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4章 欒軍正掛了

第834章 欒軍正掛了

第834章欒軍正掛了

天河,如今就似開了鍋的沸水,亂成了一鍋粥。

陳玄丘在青丘山上就已有了計較,自然不會再遲疑。

他居然很沉穩地入定,出關,洗漱,用了早餐,待一切收拾停當,便笑眯眯地對兩位兔仙子道:「兩位仙子,是姮娥仙子身邊的人吧?我見過姮娥仙子,當真不愧是天庭第一美人兒,風情無雙。」

兩個兔仙子微微矜持,連天帝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當然風情無雙。

陳玄丘又道:「我以前遊歷過一個地方,在那兒見過一群兔女郎,她們乃是妖族,若是跟了一個不好的主人,便命運堪憂,實在比不得兩位仙子能居於天宮。只是我有些好奇,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親戚關係?」

兩個兔仙子頓時動容,兔么么道:「你在哪裏遇見的兔兒精,什麼樣子?」

陳玄丘道:「她們啊,和你們一樣,生得可愛,耳朵也是一模一樣。我遇見過八個兔女郎,她們還好,跟了一個很憐惜她們的男人,過得很好。」

說着,陳玄丘便雙手齊出,將兩個兔仙子定在了那裏,繼續笑眯眯地道:「我和那個人,算是朋友,因此愛屋及烏,不捨得傷害你們性命。以後可不要再接受這樣危險的任務了,做內間很辛苦的。」

兩個兔女郎氣憤地瞪大了眼睛,一張櫻桃小口都快撅成了三瓣嘴兒。

南山雁期期艾艾地道:「就……就這麼出手了?」

陳玄丘奇怪地道:「不然怎樣?」

南山雁道:「我……我以為你會偷偷潛出天河。」

陳玄丘笑道:「為什麼要偷偷潛出?走,我們先去水獄大牢,把那些被關押的人都放出來,先給天蓬添點亂子再說。」

南山雁聽了更加吃驚,這還不走,還要搗亂?那可是北極大天蓬啊,真要驚動了他,還走得了?

可惜陳玄丘不容她多想,一把牽起她的手,已經衝出軍正司,向天牢水獄衝去。

換作之前,南山雁心中只當陳玄丘也是個女子,倒不會多想。

可此時明知道他是男人,被他握住小手,一時心亂如麻。

只要一想起那難堪的畫面,就渾身燥熱,羞不可抑。

好在陳玄丘一衝出去,就注意到四下有許多埋伏的天兵追來,注意力轉移,沒有發現她的異狀。

陳玄丘衝到天牢水獄,立時破開獄門,衝進去便劈爛一座座牢門,又將霸道虎狼之葯丟給那些罪囚,助他們迅速衝破封印。

用此丹藥衝破修為禁制,因為藥性強烈,時間太短,會讓人內腑受傷,可是這時候誰還講究那個。

陳玄丘手起劍落,劈開一幢幢牢房,丟下一顆顆丹藥,趁著眾罪囚吞葯運功,衝破禁制的功夫放聲大吼:「天庭無道,東王公、西王母決定順應天道,推翻不義之天庭,今有九天玄女,首張義旗,爾等一旦脫困,可去投奔玄女娘娘,必可獲得庇佑。」

這天河關押了不下數千罪囚,包括那倒霉的四值功曹在內,俱都獲得釋放。

天牢獄官聞訊匆匆跑來時,正聽見陳玄丘鼓動罪囚們去投奔九天玄女,所以韓千乘向天蓬通報消息時,說欒軍正實則是九天玄女的人。

待那些罪囚解開了封印,陳玄丘便領着他們一窩蜂地向外衝去,而此時一氣都統大將軍韓千乘已經獲得消息,結束操練,率軍掩殺過來。

陳玄丘命眾人立即各自逃逸,他為這些人爭取時間,說完便單槍匹馬,沖向了韓千乘。

南山雁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線,想了一想,一咬牙根,竟不逃走,反而追着陳玄丘去了。

陳玄丘原本一身修為就在韓千乘之上,更何況如今已證大羅,韓千乘哪裏是他對手。

幸虧陳玄丘想拿韓千乘練練手,融匯熟練他剛剛悟得的道法,對他沒下狠手,但仍打得他鼻青臉腫。

陳玄丘打得開心,故意在天兵之中橫衝直撞,卻不逃走,只想等天蓬來,與他印證一番大羅修為,忽然一扭頭,卻發現南山雁提了一口劍,竟緊隨在他翼側,隨着他在衝殺。

陳玄丘大吃一驚,急忙掠到南山雁身邊,一邊幫她打飛幾個天兵,一邊叫道:「你不趁機脫困,回返玄女娘娘處,怎麼還在這裏戀戰。」

南山雁嗔道:「誰要戀戰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豈能棄你而去,獨自逃生。」

陳玄丘頓足道:「糊塗,我想逃時,自然可以逃了。」

正說話間,韓千乘領着十幾員水軍大將,浩浩蕩蕩又殺將過來。

陳玄丘恐南山雁有失,一把拖起她就走:「哎呀,我答應……我答應我二哥,我二哥答應玄女娘娘,要救你脫困的,你要有個好歹,我如何向玄女娘……我二哥交代。」

「是玄女娘娘要救我?」

「正是!」

「真的嗎?我不信!」

「你是大頭娃娃附體嗎?」

「什麼大頭娃娃?娘娘性情剛烈,嫉惡如仇,我背叛過娘娘,娘娘怎會惦記着救我?」

「我哪知道,反正我二哥這麼說的。」

陳玄丘一邊說,一邊拉着南山雁遁水疾行,引著無數追兵沒頭蒼蠅一般到處亂跑。

他跑過軍正司,引得一班軍正司校尉目瞪口呆。

他又跑到天一神宮,神宮之前因為給姮娥修建精舍宮殿的緣故,已經撤去了封印。

陳玄丘想起了那隻金斗,就是混元金斗,雖然自己不知用法,可這等好寶貝,既然已經反了,豈有錯過的道理。

所以,他一腳踢開宮門,闖進大殿,將那混元金斗裝進了自己的納戒,然後引著追兵浩浩蕩蕩沖開後門,又闖進姮娥精舍。

姮娥倒真是好清潔,早晨也要沐浴。

好大一個天泉水池,四周帷幔飄飄,陳玄丘拉着南山雁飛奔而過,帶起的勁風颳走了七八條長綾帷幔,嚇得姮娥仙子縮進滿是花瓣的水池尖叫不已。

南山雁偷瞄了一眼,心中不屑,什麼呀就天庭第一美人兒,看那胸脯兒,好像人家比她還要大些。

想着,她便不服氣地挺了挺胸。

「你……欒軍正,我等已經縱放了眾罪囚,如今應該都已逃出天河,我們還不走,在等什麼呀?」

南山雁被陳玄丘拉着漫無目的的到處奔跑,終於發現不妥了。

陳玄丘道:「這個嘛,削一削天河氣焰嘛,反正玄女娘娘馬上就要與天庭開戰了。」

嘴裏說着,陳玄丘心中卻在想,我還不是想着尋個合適的機會去「死」,不然,欒玉落和陳小二可不能同時出現在玄女娘娘面前,到時身份只怕要露餡。

再說,你知道了我的真正身份,只怕也不肯善罷甘休,到時還不得活活掐死我。

陳玄丘東遊西逛,滿天河的亂走,終於拖到了天蓬歸來。

天河之中,陡然響起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天蓬來也,誰敢在我天河放肆!」

眾水軍精神大振,有人激動地叫道:「大帥來了!」

陳玄丘一聽,牽起南山雁的手,便扶搖直上三百丈,沖得天河水激起一道筆直的白浪。

「給我死!」

天蓬立於天河之上,大怒之下,拋出了撼帝鍾,一出手便化作九丈大小,朝着陳玄丘當頭罩下。

「走,速去玄女宮!」

陳玄丘拖着一道箭也似的白浪衝上半空,便把南山雁遠遠一推。

南山雁急道:「要走一起走!」

陳玄丘道:「我攔住他,快走!」

說罷,陳玄丘就向當頭俯壓下來的撼帝鍾一拳打去。

一記金色的拳印陡然丈余大小,轟地一聲砸在撼帝鐘上,撼帝鍾咣然巨響,天河水立時激起一道道巨浪。

「打打打!」

天蓬大叫,天蓬印脫手飛出,復向陳玄丘砸來,縛仙索如化蛟龍,盤旋而至。搖身一變,身高五十丈,黑衣玄冠金甲,現三頭六臂法相,七星劍,天罰鋮、九齒釘耙在手,舞舞碴碴就向陳玄丘撲來。

南山雁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上,尖叫道:「小心吶!」

陳玄丘氣得大叫:「你再不走,我便把你殺了,免得我辛苦救你出來,仍要命喪他人之手。」

說話間,天蓬已如泰山壓卵,向著陳玄丘沖了過來。

陳玄丘大笑道:「長長長長長……」一個身子陡然雄壯如山嶽,身高比那天蓬元帥不遜分毫,他捋水為戟,舉在手中,便向天蓬大真君迎去。

兩個巨人在天河之上打作一團,餘威所至,韓千乘與眾天兵天將急急退開。

南山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看得提心弔膽,大天蓬髮威,在她眼中,每一招陳玄丘都是岌岌可危。

陳玄丘刻意隱藏了修為,不暴露大羅境界,但是與天蓬此番交手,卻已發現遊刃有餘。

他原本是體術巔峰,有真武之術,比劍修成仙者還要厲害幾分,因而早就可以跨境界與天蓬一戰,如今再戰天蓬,竟是容易了許多。

陳玄丘心中大喜,證得大羅果位,以後在天庭,要自保也容易許多了。

天蓬是北極四聖之首,三十六萬天兵的統帥,一身藝業,在天庭也是數得着的,自己能勝過他,反抗天庭便更多了幾分把握呀。

「走走走,莫要白費了我一番心血。」

陳玄丘巨掌一揮,一道巨浪便撲向南山雁,不但迫退了想上前擒住南山雁的飛鷹走犬二使者,還把南山雁遠遠推開。

南山雁見陳玄丘能撐到現在,修為果然遠在自己之上,再要留下,只能成為他的拖累,於是把銀牙一咬,駕起一抹遁光,便向九天玄女宮遁去。

飛鷹使者大吼一聲,化身飛鷹,一振翅,疾追而去,走犬使者搖身一變,化為一隻黑犬,在地面一溜煙兒追去。

就在這時,天蓬以三頭六臂,駕馭撼帝鍾、天蓬印、七星印、縛仙索、天罰鋮、九齒釘耙向著陳玄丘沒命地招呼,終於,天蓬印窺個機會,一印砸在了陳玄丘的后心上。

陳玄丘發出一聲震天階的慘叫,巨大的身軀被打回了原形。

南山雁遠遠聽見,不由得芳心一顫,急急回頭,運足目力,就見小小一個人兒,站在龐大如山的天蓬面前,一隻巨大的九齒釘耙一耙子下去,那個小小的人影又是一聲慘叫,竟被串在了耙齒之上。

「欒軍正!」

南山雁兩眼一黑,險險暈倒,摔落雲下。

只是她駕遁光而行,其行甚速,眼下雖失了控制,仗着余勢,也是其行迅速。

「我命休矣,替我……報仇!」

陳玄丘的聲音遠遠傳來,清晰地透進南山雁的耳朵,南山雁頓時淚如雨下。

只是這一耽擱,雖是剎那功夫,空中飛鷹已然掠至,雙翅一斂,便箭一般扎了下來。

痛澈心扉的南山雁竟然沒有察覺即將抓破她天靈的兇險一擊,就在這時,那飛鷹利爪之下,突然出現了一口劍。

飛鷹使者大驚,急急振翅,險之又險地才避過這一劍,定睛看時,那哪裏是一口劍,分明是一根劍一般的鐵羽,鷹羽!

飛鷹使者驀然一呆,這是我鷹族之王的羽翅啊,怎麼會在這裏。

只是一剎那,那枝鷹羽便不見了去向,飛鷹使者心中存疑,扇動的翅膀便失了幾分力道,追得不是那麼積極了。

這支鷹王羽顯然是要救下南山雁,雖然飛鷹使者已經成就神位,完全可以不必理會本族鷹王,可畢竟同出一源,心中自有一股香火之情在。

如果這南山雁是我鷹族之王想要保護的女人……飛鷹使者覺得能放水就不妨放水。

因此一來,心中大慟、淚如雨下的南山雁,卻是順利衝進了九天玄女宮去。

天蓬真君一記天蓬印將欒軍正打回原形,再使一耙將她耙死,那柄天河水做的長戟砸回河面,復化為水,轟地一聲濺起老高的浪頭。

水浪動蕩音,天蓬真君一時竟不能看見欒軍正被他耙死的屍體。

天蓬大元帥搖身一變,收了三頭六臂法相,腳踏着天河水面,盯着那起伏不定的波濤,仍舊沒有看見那女人的屍體。

天蓬大喝道:「給我搜,把欒軍正找出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南山雁飛到九天玄女宮前,再也控制不住,不等站殿將軍上前阻止,已經滾落塵埃,在地上咕嚕嚕地滾了幾滾,在宮前丹階之下停住,爬起來雙膝跪下,哀哀痛哭道:「娘娘,南山雁,叩求一見!」

一想到那為她而死的欒軍正,南山雁哪裏還能矯情男女之防是何等羞澀,只覺得心如刀割。

她沒什麼靠山,孤女一人,混跡於一切全憑實力說話的天庭,為何比六丁玉女其他幾位活得都要更實際,為什麼比她們更想往上走?

只因為她什麼都要靠自己。

只是她卻沒有想過,恰因為她太計較自己的利益得失,所以本有機會交下的莫逆之交,反而因此與她拉開了距離,更證明了她一切只能靠自己。

而今,這個「欒軍正」是唯一一個對她一無所求,卻為她送了性命的人,怎不叫她痛澈心扉。

南山雁哭泣著,剛剛說完這句話,忽然又有一道人影,翩然飛落玄女宮前,訝然道:「呀,你就是南山雁?我妹子把你救出來了?她在哪裏?」

南山雁心裏咯噔一下,急忙抬頭,眨一眨淚眼,再用手一抹,這才看清眼前之人。

陳玄丘洗盡了鉛華,換上了男裝,描濃了眉毛,站在階前,一臉的驚喜。

南山雁本來聽他說話,還真以為是欒軍正口中的那個二哥,可一瞧他的臉……

這個人還要不要臉?

你真以為我沒看出來,你剛洗了臉?

你臉洗了,脖子上的粉,你倒是也洗一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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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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