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唯一的希望

第480章 唯一的希望

第480章唯一的希望

魚不惑、丹若和黃耳出手了。

而陳玄丘則走向鹿清秋。

鹿老丈抱着兒子,眼見青綠之氣已經籠罩了他的臉面,不由大驚,急忙給他喂服下幾味丹藥,卻全無效果,

這時鹿司歌也發現父親情形不妙,連忙搶上前來。

陳玄丘站在一旁,見祖孫二人相對垂淚,忍不住咳嗽一聲,從納戒中取出一枚乾乾巴巴、形狀也不甚圓潤的丹藥,道:「要不,試試這個?」

這是茗兒練制的丹藥,丹形和氣味一向不怎麼有賣相,不過陳玄丘用過她煉的丹藥,藥效是真的好。

這解毒丹就叫一個很普通的名字「解毒丹」,茗兒沒心思絞盡腦汁地在丹藥名稱上浪費功夫,不過她既然沒有加特殊的說明,那麼就應該是廣譜的,能解多種毒素。

鹿司歌這時手足無措,雖然一瞧這丹藥的成色就不抱什麼希望,眼下也只能死鹿當活鹿醫了。

不料一粒丹藥喂服下去,不過片刻功夫,鹿清秋的氣色便大為好轉。

眼見丹藥奏效,鹿司歌大喜,抬起水汪汪的淚眼,對陳玄丘道:「多謝大人賜葯。」

鹿老丈道:「佘家最厲害的,就是毒。能解佘家的毒,便不用懼他太多。多謝公子了。司歌?」

鹿老丈聽孫女喚陳玄丘為大人,料想來歷不凡,所以向她投以詢問的眼神。

鹿司歌慌忙垂眸道:「哦!陳玄丘陳大人,剛被關進伏妖塔不久,他……是我請來的貴賓。一會兒再跟爺爺詳細說。」

二人說話的時候,陳玄丘的注意力卻正放在黃耳和丹若身上。

他志在第七層,可第二層的對手已經這麼厲害,天知道第七層上是什麼可怕的存在?

所以,他需要對自己這邊的力量做一個評估。

他對黃耳寄望最深,血能破解一切道法,這是很奇異的一個能力了。任何一種生物,一旦擁有這種能力,一定會成為眾多修道之士所追求的至寶。

這種奇異的能力,哪怕對具體的每一個人只有一次奏效,這也極為難得了。反正陳玄丘若是一方大能,知道世間有這麼一種生物,他就算不把這種生物殺光,也會去抓一隻回來放血,讓自己和自己的親人、朋友都試上一次,從而對黃耳一法破萬法的奇異能力產生免疫。

陳玄丘相信他既然有這樣的能力,而且他又是第七層的一個逃犯,本領一定不會小。

他在寂滅之海招搖撞騙,以仙人自居,說不定並非一味地信口開河,而是真的有些什麼了不起的本事。

但是看着他們交手,陳玄丘卻發現,黃耳地划水,丹若在努力地戰鬥,便依舊是在划水,倒是魚不惑,自從化龍以後,戰力飆升,成為了現場的主力。

陳玄丘暗忖道:「如果黃耳沒有藏拙,那他對我登上第七層,恐怕沒什麼用處。」

不過,想到魚不惑化龍飛升的時候,黃耳突然變出的一身甲胄,還有穿過岩漿卻毫髮無傷的一幕,陳玄丘確定,他一定藏拙了。

烏雅不擅長打鬥,曠子規的神術如果施展出來,恐怕立刻就會成為眾矢之的,也不管用。那麼,真正對我打上第七層的幫助的,就只有黃耳、老魚了。

不對……

陳玄丘看了一眼羞垂首俏斂眉的鹿司歌,還有她呢。

打輔助也是很重要的,當然,前提是鹿家的輔助作戰真的高明。

當初,陳玄丘在地維秘境可是見過洛兒姑娘的輔助技能,當真了得。洛兒是巫族中最擅長打輔助的,鹿司歌會是妖族裏最擅長打輔助的么?

……

佘百步帶來的人,最終只逃走了一個。

這是一個擁有飛翔能力的妖獸,受了傷,帶着血逃之夭夭,烏雅振翅追趕了一陣,最後卻是怏怏歸來,顏面無光,他把人追丟了。

至於佘家其他人,卻是一個也沒能逃走。

鹿家的人雖然不擅長作戰,卻並非完全沒有一搏之力。再有他們相助,這些人自然沒有逃走的希望。

陳玄丘等人被安排到了客舍,然後鹿家一家人便不見了。

陳玄丘知道,鹿司歌一定是去向鹿家人解釋他的身份,以及現在的關係去了。

鹿家祠堂內,鹿家核心人物正濟濟一堂。

方才在外邊還看不出什麼,此刻再看堂上,不是老翁便是老嫗,中年人一輩兒就已少的多了,到了鹿司歌這一輩兒的年輕人,只有她一個女孩子,果然日漸凋零。

鹿司歌已經把她前去拜會陳玄丘,以及二人最終達成的協議告訴了族人,鹿氏祠堂內頓時靜寂無聲。

鹿司歌見家中尊長各自沉吟,低聲交談,卻無一人提出贊成或反對,便道:「爺爺、父親,各位長老,我鹿氏一族被囚入伏妖塔,便是點燈人的詭計,他知道我鹿氏一族不以武力擅長,把我們關進這個弱肉強食的所在,本就是想假借他人之手,將我們斬草除根。

我鹿氏一族苟延殘喘,迄今已傳八十一代,可是眼看着,也沒有機會再延續下去了。不離開伏妖塔,便永遠沒有了機會。故老傳說,伏妖塔是有破解的法門的,可是每一方勢力都在找,千萬年來,卻從沒一個找得到。我想,這法門,一定在第七層。」

一位族老沉聲道:「第七層上,有大妖居住。不論是神通,還是智商,都非你我所能比擬,可他們,不也一樣在那裏做囚徒,不也一樣出不去?」

鹿司歌道:「所以,我們就放棄希望,只為活着而活下去?鹿家已經撐不住了,如果礦脈被奪,最多兩代以後,我鹿氏後人,就要淪為那半掩門兒的窯姐、那端茶遞水的奴僕。五七代之後,就要成為無知無識的牲畜,或淪為他人盤中之食,或墮落到第一層去,成為猛獸的獵物,難道,那是你我想見的生活嗎?」

鹿司歌此話一出,鹿氏族人想像了一下那悲慘的一幕,人人心中生寒。

鹿司歌道:「更何況,佘家早已磨刀霍霍,這次有了佘百丈之死,更是沒有了下手的顧忌。我們,根本已沒有第二條路走。」

鹿清秋已經解了毒,神色雖然仍有些萎頓,卻已能夠行動自如。

聽了女兒的話,鹿清秋喃喃地道:「不管是淪為他人盤中餐,還是我鹿家後人女子成為他人享樂的玩物,我……寧願一搏而死。只是,女兒啊,如果要投靠,我們也該投靠一個更有機會登上第三層的人。這個陳玄丘,你覺得,可靠么?」

鹿司歌道:「父親是問他的人品,還是他的本領?」

鹿清秋道:「兩者兼而有之吧。」

鹿司歌道:「陳玄丘大人身邊幾個人的本事,爹你也看到了,除了那個魚不惑,其他人都是陳大人的累贅,但是陳大人對他們不離不棄,你說他的人品如何?」

一位女性族老道:「司歌啊,那他的本領,有晉陞第三層的可能嗎?」

鹿司歌好看的眉兒一挑,神采飛揚:「七姑娘,一個能幹凈俐落地幹掉大王尤和佘百步的人,你說他的希望大不大?」

鹿家先祖是被自己的主人、師傅兼道侶出賣犧牲的,所以對鹿家後人來說,不背叛、不拋棄,那是最好的美德。

因此,鹿司歌提到這一點,眾族人全無異議。

但那女性族老又緩緩地道:「放在東北賽區,他固然算得上數一數二。可是放眼整個第二層,也很難說。」

鹿司歌道:「這個道理,司歌自然也明白,但他總歸是給了我們鹿家一線希望不是?旁人,我們又能倚靠誰呢?如果等到最終決賽勝出,我們鹿家才去表態效忠,他還需要麼?就算他還需要,那時輪得到我們鹿家去追隨他么?」

鹿老丈頓了頓手中的竹杖,眾人都向他望去。

鹿老丈道:「錦上添花,莫如雪中送炭。司歌說的是這個理兒,陳玄丘,是我們鹿家唯一的希望,唯一的可能,唯一的光!老夫決定,追隨他了。」

祖祠內一片靜默,沒有人再說話。

鹿老丈起身,環顧眾人,道:「自從我鹿氏先祖為人出賣,我鹿家,再未傍附過他人。但是,大道三千,我鹿家修的,就是一個『輔』字。藤不去纏樹,如何凌雲宵?

如今,是我鹿家生死存亡關頭,我們既然決定要依附陳大人,那麼,舉族上下,就要一心無二,忠誠不移。任何人,膽敢生出異樣心思,老夫就把他逐出鹿家,永世不得歸宗。」

鹿家眾族老紛紛起身,齊齊欠身,恭聲道:「是!」

鹿老丈走到中間香案前,一排排密密麻麻的靈位,如一座金字塔的形狀。

在最上邊,卻不是一副靈位,而是懸掛着一副畫。

畫中,一座奇峰彷彿靈鷲,靈鷲展翅狀的奇峰之上,一頭梅花鹿悠然而立,回眸遠望。

鹿老丈燃起三根香,插入香爐中,向著那畫跪拜下去,身後族人立即一一跪倒。

鹿老丈道:「鹿氏後人,謹遵先祖遺訓,已歷八十一代,不曾服侍一人。奈何,久困塔中,不能為先祖討還公道,如今更是面臨亡族之禍,不肖子孫鹿知天,今率族人,投效主人陳玄丘,但求離得伏妖塔,但求報得先祖仇,祈請先祖寬宥!」

鹿老丈說罷,深深地叩拜下去。

三柱清香,香煙裊裊,祖祠中,只有眾族人叩拜之聲,異常肅穆。

此時,天淵佘家,一隻翅膀染血的禿鷲,歪歪斜斜從雲頭中鑽出來,向下一探,飛過重重樓閣,一頭撞進了佘銀環的香閨之中。

帷幔之內,一雙赤裸的人兒正似兩條妖異的白蛇,抵死纏綿著,驟然聽得外邊聲音,那帷幔一分,探出一張眉梢眼角滿是春情的媚臉兒來,正是佘銀環。

佘銀環怒叱道:「圖老扔,你找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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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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