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孫乾，你這口舌備備愛呼

數日後，葉城內。

張綉領軍至，而城外二十里的曹軍大營，卻是顯得格外寧靜。先前一戰曹操折損兵馬數千，關鍵折了郭嘉，令士氣大跌。

而另一邊，許昌荀彧遣荀攸為參軍，領軍萬餘前來應援，不想輕言捨棄南陽這塊地，只要能在年底前拿下，這一切就值。

此時，葉城內。

將府，眾將雲集。

黃忠精神矍鑠，顯得更加沉穩，至於趙雲則是一臉英氣，非粗枝大葉那種人。其餘則是趙凡，高順，邢道榮，傅彤等人。

張綉掃視一眼，旋即道：「如今曹軍士氣受挫，龜縮營中，不知諸位可有良策破敵？擊退曹操。」

「主公，我軍和曹操兵力相持不多，強攻其堅寨殊為不智。而如今曹軍士氣受挫，倒不如遣人日夜叫陣，亂其軍心。」

趙雲抱拳，沉聲說着。

張綉點頭，見其餘眾將沒有多言的意思，不由看向賈詡，示意說道：「文和，依你之見我軍當如何呢？」

賈詡捋著自己那花白的鬍鬚，輕笑道：「主公，郭嘉被抓，曹軍銳氣受挫，卻屯營不出，顯然是等待援軍。」

「依詡只見，恐怕此時許昌已經派援軍趕赴葉城，按照飛騎趕赴許昌的時間，估計曹操援軍再有三五日便到。」

說完，賈詡神情自若，頗為篤定。

「援軍？」張綉挑眉，曹操治下三州加上吞併袁術，呂布的殘兵，應該有十餘萬精甲，總體算下來是比同時期要強的。

畢竟同時期其也討伐過兩次張綉，皆鎩羽而歸，還折損了猛將典韋長子曹昂，而且此時他比歷史上更早的佔據中原。

「文和，你意思是圍點打援？」

張綉略微沉思，接着挑眉看向賈詡，試問道。

「正是，曹軍士氣受挫，援軍未至前絕不敢出戰，我軍大可派步騎圍寨，作出準備強攻之態。」

「曹操被主公奇物恐嚇多次，定然不敢遣鐵騎出城，而除騎兵外，其步卒出寨不能立陣便是無根浮萍，不堪一擊。」

「如此，主公大可在遣步騎北上，劫殺援軍，想來以主公這西涼鐵騎，敗退曹軍援兵不算難，再不濟也能使之受挫。」

「經此兩役，曹操再想攻取南陽可謂是難上加難，絕無可能。其定然要撤軍整戈，以此備戰河北的袁紹。」

「甚至說，曹操會同孔明說的那樣，將遷都徐州以此避其鋒芒，堤防主公。」賈詡眼角微眯輕笑說着。

陰笑之際，還帶着自信。

張綉點了點頭，賈詡此番言論屬實，當即沉聲道：「傳令，著黃忠為主將趙雲、高順為副將，各領其部圍與曹軍營寨。」

「諾！」眾將高聲應下。

「趙凡，傅彤，汝二人領步騎八千，夜行晝伏，埋伏與黔冠道口，此處距葉城最近，另外派哨騎探查另外兩條道口，若援軍繞行再伺機而動。」

許昌至葉城光官道就有三條不止，沒辦法全是平原，想要埋伏難上加難，只能是賭最近這條道口。

「諾！」二人神情興奮。

其中，趙凡更是躍躍欲試，其剛至荊州沒想到就有獨自領軍得機會，顯然他至荊州是來對了，最起碼沒有辜負他的願景。

而此時，牙將闊步而來。

「啟稟主公，城外有一人喬裝，自稱是豫州牧劉備麾下主簿，請求面見主公。」

「劉備麾下主簿？」張綉挑眉露出狐疑，是簡雍又或者是孫乾？估計此時劉備麾下也只有此二人了。

此時讓二人出使自己，看來劉備又要動壞心眼了啊，估計他這是想準備謀反與關中，給曹老闆來個背刺。

歷史上劉備背刺與官渡前夕，只不過劉備不為徐州世家所容，短短月余就敗北而逃，奔投袁紹去了。

那他來了，自己該好打了。

想至此，張綉沉聲道：「去，傳他進來。」

少頃，眾人靜候。

此時，一文士身長七尺有餘，身形筆直，取下頭巾，臉上帶着謙遜卻又不卑不亢，望着高坐上張綉抱拳作揖道：

「豫州牧劉備麾下一小吏孫乾見過車騎將軍。」

「呵呵，無需多禮！」張綉揮手，神情輕笑說着，轉而道：「貴主應該統軍攻取我治下武關，卻不知公祐至此所謂何事？」

孫乾挑眉看了眼張綉，難道那封信不是張綉書信的？不應該啊！不由忽悠笑問道：

「呵呵，明人不說暗話。明公你早先是否寫過封信勸我主與您兩面夾擊，我主攻關中你攻取許昌，共破曹賊？」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張綉露出恍然，旋即輕笑道：「怎麼，劉備願意反叛曹操了？」

「呵呵，明公此言差矣！我主本就立志匡扶漢室，剿滅奸賊，而曹操名為漢臣，實為漢賊，我主又何來反叛一說？」

「曹操雖表我主為豫州牧，進取關中，可其心卻是想讓我主效忠與他，共反漢室。而我主一直心懷漢室，不過是虛以為蛇與他，伺機匡扶漢室。」

「此舉，不該是反亂撥正，為天下所慶呼？」孫乾聲音不卑不亢，面容略帶輕笑，直視張綉道。

「呵呵，公祐這份口舌當真讓人喜歡的緊，估計劉備睡覺都能笑醒，僅僅三言兩語便將曹賊貶低到一無是處。」

「反而是抬高貴主，當真是令人又愛又恨啊！」張綉感慨說着，略微有些小羨慕，這口舌給力的一批。

「呵呵，明公過譽。」孫乾輕笑。

「說說吧，你主準備如何聯合，你主又準備如何反叛曹操。」張綉挑眉輕笑道。

「實不相瞞，乾臨行前，我主已暗通關隴諸多豪強，例如馬騰韓遂之流皆願反叛曹操相助我主，已有鐵騎八萬，精甲五萬，彈指間可定關中，攻取許昌。」

孫乾說話都不帶眨眼的，信誓旦旦說着，反而露出自信的笑容。

「呵呵，你主未必能拉攏到韓遂之流吧？至於鐵騎八萬？精甲五萬？貴主若有這些還懼他曹操？估計河北袁紹都難與之爭鋒吧？」

張綉笑了，雙目輕撩看着孫乾。

這逼吹牛逼有一手啊，張口就十幾萬大軍？還有八萬鐵騎？丫的自己從西涼軍那邊買了兩年的戰馬，也才萬騎。

「呵呵，乾早知瞞不過明公，八萬鐵騎，五萬精甲只是對外人言，實則我主有四萬精甲，五萬鐵騎。」

孫乾臉上露出慚愧之色。

「呵呵，來人，送公祐出府。」張綉冷著面頰，神情有些不喜，捏著一側茶水送客。這逼滿嘴跑火車談個屁。

「明公息怒，明公息怒。」

孫乾連忙作揖喊道，他剛才只是想讓張綉知道自家主公實力，如此也好多一分籌碼，不然處處被動不符合他此行目的。

「我主貴為當今皇叔，確實已拉攏關隴各部豪強，至於兵馬，總計約有六萬步騎，佔據關中不過轉瞬之間。」

孫乾目光如炬看向張綉。

張綉揶揄聳了聳肩，不予答話。心中卻是在想，估計這些兵馬也多了，真正在劉備手中的恐怕也就一兩萬人罷了。

「不過……」孫乾挑眉看了眼張綉，輕笑道：「不過明公也知道，六萬步騎人吃馬嚼每日糧草消耗巨大。」

「而關中赤地千里，正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主難以為繼，所以我主想懇請明公提供十萬斛軍糧，以資軍備，從而共抗曹操。」

說到這，孫乾眼珠子閃著精芒，看向張綉說道。

「十萬斛軍糧？」

張綉輕笑，旋即道：「我荊州民生富庶，確實不差這十萬斛軍糧，只不過你也知道，如今戰亂期間，軍糧精貴如油，平白無故資助給貴主，我麾下文武恐多有不滿。」

「不如這樣，這十萬斛軍糧以當下時局售價折換成等量的戰馬，若我算了不錯，應該可折換兩萬匹戰馬，你看呢？」

「兩萬匹？」孫乾一愣，十萬斛戰馬兩萬匹馬，這是什麼買賣？這糧食售價莫不是按照關內糧價賣的？

正常賣估計能換五千最多了。

畢竟糧價雖然上漲，可戰馬價格同樣不低，旬日兩萬一匹，戰亂少說也得三五萬一匹良駒。

想到這孫乾急聲道：「明公，當下結盟應互助互利，共抗曹賊，明公豈可趁火打劫索要這般多的戰馬？」

「更何況，如今曹操、孫策二人舉大軍十餘萬邊犯，我主若能在關中反叛成功，貴軍也可集中兵力攻取揚州才是。」

「呵，曹操新敗，已龜縮營中不出，就算貴主不判，吾亦無懼曹操。不過看在劉備為皇叔的份上，少他萬匹戰馬。」

張綉慷慨揮手，這是他心理預期，萬匹已經是溢價，趁機小賺劉備一筆。不過他的確得指望劉備鬧騰一波。

畢竟關中俯瞰中原，此戰結束，那曹操勢必要想辦法拿下關中，如此自己就可以抽出手去攻取揚、益二州。

讓劉備立足也算是變相扶持自己的勢力，關中和中原畢竟是死仇。

「曹操新敗？」孫乾愣了下，不禁陷入沉思，他剛才確實沒想過曹操會敗，張綉如此說典型是想敲竹杠。

思忖完，孫乾牙咬道：「五千，最多五千匹戰馬，若行那我主就與明公結援，若不行那就……。」

「來人，送客。」張綉飲茶道。

「行行行，一萬就一萬。」孫乾都快哭了，關中聯通西涼，若得關隴相助，一萬騎不算太難，可是這也肉痛啊。

「哈哈，這才對嘛！貴主與我結援可不是單單為了我，更多的還是他自己。就算我不同意，劉備依舊會反叛，不是么？」

張綉輕笑寬慰道。

當然，沒有糧草劉備立足估計穩不住，資助些糧草就當是換戰馬了，劉備或許不虧，但是自己血賺。

又能換馬，又能拖住曹操。

孫乾痛心疾首的點了點頭，他已經在想日後該如何同劉備解釋樂，畢竟一張口一萬鐵騎出去了，唉，就當為了度過難關吧。

「既如此，你且回去，讓貴主多加準備，然後反叛曹操，獨據關中。若能自立，那便讓他領戰馬前往武關換糧。」

「記住，西涼戰馬，多少馬換多少糧，少了不給。」張綉特地叮囑了句，也算是給自己加一道保險。

「明公，戰馬我主可以提供，可是關中之所以為關中，正是因為有四關之險，易守難攻之要。」

「如今我主與明公既已結盟，那武關不知可否棄守，由我主佔據？」孫乾說話有些小心翼翼，畢竟武關意義非凡。

「呵，貴主能站穩腳跟再說吧！」張綉冷笑了聲，答案不言而喻，武關為進軍關中的要道之一，其豈會棄守。

這就如同一把利劍，無論何人取關中，自己依舊佔據主動權。

「也罷，那還望明公正面與曹賊施加壓力，待我主立穩腳跟后，自然會出兵出函谷關攻取許昌。」孫乾也沒報希望，嘆了口氣道。

「這是自然，不日我便令三軍圍曹軍營寨，以此策應貴主公。」張綉揶揄輕笑，就算孫乾不說他也會這麼做。

「明公仁義，在下先行告辭。」孫乾再多作揖抱拳，目光灼灼說着。

「來人，去牽兩匹好馬，讓公祐再跑快一些。順便為公祐備上五日口糧，再帶兩壺好酒隨身，供他路上吃食。」

張綉掃視一側親衛道。

「諾！」親衛應下。

「多謝明公好意！」孫乾抱拳感激道。

「呵呵，公祐日後若無去處，荊州大門隨時為你敞開。」張綉輕笑說着。

孫乾溫和一笑，沒有答話，而是退走下去，張綉拉攏他倒是意外，不過他到也沒有入荊州的想法。

隨着孫乾退走，賈詡挑眉道：「主公，劉備此人心性堅韌，城府極深。雖然當下其與曹操為敵，可日後卻不可不防啊。」

「要知，其二弟三弟皆有萬夫不當之勇，若是其佔據雍涼，在奪取漢中，甚至攻下益州，恐成先秦之勢，將無人可當。」

賈詡神情凝重，先秦之勢太過恐怖，幾乎先天立於不敗之地，有西涼的戰馬，天府之國和漢中乃至關中的糧地。

再配上關中地勢，天下何人能抗？

「嗯，吾心中清楚。」張綉點了點頭，同樣略顯肅然，正因為如此，其特地留下武關，當然依舊不是穩妥。

不過劉備短時間能需要應付的是曹操以及關隴豪強，自己還不算太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