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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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里亂糟糟的，大頭媽尖刻犀利的聲音幾乎傳遍整個小區:「這孩子，好的不學！談情說愛學的倒快！我說她怎麼假期還天天補課呢那麼晚回來呢！這可還沒上初一呢！了得啊她？你甭看大頭，傻實傻實的人家起碼不鬧騰就在家獃著啊，這丫頭，了得啊她！你看剛才，她那個喪眉搭眼的樣兒，我告訴你王秋實，你說話就跟放屁一樣整個就是…啊！自己的閨女你都看不好！你還當警察那？你管的了誰啊？這…啊！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看看她！躲廁所里了吧，她要是沒問題才怪呢！你看着吧你，孩子都跟你學的！」
大頭爸捏了捏鼻子：「行了行了，先問問再說！你有什麼證據？你拿什麼證明孩子學壞了，從小到大了，天天烏鴉似的叫喚，跟那個柳三娘有什麼區別啊你？人家賣豬肉的！人家沒文化！你呢？你有文化？你就這個水平啊？就你還先進工作者？就你還稱相夫教子？你自己不照照鏡子啊？去看看去！鼻子長了沒！啊！你這水平還教作文那？寫也寫不出什麼好東西！」
大頭媽說「我拿什麼證明？就你還知道相夫教子？你一個初中畢業的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剛才那兩個小潑婦就是證明，她們說話你都聽見了吧？啊？丟死人了！剛搬到這兒啊！啊！什麼叫無事不登三寶殿啊？明白嗎？剛才要不是這孩崽子在外面！啊？我給她臉！啊？我告訴你啊！肯定跟她有關係！你看着把你，教不出好來！人不教師之惰！子不孝父之過！知道嗎？多精確，跟你就是一個模子裏出來的，一樣一樣的！你！啊！現在都學會偷錢了！啊？……」
「你你你你你什麼你，罵什麼罵？鬧騰什麼鬧騰？你添什麼堵啊你？我留點活錢就不行了？別跟這個掛鈎！」
大頭媽加大了聲音：「那個叫私房錢！聽見了嗎？知道嗎？你留這個什麼意思？我還真不跟你說這個事先！」
大頭爸不坑聲，大頭媽繼續說：「這孩子！啊！我要不教育，媽的能考上重點？要不是我人際關係好？啊？就你認識那兩字！啊！知道什麼叫恬不知恥嗎？知道什麼是孤陋寡聞嗎？知道什麼叫學識淺薄嗎？」
大頭爸小聲嘀咕著：「還嫌不夠亂呢！把你祖宗八代都快帶上了！」
「你說誰呢你說誰呢！」
「大頭爸又小聲的說，儘管那聲音有些沙啞：「怎麼跟你媽似的啊！那麼多廢話不著邊的！攪屎棍子！」
「你說誰呢？你說誰媽呢？跟你媽似的！你瞧瞧你媽！這麼多年了，管過幾次孩子！我媽怎麼了？孩子哪件衣服不是我媽買的！孩子學費哪次不是我媽掏的？你良心喂狗了吧你王秋實！你還秋實？你真好意思！你瞧瞧你媽給你起的這個名兒！聽岔了就是王球屎啊你！」
大頭爸還是小聲回應：「更年期！多動症！家庭主婦就是婆婆媽媽的！你名字好聽！李玉玲！你媽崇拜人家李玲玉也夠早的啊？」
「誰家庭主婦了？我跟你一樣天天上班！我憑自己的血汗錢養活這個家！我給自己買過幾次豬肘子啊？您老倒好，天天就知道外面胡吃海吃的！還人民公僕呢！就讓你們這幫人吃的！民不聊生官官相護！還恬著大臉跟我說你吃小熊掌！那就是一個狗爪子！你蒙誰啊你？你吹牛就拿這個吹啊？你吃過又怎麼了？啊？牛啊？真牛啊？你就拿老百姓的錢這樣折騰啊？啊？你好意思嗎你？我是主婦？對！你刷過幾次碗啊？你做過幾次飯啊！啊！」
大頭爸聲調不變：「你也得會做啊！哪次不是我做….」
大頭媽陰陽頓錯的打斷大頭爸繼續狂吼：「做什麼做？泡糟了的麵條給孩子吃，看看大頭那臉色..啊！跟老頭似的蠟黃蠟黃的！…」
「大頭營養不好就沒他營養好了！他喝涼水都長膘！」
大頭媽說：「是啊！瞧瞧你說這個話！啊！又推自己是吧，你看看美靜..哦..對，你看看那丫頭，那臉色！啊！蒼白蒼白的！」
「她再白也沒你白，天天臉上塗八十八層雪花膏，就差人家說你是白骨精了！」
「你才白骨精呢，你連豬八戒都不如你！你說說你啊，這麼大人了…」
大頭和和臭屁兩個人緊緊的貼在門上聽着，大氣也不敢出。
「你看看人家家孩子！再看看咱們家孩子！」大頭媽沒結沒完的繼續嘮叨著，突然聽到吱紐一聲，卧室的門被打開了，大頭跟作賊了似的偷偷溜向廁所，他推了推門緊鎖者，他又溜了回去，並不時向這邊望望。
大頭爸爸突然大聲吼了句：「看什麼看！去做功課去，閑的你沒事！怎麼跟你媽似的！回去！操他姥姥的！」
大頭吱溜就鑽了回去動作敏捷極了，大頭媽回復道：「甭操他姥姥，操他奶奶吧！」
兩個人又吵了起來，甚至連搞對象時候的陳年舊事都搬了出來。
「大頭大頭，什麼大**？你姐是大**？」臭屁小聲的問。
「你姐才是大**！你懂個屁！」大頭說。
「我沒有姐..不不。。我姐就是你姐啊！」
大頭一個巴掌扇了過去打在臭屁的腦門上：「那你亂說什麼啊你？我姐多好啊！我姐最好了！我姐就是搔貨也是最好的….」
「最好的？啊？那是真…..？」臭屁澄著滴瀝咕嚕的大眼睛放了個屁。
大頭又給他一下：「不是！告訴你不是！什麼也不是！哦不！是我姐！..！好人！我姐姐不會學壞！！」
「大頭，我想起來我們院門口那個賣西瓜的愣三兒了！」
「想他做什麼！」大頭還忿忿不平。
「我媽說他老婆就是個**，跟別的叔叔跑了！」
「是嗎？就是那個放屁比你還響的？」
「對，對對！前一陣我還看見他了呢，他跟我們家對門那個野禿子喝酒，兩個人都光着板脊樑..」
「那怎麼了？」
「聽我說啊！他喝多了，自己也罵說什麼大**什麼的！」
「然後呢？」
「然後..沒然後了，就喝多了吐了！滿地都是，撒尿都撒了十分鐘！還喝呢…特能喝！而且…」
「啊？而且什麼？喝酒怎麼了，我爸可比他能喝！我爸喝的那肚子，現在越來越大了，跟懷孕了似的！上次吐了我媽一身，我媽都急了！我爸還說茅台對我媽皮膚好，讓我媽給了兩個嘴巴都沒抽醒！」大頭接道。
「你媽哪天不急啊！」
「你趕緊說，又說我媽幹什麼！」大頭又扇了他一下，又是一聲響屁。
「你自己說的！你先說的！你…」
「你接着說啊！」
「然後那天他穿個大褲岔子，結果小jj就掉出來了垂的特老長，跟大泥鰍似的，不，不是泥鰍，跟我三姨搬家時候那個發霉的擀麵杖似的！」
「啊？」
「真的！他好象沒穿褲衩！」
「你不是說穿了嗎？」
「他沒穿裏面的小褲衩！，他都喝多了！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樣！當時我們都看傻了！他把腿架在桌子上，都招蒼蠅過來了！而且那個玩意長的特大特圓！」
「白天晚上啊？」
「白天啊！大中午的！比我爸的大多了，我爸跟我的差不多大！！」
「他那麼胖，肯定的，你爸爸跟你的那麼小？！」
「你管呢！….對了！可是你也胖啊！你那兒那麼小！」
「我還沒長大呢！我不喜歡那個叔叔！他特壞！」
「怎麼了？」臭屁放了個蔫屁，把大頭熏了個跟頭。
「你你你！臭屁不響響屁不臭！你真討厭！」
「你接着說！」臭屁捂著鼻子。
「上次我去找你玩，快到你們家門口的時候，就是下坡那兒，我看見一個大錢包！黑色的特大！」
「啊？啊！恩？有多少錢？」臭屁還捂著嘟嘟囔囔回到。
「然後我就拿起來，覺得特怪，那個錢包特厚！我剛打開一翻裏面全是破紙片子，然後我還沒看清楚就飛回去了！」
「錢早讓人家拿走了！飛哪兒啊？飛？」又是一聲悶屁。
「你真煩！」大頭也捂起嘴：「你啊你啊，我剛拿起來就飛回去了，後來我仔細一看，上面栓著個細皮筋連着呢！後來我聽見幾個人坐在上坡那兒笑，其中就有那個擀麵杖，不是，那個愣三兒叔叔！就他笑的最開心！！！」
「再後來呢？」
「哪那麼多後來，後來我就走了，後來沒走幾步又聽見他們笑，我一回頭看見一個老奶奶拄著個拐杖，假裝在那系鞋帶，她好象耳朵不好用，然後她也低頭拿那個錢包！」
「然後呢？」
「然後就沒了被，我就快到你們家了！然後那個老奶奶挺厲害的，她走的時候竟然把錢包的皮帶給拽折了，大錢包連着個大粗鐵釘子和黃皮筋全讓她扔籃子裏了！..」
「哎，你姐怎麼還不出來？」臭屁問。
「我哪知道？都上了半天了，瞥死我了！」大頭拉過臭屁小聲說：「跟你說個事！你別跟別人說！」
「好！恩！！拉勾上釣！」
「我姐姐也長痔瘡了！那天她上廁所沒沖乾淨，好多血！」
「是嗎？我爸那天也是！我爸也得了！」
「咣～咣～！開門開門！你給我出來！」媽媽在廁所門口喊著：「快點！我尿急！開門！」
「咣～咣～！」門又敲了起來發出更沉悶的聲音，沒有人回答。
「咣～～咣～！」聲音不大卻着實有力，好象是家門口傳來的聲音，大頭和臭屁有點慌，他們擔心着又是誰來吵架了…
「卟..」臭屁一個響屁沒憋住，門口穿來的聲音震的大吊燈晃來晃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