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7章 歡喜鈴

第917章 歡喜鈴

第917章歡喜鈴

談月茗攙著陳玄丘落回城頭,陳玄丘一個踉蹌。

摩訶薩急迎上來,道:「我佛,你這是受了傷?歡喜佛祖何在?」

摩訶薩雖然擔心,不過倒也沒有想過長耳定光仙已經身魂俱滅。

一個準聖,除非是聖人追殺,否則哪有那麼容易死?

就算是兩個准聖追着一個準聖打,打不過,要逃也容易些呀。

此時看來,反而是陳玄丘的情況更嚴重一些。

他臉色淡金,雙眼無神,唇邊有血,身上氣息激蕩不定,就連他頭頂那棵樹,都怏怏地垂下了葉子,有些無精打採的。

談羲茗驚道:「玄丘哥哥,快吃一顆培元丹。」

談羲茗玉掌之中,已經托起一顆丹藥,丹形圓潤,芬芳撲鼻,與她平素煉製的丹藥大不相同,不知道是她丹術有所提高,還是取了摩訶薩親手煉製的丹藥。

陳玄丘就著談羲茗的手,一口吞下丹藥,看見摩訶薩這個老實人一臉關切的樣子,陳玄丘有些過意不去了。

哄騙老實人,罪過呀。

不過,除掉長耳定光仙這種爛人,陳玄丘一點內疚都沒有。

就只是這麼微微有些難以啟齒,陳玄丘的眼神兒就變得更加靈動起來,還帶着些天然的黠意。

「摩訶薩大師……」

狐性玄丘一臉悲戚,淚光在他眼中閃爍,淚水在眼眶裏打着轉轉,馬上就要流下來了。

「斗姆元君,不肯答應我的談判條件,反而翻臉,要把我留下。是定光歡喜佛祖,毅然出手,抵住斗姆元君,掩護我回歸本陣。」

陳玄丘痛心地低下頭,顫抖著身子道:「斗姆元君還有諸天星君相助,敵眾我寡。歡喜佛祖為了掩護我離開,拚死阻擋斗姆元君與諸天星君。他……」

陳玄丘眼眶裏的淚水終於潸然而下:「圓寂了!」

陳玄丘說到痛心處,「哇」地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談月茗和談羲茗慌忙扶住陳玄丘,談月茗道:「陳大哥,你也受了重傷,切勿亂了心神。」

談羲茗掏出一個口袋,急急選擇著丹藥,都帶了哭音兒了:「玄丘哥哥,你不要嚇我,你可不能有事啊。」

摩訶薩見陳玄丘搖搖欲倒,似乎傷勢頗重,他嘆息一聲,一掌拍在陳玄丘的頂門。

一道乳白色的光束從他掌心傾瀉而下,將陳玄丘整個兒籠罩其中。

老人家這是動用了本源之力,幫陳玄丘療傷了。

「自在王佛,謹守元神,切勿牽動七情。這,算是歡喜佛祖的一個劫數吧。不過,有須彌山上八寶功德池在,歡喜佛祖定會涅盤重生,你也不必太過掛在心上。」

陳玄丘緊閉雙眼,沐浴佛光,淚水漣漣不斷。

「那斗姆元君,與歡喜佛祖,有一樁大因果在,豈會容他離去?她拼着身受重傷,卻是將歡喜佛祖,身魂俱滅了!」

陳玄丘的嘴唇禁不住地哆嗦起來。

「咳咳咳咳……」想是心情激蕩,陳玄丘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

他不能不咳,他怕笑出聲來。

頭頂乳白色的光芒一閃,摩訶薩震驚地退了兩步。

歡喜佛祖,歷無數量劫,修成准聖之身,貴為西方新教佛祖,現在身魂俱滅了?

談月茗和談羲茗才不管那個色眯眯的傢伙死不死,眼見陳玄丘又是吐血又是咳嗽,兩人可緊張的很。

月茗道:「陳大哥,我先扶你回去歇養療傷。」

羲茗道:「師父師父,你還有沒有更好的丹藥啊,玄丘哥哥他傷的好重。」

「我……我不礙事。」

陳玄丘啞著嗓子,喘息地道:「大菩薩,速將此事稟報世尊吧,我……咳咳咳,我剛服下丹藥,回去打坐一番,化開藥力,就能穩住傷勢了。」

「啊?哦哦,月茗、羲茗,你們快扶自在王佛去療傷。」

眼見着兩位姑娘扶了陳玄丘離開,摩訶薩仰天一嘆,幽幽說道:「世尊啊,這才多長時間,兩位佛祖便應了生死大劫。我西方東進之策,會不會操之過急了?」

……

陳玄丘被大小茗兒扶回有陣法拱護的洞府,讓他盤膝坐在碧玉床上。

那頭頂小樹,這才攸忽一閃,自去靜室之外,覓一靈氣充裕之地,紮下根來補充元氣。

當時為了顯得逼真,陳玄丘連番催動湯五味施展空間躍遷之術,湯五味此時也近乎油盡燈枯了。

「陳大哥,你怎麼樣?」

「我沒事,我的傷不重,現在服了羲茗的丹藥,只要靜心打坐,入定一番,就能穩定了。」

「好,那我們就不打擾玄丘哥哥了,玄丘哥哥,你安心入定。我去給你煉一爐天魂滌脈金丹!」

這丹藥可是最上乘的療傷丹藥了,所耗費的天材地寶,都是極其罕見之物。

因為原材料難得,所以茗兒手中也沒有已經煉好的丹藥。

因為一旦把那材料煉成了天魂滌脈金丹,若有其他需要時,材料可就未必湊得全了。

陳玄丘答應下來,雙手先結北斗訣、再結五嶽印,最後合太極印,緩緩搭在腹下,進入入定狀態。

月茗和羲茗關切地看着他,陳玄丘一身的爛布條子,足見當時之兇險。

漫天劍氣縱橫之下,陳大哥是多麼危險啊,一個不慎,就命喪當場了吧?

畢竟,向他揮劍的可是一位準聖。

天可憐見,幸虧他沒事。

見陳玄丘身體抖動了幾下,氣息漸漸變得平穩下來,臉上血色似乎也恢復了一些,這才躡手躡腳離開靜室,將門關好。

眼下療傷要緊,衣服倒是不急着給他換了。

靜室的石門「咔」地一聲叩上,陳玄丘的眼睛就嗖地一下張開了。

一雙狐狸眼賊兮兮的。

側耳聽聽外邊動靜,陳玄丘立即跳下地來,取出混元金斗,呼啦一下,各種法寶傾瀉而出,頓時珠光寶氣,滿榻燦爛,神光氤氳蒸騰,陳玄丘不由得眉開眼笑。

「發了發了……發……咦?」

「咕嚕嚕……」

混元金斗里,滾出一個姑娘。

姑娘滾落到床榻之上,身下硌着法寶,身上壓着法寶,看着他的眼神兒,已經既沒有憤恨,也沒有羞惱。

小美人兒鄧嬋玉已經佛了,超級佛。

她小腰板兒下邊硌著萬鴉壺,都懶得挪動一下。

此時的陳玄丘與她進入混元金斗時所見的陳玄丘完全是兩個形象。

此時的陳玄丘一身的破布條子,都露了肉了,比乞丐還慘。

但鄧嬋玉連一點驚訝的表情都沒有。

她哪一次從那混元金斗里出來不意外呢?

習慣了,累了!

鄧嬋玉很平靜地看着陳玄丘,很平靜地說:「你……」

聲音戛然而止,鄧嬋玉開始左右打量。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這是一張床。

房子裏只有陳玄丘一個人。

然後,鄧嬋玉才很平靜地問道:「把我拿出來放進去的,到底想怎麼樣?」

「啊呀!」陳玄丘一拍額頭:「我忘了把你還給金靈聖母了。」

「你敢把我交給她,我就去死!」

看起來很佛的鄧嬋玉,臉龐還是迅速佈滿了紅暈。

當着金靈聖母的面兒,她都說出那種話了。

回去?她鄧嬋玉還要臉的好伐?

陳玄丘搖搖頭:「我說的是在金靈帥帳中時,現在,就算你想回去,也不可能了。」

陳玄丘看着鄧嬋玉腦袋底下枕着的玩意兒,那是倒扣著的一隻黑陶大碗,他從長耳定光仙身上摸出來的。

鄧嬋玉躺在床上,皓腕下邊,正墊著一隻金箍。

她已經看見這兩樣法寶了,如果她再知道長耳定光仙已死,那麼她就會知道,長耳定光仙的死,自己脫不了干係。

而以元神上了封神榜的人哪怕去過葫中小世界,他也無法控制這個人,所以,絕不能讓這個人離開自己的掌控。

陳玄丘看着鄧嬋玉,嘆息道:「不管你願意或是不願意,從今以後,你只能跟着我,從此,永遠!」

鄧嬋玉有些委屈,我本來就說過願意從了你好吧?難道你當時根本就沒聽?

但是,她又有些怦然心動。

這個男人,好霸道。

既然接受了人家,也不說語氣溫柔一些,幹嘛要用命令的語氣呀。

只能把她留在身邊了,陳玄丘嘆息地想。

不過,陳玄丘也不確定鄧嬋玉的心意,雖然她進過葫中小世界,自己卻不能左右她的意思,那麼……

如果此時是神性玄丘主控這具肉身,陳玄丘可能會毫不猶豫地祭出誅仙劍。

還有什麼比叫她魂飛魄散更安全的呢?

但此時主導這肉身的,卻是狐性玄丘。

狐性玄丘比三性合一時的陳玄丘更加的憐香惜玉。

殺了她?

真真兒的下不了手哇!

有了!

陳玄丘兩眼一亮,他看見了那隻金箍。

那隻金箍,只能給她戴上了。

只要她戴上了那金、緊、禁三者合一的金箍,自己就可以隨時掌控她的一切,就不怕泄密了。

於是,陳玄丘就抖著一身的爛布條子,向她右手邊指了指,道:「把它戴上吧。」

什麼東西?

鄧嬋玉翻身坐起,向陳玄丘方才所指的地方一看。

一隻手串兒,上邊綴著兩隻小巧的金鈴。

不知道那是什麼金,同純正的黃金不同,微微泛著玫瑰色,質地似乎不那麼純正,卻更漂亮。

鄧嬋玉臉上一熱,心中有些甜意。

這是,送給我的定情信物嗎?

真是的,送人家東西,語氣還這麼硬梆梆的。

鄧嬋玉心中微嗔,不過,偏生覺得好喜歡怎麼辦?

她比誰都討厭舔狗,反而覺得陳玄丘這樣才是真男人。

於是,鄧嬋玉咬了咬唇,順從地取過那手串兒,戴在了她的皓腕上。

鄧嬋玉抖了抖手腕,那金鈴兒立時發出一陣悅耳的鈴聲。

鈴聲太優美了,聽着那鈴聲,她的眼前,似乎都蒙上了一層緋紅的顏色。

鄧嬋玉回眸一笑,含羞低頭,忸怩地悄聲表白道:「這鈴兒,我會永遠帶着它的。」

鈴兒?

什麼玩意兒?

不是個箍嗎?

陳玄丘愕然地看着鄧嬋玉的手腕。

你還別說,皓腕一管,玫瑰金鈴,還怪好看的哈。

卧槽!

這是……歡喜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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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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