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那風一般的少年啊,是真瘋!

第87章 那風一般的少年啊,是真瘋!

第87章那風一般的少年啊,是真瘋!

「陳玄丘,你終於來了!」王慶從白骨王座上緩緩站起,他沒有刻意提音吶喊,但是整個土原之上,盡人皆聞。其聲如洪鐘大呂,足見心頭壓抑的仇恨之深。

「來吧!與老夫決一死戰,你毀我宗門之仇……」王慶沉聲說着,目中怒火越燒越是熾烈。

「少廢話!看我殺你!」

陳玄丘說「少廢話」三字時,還在高原腰部,「看我殺你」四字說出,他已出現在高原之頂,腳下一步不停,瘋狂的大牯牛般沖向站在白骨王座前的王慶。

百步之外,一劍如刀,當頭斬。

陳玄丘一腳蹬下,身後轟然一聲,濺起一大團泥土,彷彿孔雀尾巴開了屏,四濺炸射。

陳玄丘雙手持劍,悍猛無匹地沖向王慶。

他穿着一身月白色勁裝,身形在空中劃出一道近百步的白線,只一瞬間,劍已至王慶頭頂。

郭竹站在空中,嘖地一聲贊:「此人平素溫潤如玉,嫻若處子。這一動起來,真像……真像……」

郭竹遲疑了一下,只覺陳玄丘靜動之間差異太大,但一時卻想不出合適的形容詞了。

王慶嘴角噙著冷笑,起身迎戰陳玄丘,但是當陳玄丘一劍劈到他頭頂時,他卻呆住了。

這不對啊!

這不符合套路啊!

陳玄丘明顯跟他有血海深仇,他怎麼可能不停下來,先把他的血海深仇痛訴一番,然後兩個人緩緩拔劍,先試探性出招,待把對方的功力和出手風格了解透澈之後,才是正式激戰之時啊。

動手,都該是這樣子的啊!

你見過你邀了別人決戰,答應與你決戰的人先是遲遲不至。而在即將到了約定時間的時候,他卻急吼吼地衝上來,拔劍就砍,連一絲停頓都沒有的?

王慶在這土原之頂做了重重準備,也做了種種預判,甚至推演過如果姬侯派兵圍剿怎麼辦,如果陳玄丘這個狡猾的小賊故技重施,扮作觀戰之人悄悄摸至原上偷襲他怎麼辦。

他唯獨沒有想過,這個人會一陣風兒地跑上山來,連說話時都吝於停下,片刻不停地就衝過來。

陳玄丘一路奔跑,氣血奔騰,身體的協調性在這一刻已經形成了一種玄奧的韻律,把他的力量和速度調整到了最佳狀態。

這一劍劈出,其勢如虹。

王慶駭然一振雙臂,兩條大袖甩開,彷彿一隻飛鳥般騰空而起,避開了這勢若雷霆的一劍。

王慶身後湧現出兩道月華一般的透明翅膀,竟讓他的身體暫時停在了空中。

但陳玄丘根本沒理會他,王慶此時才發現,陳玄丘要劈的是白骨王座的位置。

他在那位置上,陳玄丘劈的就是他,他閃開了,陳玄丘就劈那王座。

陳玄丘沒有絲毫猶豫,一劍就劈了下去。

「蹦~~」一聲巨響,白骨王座異常結實,竟只崩飛了一片白骨碎片。

王慶看了好不心疼,這白骨王座可是他祭煉的極厲害的一件法器,竟爾在這一劍之下有了傷損,還不知道要耗費多少材料才能修復。

「鼠輩大膽,老夫……」

王慶身後兩道透明羽翼一振,一雙大袖也是一拂,眼中青芒暴射,一對巨大的鬼手就從憑空出現的兩團氤氳鬼氣中探了出來。

但是下一刻,他就差點兒咬了自己的舌頭,整個人都懵掉了。

陳玄丘一劍劈下,被白骨王座彈起,然後他就刷地一下,長劍藉著反彈之勢,直接還鞘了。

王慶兩隻鬼爪自空抓下時,陳玄丘已經一把扛起了他的白骨王座,跑了。

陳玄丘,就這麼跑了!

白骨王座地面的埋伏被觸發了,無數道白色的觸手從地面上升起,就像蘑菇生長時的菌絲,它們張揚著,海葵一般徒勞地抓捕著面前的空氣。

王慶的兩隻鬼爪凌厲地自空中拍下,也拍了一個空。

陳玄丘就跟救火似的,急吼吼地跑上山,一刻都沒停,然後扛着一張白骨椅,跟後邊有幾百條野狗正在攆着他似的,從土原的另一側跑下山去了。

依舊是……一步一蓮華。

王慶獃滯在空中,四下里圍觀之日之戰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他們覺得自己的大腦一陣混亂: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麼?

這個……究竟算不算陳玄丘已經應戰了?

要說不算,他來了!

他不但來了,而且還主動發起了進攻,那一劍之威,連王慶也不得不暫避鋒芒。

可你要說算是決戰,他沒砍到人啊,他扛着人家的椅子跑了。

南子小姐風中凌亂了。

南子小姐換了一身男裝,正混在土原頂上觀戰的人群中。

一身男裝的她唇若凝朱,目秀神清,肌膚細膩,白裏透紅。

如果說陳玄丘是紅顏禍水,她才是禍國殃民,就算富有四海,無數美女可予取予求的帝王見了她,只怕也要被掰彎。

但是此時,她那張小嘴毫無風度地張成了O形,再獃滯片刻的話,怕要連口水都流出來了。

正當王慶和無數觀戰者個個呆若木雞的時候,王慶突然心頭有所感應,不由得身形一晃,失聲叫道:「不好!」

他從空中一下子落在地上,突然舌綻春雷,放聲大罵起來:「陳玄丘,你這無恥狗輩,有種與老夫決一死戰!陳玄丘,老夫恨不能寢而之皮,食爾之肉啊~~~」

十餘裏外一處河畔,陳玄丘掄著白骨椅子,「轟轟」地不停砸著,一塊大石頭被砸碎了,就再換一塊。終於,在接連砸碎六七塊巨石之後,那張白骨椅轟然一聲,碎成了一地白骨。

不少骨片濺落在河中,被潺潺流水飄浮而去。

「陳玄丘,你該死,你該死啊!」王慶站在土原頂上,氣得簌簌發抖,可他不敢追上去。

他把所有能用得上的法器,全都埋在這土原上了,包括他平時珍而重之隨身攜帶的法器。

你想想,他連自己那張白骨座椅都搬上了五丈原,難道是為了顯得威風一些?

當然有所圖!

陳玄丘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就是因為他知道,這土原之頂,王慶一定做了準備。

他佔優勢的是速度和近戰,那就要想辦法發揮自己所長,豈能被王慶牽着鼻子走。

他雖然不懂道術,可他沒少見師兄師姐們使用啊。他們在「誘捕」陳玄丘的時候,也埋過法器。既然知道大概的用法,陳玄丘就有應對之法。

這張白骨椅的出現,倒是不在陳玄丘的預料之中。

不過他一劍斬下,竟然劈不開這張椅子,就知道這絕不只是用來坐的一件傢具。

反正他本來就要衝過去的,為什麼不扛走?

王慶從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年,直到成為鬼王宗宗主,在他漫長的人生歲月中從未像今天一般無助。他該怎麼辦啊?

決鬥對象扛着他的椅子不知去向了。他在土原之上埋了很多法器,難道他能當着這麼多的人,訕訕地挖出他的法器,然後灰溜溜走人?

王慶正不知所措的當口兒,站在空中的郭竹突然驚喜地叫起來:「他來了!他來了!他又回來了!」

王慶定睛一看,可不!陳玄丘又回來了!

依然一步一蓮華,他肩上扛着……他肩上扛的,是個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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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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