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還能不能好好睡覺了

第14章 還能不能好好睡覺了

第14章還能不能好好睡覺了

少女白衣如雪,俏立枝頭,彷彿沒有重量似的,微風拂過,便隨着樹枝,輕輕輕伏。

她閉目冥想着,感受到澎湃的木靈之氣向自己的身體滾滾而來,不由暗喜,好旺盛的木靈精氣!果然,我練的白虎庚金劍氣,要在這極西之地才更合適。

庚金為月,西方之陽金,庚不待秋而長生,然必秋而始盛,月不待秋而後有,然必秋而益明,是謂中秋月明。所以凝鍊之時,當選西方月下。乙為風,己為雲,風吹雲動,月白風清。

庚金為蕭殺之氣,須火鍛之,然鍛煉太過則剛極易折,所謂極鋒抱水之金,最鈍離爐之鐵,當水火相濟,正所謂龍從火里出,虎向水邊生,陰陽合和,方為道本,此地有無盡之海,水火相濟成矣。

木生火,金克木,再調集木靈之氣,化為丹火鍛燒庚金,取二八之真精氣,使之交合,金木無間,龍虎自伏。原來《白虎劍經》中這一段是這個道理。

再加上妹妹讓我服下的這枚乙木聚靈丹,進境便一日千里了。說不定假以時日,我就聚虛合道,渡劫成真仙了呢。哼!到時候,看誰還敢欺負我,一劍斬去!

天空中一團暗紅色的旋轉雲渦綿延數里,遮天蔽月,其中偶有電蛇閃動,雖然尚未響起雷聲,可是閉目冥想的少女已經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自天而降,不禁心中忐忑。

剛剛還好好的啊,怎麼突然間感覺有些不對?

莫非是妹妹煉的丹有問題?不應該吧?我親妹妹,難道還會害我不成?

頭頂那種恐怖不適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少女驀然張開眼眼,向天望去。

啊!

少女又驚又喜,看着那恐怖的天雷已然成形,不由失聲道:「我的資質這麼好么?這就要渡劫了?」

少女的長發受雷電吸引,都向上飄飛起來,彷彿群蛇亂舞。

少女卻是眼神剛毅無比,雙臂緩緩張開,欣然向天大叫:「真的要度雷劫了!來吧!我不怕你!我要變強大,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空中的雲團成螺旋狀,越來越大,裏面翻湧的天雷竟然從白青色隱隱帶有金色。

「小心啊!快下來,要遭雷劈了啊!」身下突然傳來一個氣極敗壞的聲音,白衣少女愕然低頭,就見一道人影踏着那粗大的樹榦,嗖嗖嗖地跑了上來。

「咦?樹榦可以橫著跑的嗎?」白衣少女還沒想明白,陳玄丘已經跑到她身邊,攔腰一抱,箍柱她柔軟纖細的小蠻腰,兩人就往地面落去。與此同時,天空中那道化作白青色帶着暗金血紅色紋的神雷轟然劈下。

陳玄丘半空中身子一轉,拿自己當了肉墊,砰地一聲砸在地上。他鍛體大成,肉身無比結實,從數十丈處摔下,也只是眼冒金星而已。

陳玄丘腰間彷彿掛飾的那枚指甲蓋兒大小的龜殼陡然化作一隻數丈方圓的大龜殼,將二人罩在其下。

「轟~~~」

天雷劈下,蘇蓉兒的慘叫聲根本沒有任何人聽見,直接就湮滅在震震天雷聲中。

高數十丈的大樹被炸得粉碎,整個山丘都被轟平了三尺,蘇蓉兒逃至的地方,更是出現一個數丈方圓、深達一丈的大坑,那裏面的泥砂在天雷高溫之下都有些琉璃化了。

至於凝成修羅陰煞體,刀劍難傷的蘇蓉兒,已經一點痕迹都看不到了。

陳玄丘懷抱白衣少女,被那巨大的龜殼護了個嚴嚴實實,如此恐怖的一道神雷,居然毫髮無傷。

不過他懷裏的白衣少女卻沒有他那麼強悍的肉身,僅是從地面傳過來的巨大爆炸聲和震動,就把她活生生地震暈了過去,軟綿綿地趴在了陳玄丘身上。

天雷散去,陳玄丘一掀沉重無比的龜殼兒,那龜殼兒迅速縮小,再度變成了掛在他腰間的一枚佩飾。

看看整個山頭在一雷之下轟成這般模樣,陳玄丘不由吐了吐舌頭。

師兄贈我這龜殼好生厲害,這麼可怕的天雷都擋得住!

不過這天地之威,果然是不可抗禦啊。師父不教我修仙之術是對的,要是渡劫的時候碰到這一記雷雷,我還不得被炸成渣渣。

咦?這女孩兒不會死了吧?

陳玄丘趕緊試了試女孩兒的鼻息,還好,有氣兒。

……

林間,湖畔,月下,小木屋。

陳玄丘背着白衣少女從山上下來,途經方才激戰之地,把宋倩小姑娘的肉身掩埋了,嘆息一聲,見白衣少女還未醒,思量了一下,便奔了那幢木屋。

木屋左右兩間,待進了木屋,陳玄丘才發現室中無甚陳設,灰塵寸厚,也不知多久沒人住了。

陳玄丘翻找了一下,竟發現兩支用松油製成的火把,陳玄丘點燃了一支,插在壁上,室中頓見光明。

陳玄丘這才走過去,定晴看看白衣少女,膚若凝脂,眉如彎腰,櫻桃小口,竟是十分的清麗可愛。

「嗯……遲遲不醒,我要不要給她做人工呼吸呢?」

陳玄丘捏著下巴想了想,最終決定,還是不要趁人之危的好。

陳玄丘嘆息道:「哎,誰會想到,半夜三更的還有人在山上練功啊。幸好這道雷沒劈到你,你就好好歇息一晚吧。」

陳玄丘說着,便托起白衣少女,想把她放到榻上去。

……

隔壁木屋中,破掉的窗欞中,清冷的月光斜照在室內。

這間屋子和陳玄丘所待的房間大體相同,只是那張快要塌掉的榻上鋪着青草。

一個鬍子拉碴的男人枕着包裹,正躺在榻上,他枕的包裹中露出了一截烏黑的刀鞘。

方才山坡上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雷,把正熟睡的他給吵醒了。

這漢子覺很輕,有點動靜就睡不着。醞釀了好久,此時剛剛又有了些困意,才把眼睛閉上,不想隔壁又來了人,翻箱倒櫃的一通翻騰。

雖然聲音不大,可是悉悉索索的也是惱人。

鬍子拉喳的漢子無奈地張開眼睛,聽着隔壁折騰,心裏只想着半夜三更的,彼此又不認識,大家都是在此借宿,他也懶得出去,便直挺挺地躺在榻上捱著。

兩間房子中間只隔着一道木質的隔壁,不但有縫隙,而且底部被蟲鼠一類的東西嗑出了小洞,所以放個屁隔壁都能聽見。

男人聽着陳玄丘自言自語,懶洋洋地打個哈欠,還好,終於不折騰了啊。

他重新閉上眼睛,雙手交叉,放在了眼前,臉上露出愜意的表情:終於,可以好好睡覺了。

隔壁,陳玄丘托著少女嬌軟的身子,往榻上輕輕一放,那白衣少女的雙眼驀然張開,豎掌如刀,閃電般就向陳玄丘劈面砍去!

「砰!」

陳玄丘大驚,身形急退,後背在木板壁上砰然一撞,少女緊咬銀牙,纖纖二指又向他雙眼插來,出手極是狠辣。

陳玄丘急忙一閃,那少女二指點在木板壁上,霍然兩個指洞。

「吧嗒!」隔壁牆上,吃陳玄丘一撞,掛在牆壁上的一個破筐掉了下來,正扣在那邋遢漢子的臉上。

他伸出手,木然地拿開破筐。

牆上「篤」地一聲,又出現兩個孔洞,兩束光線射了進來。

哎,還能不能好好睡一覺了。

邋遢漢子一臉悲苦。

隔壁房間里,陳玄丘一邊出手招架,一邊道:「姑娘,慢來慢來。」

「慢來個屁,你想對我做什麼?」

「我哪想對你做什麼,剛剛你在山上遭了雷劈,是我救了你,你不能恩將仇報啊。」

「笑話,本姑娘那是在度天劫,要不是你從中搗亂,本姑娘已經渡劫成仙了。」

「成個鬼啊你,劫是那麼好渡的嗎?你個白痴,那雷是我用『喚雷符』召來的!」

白衣少女的雙手突然被陳玄丘雙手牢牢鉗住,白衣少女十分兇狠,突然一探咬,便咬向陳玄丘的脖子。

「你屬小狗的呀你!」

陳率丘一驚,雙手用力一振,白衣少女砰地一聲被甩到牆上。

隔壁直挺挺地躺在榻上的邋遢漢子抹了把臉上的灰塵,輕輕嘆息道:「不關我事,我忍……」

白衣少女被陳玄丘這一摔,更加惱怒,出拳如閃電,沉聲喝道:「花言巧語,我談月茗是那麼好騙的么?哼!你把我抱來此處做甚麼,是不是想圖謀不軌。」

「你受害狂啊你,我這不是想把你放在榻上,讓你休息一下嗎?」

「現在你當然這麼說了,男人沒個好東西。」

「喂,我一直讓着你的啊,你別得寸進尺!」

二人拳來拳往,噼啪作響。

隔壁,邋遢漢子直勾勾地看着屋頂,喃喃地道:「還有完么?算了,出門在外的,我忍。」

白衣姑娘出手狠辣,不過技擊之術較之陳玄丘着實差得太遠,偏生她的劍掉在山上了,陳玄丘壓根沒發現她帶着劍,沒替她撿回來。

陳玄丘不想傷她,只能再次使出擒拿術扼住白衣少女的柔滑皓腕,姑娘抬腳踢向陳玄丘下體,陳玄丘一推一送,姑娘再次撞在牆上,卻像不服輸的小強似的,再度撲上。

隔壁邋遢漢子只覺木牆一凸,砰地一聲磕中了他的腦袋,身下早就要朽壞了的木榻嘩啦一聲,就塌在地上。

「我忍,我忍你個鬼啊!」

邋遢漢子騰地一下從廢墟里跳起來,一把從包裹中抽出刀來,往肩上一扛,怒氣沖沖,推門便出。

陳玄丘打出真火了,這姑娘也太蠻不講理了!

他閃躲之間,從牆角勾起一條繩子,「啪!」左手一叨姑娘手腕,身形一轉,右手繩索一繞。

姑娘一肘南來,陳玄丘繞着姑娘又是一轉,繩索再一繞,沒幾下功夫,就把少女亂七八糟地摁了起來,繩索另一頭往房樑上一拋,向下一拉,刷地一下,就把少女吊了起來。

白衣少女吊在空中,猶自小獸一般滿面兇狠,呲著一口小白牙。

「嘭!」

門被拉開了,邋遢漢子一臉怒容地衝進來:「我說你們倆有完沒……」

邋遢漢子看到房中情形,不由一呆,嘖地一聲,豎起大拇指贊道:「這個姿勢好,既能觀戰,又能參戰!」

陳玄丘和白衣姑娘第一時間都沒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一聽就不是什麼好話兒。

兩人同時惡狠狠道:「你說什麼?」

那人鬍子拉喳,看着有些邋遢,但是眉眼五官倒很耐看。尤其一雙眼睛,有些像月牙兒,彷彿時時帶着幾分笑意。

一見二人發狠,那人忙擺手道:「沒什麼沒什麼,我是說,兄台你出手太狠了,你看她楚楚可憐的,叫人好想看她哭啊。」

陳玄丘疑惑地挑了挑眉:「嗯?」

邋遢漢子一捂嘴巴,乾笑道:「錯了錯了,我是說,看着她我就想哭。」

陳玄丘喝道:「不想挨揍就滾!」

邋遢漢子從善如流:「我就睡在隔壁,兩位輕著些!」說完倒退一步,「嘩」地一聲,又幫他們把那破門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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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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