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夫人安否
戰火重燃，無數甲士開始攻城。
只見無數投石車呼嘯將一壇壇火油送上城牆，火油濺射灼燒不少守城將士。
至於那高數丈的井欄，更是運載着甲士，其中箭塔內弓手開始壓制城頭，讓井欄緩緩向城頭靠近。
一時間，廝殺聲、吶喊聲連綿不絕。
而襄陽守將卻少之又少，麾下士卒更多有怯意，整個防線都隱隱不支，也幸好襄陽城高牆厚，不然一個時辰都堅守不了。
與之同時，城內卻是大亂。
無數兵勇不思上陣殺敵，反而趁亂作惡，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至於城內各個世家，很是一致的下令閉府，他們清楚，荊州恐怕要變天了，至於新主人如何，他們也不得而知。
只是讓他們無語的事，這場看似悠長的持久戰，竟然被硬生生提前了這麼多，當真是造化弄人。
此時，蔡府內。
聽着家僕說完，蔡氏美眸一顫，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蔡瑁倒戈投降了？
其柳眉緊鎖，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沉思良久，當即冷道：「福伯，立刻召集死士，攜帶弓弩刀劍，潛藏蔡府，防止劉表狗急跳牆。」
「諾！」管家點頭應下。
望着管家離去身影，蔡氏吐了口濁氣，蔡瑁當真是胡鬧，竟然臨陣倒戈，也幸好是在襄陽，且是劉表。
不然，換作他人，定血洗她蔡家。
索性襄陽難以久守，除了劉表，沒人敢在這個時候觸她蔡家這個霉頭，不然城破之日，他們也沒好果子吃。
就在蔡氏冥想之際，只聽府內家將和他人爭吵起來，一時間劍拔弩張。
快步而去，蔡氏望着那隊親衛，不由眼角微眯，那是劉表的親信部將，死心塌地那種。
蔡氏輕聲道：「將軍何事？」
「末將見過夫人，主公命我等前來請夫人攜錦衣玉服至將府。」部將抱拳道。
「攜錦衣玉服至將府？」蔡氏眉頭微挑，「將軍可知何事？」
「夫人去了便知！」部將沉聲道。
蔡氏美眸閃著一絲精芒，遲疑三息后，沉聲道：「我知曉了，你且退下吧，稍後準備妥當我自會過去！」
部將狐疑的看了眼蔡氏，抱拳道：「末將府外等候，還望夫人儘快。」
望着部將離去的身影，蔡氏柳眉不禁微皺，其來了數十人，各個皆是精銳，恐怕她想不去都不行了。
想至此，她按捺下心中不安。
轉身回府，她梳妝打扮，褪去身上衣衫，換了件墨綠色衣裙，一條素色腰帶卻勾勒著那纖細腰肢，令人遐想。
髮髻插著銀簪，小口略顯褐紅，盛世容顏卻又顯得冷艷陰寒。
蔡氏看着銅鏡中的自己，沒有表情，拿過一側準備好的錦衣華服，闊步出門。
蔡府外，
蔡氏緩步而出，神情冷冽道：「走吧！」
部將給下屬使了個眼色，僅有四人隨蔡氏而去，其則是帶着餘下親衛去尋劉琦、劉琮二人。
蔡氏柳眉微挑，不在去想。
其實她隱隱猜到了些，張綉蔡瑁聯手，襄陽告破只是時間問題，劉表此時呼喚她，恐怕是為了死的體面一些。
少頃，將府外。
蔡氏呼了口氣，壓下心中不安入內。
張目望去，只見劉表坐與首位，滿面滄桑，毫無往日精氣神。
「來了，」劉表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道。
蔡氏緩步上前，沒去答話。
「蔡瑁投敵了，你知道么？」
劉表聲音平淡，看向蔡氏問道。
「聽說了，」蔡氏聲音冷冽答道。
「罷了，罷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劉表搖頭嘆息，「只恨吾未能親手殺了張綉，當真遺憾啊！」
蔡氏美眸流轉異色，到現在劉表還想着殺張綉，看來張綉把他氣的夠嗆啊。
不過想來也是，若不是張綉，荊州豈會戰亂，劉表又豈會走到今天這步？恐怕沒有張綉，劉表依舊是個土皇帝。
當然，若是讓劉表知曉自己和張繡的事，估計能直接氣死過去。
「夫人，幫我整理下衣衫可否？」
劉表端坐起身子，沉聲說着。
蔡氏沒有答話，而是取過準備的木梳，先是替劉表整理髮髻，接着換上新的錦衣華服，看上去多了幾分精神氣。
日落時分，襄陽城。
一陣咯吱聲響起，緊接着一聲巨響，那扇巨大木門吃力垮塌，掀起一陣灰塵。
這扇城門的打開，也是宣告著襄陽城徹底被攻破。
一時間，荊州兵丟盔棄甲，潰散而逃，抵抗者寥寥無幾。
衝殺聲不絕於耳，各部將卒拼了命的往城裏衝去，想要多斬獲些功勞。
戰馬上，望着被攻破的襄陽。
張綉笑了，看向一側蔡瑁，其沉聲道：「德珪啊，此番多虧了有你相助，不然這襄陽城還不知何時才能攻破。」
蔡瑁神情頗為享受，旋即道：「將軍先且入城，吾領兵先回府宅看看，順便和阿姐報喜。」
「額，好！」張綉嘴角有些不自然，他有想過殺了蔡瑁，不過顯然不太現實，只希望蔡氏莫要不識好歹。
望着蔡瑁離去，張綉也是提槍縱馬入城。
街道上，到處都是殘兵敗將，估計襄陽今夜難眠了。
張綉掃視一眼，趁亂作惡者太多，不由道：「傳令黃忠，如有趁亂作惡者直接斬首示眾。」
若是其他地方張綉可能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任自己手下劫掠一波，可襄陽日後當是他根基所在，豈可敗壞自己名聲。
「諾！」快騎飛奔而走。
「報~，主公，劉表此時身處將府中。」一快騎拍馬而來，急聲道。
「哦~，這老東西，到是有些膽識。」張綉輕咦了聲。當即舉槍道：「走，且隨我誅殺此人。」
當即，身後親衛近百人緊隨其後。
天色黯淡，夜色漸漸籠罩。
將府外，親衛里三層外三層將之包圍。
胡車兒開路，將整個將府檢查個底朝天，如此張綉方才入內。
張目望去，劉表正襟危坐與首位，而他身側是蔡氏，整個將府內空蕩蕩僅有兩人。
劉表咬牙切齒，目露凶光道：「張綉，吾恨，恨未能親手殺了你，飲汝血，食汝肉，戮汝屍。」
「哼，好大的狗膽，看俺不拔了你那狗舌。」胡車兒頓時不喜，咋呼道。
「胡兒，退下。」
張綉抬手冷言，這老東西還真是不知死活，不過他一心赴死，焉能這麼便宜了他。
想至此，他將目光看向了蔡氏，眼中閃過一抹出軍數月的yin邪。
「傳令閉府，所有人退避三十步，沒我的命令，任何人不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