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職的第一百二十天

兼職的第一百二十天

求婚,不是一個人的戰鬥,我得找兩個隊友祭天再開局。

橫濱,拜青花魚教大本營,我坐在烤爐邊的小馬紮上,爐子上烤著油滋滋作響的碳烤青花魚,瑪格麗特口嫌體正直地坐在我旁邊,看我一點點往烤魚上撒孜然和香料。

「那麼,你今天找我和納撒尼爾有什麼事情?」瑪格麗特咳嗽兩聲,「你不是有很多兼職要忙嗎?」

「我在思考一件嚴肅的事情,」我給魚翻了個面,若有所思地說,「縱觀整個橫濱,除了菲茨傑拉德先生之外,你們是我唯一認識的小情侶。我認為在一幫單身狗中格格不入的你們能給我靈感。」

「……你想幹嘛?」瑪格麗特充滿警惕地問,她已經被我不按常理出牌的路數搞怕了,只要我一開口她就超絕警惕。

「我打算策劃一場求婚。」我自顧自地咬了一口烤焦的青花魚,沒在意瑪格麗特花容失色的顏藝臉,「昨天晚上我把所有的工作都推給了安吾先生,蹲在辦公室看完了500多個求婚視頻。」

「真厲害啊,」不愧是你,瑪格麗特遲疑片刻,問道,「你的觀后感是什麼?」

「老套,實在是太老套了。」我用叉魚的鐵簽敲了敲烤爐的圍欄,不滿地說,「充斥着三流言情故事的橋段和老到掉牙的劇情,最後的結局無一例外是新娘哭着收下了新郎的戒指——拜託!太宰治哭着收下我給他的戒指?暴走漫畫也不敢這麼畫。」

雖然但是,我還蠻想看太宰治戴新娘頭紗的,這個可以有。

「因為別人都是男性對女性求婚吧?」瑪格麗特恨不得衝上來搖我的肩膀晃乾淨我腦子裏的水,「你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求婚要由女方先說?」

「你的問題好奇怪,瑪格麗特。」我歪著頭看了看她,「求婚又不是男人的特權,我喜歡所以我爭取,誰規定女孩子必須站在原地傻傻的等著對方做決定?」

「我和太宰治的關係中,主導權一直在我手裏哦。」我對她晃了晃手裏的小方塊首飾盒,懶洋洋地笑,「他那種膽小鬼,乖乖沿着我選定的路走就好了。」

「你連戒指都訂好了?這麼快?」瑪格麗特將信將疑地接過我手裏的首飾盒,「別告訴我你早有預謀。」

「沒有啦,真的是前天臨時起意。」我托腮看着爐子中明暗不定的灰紅色火焰,「只是找了能夠操控金屬變形的異能者幫忙。」

「臨時做的戒指……嗎?」瑪格麗特用掌心托起兩枚挨在一起的戒指,尺寸嚴格定製的男戒與女戒,素凈的白金圈,細看卻是藤曼與荊棘雕刻出的繁複花紋,內側刻着兩個姓名的縮寫和以極為靈巧的方式嵌合在內的小顆藍寶石。

一顆顆寶石圍繞着刻在一起的名字,像星海擁簇著愛。

「很漂亮吧?」我眼含笑意地說,「是我托國常路先生拍賣回的寶石,原產於極寒之地,是在極光照耀、海水洗鍊下生成的結晶,象徵嚴冬也無法熄滅的愛與永恆。」

荊棘與藤曼共生不息的圖案由我親自描繪,在黑暗最濃郁的日子裏,殘骸之上的藤曼與荊棘互相纏繞着,向黎明來臨的方向舒展。

「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樣吧,如果他拒絕了,我就讓納撒尼爾把太宰治敲暈綁回你家地下室。」瑪格麗特認真地說,「我會提前準備好燒火棍和繩子。」

我:……不,這明明是一件多麼羅曼蒂克的事情,為什麼畫風直轉18-禁文學了?

「說吧,你的計劃是什麼?」瑪格麗特正襟危坐,「哪些事情需要我們配合?」

「很好,讓我們進入正題。」我非常欣賞她的果斷,「首先第一點,不要讓偵探社的人察覺。」

不是我不信任國木田先生敦君直美小姐他們,而是他們臉上根本藏不住事,太宰治只看一眼就會察覺到有貓膩,從而破壞我精心策劃的大計。

沒有驚喜的求婚就像沒有韭菜的韭菜盒子!根本、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一生一次的關鍵時候,沒有人能阻礙我的計劃。」我冷冷地扯了扯唇,從現在開始,橫濱處處都是我的敵人,上到偵探社社員下到咖啡廳老闆,看我瞞天過海釜底抽薪圍魏救趙直搗黃龍。

「雖然我覺得網上的求婚視頻非常老套,但有幾個元素還是值得借鑒的。」我戴上專業人士特供的黑框眼鏡,用粉筆敲了敲黑板,「驚喜源自新鮮感,新鮮感則來自未知與陌生,所以我不打算在橫濱求婚。」

這是必然的選擇。橫濱我的熟人實在是太多了,和太宰治出去約會一趟至少能遇見一個連的友軍。他們從來不會給我打助攻,他們只會一臉痴漢笑地說「青春真好」,將我費力營造的粉紅泡泡一個個戳滅,人道毀滅我的少女心。

「三天之後,國木田獨步在購買便當的時候會驚訝地發現這件大型連鎖料理店推出了抽獎送大禮活動。隨手抽了一發的他一發入魂,抽到了三天多人旅行免費券。更巧的是,免費券的名額非常多,足夠全武裝偵探社成員一起去之外還多了一個。」

「家裏蹲的山田花袋拒絕了武裝偵探社的邀請,這非常合理,因為他一天也不能和芳子分開,而需要帶孩子的織田作之助也婉拒了邀請。於是國木田獨步對太宰治說:『難得有機會,與安和小姐一起去吧。』太宰治沒有拒絕的理由。」

「旅遊地點是誰也沒有了解的一座沿海小城,熱愛購物的與謝野晶子帶着拎包的中島敦泉鏡花與國木田獨步去了集市,福澤諭吉發現了一個小眾畫展,他很感興趣,而谷崎潤一郎、谷崎直美和江戶川亂步直奔海邊。」

「在大家都有事的情況下,太宰治和安和千夜落單是足夠合理的發展,太宰治沒有察覺到任何問題。」

「安和千夜向太宰治發出了散步的邀請,離他們最近的那條小路上,有一座偏僻的教堂。在太宰治與安和千夜離開教堂之前,因為種種巧合,沒有遊客發現這座教堂。」

我咬着筆頭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最終整理出一份定稿,將整理好的文字一個字一個字寫在一張空白的紙上。

來自異世界「我」的饋贈,【書】的一頁。

被書寫的文字必將降臨現實,只要邏輯足夠合理,既定的結局必然會實現。

「霍桑親,」我對他招了招手,「我記得你自稱牧師?不不,求婚不需要證婚人,我需要教堂的佈置圖,你帶幾個小弟去給我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地操作一番,懂了嗎?」

霍桑看着我給他製作的「橫濱第一牽線大師」的鍍銅獎盃,冷漠地將銀十字砸向地面,剛剛好落在我鞋尖前十毫米的位置,碎石四濺。

我知道他是在嫉妒我求婚比他快,男人奇怪的好勝心增加了,我會學着理解他的,但現在快給我去工作GOGOGO!

三天後,國木田獨步拿着兩張票遞給攤在沙發上鹹魚的太宰治,「多了一張票,難得有機會,與安和小姐一起去吧。」

「國木田君真是好運呢。」太宰治伸手抽過兩張票,在陽光下看了看,「很小眾的旅遊點啊,我還以為會是拉斯維加斯一類的好地方。」

「畢竟是料理店的活動,負擔這麼多人的花銷也不會去太熱門的地方吧。」中島敦和泉鏡花湊在一起研究機票上的信息,白髮少年高高興興地在購物清單上一個個寫下必需品的名字,他今天要和鏡花醬一起為旅遊做準備。

坐在椅子上吃粗點心的江戶川亂步推了推鼻樑上架著的眼鏡,他覺得這件事有點巧合,但推理結果又告訴他這件事對偵探社沒什麼影響,他咬了兩口美味棒,輕飄飄地看了太宰治一眼,默默移開視線。

「旅遊?好呀好呀,我今年的年假還沒有用。」我趴在行李箱上看太宰治試圖把自己塞進箱子裏的頂級作死妙招,「說起來,上次給太宰先生買的衣服你還一次都沒有穿過吧?這次帶過去讓我拍照怎麼樣?」

「好的哦,」太宰治從我的行李箱中探出頭,把脖子橫在箱子開合的沿縫中,一臉期待,「快快!千夜把箱子關上我是不是就自鯊成功了?」

「不,我會因為謀殺罪被安吾先生捉起來。」我無情地推開他礙事的腦殼,「我要開始收拾東西了,請在自己圓潤地滾出去和讓我請你圓潤地滾出去中二選一。」

「噫,千夜好凶,果然是吃到嘴之後就開始嫌棄人家人老珠黃了。」太宰治假惺惺地抹了抹眼淚,「以前千夜明明超寵我的。」

「柜子裏有新買的蟹肉罐頭,我數到三秒默認你放棄它的支配權,一、二……」我眼睛都沒抬的開始數數,數到二的時候一陣旋風從我眼前飄過,世界至此一片清凈。

我一邊面不改色地把訂做好的衣服疊好藏進行李箱的最下方,一邊用餘光看着在廚房裏抱着蟹肉罐頭吃得腮幫鼓鼓的太宰治。

很好,獵物上鈎了。

從日本飛向美國只花了一個白天,心滿意足地睡過一覺后,太宰治在午後的陽光照耀下被迫清醒,發現睡在身邊的人早就不見了蹤影。

躺在床上回了會兒神,太宰治眯了下眼,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偵探社的群聊群里留下99+的聊天記錄,一路歸納下來就是大家都有事做,只有他一個人還呆在酒店鹹魚。

「好過分哦,連敦君都不知道尊重前輩。」太宰治在酒店附近一家牛排店找到我,一推門進來就好不高興地癟了癟嘴,無聊地趴在深褐色的木桌上畫圈圈,「千夜要去集市嗎?還是去海邊或者畫展?」

「就在附近走一走吧。」我想了想,「我把相機帶出來了,太宰先生陪我去拍照。」

太宰治如約穿着一身純白的西服,淡金色的暗紋綉在內襯和左肩的位置,西裝褲筆挺的貼合著他的長腿,沒有絲毫褶皺。

感謝你,縫紉小能手澀澤龍彥同學,我以前一直覺得太宰治最適合黑色,是你為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親愛的朋友,我永遠將你銘記。

海風吹起白紗裙的裙擺,我在胸口別着一隻粉白的玫瑰,淺淡的花香被風吹散,太宰治伸手接住一瓣脫落的花瓣,輕輕含在唇邊。

天空,海洋,清風,花瓣與他。

我將眼睛從鏡頭上移開,慢慢伸了個懶腰,比了一個OK的手勢,「累了,我們找個地方坐一會兒吧。」

太宰治不疑有他,我們沿着小路轉了幾個彎,直到一座小小的白色教堂出現在眼前。

實在是很偏僻的一座教堂,大門隨意敞開,只有鳥雀來來去去,地板上矇著淺淺一層灰,唯有從穹頂直射而下的光柱映在大天使的號角上,耀眼灼目。

「很不錯的佈景啊,」我端起相機,「我感覺自己的藝術之魂在熊熊燃燒,太宰先生快站在天使旁邊讓我拍一張!」

「剛剛不是還說自己累了嗎?」太宰治無奈地笑笑,縱容地走到光束中間站好,暖意灑在他的身上純白聖潔,年輕俊美的男人笑着看我,「這樣可以嗎?」

「嗯……」我摸了摸下巴,緩緩搖頭,「不太行,我來給你擺。」

「今天折騰的我好累哦,千夜晚上要補償我才行。」太宰治看着我向他一步步走來,低頭理了理袖口,小聲抱怨,「唔,好麻煩的衣服……」

「是呢,我也覺得好麻煩。」我站定在他面前,抬頭看着太宰治的眼睛,「製作計劃很麻煩、把礙事的人支開很麻煩、提前讓人過來佈景也很麻煩,我最討厭麻煩了,所以現在就讓這一切麻煩事都結束吧。」

我在太宰治陡然睜大的眼睛中單膝跪下,翻手取出一個打開的首飾盒,兩枚倚靠在一起的戒指在陽光下閃過流光,每一個細節都清晰可見。

「其實我準備了很長的演講稿,瑪格麗特被迫聽了十個版本的文案,硬生生被我逼成了選擇恐懼症,」我聳聳肩,「但最後我覺得那都是廢話,我已經浪費了很多時間,不想再把時間耗費在說漂亮話上。」

「無盡光陰之中,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時間具有意義。這位英俊的先生,你願意和我一起浪費掉生命剩餘的所有時間嗎?我沒有什麼可以給你,除了愛與永遠。」

我握住太宰治垂在身側的手,在碰到他的那一刻我明顯察覺到他的手在不自覺地顫抖,我視若無睹地牽起那隻修長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吻了吻。

「娶我,或者嫁給我,哪一種都可以。」我笑着彎了彎眼眸,「戒指,幫我戴上吧?」

「千夜……」太宰治貼在我唇邊的手冒出細細的汗珠,他的嗓音帶着一種暗啞的顫抖,像在哭一樣,「你不知道我是個多麼糟糕的人,和我在一起一定會後悔的吧?有那麼多那麼多愛慕你的人……」

「但他們都不是太宰治。」我打斷他的話,「我十五歲的時候遇見你,黑手黨的生存法則由你一個字一個字地教導我,我見過你的所有陰暗面,所有的挑食、任性和無理取鬧——我接受它們,你的全部我都接受。」

「把你交給我吧,剩下一切都不是問題。」我握緊他的手,「戒指,我不說第三遍。」

太宰治長久地凝視我,鳶色的眸子水洗般透亮,勝過天空的色澤,裝着一整個令人心馳神往的世界。他動作不穩地拿過那枚小巧的女戒,向我手掌最中間的那根手指戴去。

「戴錯了,是無名指。」我皺了皺眉,搞什麼,都這樣了還和我鬧彆扭嗎?

「求婚是中指。」太宰治將我拉起,低下頭細細吻遍我的指節,他低聲喃喃,「結婚戒指由我來買,總要給我一個表現自己的機會嘛,風頭全部被千夜搶走了。」

我拿過男戒給他戴上,同時調笑他,「哈?剛剛快要落荒而逃的人是誰呀?」

「是誰呀?反正不是我,我最喜歡千夜了,怎麼會說這種話。」太宰治跟我裝傻充愣,握着我的手不肯鬆開。

「所以說,求婚是千夜計劃好的嗎?」太宰治和我並肩走在海岸線上,「國木田君抽到的旅遊大獎、偵探社的大家不約而同地事先離開,還有這裏的教堂……原來大家一起串通好了騙我,好過分哦。」

「不,他們什麼都不知道。」我搖了搖手指,得意叉腰,「亂步先生可能看出來了一點,但我承諾事後用粗點心賄賂他,所以他才不會給你提醒。」

「是怎麼做到的,能將所有人都支開的方法是什麼?」太宰治正問著,突然聽見一陣喧嘩,不少遊客向他們之前獃著的小教堂走去。

「哪裏難道不是一個荒廢的教堂嗎?」他驚訝地問。

「當然不是,這座教堂據說建立在愛神賜福過的泉眼上,雖然只是個傳說,但人氣一直很高。想要事先清場並用灰塵造成荒廢的假象可是耗費了很大的力氣的。」我攤攤手,「我的小弟忙前忙后搞了超久,準備工作可不是太宰先生看到的這麼簡單。」

「所以今天其實是抱着志在必得的信心約我出來的嗎?」太宰治看着自己的白西裝和我的白紗裙,心下瞭然:他被千夜安排得明明白白。

「一擊必殺才是我的風格。」我比了個槍擊的手勢,瀟灑地吹了吹指尖的「白煙」。

「我很好奇,」我向旁邊側了側腦袋,「如果我聽了你的話,就此放棄,太宰先生會和我分手嗎?」

「怎麼會,」太宰治彎唇笑了一下,溫柔至極的笑容,像黏在皮膚上的愛撫,不知為何讓我覺得涼颼颼的,「我是不會勉強千夜的哦。」

最多把你關起來,再也不會看到那些所謂的「朋友」,從視線到呼吸都只能有他。

我眨巴眨巴眼睛,伸手在太宰治眼前晃了晃,回神了親,你的表情告訴我,我現在應該大義滅親送你去警察局洗洗腦子。

「千夜還沒有告訴我,是怎麼讓偵探社的大家按照你的計劃行事的?」太宰治佯裝看不到我迷惑眼神似的轉移了話題,迷惑人迷惑魂,迷惑人就是人上人。

「你猜?」我晃了晃胳膊,「猜不出來也可以將一切歸功於名偵探無所不能,容我提前感謝太宰先生的誇獎。」

將所有人的行為、邏輯、動機包容在一起,事件順利得如同執筆者指尖的故事情節,能完成這一點的只有……

「是【書】嗎?」太宰治輕聲問,「你拿到它了……不,你是在另一個世界見到的【書】。」看來那次異世界之旅,不是什麼都沒帶回來啊。

「沒錯。」我大大方方地承認道,「只有一頁,所以也只夠安排這些內容。」

「用【書】來求婚……是不是太奢侈了?」太宰治咂舌,想想為【書】打生打死的Guild和魔人吧,聽到這個消息費奧多爾在局子裏都不會瞑目的。

「所有想要【書】的人都是為了實現願望,不巧的是我一向認為願望要自己實現才有意義,一切道具最多只能作為輔助功能使用。」我從口袋裏拿出那張寫滿字的紙,「人類所有的努力都應該寄託於自身,所以我只用【書】製造了足夠氛圍的獨處空間,而沒有直接在上面寫『太宰治一定會答應安和千夜的求婚』,直接定下結局。」

「當然,我打心底覺得太宰先生不會拒絕我,」我露出大大的笑容,「作為太宰先生最寵愛的孩子,我還沒有被拒絕過呢,這次也不會例外啦。」

「是啊,千夜是我最愛的。」太宰治沒有再加上孩子作為後綴,他看着手指上被圈住的那小塊皮膚,緩慢地蹭了蹭冰涼的指環。

被抓住了,多狡猾的獵手,竟然讓他自願乖乖走進了陷阱。

「千夜實在是太壞了。」太宰治垂著頭微不可聞地說,「這不是……」把他吃得死死的嗎?

太宰治斂下眼睫認認真真看我仔細推敲的求婚準備流程,他愣了愣,彎腰指了指最後一行,「這是什麼?」

「嗯,這個嗎?因為寫完計劃之後還有空,所以我加了一行小小的字。」我展開白紙,將最後一行黑體字舉高給太宰治看。

【祝願世界和平。】

「太籠統了,需要故事邏輯作為支撐的【書】無法回應這個願望,因此它只是我的期許。」

陽光中,我站在白雲滄海之下,海浪拍打沿岸的聲音與白鷗飛翔的破空聲與世界的脈搏共振,蓬勃的生機在每個人類的呼吸中孕育。

「與喜歡的人活在喜歡的世界中,這才是我為之努力、拚命活下來的意義。」我將手背在身後對太宰治笑道,「所以我要祝願世界和平,祝我愛的一切歲月安好。」

新的一天,我要帶着我的貓奔赴兼職,來一趟說走就走的旅行,談一場一生一次的戀愛。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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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啦!感謝大家三個月的陪伴,特別感謝一路追更的小天使,你們的訂閱和評論是對我最大的鼓勵!抱起來狂風暴雨式親親!

還有兩個番外,同樣是晚上六點整更新噠,我們不見不散鴨!

下一本開《您的人工智障已上線》,是一個每天鼓勵主人八百遍期望他走上文學之路的人工智障,與每天自鯊八百遍想卸載這個該死程序的噠宰,互相傷害的故事。

主文野,一如既往的沙雕文,喜歡的寶貝們點個收藏啵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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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活命我身兼數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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