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執意去黃縣

第122章 執意去黃縣

語卿心裏打起了退堂鼓,不知自己空間里治痢疾的葯夠不夠醫治危重病人,能不能把瘟疫控制下來。

可是既然已經來了,哪有後退的道理?

她一後退,城裏不知還會有百姓死亡,她若前進,說不定百姓還有一線生機。

進城之前,語卿把事先從空間里拿出來裝進瓦罐的消毒液拿出來讓所有跟着她進城的大夫和士兵全都用上。

要醫人,得先做好自身的防護。

黃縣地方官面對如此兇猛的疫情早已方寸大亂,見語卿帶着救援隊伍來了,很是高興,總算有人幫他一把了。

語卿第一件事就是了解官府應對疫情的措失。

然而官府除了收屍,並把屍體運到城外火化,以防瘟疫蔓延,再也沒有別的措失了。

語卿很是氣惱,地方官也太不作為了。

可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得儘快把瘟疫給控制住。

不僅有府城的那一套,用生石灰全城消殺,以及注重個人衛生,設立臨時醫館,只要是病人就能來醫館里享受免費治療。

這次還加了一道措施,那就是官府出錢買藥材熬藥,讓那些還沒染病的百姓免費喝,盡量控制新增病人,再集中人力物力救治已感染者,應該能最快控制疫情。

黃縣城內本來人心惶惶,不少百姓已經陷入絕望之中。

聽聞六元及第的新科狀元郎江大人以身涉險,帶着大夫和藥材馳援而來,百姓眼裏全都燃起希望。

江大人叫他們怎麼做他們就怎麼做,極為配合。

第一個臨時醫館一準備好,語卿立刻親臨診治危重病患,其他大夫則診治情況稍好的病患。

不少百姓用木板抬着自家的危重病人前來求診。

語卿按照先來後到的順序讓患者把人送進醫館,她一個一個醫治。

就在她開始為危重病人配藥時,外面傳來了喧嘩聲。

常香大怒,江大人在全神貫注救助危重患者,卻有刁民在外鬧事,看她不抽那些鬧事的刁民幾馬鞭。

常香氣沖沖的走出醫館一看,是幾戶大戶人家的奴才在跟幾個貧苦百姓在爭執。

爭執的原因是,那些大戶人家的奴才想要插隊,那幾個貧苦百姓死也不肯讓步。

他們也有危重家人等著江大人救命,怎肯讓步?這一讓就是自家人的性命!

可是那些大戶人家的奴才狗仗人勢,說他們是賤民,命不值錢,他們主子的命才值錢。

常香本就是習武之人,又自幼跟着父親走鏢,自有江湖人的行俠仗義。

在江湖人眼裏階級觀念很淡漠,路見不平一聲吼。

再加上她曾親眼目睹語卿在胡府不畏強權,堅持救治危重的奴才。

所以看見那幾個狗奴才仗勢欺人很是氣憤,揮舞著馬鞭甩在那幾個惡奴身上,將他們的衣服都抽爛了,身上頓時多了幾條血痕。

常香怒斥道:「想要治病就按照規矩好好排隊,不然就滾!」

那些個奴才被打懵了,只得老老實實去排隊。

可是那些大戶不死心,還是想讓自己的家人儘早得到救治,暗中往常香手裏塞銀票,想讓她開後門。

常香讓他們把銀票換成銀子,她來者不拒。

但是收銀子歸收銀子,開後門是不可能開後門的。

江大人在胡府時敢拿給胡員外的家人治療痢疾為交換條件,逼着他捐款一萬兩銀子。

那她怎麼就不能收下那些賄賂?只當是那些大戶捐出的賑災銀。

常香不僅不給那些大戶走後門,還在輪到大戶時故意各種卡,逼着他們主動捐出更多銀子。

那些大戶只當閻王好見小鬼難纏,見了語卿的面馬上告起常香的黑狀。

語卿一句話差點被他們噎死,語卿說,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她手下有一兩個貪得無厭之人很正常嘛。

然而治療了一天,語卿發現,那些治療痢疾的特效藥在這些危重患者身上有的有效果,有的沒效果。

她第一反應就是,那些沒有效果的危重病人沒有對症下藥。

因為就算是痢疾病毒在黃縣發生變異,對沒用過抗生素的古代人而言,她空間治痢疾的特效藥還是靈丹妙藥。

但如果是另一種傳染性病毒,用這種特效藥沒效果則是必然的。

語卿立刻召集了大夫研究病情,可是所有大夫都認定是痢疾,懷疑語卿的藥量給的不足,所以有的病人收效甚微。

但是語卿知道不是這個原因,她是嚴格按照病人的體重配的葯。

如果不能查出那些收效甚微的病人究竟感染了哪種病毒,就不好用藥。

因為空間里的藥品有限,用錯了葯,會造成浪費,而等到有的病人需要這種葯時又沒有葯了。

語卿只好親自去問那些收效甚微的危重患者的家人患者的各種表現,連排泄物都問得一清二楚。

雖然很噁心,但是沒辦法,只有方方面面全都問清楚了,她才能利用空間里的電腦向線上醫生問診,確定病因,再對症下藥。

花了大半天時間收集資料,語卿發現,那些服用了痢疾特效藥而沒效果的危重患者有個共同的特點,就是排泄物與痢疾患者不同。

她把這些患者排泄物的特點在線上醫生那裏一查,是霍亂。

霍亂是在清朝才有正式記載,這個朝代的大夫不了解霍亂,所以才會把霍亂一併當作痢疾了。

雖然在網上查出的是哪種瘟疫,可為了鄭重起見,語卿先挑了幾個快不行的霍亂病人試藥。

一試果然藥到病除,這才大鬆了口氣。

接下去的診治就不難了,問清楚病人的各方面癥狀,痢疾病人和霍亂病人不同用藥。

癥狀不是很危重的霍亂病人,語卿從網上查了中藥方子給大夫們。

讓他們依據這個方子,根據每個病人不同的脈象加減各味葯的用量給醫治。

語卿帶領着大夫在黃縣抗疫,夏若寒卻率領一群緹騎在趕往黃縣的路上飛奔。

他這麼急切,是因為接到密報,皇上下了密旨,為了避免黃縣瘟疫蔓延開來,準備將患病百姓集中起來全都焚燒。

而他留在語卿身邊暗中保護她的緹騎飛鴿傳書,語卿正在黃縣全力抗疫。

既然小東西敢以身涉險去救治黃縣百姓,必定不會同意欽差讓地方官把感染瘟疫的百姓全都燒殺。

如此一來,她就抗旨了。

違抗聖旨,是可以立斬決的。

小東西命懸一線,夏若寒怎不心急如焚。

霍亂本就比痢疾難控制,再加上黃縣疫情拖了太長時間,所以儘管語卿帶着大夫們日以繼夜的診治,可人手不夠,疫情緩解的力度並不大。

唯一讓語卿和大夫們感到欣慰的是,現在已無新增死亡病例。

這大大緩解了百姓們的恐慌心理,知道這種瘟疫是能治癒的。

已經過去七八天了,語卿每天睡眠時間不足兩個時辰,人已經累到極點,卻還得硬撐著給患者治病。

感染上霍亂或者痢疾不儘快治療,很容易惡化,所以她不敢鬆懈。

這天,語卿和往常一樣在醫館里治療危重病人,寒山面色凝重的走了過來,在她耳邊小聲道:「主人,小的無意中聽到有從府城來的官員偷偷通知大夫們快點離開這裏。」

語卿微愣:「黃縣的疫情正在緊要關頭,這些大夫怎能走?」

如果那些大夫全都走了,就只剩她一個人,哪怕她有三頭六臂也不可能忙的過來。

那麼多等待救治的患者如果得不到及時的治療,肯定會傳染給他人,只怕好不容易控制的疫情,又要失控了,那前面所做的努力全白費了。

語卿命寒山傳她的命令,不許一個大夫離開黃縣,違令者斬!

這裏她的品階最高,那她的命令就沒人敢違抗。

寒山領命而去,在城門口截住一起開溜的大夫。

那些大夫見寒山是奉語卿的命令而來,命他們回去繼續醫治病人,全都哭喪著臉道:「並非我等不肯聽命於江大人,只是再過兩個時辰,天一黑就要焚城了,我等留下了只會被活活燒死。」

寒山大驚,但還是沒準那些大夫離開,急忙將此事稟報給語卿。

語卿也吃驚不小,她從沒想到過會有焚城的事發生,究竟是誰下的命令?

語卿才要去找地方官一問究竟,地方官卻自己來了。

把她請到一間房間里,拿出皇上的秘旨,告訴她,焚城是皇上的意思,讓她趕緊帶着手下和大夫們離開。

語卿更是震驚的無以言表,即便在皇上眼裏底層百姓的命不值錢,但幾萬條人命被活活燒死,他晚上睡覺不做噩夢嗎?

語卿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求地方官暫且按下密旨,容她向皇上上奏摺,稟明黃縣的情況,說服皇上收回旨意。

地方官攤手道:「下官不是密旨的執行人,無法幫助大人,大人趕緊走吧,別白搭上了自己的性命!」說罷,匆匆離去。

常香和寒山心急如焚,異口同聲的問:「大人,怎麼辦?」

離開是不可能離開的,再努力十天半月,黃縣的疫情肯定能消滅。

語卿飛快的想着對策,猛的記起三皇子母妃的族人李氏家族就在城裏。

她前兩天還給李氏不少族人治過病。

如果能夠把李氏族人控制在自己手裏,想必三皇子就不敢焚城了。

思及此,語卿急命寒山和常香去李府把幾個關鍵人物控制住。

半個時辰之後,寒山和常香就急匆匆的回來了,面色凝重的告訴語卿,李府已經人去樓空。

語卿心下一沉,忙問:「別的大戶呢?」

寒山道:「全都悄悄的離開了。」

語卿低頭不語。

常香道:「大人,不如我們帶着大夫們撤吧,以免留下來白白送了命。」

語卿沉思良久道:「寒山,你去把地方官給本官請來。」

寒山領命而去。

語卿又對常香道:「你去和那些大夫們說,本官既然留下他們,定會保他們平安,讓他們暫且繼續給病人醫治。

真到焚城的那一刻,本官一定會安排秘道讓他們離開的。」

常香驚奇的問:「真有密道可以離開嗎?」

語卿輕嘆一口氣:「我來這裏又沒多長時間,就算有密道也不可能知道。

我這隻不過是緩兵之計,讓大夫們安心診治,不然大夫們不肯給病患看病,只怕老百姓會因恐慌而生變。」

常香啞然:「騙得了一時還能騙得一世?真到焚城那一刻該怎麼辦?」

語卿眨了眨眼:「我自有辦法救滿城百姓。」

常香將信將疑,按她交待的去做了。

片刻之後,地方官滿頭大汗的跑來了,一見語卿就焦急萬分:「大人,你快離開吧,馬上天就要黑了,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語卿倒了一碗茶遞給他,道:「既然是皇上的旨意要焚城,本官也不敢抗旨,留下來做無謂的犧牲更沒必要。」

地方官一聽這話,心頭一松,一仰脖子把茶一飲而盡,欣慰道:「既然大人已經想通了,那趕緊帶着手上和大夫離開吧。」

語卿嘴角勾起道:「剛才那些話本官只是說着玩的。」

地方官驚疑的看着她,說不出話來。

語卿面色一肅:「本官絕不會離開,你也不許放任何人進來焚城!」

地方官神色一凜,隨即道:「下官是不會陪着大人一起抗旨的。」

語卿微微一笑:「恐怕由不得大人!」

地方官大吃一驚,思忖了片刻,用手指着她,難以置通道:「剛才那茶水裏下了葯?」

語卿點了點頭:「所以你必須聽本官的,等天黑之際偷偷放一個人上城牆。」

地方官想要說什麼,卻終究沒說,臉色暗沉的走了。

天很快就黑了,盧知秋親自帶了士兵前來焚城,焚城兵將手裏的火把把城門外照得如白晝一般。

盧知秋命人高喊,讓城裏士兵打開城門,這時從城牆上射出一隻冷箭,直中他左肩。

盧知秋本就老邁,中了箭,疼得大叫,從馬上跌落。

隨行而來的武官見他傷的不輕,只得命令先退兵,找大夫給他治傷。

未曾想,盧知秋夜裏突然腹泄嘔吐不止,大夫診斷為痢疾。

盧知秋此刻已經猜到,那一箭冷箭並非想取他性命,而是想讓他染上瘟疫。

只不知對方這麼做的用意何在。

但他很快就知道答案了,當他命人去請語卿給他醫治時,語卿卻說,等黃縣疫情平息了她再給他診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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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她一心想當狀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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