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人生導師陳玄丘

第250章 人生導師陳玄丘

第250章人生導師陳玄丘

民心食為天。

當糧食像雨水一樣傾瀉而下,雖然這些麥子小米和稻子打出糧食來最多也就夠大家吃半個月的,還是撐不過這個冬天,但是如此神跡,已經足以讓人心安定下來。

旋即,陳玄丘便讓「大喇叭」魚不惑公佈了第二道命令:

所有的難民,將就地獲得的糧食打成捆兒背在身上,由王三師、王四師和王五師引導,退出中京城,前往西郊的陸台。

陳玄丘告訴大家,大王將在陸台大興土木,他們可以環陸台而居,利用山巒和樹林,就地取材建造房屋,並取得禦寒的薪柴。

至於糧食,在來年墾荒種植之前,仍由大王供給。

不過,接下來的供給卻不是免費的,需要他們做工,糧食以工錢的方式給付。

如果家戶中沒有壯勞力,則可以從事做飯、縫補浣洗衣物等勞動方式。

其實只要在大的方向上給他們指明了,更細節的東西都不需要朝廷操心,他們自會主動尋找並解決相應的問題。

與他們同去的,不僅是三旅勁師,陳玄丘還讓東輯事廠派了些番子,一方面負責給他們造黃冊,另一方面,待這些難民的安置稍稍穩定下來,還要追究帶頭搶掠燒殺、身負人命的一些人的責任。

自己遭了難,不是可以隨意擄掠他人財物甚至殺害他人性命的正當理由,若是就此含糊地解決其事,這些已經嘗過血腥味道的人,也很難講不會因此變得兇殘、貪婪,今後做出更多的壞事。

可以因為事情的特殊性,在一定程度上減輕對他們的處罰,但是不能就這麼難得糊塗地揭過篇章。

這種追究和制裁,也是一種敲打,可以讓更多的東夷難民敬畏和遵守律法。

這些事有陳玄丘主持大局方向,有具體的人去操辦,後續的事情也就自然而然了。

這百萬難民能支撐著逃到這裏,其中青壯還真佔了多數,粗略估計,如果戰時成軍,光是這些人中,就能組織起近四十萬人的大軍。

這麼強大的一股力量陳玄丘自然不會忽略,前期的安置、梳理和調整登記結束后,臨時兼領了王五師兵權的李鏡就要進駐陸台,有意識地對這些以工代賑的難民進行軍事管理,在不動聲色中讓他們具備軍士的素質。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裏,朝廷一直很忙碌。

忙着清算,忙着善後,忙着追捕姬侯,忙着商議姜湛死後姜家可能的反應以及如何應對……

陳玄丘大出風頭,具體操心勞力的事情卻有他人去做了,陳玄丘又成了甩手掌柜。

每日裏,他只管聽費仲、尤渾對他說一說朝里的重要大事,聽蜚蠊等人講一講城裏街坊間的逸事奇聞,聽李鏡和余奉先派來的人講一講陸台那邊難民安置的進展。

他的主要工作,還是欣賞美女。

從每天從各地公卿、各國諸侯選送來的資料里,替雍天子選拔嬪妃。

中京叛亂以最快的速度平息了,但是消息卻不可避免地要傳出去。

尤其是衍王子受到流放,啟王子下落不明。姬侯又成功地逃離了大雍。

現在,由於姜湛之死,東方姜家會是個什麼立場,殊難預料。

姬國那邊只等姬侯回去,立時就得造反,可以說,仍是危機重重。

這個時候,大王選聘賢妃,一則可以給全天下人沖個喜,用一個明確的訊號告訴世人,大雍根本沒有把這些潛在的危險當回事兒,如此可以震懾一些蠢蠢欲動的諸候。

另一方面,雍天子的婚姻,可以保證他通過姻親關係,迅速拉攏來幾個鐵桿的擁戴者。

所以,選妃標準變了。

出身不再是最重要的選擇標準,她的母族有多大的實力,尤其是在應對來自於東夷和東方姜家未來可期的戰爭中,能否起到重要作用,成了最重要的擇偶標準。

於是,陳玄丘最終議定了一個大名單,並與首相、亞相、太師等人再做最終的敲定,敲定了四大貴妃:姜、楊、黃、單四女。

王后之位,虛懸。

這四大貴妃中,姜氏出自東方姜家,不過並非姜湛這一脈的,自其太祖父的年代,兩家就分了家,所以存在着嚴重的內部競爭。

東夷之亂多年未平,如今殺了姜湛,迅速解決了內部的疾患,卻有可能把東方姜家趕到東夷一方去,到時候東方戰局將更加糜爛。

這時團結姜氏二房,不僅可以分化姜家,對穩定東方局勢也有大用。

黃家女也是來自東方大族,黃氏一族現在有多位將領正在東夷作戰,可以預料,隨着姜湛死去的消息傳來,一旦東方姜氏叛逃東夷,黃氏一族的作用將更大,因此給姜家一個妃嬪的名份,有助於拉攏姜家為朝廷效力。

至於楊氏和單氏,則是西方諸侯之女,把這兩位諸侯拉攏過來,以聯姻的方式加深他們與雍王室的利益關係,則在未來迎對姬國之亂中,這兩個諸侯國將會成為大雍天子的強大助力。

王后之位虛懸的目的也在於此。

這個王后之位將是一塊釣餌,為了讓自家女兒成為王后,自己的外孫成為未來的大雍天子,這四大諸侯,勢必更加竭誠效命,以期立下不世戰功。

陳玄丘全程參與了最終的敲定選擇,一開始,他對殷受是頗有些歉意的。因為世上既然有妲己,那麼按照自己所知的傳說,她應該是殷受的女人才對。

陳玄丘雖然現在都不知道妲己身在何處了,卻還是有一種搶了朋友妻的不安感。

但是眼見得首相沐衍、亞相簡登隆、太師談琰等人無比冷靜、無比功利地為殷受選妃,陳玄丘卻只覺得為殷受悲哀。

如今為殷受所選擇的女人,不僅絲毫不會考慮他喜歡與否,甚至都不計較這些女子的品貌如何。

選擇她們的唯一標準,僅僅是在未來的大亂中,她們的家族對大雍有多大的用處。

把婚姻做成了生意,也許這就是貴為天子,在享受到天子的諸般尊榮時,所必須付出的代價吧。

這四女的畫像,陳玄丘都看過了,能被其家族選為進奉天子的秀女,這些女孩兒長相都不會太差,但是比起陳玄丘最初為殷受選擇的幾個,那又有很大差距了。

可是,對殷受來說,這固然不是最好的選擇。對雍天子來說,卻無疑這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最終名單在幾人聯合署名確認后,報呈了宮中。其中還提到,請天子儘快允准,迅速下旨,命姜、楊、黃、單四大諸侯送女入京完婚。

了結此事後,陳玄丘就離開了首相府,怏怏地迴轉自己的府邸,意興索然。

陳玄丘回到府邸,管事馬上迎上來,笑眯眯地道:「大夫回來了,剛剛娜扎還找你呢。」

陳玄丘一聽就有些心虛,借天菁水蓮再造肉身,實是了不得的大神通,可是莫名其妙地把娜扎變成了女兒身,陳玄丘總覺得有些對不起她。

連帶着他再見到李鏡都心虛,把人家的兒子搞沒了,換了個女兒回來,怎麼跟人家解釋啊?

所以這些天陳玄丘就跟一頭扎進沙子裏的鴕鳥似的。

不過,一直以來娜扎跟以前倒沒什麼兩樣,照樣有說有笑,跑跑跳跳的,除了頭兩天她抱怨過需要蹲著撒尿比較麻煩。

仔細想想,娜扎這樣的反應其實倒也合理。

娜扎前世是倉胡頡先天靈珠,沒有性別的意識。

轉世投胎后,雖然成了陳唐關李家的三少爺,但是這位小少爺從小就跟着師父在山中學藝。

出山之後也因身份地位與眾不同,性格上又比較傲嬌、獨來獨往,年紀上又才十一二歲,所以還沒樹立明確的性別意識。

因此突然變成一個女孩,她也沒什麼感覺,很自然地就接受了新的身份。

只是……她突然找我幹什麼?

陳玄丘有些心驚肉跳,含糊地答應一聲,也未去后宅里見娜扎,而是直接來到了書房,萬一……一會兒娜扎就放棄了呢?這孩子忘性大。

陳玄丘到了書房,書案上已經擺着厚厚一本卷宗,這是他讓東廠幫他搜集的有關東夷的各方面資料,為他東行做準備。

剛打開看了幾頁,書房的障子門就叩響了。

陳玄丘抬起頭,還沒等他詢問,障子門就拉開了,娜扎脫了鞋子,赤著一雙白嫩纖秀的小腳丫,踏着燒了地龍熨貼舒貼的溫暖地步,懶洋洋地走了進來。

到了陳玄丘面前,娜扎拉過一個蒲團,一屁股坐了下去,盤著雙腿,垮著雙肩,愁眉苦臉的。

陳玄丘板着臉道:「你現在是個女……怎麼還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

娜扎往陳玄丘几案上一趴,仰起雪白精緻的小臉兒來,有氣無力地道:「蘇蘇啊,你神通廣大,就想個辦法,把我再變回男的唄?」

陳玄丘道:「你是真正的再造肉身,天菁水蓮已與你融為一體,怎麼可能再做改變。怎麼突然有這想法了,誰和你說什麼了?」

娜扎一手揉着平坦的小腹,一邊有氣無力地道:「沒有啊,人家肚子疼。我原來以為,就是方便時不方便呢,誰知道還要肚子疼啊。那個白姐姐說,以後人家每個月都要肚子疼,每次都要疼好幾天,太遭罪了……」

「呃……」

她初潮來了?

十一二歲也差不多年紀了,尤其她是以天菁水蓮為肉身,這等一等一的靈寶化為肉身,她的身體發育較之常人還要快一些才合乎情理吧。

陳玄丘定睛看看娜扎,雖然韶顏稚齒,卻已肌膚潤玉,嫩臉芙蓉,生得清而秀,魅且麗。

小小年紀,已然這般模樣,一旦長成,怕不是翩翩美少女,佳色世上稀?

「蘇蘇啊,你想想辦法么……」

娜扎捧住了陳玄丘一隻手,央求的樣子楚楚可憐。

「這個……你都已經塑身成功了,改不了的。」

陳玄丘見她精緻的小臉兒又是一垮,心中忽地靈機一動,忙道:「人生在世,不容易啊!其實呢,做男人更苦的,他要承擔家庭的責任,上有老下有小,統統需要他來負責。

每天呢,在外奔波勞累,對其上位者要點頭哈腰的,對其下位者,又要百般的難系,在外邊不管多苦多累,受了多少委屈,回家還不能說,說了女人就覺得你無能。

一天天的跑斷了腿,操碎了心,一個人扛起了所有的壓力,卻還不能叫苦叫累,有眼淚時也只好往肚子裏咽。哎!男人的快樂……你想像不到啊!」

「嗯?男人的快樂?」

娜扎揚著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詫異地看着陳玄丘。

溫和的陽光斜照,微翹的嘴唇上有着極細極淡的處子絨毛,使那吹彈得破的肌膚猶如撲了一層珍珠粉。

陳玄丘素有急智,馬上慘淡地一笑:「是啊,我把那痛苦,稱之為快樂!與天斗,其樂無窮!與地斗,其樂無窮!與人斗,其樂無窮!以苦作樂,百折不回!」

娜扎欽佩地道:「蘇蘇好堅強。」

陳玄丘趁機拍了拍她的削肩,語重心長地道:「不只是如許之多的社會、家庭、家族的責任,其實就算身體上,男人也比女人更遭罪啊。」

「怎麼會?」

「是真的!男人啊,從十三四歲開始,每天早上下身……也是小腹附近,都會很脹很痛,本來可以多睡一兩個時辰的,結果,痛醒了,是每天,可不是每月就那麼幾天喔。

可是呢,萬一有那麼一天,你不脹了,也不痛了,那心裏就會更痛苦,比每天脹痛中醒來還要難過。」

「男人這麼苦啊!」

娜扎掐著指頭算算:「我今年十二歲,那豈不是說,快一些的話,明年我就要感受這種痛苦了?」

陳玄丘連連點頭:「是啊是啊,所以,你知道你現在變身有多幸運了吧?」

娜扎慶幸不已:「我真是太好命了。我懂了,蘇蘇,你放心吧,我會珍惜的,我以後就安心做一個女人了。」

陳玄丘一臉欣慰:「這就對了,蘇蘇還有許多公事需要料理,只怕就算今晚不睡,熬一晚上都處理不完。哎!男人嘛,男人命苦啊……你還有別的事么?」

「沒了沒了……」娜扎連連擺手:「那我不打擾蘇蘇處理公務了。」

娜扎帶着三分慶幸、三分同情、三分歡喜、一分迷惘,拉開障子門,走出去了。

角落裏突然「吃」地一聲輕笑,一個嬌媚的女人聲音道:「小丘丘啊,你還真能瞎掰。」

身着雪白長袍,頭戴錐頂高尖帽子,上邊寫着「一見生財」,身着一雙黑面白幫的小皂靴,杏眼桃腮、膚白如玉的銀色長發美少女,優雅地轉動着手中細細的小銀棒,邁著搖曳生姿的貓步兒,從角落裏現形出來。

幾乎在她笑起的同時,陳玄丘就霍然轉身了。

混元兩儀嗩吶,定!

紫皮葫蘆,截!

定神鞭,打!

眩暈、虛弱、禁錮、遲緩、詛咒……

一股腦兒地就加在了白七爺的身上。

白七爺被陳玄丘一連串的打擊搞得昏頭脹腦,頭昏眼花。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陳玄丘手中一道黃紙符籙已經「啪「地一聲拍在了她的額頭,低喝道:「盪魔伏邪,真武靈壓,鎮壓!」

可憐的白無常,便一動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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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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