日以來操勞國事,這身子……也不知熬不熬得住啊……

寒皓抬頭,看看天色后展顏一笑:「好,朕批完這疊摺子就休息。」

張裕頓時無言,那疊摺子最少也還要兩個時辰才能批完,到時豈非已是天明了?

「張裕啊,易辰去了多久了?」寒皓正待埋頭之時,突然出聲問道。

張裕忙答道:「回皇上的話:王爺是上月初八動身前往沙國迎親的,到今日剛好滿一個月。」

寒皓若有所思的凝視着窗外,輕聲道:「不知不覺,一個月了呢……」

寶兒,寶兒你可有如朕思念你那般思念朕?朕一到夜晚就睡不着,只能借國事來麻痹自己,你呢?朕信你和易辰都會回來,可朕就是忍不住要胡思亂想啊……

而此時此刻,鄭寶兒也在日夜兼程的趕回寒夜國。

同一輪明月下,鄭寶兒撩開馬車帘子望向那彎彎的月亮,嘴角不知不覺浮起一抹笑:皇上,皇上你在想寶兒嗎?寶兒很想……很想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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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惑暴君:皇上難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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