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職的第一百一十六天

兼職的第一百一十六天

「嚕嚕嚕嚕,殉情,一個人不可以,但是但是,兩個人就可以,唔~」

兩道一模一樣的手機鈴聲同時響起,我把頭往枕頭裏埋了埋,右手在榻榻米上胡亂摸了半天,手指在錯亂中劃過接通鍵。

「喂——」我睡意濃濃地開口,「安吾先生嗎?身為上司的我只是稍稍翹個班而已,不至於大清早打電話來催……」

「安吾嗎?真是掃興呢。」同樣睡眼朦朧的太宰治翻身把我攬進懷裏,撒嬌地蹭蹭,「千夜請假嘛,不要理安吾。」

我困到昏迷,沒聽清楚太宰治嘟嘟囔囔的話,下意識地抬手揉亂他的頭髮,準備把手機關機睡個回籠覺。

「安和小姐,」電話那頭的國木田獨步尷尬地清了清嗓子,「這邊是國木田,太宰那傢伙在哪裏?順帶一提現在已經是中午了,不是清晨。」

話說你的嗓子為什麼啞了,接電話的時候他差點沒認出來。

「……」我睜開一條眼縫,看了一眼顯示接通的那部手機,又側頭看了看還在巴拉巴拉唱殉情之歌的黑色方塊物,面無表情地把手機拍在太宰治的臉上。

同款情侶鈴聲害我,社會性死亡時間梅開二度。本人已死,有事燒紙。

「千夜好粗暴。」太宰治揉了揉被砸的鼻子,捏著鼻尖對手機那頭的國木田獨步說,「國木田君~打擾人談戀愛會被驢踢哦~今天請假啦請假,byebye。」

沒等國木田獨步發出怒吼,太宰治迅速掛斷電話,把準備起床的我重新拽回被子裏,熟練地貼上來,湊在我耳垂邊喃喃,「千夜去哪裏?我已經請假了哦,再睡一會兒吧。」

他的聲音輕柔曖昧,摟在我腰上的手一點點收緊。

我拍了拍他的手背,讓他給我留一口喘氣的空間,順便把我的手機屏幕懟在太宰治臉上。

太宰治不情不願地抬起頭,睜開眼,只見聯繫人【風乾青花魚】的大名正在通話界面閃爍。

太宰治露出茫然的表情:這誰?

是的,我大拜青花魚教鬼斧神工的天才取名正是為了防備這幾隻劇本精看穿真相,只要我自己都不記得破密的方法,就沒有人能從我口中套出情報。

「Guild的神父,納撒尼爾·霍桑,現在是我魚塘里的一隻魚苗苗。」我捂著嘴打呵欠,接通了電話,「之前與謝野醫生救回了他的戀人瑪格麗特的生命,瑪格麗特現在也在為我打工——但她死都不願意接受鹽津青花魚這個代號,嘖,女人,她不懂欣賞我超絕的品味。」

太宰治:……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瑪格麗特·米切爾,一位將貴族修養和華麗風雅寫進骨血里的大小姐,你給人家取名【鹽津青花魚】,她沒有當場和你同歸於盡已經證明你們的友誼情比金堅。

「神父,有什麼事嗎?」我把自己蜷進身後的熱源,縮在溫暖的被子裏懶洋洋開口,「如果是對我們教派的教義有疑問的話,這邊建議親親現吃一百條青花魚哦,青花魚之神與你我同在。」

「別貧嘴。」霍桑在經過三觀的多次再生重組之後已經從先前那個實誠好騙的老實人變成了一個冷漠的酷蓋,對他的頂頭上司兼衣食父母十分不尊敬,話語中充滿了對待傻子的敷衍,「有事找你,今天能來一趟據點嗎?」

「欸——我剛剛決定翹班來着。」我不大高興地努努嘴,但還是依言起身。

神父很少聯絡我,什麼事不能在電話中說,一定是發生了某件他認為值得在意的大事件。

「千夜——」太宰治死死扒住我,聲音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為什麼突然就被一通電話叫走了啊?對面那個男人的事情比我還重要嗎?」

「鬆手!」我奮力掙扎,「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再打什麼主意,問就是不行不準不可以,腰快斷了,松爪!」

「吃干抹凈之後翻臉不認人,千夜渣女。」太宰治不情不願地放開手,眼神幽怨,「說好的約會呢,也不算數了嗎?」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我敷衍地吻了吻太宰治的額頭,在他試圖回吻我的時候迅速翻身下床,踩着單隻毛茸拖鞋蹦蹦跳跳地跳進浴室。

太宰治從凌亂的被子中坐起,身上繃帶散落。他藉著晨光將鬆鬆垮垮的繃帶重新綁好,順手將茶杯中殘留的水倒向窗台上的綠植。

國木田獨步的轟炸短訊在手機里排成長隊,一連串的小紅點足以逼死強迫症,太宰治看也不看地一鍵清空,伸了個長長的懶腰。

「現在去偵探社還來得及,不要太欺負國木田先生啦。」我咬着黑色的頭繩從浴室中走出來,微低着頭坐在床沿邊扎頭髮。

中午的陽光有些刺目,屋內的窗帘僅拉開一半,黑髮的少女坐在光與影的分界線上,烏黑的長發被消瘦的手腕撈起,露出白皙的後頸,一小塊白色,在光影下亮的晃眼。

沒有半絲痕迹留下,像初雪覆蓋的山溪,既聖潔得讓人不忍破壞,又被勾起隱秘的施虐欲。

細細的頭繩咬在唇齒之間,她微顰著眉梳理不聽話的長發,眼睛在公文包和出門穿的風衣上掠過,毫無屋檐下還有一個人的自覺。

一聽到工作就把他留在家裏獨自離開,說好的約會也要糊弄過去,太壞了,他不開心。

太宰治不做聲地坐到千夜身後,單手摟住少女細軟的腰身,細碎的頭髮蹭過她的後頸,悶悶地生了一會兒氣。

「怎麼了?」頭繩在指尖繞了兩圈,她一邊扎頭髮一邊問,「就那麼不想工作嗎?好吧好吧,偶爾請一次假也沒什麼。」

真虧你能說出這話,國木田獨步快被你們兩個迫害歇菜了,不要欺負老實人啊。

太宰治盯着在他眼皮底下晃悠的軟肉,越是完美無瑕,越是想要留下自己的印記,告訴所有膽敢覬覦珍寶的人:她是我的。

他張開唇,低頭狠狠咬了一口。

「嘶——」一陣刺痛感從最不設防的後頸處蔓延至整個神經系統,我斂眉向後看,太宰治埋首在我的脖頸后,牙齒叼住一塊軟肉,慢慢磨了磨。

殷紅的血液滲出兩三滴,又被舌尖抿去。

太宰治向後退了一些,拇指蹭過我皮膚上顯眼的咬痕。他鳶色的眸子暗了暗,顯現出一點病態的滿足,又飛快地彎了彎眼睛,露出撒嬌的笑容,「好啦,千夜去工作吧。」

「在工作之前,我覺得我有必要去打一針破傷風。」我皺眉摸了摸自己的後頸,下口真重,刺刺的痛。

「吹一吹再親一親就不痛啦。」危險面被全數掩蓋,太宰治可可愛愛地湊過來鬧我,「呼~痛痛飛走!」

「太宰先生是小孩子嗎?好幼稚。」我想把頭繩扯下來,用頭髮遮住後頸,卻被太宰治一把抓住手腕。

「不可以——就當作是鴿掉和我約會的懲罰。」太宰治在我的手心上吻了一下,我被癢得蜷緊手指,錯過了反駁他的最好時機。

太宰治是真的很會順桿往上爬,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優勢是什麼,該怎樣讓我心軟拿他沒辦法,最後我略顯麻木地拿着公文包出門,覺得暴露在空氣中的後頸被陽光灼痛。

……算了,反正是去我的地盤,沒人敢多嘴問些不該問的。

「瑪格麗特~」我推開一間沿海的房間,「你還好嗎?有沒有看到我給你買的新裙子呀?」

「已經康復了。」瑪格麗特正坐在床上翻開一本雜誌,沒好氣地看我一眼,「我不懂,粉紅泡泡裙和黃色蛋糕裙是你的癖好嗎?怎麼沒見你自己穿過。」

「我穿過的鴨,」怎麼可以污衊我的高雅品味,我昂首挺胸,「淡黃的長裙不是剛好陪你蓬鬆的頭髮嗎?多麼合適!」

順帶一提,我的品味是JK,但瑪格麗特和JK感覺不是很襯,於是我採用了森鷗外的品味,效果拔群。

你以為你得到的是誰的裙子?這可是愛麗絲專屬洋服店出品的新款!超絕贊。

成熟女性瑪格麗特不懂我,她對一柜子糖果色的洋裙十動然拒,「比起這些我寧願去穿修女服。」她如是說。

「你早說嘛,我們拜青花魚教有修女服。」我毫不氣餒,打開房門,向外伸出一隻手。

短短0.1秒內,守在門口的青花魚小弟拔腿就跑,在走廊拖出長長一串殘影,又極速閃現回城,將一件青藍相間的衣服恭恭敬敬地放在我手中。

我收回手,對床上的瑪格麗特抖了抖手裏的制服:以青藍兩色取代普通修女服單調的黑白配,內襯是即使身處黑夜也是人群中最顯眼靚仔的熒光綠與檸檬黃配色。後背處綉著一隻金光閃閃的青花魚,正以跳龍門的姿勢高高躍起,靈動自信。

「看,是不是很絕?」我眼睛發光,對臉色青灰的瑪格麗特展示這件修女服的小小玄機,「你看到青花魚之神的眼睛了嗎?是黑珍珠!很有逼格吧?」

瑪格麗特硬扛着辣眼睛的反噬危險,艱難地將視線移到我給她指出的地方。

指尖所指之處,黑珍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青花魚的眼睛裏閃過了一絲詭異的光。

瑪格麗特倒吸一口涼氣,險些掏出一把黃符高呼一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菠蘿菠蘿蜜嘛咪嘛咪轟」,降住這隻妖孽。

……不好意思,走錯片場了,瑪格麗特應該是西方獵魔人風格,把黃符換成銀十字架和聖水我們再來一遍。

「你們……在幹什麼?」敲門進來的霍桑茫然地看着舉著一件打滿馬賽克的衣服逼迫瑪格麗特就範的我。

霍桑:有點想報警,哪家精神病醫院沒看好自家的病患,放她出來為禍人間?

我:不好意思,不才區區在下,正是警察中權力最大的那個頭子。

報警無用,就算喊破喉嚨我也絕不屈服。

「神父同學,你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嗎?」我遺憾地放下自己親自設計的修女服,坐在旁邊的安樂椅上搖搖晃晃,「如果是情感諮詢問題,我非常願意為你們解答。」

哼哼哼,我可是金牌調解員,就沒有我勸分不了的情侶。

「我收到了一份入職邀請。」霍桑簡潔地說,「對方給出了非常令人心動的條件……」

「什麼?!」我大驚失色,「從來只有我挖別人牆腳的份,居然有人敢對我揮鋤頭?!誰,說出他的名字,不知名的小老弟。他當姐姐吃素的嗎!」

「冷靜,冷靜。」霍桑向下壓壓手,讓我不要那麼激動,「是那個魔人。」

哦,費佳,迪O尼在逃老鼠,我的塑料姐妹花。

我瞬間就不慌了,甚至悠哉游哉地把右腳搭在了左腿上,一派大佬模樣。

「他對你提出了令人心動的條件,呵,誰信他誰是狗,小心被忽悠瘸了。」我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誡神父同學,「不是我不許你跳槽,我們拜青花魚教很講道義的,絕對不會學港口黑手黨那種萬惡的終身工作制,如果你找到了包食宿五險一金年終獎全勤獎的絕世好工作,我會真心實意為你高興。」

「但是,費佳不行,我不能把老實人推進火坑裏。」我神情凝重又悲傷,「你知道嗎?我曾經在俄羅斯給費佳打過半年的工,就在加入Guild之前。」

「你們都知道我是菲茨傑拉德先生的義女,為什麼他會認我做乾女兒?還不是因為我那時候實在是太慘了。」我假模假樣地抹了抹眼淚,繼續說:

「我當年獨身一人前往俄羅斯打工,天殺的,我的老闆被費佳搞破產了,為了不淪落到小酒館刷盤子,我只好忍辱負重給他打起了工。」我從口袋裏掏出白手絹點了點眼角,「你可知道,我給他敲了大半年的代碼,連頭髮都熬白了,用光了不知道多少瓶霸王,可謂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己。」

「他呢?拖欠了大半年工資到現在都沒結,在我討要的時候直白地告訴我他沒錢,要我和我的同事去一艘破船賭球補貼家用。」

「那艘船是真的破,比撞冰山之後的泰坦尼克號還破,說沉就沉,也不給人一點心理準備。」我咬了咬手絹,「要不是智慧如我靈機一動,我現在早已葬身海底,回不來了。」

「後來呢,你被菲茨傑拉德先生收養后就過上了好日子吧?」被我誠懇講述感動到淚眼汪汪的瑪格麗特矜持地擦乾眼淚,握住我的手,「我不知道你還有這麼苦的時候,我們不該問的。」

「沒錯。」我回握住瑪格麗特的手,「一切都是費佳的錯,神父同學你可千萬別被騙了。」

「我沒有被騙。」眼睜睜看完一場戲精表揚的霍桑無言以對,「所以我沒有答應他,而是給你打了電話,你知道魔人想做什麼嗎?」

「大概知道。」我拿出手機,點開一個名為「馬戲團在逃小丑」的群聊,刷了刷聊天記錄。

「畢竟霍桑的異能力很好用嘛,費佳又是個身嬌體弱的嬌嬌,」我盯着屏幕看了看,「似乎是打算讓你作為突襲人員——俗稱送死的炮灰。」

我就知道,給工資是不可能給工資的,只要給他打工的人把自己打死了,他就不需要出錢,萬惡的資本家。

霍桑是炮灰,真正作為殺手鐧的另有其人。

「瘟疫流行的盛宴,普希金?」我撓了撓下巴,「那個死肥死肥的米其林輪胎人?」

霍桑和瑪格麗特茫然地看着我:你在說哪個?

「就是普希金啦。」我對他們比劃兩下,「我以前在俄羅斯的時候有聽說過他的名字,異能力是類似病毒的能力,人送外號王母娘娘。」

「王母娘娘?」瑪格麗特一臉「你是在玩我嗎?」

「對鴨,」我露出FFF團前任團長的笑容,「他的異能力可以同時作用在兩人身上,形成共噬,非常非常適合情侶互動。」

王母娘娘銀河一劃七夕相會,不曉得有多少對苦命鴛鴦死在他手上,作孽哦。

「共噬會作用在兩個人身上。」我豎起兩根手指,「畢竟普希金也不是個叫得上枱面的異能者,現在又被費佳框來坐白工,智商堪憂啊嘖嘖嘖。」

「如果只能針對兩個人,他會對誰下手呢?」排除給他種下異能的我,橫濱最值得費奧多爾在意的人是……太宰治?不,人間失格是最大的BUG;江戶川亂步?亂步先生的確很難纏沒有錯,但也不至於讓費佳第一個針對。

「森先生和福澤先生。」我彎曲手指抵住下顎,沉思道,「挑起港口黑手黨和武裝偵探社的矛盾,唯有對首領下手是最快的。」

森先生,好多災多難一男的,剛從太宰首領那邊回來的我不禁為他流下同情的淚水。

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一手挑起了東京王權者戰爭、橫濱骸塞迷霧之夜的幕後黑手,據說龍頭戰爭和一些不為人知的陰謀中皆有他的手筆。犯罪界的拿破崙,和莫里亞蒂教授拜把子的好心俄羅斯人,至今仍然拖欠我半年的工資沒給。

——以上,最重要的是最後一句,請牢記。

沒有人可以欠我的錢不還,對於一個真·視錢如命的我來說,這是赤-裸-裸的挑釁與嘲諷。

呵,居然認為我會忘記這件事,我的記憶可能出錯,但我失去的秀髮不會!在俄羅斯工作的半年我掉的頭髮比在橫濱一年都多,若不是霸王溫暖了我的靈魂,我無顏回家見家鄉父老。

上次在骸塞因為費佳和太宰治是同謀的原因我暫且放過了他,但顯然,人不作不死,不打不聽話,不被物理超度一次,這個一百斤的孩子無法長大。

為了讓我親愛的朋友費佳知曉世界的殘忍和鐵拳的重擊,我決定給他好好上一課,從根源上糾正他的喜歡搞事的破習慣。

「讓我看看,費佳的第一步計劃是什麼……」死屋之鼠內部網絡有一半是我編程的,雖然費佳改動了不少程序,但有比水流作為後盾的我無所畏懼,網絡的世界,綠之王才是主宰。

「果然,他打算對付的是港口黑手黨和武裝偵探社。」我一目十行地掃過比水流發給我的資料,「偵探社畢竟人少,港口Mafia可不是輕易能被攻陷的,除非有內鬼、內鬼……」

我神情古怪地停留在一個人名上,里世界中還算有點本事的賞金獵人,他最近接下了一個綁架任務。

被綁架者:柔弱的俄羅斯人

僱主:港口Mafia五大幹部中最沒有逼格的A

看到A我可就不困了。我的老熟人,永遠處在我鄙視鏈最底層的殘渣,一個從內到外毫無優點的頂級草包,雖然看上去很聰明但其實比老實人更好騙的廢物點心。

就這麼一個,連放在PK台上我都覺得太欺負他了的渣渣,要實力沒實力要智商沒智商,就連港口Mafia幹部標配的美色都差人一等的貨色,他,居然想篡位。

篡的還是他們這一行前輩森鷗外的位。

誰給他的勇氣,梁靜茹嗎?

「人類真是一種神奇的生物,他那麼普通,卻那麼自信。」我憐憫地看着明顯被費奧多爾盯上的大肥羊A,不需要猜就知道,費奧多爾看中了A為了篡位收集到的港口Mafia內部絕密資料。

「港口Mafia內部絕密資料是什麼?」我好好奇哦,「是森先生珍藏的愛麗絲寫真、太宰先生親筆簽名的《本周不服輸的中也君》,還是中也先生自費出版的《紅酒與禮帽的一萬種搭配方式》?」

如果是這些的話,我承認我也想要,A,看在我們是老同事的份上,不要便宜外人,低價甩賣給我吧。

「你想好計劃了嗎?」見我陷入沉思,以為我在思考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絕世妙計的霍桑問我。

「當然,我有一個好主意。」我從幻想中驚醒,露出謎一樣的笑容。

海上,一艘豪華游輪推開水面穩步前行,自己把自己弔死在牌桌上的A吐著長長的舌頭,死不瞑目。

他輸了,輸在想的太多,迅速白給。見過那麼多難纏的敵人,沒見過這種自己把自己殺了的路數,雖然早有預料,但費奧多爾還是駐足欣賞了兩秒才轉身離去。

「A收集到的港口Mafia內部資料全部在這裏,他真是個自大的人啊。」費奧多爾從保險櫃中抽出厚厚一沓文件,準備隨便翻一翻確認真偽就收工回家。

他翻開港口Mafia內部絕密資料的第一頁,A4紙用端正的楷體加粗字體寫着如下幾個大字:

《母豬的產後護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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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夜:其實後面還有《拖拉機操作指南》和《解密·公兔假孕之謎》,地攤文學十元三本,欲購從速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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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活命我身兼數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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