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對着太陽呢喃
帶着老孫吃喝玩樂的事情略過不說，回到招待所的時候老孫的興奮勁還沒過去
，他從來都沒有這樣放開了吃過玩過，聽蔣綣一路上講著澳門的燈紅酒綠，想起以前在**中看着軍官每天的奢靡，心中對蔣綣的感情愈發的複雜了起來，他跟着陳老大幾十年，生活雖說過得去，但是畢竟也只是陳老大手下的一枚螺絲釘，哪裏需要哪裏釘，哪裏來的享受可言。
老孫一沒文化二沒技術，唯一有點用處的地方就是有點功夫，對於陳老大現在所謂的「高科技研究」，老孫只能做一個打雜的，眼見着陳老大對他這個忠心耿耿的跟隨了幾十年的老部下比對那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神棍都不如，老孫嘴上不說，心中早已經怨聲載道。
蔣綣從十幾歲開始就混在賭場，長在一群面心不合的人中間，看人的臉色猜心思那是看家的本事，當然知道老孫心裏這點小九九，他從柜子裏倒出兩個杯子來洗乾淨了，又給老孫倒了一杯酒，從來只有老孫服侍別人的份，今天老孫這算是當了一回大爺，讓蔣綣這個小爺給服侍的舒舒坦坦。
蔣綣這一路的**湯灌下來，知道正好到了時機，這話頭一旦打開了，就很難收住了，蔣綣每一句話都看似毫不經意，老孫也就漫山遍野的瞎扯，直到睡着，蔣綣慢慢整理老孫的話，對扎里勒有了一個基本上算是全面的認識。
莫喇空這個民族一直生活在雲貴交界的山裏，除了法師必須一年兩次出山，其他的人基本上不會離開他們的聚居地，扎里勒是莫喇空有史以來法力第二強的法師，但是莫拉空有一個規矩，就是本族人不能和外族人通婚，不然會使族群的血統不純（蔣綣對這個說法有些不明白，近親的結合會產生基因變異，如果莫喇空一直是以這種方式繁衍的話，幾千年來應該早就滅族了才對），扎里勒就是和一個山外的姑娘有了私情才被逐出了莫喇空，不管他是不是法力高強。
蔣綣理解中，羊皮中寫的「對着太陽呢喃」應該是說扎里勒念的咒語，那兩個物理學家不能使彩蛋運作，但是扎里勒不知道嘰嚕咕嚕了什麼彩蛋就活了，如果彩蛋的啟動是靠咒語的話，那就和聲音啟動差不多，這個不難理解。
蔣綣心中悶着笑，搞定一個老孫，下一個就是扎里勒了，如果扎里勒是莫喇空有史以來法力第二強的法師，那法貝熱會不會是第一個，他攜莫喇空的聖物彩蛋潛逃到了俄羅斯。
蔣綣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彩蛋是莫喇空的聖物，那扎里勒應該會讓彩蛋回到莫喇空才對，這樣也許會使他自己被莫喇空重新接受，或許還能當上莫喇空的法師，而且照目前的情形來看，他對彩蛋也是一無所知，除了那句咒語。
老孫在邊上睡的鼾是鼾屁是屁，蔣綣雖然也很困，但是怎麼都要寫出一篇文章來給北京，而且他還想着給李晴寫個信報平安，如果大陸開放了該有多好，蔣綣這種身份和李晴肯定是沒戲，但是他又實在不忍心讓自己就這樣放手，既然有這種機遇讓他認識了李晴，他就一定不會放棄。
第二天早上老孫起床看見蔣綣和衣睡在床上，書桌上的燈都還沒關，一堆寫滿字的方格紙攤在桌上，不禁咋舌，這文化人就是不一般，隨隨便便就能寫出這麼長的文章來，蔣綣被老孫起床的動靜驚醒，見老孫盯著書桌上的紙看，伸了個懶腰，哼哼的問道：「孫哥醒了，睡的好嗎？」
老孫憨憨的一笑，摳了摳腦殼沒講話，蔣綣收好桌子上的紙，分成兩疊，一疊是稿子，一疊是書信，到郵局買了兩個信封，書信裝一個，稿子裝一個，又將書信的信封封好裝進另外一個信封，一同寄了出去，老孫，就又往回走。
這是第三趟走這個路，蔣綣心裏盤算著怎麼去打通扎里勒那個人，這個人一天到晚都和陳老大在一起，也不知道他有什麼嗜好，這該怎麼下手呢？
老孫看蔣綣不講話，以為他是累，於是也不和蔣綣搭訕，就悶着走，蔣綣心裏有事，一路上也就過的快，回到山裏，陳老大一看那些老孫採購的東西，知道蔣綣肯定出了不少錢，加上老孫又不斷說蔣綣如何如何的大方又合作，陳老大看上去心情很不錯，最起碼蔣綣今天看陳老大，沒覺得他表情和眼神對不上號。
買東西的時候，蔣綣想到那句「對着太陽呢喃」，想來太陽不是他們的圖騰就是一個有特殊意義的東西，而且越是古老的民族，越是對自然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膜拜，即使莫喇空不是崇拜太陽，也不會厭惡太陽，蔣綣買了一套日月星辰的明信片，其中有一張日全食的照片，熾熱的光暈向冰冷無情的太空拋出近百萬公里，太陽磁暴攪動出的巨大而美艷的線條，看上去極其詭秘，有一種充滿力量的危險感。
果然，扎里勒一眼就看到了這張明信片，從整套裏面抽出來，蔣綣走過去輕輕拿肩膀撞了一下他，笑着說：「怎麼樣，照的不錯吧，我就是看上了這張才買的這整套，以前我也到處追着拍日全食的照片，可是怎麼拍都沒有藝術感。」
扎里勒朝蔣綣笑笑，問他：「送把我好么？」
蔣綣大度的哈哈一笑，說：「沒問題，下次有空我們一起去追着太陽給它拍照啊！」
扎里勒對着照片嘰里咕嚕了一句聽不懂的話，也沒管別人，自顧自的拿着明信片走了，蔣綣剛剛可是豎着耳朵聽扎里勒的動靜，不過大失所望，那句扎里勒念出來的東西，以蔣綣的見聞來說，不是他所知道任何語言，那要麼是莫喇空的土著語，要麼就是那所謂的「外星語」了。
困在這山溝溝里總不是個事，而且蔣綣對陳老大信誓旦旦的說自己願意成為試驗品，但是這明擺着不是蔣綣真心話，他一個衣食無憂生活悠閑的人，對彩蛋感興趣是感興趣，但是還不至於不要命的程度，現如今，最緊要的事情就是把那「太陽的呢喃」給學到手，其他的條件，憑蔣綣的財力，只會比陳老大做的更好。
是和陳老大合作還是決裂，蔣綣決定，走一步看一步，陳老大的底細，他不清楚，而他的底子，陳老大可是一清二楚，如何才能漂亮的翻身佔到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