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防範於未然,還是一語成箴
第二十二章防範於未然,還是一語成箴
曹仁來了; 夏侯惇、夏侯淵來了; 甚至,秘密集結而來的,還有一隊兗人的騎兵隊伍。 此番迎接老爹回兗州,曹操無比的小心謹慎,至於緣由,只是因為易小天留給曹操的四個字——懷璧其罪。 曹仁一行人的任務很簡單,護送老爹曹嵩、弟弟曹德安然到兗州。 此間,曹操千叮嚀萬囑咐,琅琊郡的金銀珠寶統統不要了,輕車簡行,星夜兼程,只要人沒事兒就好! 為此,曹嵩還大發雷霆。 他在琅琊郡藏匿的財富,數量有多龐大,他自己個兒做夢都能笑醒! 說是足夠養一支軍隊都不為過,可是,兒子曹操卻說什麼統統放棄,好大的口氣呀,他曹嵩聽着就心疼。 偏偏這理由還很牽強——擔心賊人覬覦! 呵?賊人? 誰不知道?徐州牧陶謙老好人一個,曹嵩與他關係要好,別說是不會覬覦,他多半還會派人嚴加護送! 何況,兗州與徐州是鄰居,陶謙自然知曉睦鄰友好的道理。 再加上兗州最近的發展一片繁榮,曹操更是剛剛納降了三十萬黃巾軍,聲勢浩大,陶謙巴不得跟曹操處好關係呢?怎麼會覬覦他曹嵩的財富?這根本就是扯蛋… 「子孝?是何人給孟德提議,放棄這些金銀珠寶?」 曹嵩尤其氣不打一處來…「這人就該狠狠的懲罰,他這是耽誤了我兒的軍費,白白讓數萬金子石沉大海!」 講到這兒,曹嵩指向庫房藏匿的數百箱子金銀珠寶。「這些錢,足夠我兒三年的軍餉了,現在讓老夫放棄?簡直一派胡言。」 「老太爺息怒。」曹仁急忙勸道…「提醒孟德的是一位高人,至今為止,這位高人還從未算錯過!」 「哼!」曹嵩眉頭一緊。「原來是個江湖術士!」 「不行,不論如何,這些錢老夫必須帶走。你們願意護送老夫就護送,不願意的話,我自請徐州牧陶謙派人沿途護送老夫。我就不信,這徐州地界兒上,陶徐州的眼皮子底下,會有賊人敢生出,能生出覬覦之心?」 這… 一下子,事情難辦了。 總不能違拗了老太爺意思,強行把他綁走吧? 曹仁與夏侯惇、夏侯淵連連商量。 最後決定,分兩股車隊,曹嵩、曹德在第一股,由兗州來騎秘密護送,不帶金銀細軟,快馬先行。 第二股,則按照老太爺的意思,將一百多箱金銀珠寶搬上馬車,家眷也在其中,請他的好友,向來人品端莊的徐州牧陶謙派人護送。 這算是兩全其美的好辦法。 只不過… 曹嵩依舊是緊皺着眉頭,口中尤自叫囂,似乎就想用拳頭,去猛揍一頓提出這個餿主意的始作俑者。 可見曹仁堅決,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收拾妥當。 兵分兩路… 曹嵩、曹德與曹仁、夏侯惇、夏侯淵駕駛着快馬,先行一步… 裝填金銀珠寶的數百駕馬車,則等到陶徐州派下來了護送軍,方才駛動,雙方約定在兗州邊境匯合。 月黑風高,伸手不,這是一個血腥殺戮的夜晚。 兗州與徐州的邊境地帶… 曹操早已等候在此,他的手中緊緊的握著一封竹簡,就是那封,易小天留下「懷璧其罪」四個大字的竹簡! 他的神色無比擔憂… 這次接老爹回兗州,他謀算了許久,甚至不惜出動曹仁、夏侯惇、夏侯淵三位族弟以精騎。 沿途更是每處就布下暗哨,將兩路車隊的情報第一時間送來。 他身後還備青州兵,若是出現意外,第一時間馳援… 呼… 究是做了這麼多,曹操尤自心裏發顫,生怕哪個環節出現意外。 不過嘛。 他的做法,顯然在所有人看來,是多餘的。 甚至荀彧也這樣認為。 要知道,說起這亂世中的大漢,最太平的地界當屬徐州了。 中原各地戰火紛飛,徐州是唯一保留下來的一處世外的樂土,平靜的樂園。 這是因為徐州牧陶謙為人正直,沒有野心,他會劫持曹家車隊?得罪曹操這個冉冉升起的新星? 不可能,絕不可能… 想來,這一次是主公曹操多心了… 「主公,差不多該到了!」荀彧抬起頭看看天,算算時辰,第一隊車馬應該抵達了。 曹操也抬起頭… 根據暗哨來報,阿父曹嵩就要抵達兗州,一路安然無恙! 呼…曹操總算是喘出口氣,心裏的一塊石頭落地。 正在這時。 「噠噠噠噠…噠噠噠。」 急促的馬蹄聲響起,曹仁、夏侯惇、夏侯淵護送的車馬趕來。 等到車馬停穩,余歲的老者撥開馬車的帘子,環顧四周,似乎在尋覓什麼。 終於,當他的眼眸落在曹操身上時,整個人變得十分激動。 「可是吾兒孟德?」 「阿父…」 有幾年沒有見面了,曹操疾步而去,父子間一個大大的擁抱。 總算又見到阿父了,這位在曹操成長道路上費盡心思的父親… 曹操眼眶莫名的濕潤,他不喜歡哭,可這一次見到父親,他覺得無比的珍惜,淚水竟然止不住的奪眶。 「孟德!」父子相見,自然少不了一番暢聊。 簡單的對話幾句,曹嵩把話題引到了另一個方向。 「我聽子孝講,這次提議讓為父拋下細軟?獨身來兗州的是一個『高人"?」 問話時,曹嵩的表情一下子沉了下來,像是責怪。 聞言… 曹操瞟了曹仁一眼,似乎是責怪他,把易小天的事兒講給阿父。 旋即,點了點頭。「沒錯,是一位高人提出『懷璧其罪",孩兒也擔心,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呀!"」 曹操沒有解釋太多… 可這意思再明白不過——老爹,你能安然回來,便是因為拋下了這些金銀細軟! 「哼!」 哪知道,曹嵩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似是對曹操的這個做法很不滿意。 「孟德,你也老大不小了,如今又是一方諸侯,雖然說兼聽則明,偏聽則暗,應該廣開言路。可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你的身邊難免會有些沽名釣譽之輩,獻出庸言庸策。作為一方諸侯,你理應該判斷清楚?什麼是好的!什麼是壞的!可不能什麼人的諫言,都照着去做。」 責怪… 曹嵩一下子又變成那個無比嚴格的父親。 他的語氣也是愈加的冰冷… 「拋下咱們曹家在琅琊郡積蓄多年的金銀珠寶?呵呵,你可知道?這些珠寶值多少金子,能買多少糧草?可供多少年的軍費開銷?可是…孟德你…你卻…若不是為父攔著,怕是這些錢,都要打水漂了!」 講到這,曹嵩一口氣沒有喘上來,連連拍打着胸脯,眼眸中竟然有一股子恨鐵不成鋼的既視感。 創業本就艱難,現在還把往昔的積累統統拋入水裏! 這…簡直是荒唐,胡鬧,敗家。 「何況…何況…」曹嵩的話還在繼續。「徐州牧陶謙什麼樣的人?你不知道么?他怎麼可能生出覬覦之心,這徐州的太平地界,怎麼就會出現『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之事呢?」 言辭冷厲,曹嵩這次是真的氣的夠嗆! 曹操擺擺手,想要解釋一句。 現在看來,似乎這次,的確是易兄多心了,可這也是為曹家好,為曹嵩好,防患於未然嘛。 哪知道,就在這時。 「報。」 一匹快馬匆匆駛來,馬上的人曹操認識,是一個暗哨。 「主公,老太爺,不好了,不好了,從琅琊郡發往兗州的車隊遇襲了。徐州牧陶謙的手下見財起意,將整個車隊的家眷、僕從殺了個精光,還把一百多箱金銀珠寶統統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