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老山很老（求票票~）
「左天風？」
乍一聽聞老道士自報家門，秦牧雨先是微微一愣，隨即便臉色認真的思索半晌，最終有略顯茫然地搖了搖頭。
「沒聽說過。」
「那是自然。」
對於秦牧雨的不識，道士左天風並未有絲毫訝異，反倒是一臉平靜地點了點頭，貌似本就應該如此一般。
「我只聽說過左天衡。」
秦牧雨緩緩又補了一嘴。
乍一聽聞左天衡，左天風的面容稍稍肅穆起來，下一刻也毫不避諱的交待了二者的關係。
「那是我的同門師弟，也是我的自家兄弟血骨。」
「原來如此，很久之前四國連嬰之際便聽說過，道宗有一位太上長老左天衡，竟被一位境界與其相差巨大的少年所斬殺，從此後徹底淪為修行界笑柄，甚至被用來當做高手強弱程度的橫樑尺度，可是他？」
秦牧雨這話可謂是絲毫不給情面，不過說的也的的確確全都是不爭的事實。
自從安化侍以羅睺明禪十三道斬殺左天衡后，這位原本在道宗太上級別就墊底的長老便晚節不保，說起來也的確是因為左天衡徒有一身虛浮境界，修行根基實則漂浮不堪，難以登上真正高手的大雅之堂。
左天風對此也毫不否認，這話也絲毫未動搖他的堅定道心，當然還有勢要斬殺秦牧雨的決絕殺心！
「他是他我是我，我家兄弟再不濟也與我無關，道宗雖已經勢微，卻還不是你這小輩能夠隨意評頭論足的，看來今日若是不將你懸掛於城頭，你是根本不懂得敬畏二字如何撰寫！」
一語言罷，話已聊死。
秦牧雨滿臉都是希冀雀躍，左天風此刻卻兩袖清風眉眼灼燒。
大後方中軍大帳之內，大哉樓主宋祁緩緩走出騰空而起。
他望着遠處即將交手的二人，嘴角一抿微微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許久未見過北寒傳人被激怒的樣子了呢......今日看來不枉此行。」
不管怎麼說，北江城外的故事還遠遠未完。
......
......
話分兩頭。
暫且不論秦牧雨和左天風的劍道大戰，且說回此時此刻的南疆鬼域酆都城，安化侍一行已經來到了一片同樣黑暗無邊的陌生地域。
鬼宗避世不可知之地，老山深處！
所謂老山，其實指的並非是單單一座山脈，而是連綿成片的廣袤山嶺集合。
不斷蔓延向下的酆都城，其實就是老山的一部分，當然和蒼梧絕嶺一樣，僅僅只是外沿部分而已。
眼下經過凌虛子的空間大神通，安化侍三人已經來到了老山的極深之處。
安化侍原本以為會是某處地下空間，誰成想竟然是一片極為開闊的廣袤荒原。
之所以用荒原來形容，是因為此處什麼都沒有，完完全全是一片空無的灰燼世界，除了一座極度突兀的黑色孤山。
孤山。
荒原。
孤山很高。
荒原很荒。
「這裏到底是何處，一會兒凌虛子前輩的魂棋真能將我們再帶出去嘛？」
此刻，安化侍心中有些打鼓，倒是長魚寧在一旁很是鎮定。
不知為何，長魚寧對安化侍一如既往的放心，貌似只要跟在安化侍身旁，這姑娘就根本不曉得害怕二字怎麼寫。
這種毫無緣由的依賴令安化侍更顯心慌，畢竟安化侍自己對自己都不大放心，當即也只能有樣學樣，將全部依賴都放在蒼山鬼手姜京佐身上。
三個人一個依賴一個，如此不著調的組合倒也實屬奇葩。
姜京佐聞言緩緩點頭，似乎根本沒有安化侍的顧慮。
「我師父現如今已經逐漸領悟陰陽大道，這世上能為難他老人家的存在已經不多，所以說你們可以完全相信我，我則完全可以信賴我師父。」
安化侍聞言和長魚寧相視一笑，這種交替依賴的感覺着實有些戲謔，但也是他們目前唯一能做的抉擇。
安化侍撐開太陰蛇眸舉目四望，碩大的燭九太陰眸光瞬間照亮四野，只不過極為廣闊的視域並未令他有收穫，看了半晌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裏根本就是一片不毛之地，貌似連野草苔蘚都沒有生長，更不像是有生靈存在的跡象，那座山上也光禿禿的，目前感知不到任何真氣波動。」
「如此才是正常，這才是老山真正的模樣。」
姜京佐此刻倒是不以為意，安化侍聽他這麼一說頓時來了精神，很明顯姜京佐應該還知道些什麼，當即向他虛心請教。
「姜前輩，這麼說來你很了解老山？」
「不了解，只是之前聽師父提起過。」
姜京佐一邊說一邊往前行走，安化侍二人緊緊跟隨，着實將互相依賴的狀態達到大圓滿境。
「根據道宗古籍記載，老山雖說不是如世間七大禁地那種入之必死的絕境，可也絕對是生靈寂滅萬物不生的空無之界，眼前我們所見和古籍記載完全一致，這說明我們的確來到了老山深處。」
「啥都沒有，這有啥特殊的？」
長魚寧有些不明所以，雖說她是鬼宗中人，卻也根本沒資格進入老山深處。
安化侍聞言輕輕拍了下她的腦袋，隨即眉間微皺看向姜京佐，一邊給長魚寧解釋一邊繼續垂詢。
「什麼都沒有便是四大皆空，一切皆無看似正常實則最不正常，即便是窮山惡水也會有刁民，即便是萬丈深海也會有巨鯨，這世上無論什麼地界，都可能隱藏着我們所不知道的詭異存在。」
安化侍說到這裏微微一頓。
「但是，想要找到一方完全沒有生靈的寂滅天下卻難上加難，此間很明顯不單單沒有飛禽走獸，更是沒有植被和水流，我剛剛用太陰蛇眸瞧看了孤山的縫隙，連星點苔蘚和一隻螞蟻都沒有發覺，這樣的世界你可見過？」
「這......完全就不像是世界該有的樣子。」
長魚寧本就聰慧，此刻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不過這問題很明顯不是她能解答和想通的。
於是，二人雙雙又看向了姜京佐。
姜京佐倒也不避諱，繼續前行將二人攔在身後，隨即開始娓娓道來。
「我其實也知之甚少，我只是聽說此地萬物寂滅，乃是世間最後一方原始凈土，貌似和天地初開萬物生衍之前的混沌世界極其類似，因此很多至高存在都曾說，只要來到老山，就來到了這方世界最初的本源！」
「世界本源......」
安化侍和長魚寧紛紛倒吸冷氣，姜京佐這話說得實在是有些太大了。
不過仔細想想倒也很有道理，早在天地初生萬物還未出現之前，世上沒有水也沒有光，只有一眼望不到邊的虛無與突兀，倒還真像眼前所見這般世界的模樣！
「所以說，老山很老很老了。」
姜京佐說到此處稍顯感慨。
「沒有人知道老山究竟存在了多少萬年，只知道在萬物出生之前便已經有了老山。也沒有人知道是誰發現了老山，老山究竟存在於哪方未知的域界，即便現如今修行者輩出，我們也頂多只能找到它，而沒有人敢說隨便理解它。」
「照此說來，這鬼宗還真是佔據了一方寶地啊。」
安化侍略帶醋意地調侃一嘴，姜京佐聞言卻緩緩搖頭。
「並非是鬼宗佔據了老山，而是老山選擇了和鬼宗一同存世，畢竟鬼宗同樣是傳承不斷的悠久亘古宗門，即便上古時魔行天下，魔祖依舊不敢將鬼宗泯滅，這都是鬼宗底蘊的最好證明。」
三人一邊說一邊加快腳步，姜京佐施展出神行秘法，安化侍將長魚寧背起來，施展夜行書生秘法化作紫黑魔氣迅速跟上，就這般一路來到了那座孤山近前。
來至近前安化侍才發現，這座山巒比想像中要大很多，只不過僅僅是縱深距離，左右的距離倒是僅僅有百丈長寬。
而孤山的縱深距離則深不可測，安化侍仰臉朝向無盡黑暗，一雙澄黃色的眸光穿透萬里而不見影蹤，極遠處的黑暗吞光效應明顯，令他根本瞧不清楚究竟有多麼高聳。
「這山......越看越覺得不像是一座山，倒像是一座極為龐大且不見盡頭的大象腿啊。」
長魚寧撅著小嘴感慨了一番。
「不錯，這座山按照古籍記載應叫做不周山，傳說中乃是天地相連的一根柱子，順着山脈一直往上走便會破碎虛空抵達仙界，只不過傳說畢竟是傳說，在未探明之前最好不要輕易嘗試。」
姜京佐的告誡語調沒有半分玩味，安化侍二人鄭重點頭，跟隨着姜京佐緩緩開始上山。
這座山很明顯沒有任何人工開鑿的痕迹，到處都是難以行走的怪石嶙峋，好在是二人都能馭器飛行不用攀登，安化侍用鬼徹載着長魚寧也很方便，除了長魚寧死死抱住他的腰肢有些喘不過氣外，其它一切都還算安好順遂。
而隨着三人逐漸往上，姜京佐的話也逐漸越說越深。
「自古以來，老山便是和舊水齊名的悟道之地，有許許多多大人物在此地感悟突破，皆傳言說此地蘊藏着大道之源，不過舊水究竟在何方我就不知曉了，你們也不用問我，畢竟在這種話題上，我向來都是孤陋寡聞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