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江湖傳說,有一個忌諱

第177章 江湖傳說,有一個忌諱

第177章江湖傳說,有一個忌諱

翌日,朝堂之上,公卿大夫們濟濟一堂。

今兒不是朝會之期,昨晚宮中特意使人傳諭,說今天要加開一次朝會。這種事兒可不常見,是以眾人議論紛紛,有些不明就裏的,未免有諸多猜測。

「這事兒可不常見吶,國君為何突然加開朝會呢?」

「呵呵,你還不知道吧?昨日奉常寺出了一件奇聞,幾百年來,不曾有過一道雷霆落入奉常寺內,雖說那奉常寺內殿宇樓閣高不可攀,又多以金銅飾燈,最易招致雷劈。可是,就在昨日,朗朗乾坤之下,奉常寺連遭九道巨雷劈下,據說,傷了幾百人呢。」

「呀!竟有此事?」

「你別聽他胡說,我看大王突然加開朝會,定然是為了那位西方諸侯之長。」

「為了姬侯?姬侯出什麼事了?」

「我說你這是多久不與他人走動了?這麼大的事兒你都不知道。姬侯奉詔還京,一路風塵僕僕,已經趕到中京了。現在就在臨潼關,說是一路舟車勞頓,染了風寒,要在那裏將養三日,再入朝見駕。」

「嘖!那就難怪了,姬侯德高望重,想來國君也當重視啊。今日朝會,難不成是要選一大臣,代表天子探視姬侯?」

「我聽說,王子啟和王子衍已經親自去臨潼探望了,一早就出了中京。」

「聽說楊大夫你也派了人去?」

「是啊,大王要開朝會,楊某脫不了身,只好派舍弟前去。姬侯名冠天下,賢德無雙,楊某素來敬仰,他既來了中京,楊某理當恭敬。」

費仲和尤渾一身朝袍,笏就放在几案上。兩人跪坐於几案之後,微微撇著嘴,一臉的冷笑。

他們兩個被提擢為上大夫,未經眾卿公議。

因為他們本來就是貴族階層,從中大夫提拔為上大夫,也只是階級之內的流動,天子要提擢他們也就提擢了。

不像陳玄丘那種,是以布衣白身驟然高升,阻力較大。

他們兩個的位置頗為靠前,公、卿、大夫、士四個官宦階層中,公這一級的除了幾位皇親就只有四方諸侯中品階高的才是。卿這一級的也只有首相亞相太師這麼幾人。

接下來就是他們大夫了,大夫則按上中下的品級排列,上大夫中,還要按資歷、實權、名望等具體劃分。馬瀟,蜚蠊,沈洄那等級別的,根本沒資格上朝。

這時,殿門口寺人又高聲唱禮道:「上大夫陳玄丘,到~~」

殿上頓時一靜,所有人都往殿門口望去。

陳玄丘一身深紫色深衣,高冠廣袖,長身玉立,緩緩走上殿來。

大部分人都知道,此人乃是新朝新貴,當今天子最寵信的人,對他難免有些側目。

陳玄丘倒是淡定的很,微笑着向對他行注目禮的眾人頷首致意。

費仲和尤渾跳起來,一臉諂笑地迎了上去。

「楊大夫早啊。」

「楊大夫真是丰神如玉,叫人一見景仰。」

陳玄丘這一身打扮,莊嚴肅穆、華麗不凡,卻也依舊不掩他的美貌。斜紋提花的紫色錦袍,襯著一張毫無瑕疵的俏臉,彷彿一朵紫色薔薇的花芯兒。

「楊大夫是頭一回上朝吧,請這邊來。」

費仲和尤渾也是上大夫,不比陳玄丘低,論資歷論底蘊,還要更勝一籌。可是,兩人知道陳玄丘在國君心中的位置的,所以……很能擺正自已的位置。

不像殿上一些大夫,知道陳玄丘是御前紅人,有心巴結,又因他是新貴,自已是老臣,沒道理卑躬屈膝,主動巴結,礙於面子不肯上前。

費仲和尤渾點頭哈腰地把陳玄丘引到大夫階層最上首的位置。

陳玄丘一笑,向二人拱手道:「有勞兩位大夫指點,陳某新晉之人,許多禮儀規矩尚不知曉,以後還請多多指點。」

一般爆發戶都有些目中無人,可陳玄丘很謙遜嘛,費仲和尤渾眉開眼笑,連聲道:「陳大夫客氣了,大家同殿為臣,理當互助。」

「陳大夫請安坐。」

陳玄丘走到几案後邊,袍袖左右一展,就要在蒲團上跪坐下來。

坐在他下首的楊東彬一直側目乜視着他,這時終於忍不住了,沉聲喝道:「陳大夫,坐不得。」

「嗯?」陳玄丘看向楊東彬,費仲忙介紹道:「這位是楊東彬楊大夫。」

陳玄丘目光閃爍了一下,這麼巧?原來他就是楊東彬。

陳玄丘道:「請教楊大夫,陳某為何坐不得?」

楊東彬微微一笑,撫須道:「那座位,姓江!」

費仲和尤渾一臉尷尬,光顧著拍陳大夫的馬屁了,在他們心目中,陳玄丘自然該坐大夫一級的首位,可是……跟江湛這位老牌上大夫相比,陳玄丘的威望資歷差得太遠了。

不過,已經把人領到這兒了,羞刀難入鞘啊。這就訕然離開?那以後陳大夫在朝堂上就不用說話了。

尤渾眼珠一轉,便硬著頭皮道:「什……什麼座位姓江,我叫它一聲,它敢答應么?」

陳玄丘已經明白了眼下的處境,眼見滿堂眾人都在看着自已,便哈哈一笑,從容地道:「葉楚林蕭陳,我看這五姓,都比姓江的配坐這個位置。」

說着,陳玄丘再不理會楊東彬,大剌剌地就跪坐了下去。

滿堂大臣頓時愕然,「葉楚林蕭陳?這是什麼排名?大雍天下,似乎這幾個姓氏都不算是什麼大氏族啊,曾經出過什麼名人么?」

眾大臣交頭結耳,一時誰也說不清楚。

坐在最上首的首相沐衍、太師談琰則是側目望來,同樣不乏好奇。

談太師早已知道女兒對陳玄丘有些別樣心思,畢竟茗兒之前曾多次出入太子宮。

初時談太師還頗為竊喜,以為是女兒和太子有了感情,結果詳細打探一番后,才知道是為了一個姓陳的小子。

不過,談太師對陳玄丘沒啥好印象。

長得漂亮,又能說會道,這正是一個老父親心中,專會哄騙女孩兒的渣男標配。

談太師對陳玄丘很有敵意,要不是後來女兒專心隨師父練功,不再前往太子宮,似乎與陳玄丘斷了聯繫,談太師早就採取行動了。

楊東彬聽了陳玄丘的話,不禁怒道:「葉楚陳林蕭?這是哪兒排的五大氏族?我大雍從未聽說過。」

陳玄丘摸了摸鼻子,心道:「那是因為你玄幻小說看的少。」

楊東彬道:「哦,我明白了。陳大夫這是仗了談太師的勢吧?呵呵,我聽說談太師的愛女,與住在國君潛邸的一個陳姓少年相交甚篤,想來就是你了。

難怪,你年紀輕輕,出身來歷也不明朗,居然能一躍成為大夫。談太師德高望重,若是有談太師青睞,就算你是一個廢物,想搏一個身份,也容易的很吧。」

談太師聽了眉頭一皺,可是,他若出面幫腔,否認楊東彬的譏笑,豈不成全了陳玄丘?若是承認,這姓陳的小子豈非真就可以借談家的勢了?

楊東彬挾槍帶棒的正在打擊陳玄丘,這正是看陳玄丘不順眼的談太師想要做的事,所以他既未否認,也未承認,只是冷眼看着,想瞧陳玄丘如何應對。

陳玄丘瞟了楊東彬一眼,似笑非笑地道:「若是出自葉楚陳林蕭五大家族,又是公認的廢物,一無所長,那你更要小心了!」

楊東彬一見談太師沒有出面,心中底氣更足,冷笑道:「是么?難不成你自知是個廢物,想要入贅談家?一個女婿半個兒呀,若是入了贅,想必談太師更會竭力照拂,那老夫還真要對你忌憚三分了。」

陳玄丘認真地道:「姓氏出自葉楚陳林蕭,是公認的廢物,還有做贅婿的潛質。楊大夫啊,但凡包含這三個關鍵要素的,不要惹,惹了會倒大霉的。除非……」

費仲趕緊當捧哏兒的,問道:「除非什麼?」

「除非她是一個絕色美人兒,又或者他家裏有絕色女兒。楊大夫,你有嗎?」

楊東彬昂然道:「老夫只有楊凌、楊浩、楊旭、楊帆四子,沒得女兒。」

陳玄丘嘆氣道:「那你完了。」

楊東彬瞪眼喝道:「老夫怎麼就完了?」

楊東彬話音剛落,蜚蠊帶着馬瀟、沈洄以及七八個如狼似虎的佩刀大漢就氣勢洶洶衝上殿來。

這些人全都穿着陳玄丘特意為他們設計的東廠制服,頭戴飛碟帽,身穿曳撒服,腰系褐色小絛,腳下一雙白幫兒的皮靴。

那些番子有的手裏拿着枷,有的手裏拿着鎖,一進大殿就東張西望。

蜚蠊喝道:「楊東彬何在?」

楊東彬拍案而起:「蜚蠊!你好大膽,竟敢直呼老夫名諱?」

蜚蠊向他一指,喝道:「直屬天子東輯事廠,奉旨辦案,捉拿不臣。來人啊,把他鎖了!」

一個番子衝上去,鐵鏈一抖,嘩愣一聲就套在楊東彬的脖子上,把他向前一扯,几案翻了,玉笏摔在地上,頓時粉碎。

又有兩個番子衝過來,一人拿了半扇枷,往楊東彬脖子上一對,把他的手腕往枷里一塞,咔地一聲,便枷了起來。

陳玄丘嘆息道:「你看,我就說吧,有些忌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

眾大臣驚得目瞪口呆,什麼詛咒竟這般靈驗?公認的廢物,還熱衷當上門女婿的沒出息男人不能招惹是么?都哪幾個姓氏來着,我得牢牢記住。」

首相沐衍白眉一挑,勃然大怒,拍案道:「你們竟敢在朝堂上拿人,簡直目無王法。」

蜚蠊等人得了陳玄丘面授機宜、大王首肯,才特意選在這樣公開時刻、在如此莊重的場合拿人,要的就是打響東廠第一炮的威望,心中有了底氣,自然毫無畏懼。

馬瀟皮笑肉不笑地道:「首相莫要驚怒,我等也是為朝廷效力,奉旨緝拿不法。」

沐衍喝道:「老夫知道國君成立了一個什麼東廠,卻不曾想到,你們竟然如此大膽,這等莊嚴隆重的場合,你們竟敢登堂入室,公然拿人,簡直不成體統!老夫要面稟天子,嚴懲你們。」

沐衍話音剛說,便有鐘磬雅樂奏響,八個寺人從上首王座屏風的後面分成兩側,執拂塵而出。

拂塵一掃,左右分列站定,異口同聲,高聲唱禮道:「天子升殿~~~」

殷受手裏提着一把黃澄澄的八棱螭龍金鞭,就從後邊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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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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