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李代桃僵

第225章 李代桃僵

第225章李代桃僵

王舒窈把公子考的事說了一遍,擔心地道:「會不會……公子一入陳府,就被人發現了?」

蒙面人冷冷地道:「不可能。如果他被發現了,那麼,你們現在就不可能還安然無恙,早被雍天子的人堵在這洞窟之中,一把火燒成了灰燼。」

王舒窈鬆了口氣,卻又黛眉深鎖道:「雖然如此,可公子考已死,誰來主持大局?」

蒙面人道:「機會稍縱即逝,如今只有老夫主持其事了。」

姬國密諜侍衛長冷冷地道:「你們兩個一唱一和的,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么?王姑娘,還有這位不敢見人的好漢,我姬國之事,什麼時候由着你們做主了?」

蒙面人冷冷看向他,道:「你是侍衛長?」

那人一橫手中長劍,沉聲道:「正是,又如何?」

蒙面人緩緩揚起右手,立時就有幾名姬國侍衛同時挺劍逼上。

卻不料,在蒙面人掌心,卻亮出一塊牌子。

那是一塊翠玉製成的牌子,上邊有繁複的紋飾。

蒙面人道:「你們出行之時,貴國國相姜飛熊,應該也交給你一塊牌子吧?」

那侍衛長吃了一驚,訝然看看蒙面人,自懷中取出一塊似乎看不出什麼區別的玉牌。

玉牌一出,在掌心中頓時發出清蒙蒙的光明,立時有一股莫名的吸力湧來。

兩塊玉牌同時從二人掌心飛出,咔地一聲在空中合作一團,登時清光大盛,自合體的玉牌中射下一道錐狀光束,姜飛熊仙風道骨的模樣自其中緩緩出現。

眾侍衛大驚,侍衛長失聲叫道:「國相?」

光束中,姜飛熊輕撫長須,神情郁然。

他幽幽一聲長嘆,道:「玉牌合璧,老夫現身。想來,長公子已然逝去了。」

光束中,他微微仰起頭,眉宇間一片蕭索:「臨行前,老夫占卜吉凶,已然預料到,長公子此行,恐有殺身大禍。可,這是他的命,命數,不可違。若能安然度過,便是無上前程。可惜,他還是失敗了。」

光束中,他又看向前方,對着侍衛長道:「若長公子過世,群龍無首。持此合璧玉牌者,便如本國相親臨,爾等務必聽他號令,齊心協力救出國君,迴轉姬國。」

說完,光束中的姜飛熊又向蒙面人長長一揖,道:「中京之事,就拜託道兄了。姬侯不歸,為人子者,安能置生父於死地?大業,亦必難行。故,煩請道兄,務必救回姬侯。」

這句話說完,那束光影緩緩消失,兩塊玉牌失去力量,往地上一落,「啪」地一聲,摔成碎片。

蒙面人道:「現在,你們可願意聽從老夫調遣了么?」

那侍衛長左右看看,深吸一口氣,拄劍單膝跪下,沉聲道:「願聽前輩調遣,救我國君歸去!」

蒙面人點了點頭,道:「大雍君臣齬齟,致有百萬難民入京,這是絕好的機會。姬國若從容籌備,尚需兩三年光景,才宜起兵。

可雍天子已然有所察覺,雖有姬侯以身為質,使雍天子不好發作,可姬國是否還有時間準備,亦難預料。我們可以利用這亂民,利用大雍君臣不諧,提前起事。」

王舒窈道:「可前提是,姬侯必須安然脫險,否則,姬國無論何人攝政,安敢置君父於死地?」

蒙面人道:「這是自然,所以老夫以為,可以三管齊下,以救姬侯。」

侍衛長道:「具體如何行動?」

蒙面人道:「煽動難民,反了中京。調動難民在全城引起戰亂,還可以引亂民吃大戶搶豪門,衝擊陳玄丘的府邸,製造混亂。此其一!」

王舒窈道:「其二呢?」

蒙面人道:「你那禍水東引之計甚妙,老夫已經注意到了。東輯事廠安有察覺不到的道理?想必他們現在已經有所行動,參與煽動難民的王子啟、王子衍等人必然惶恐不安,唯恐大禍臨頭。

所以,我們可以再加一把火,誘他們反了殷受,只要他們起兵攻打王宮,發動宮變篡位,鎮守陳府的鸑鷟回不回防呢?我們攻打陳府,救出姬侯,便又多了一重把握。」

侍衛長恍然道:「以難民製造混亂,以殷受調虎離山?」

蒙面人道:「不錯!難民反得成最好,反不成也無所謂,反正大亂既生,雍國便是元氣大傷。

王子啟和王子衍攻打王宮,成功了最好,不成也無所謂。無論是篡位成功,還是殷受挫敗叛逆,一場清洗,在所難免,雍國的內亂,餘波必然久久不平。

我們唯一要確保完成的任務,只有一樣:救出姬侯!」

王舒窈沉聲道:「此計似乎可行。」

蒙面人微微一笑,淡淡地道:「你以為老夫只是一人么?屆時,我自會調動人馬,配合你們行動,所以老夫對救出姬侯,有十分把握!」

一群侍衛聽了,激動的呼吸都急促起來。

蒙面人目光一轉,看到僵硬地矗在那兒的公子考,不由嘆息一聲,道:「先去山間伐木,做一具薄棺,盛斂了長公子吧。詳細行動計劃,我們再作斟酌。」

侍衛長看到僵立在石壁邊的公子考,心中也是一慘,便對王舒窈拱手道:「舒窈仙子精通靈魂之術,真就不能……喚回我家長公子么?」

王舒窈苦笑一聲,道:「雞鳴時分他若歸來,可活。如今命火已滅,長公子……便再也沒有還魂的機會了。他此時,已魂歸地府……」

……

極北癸地,有一座巨大無比的山,山高兩千六百里,周回三萬里,此山名曰羅豐山。

山上有六座周回有千里方圓的宏偉宮殿,是為六天鬼神之宮。

這裏,就是酆都北陰大魔王的宮殿。

而地府中樞的陰神,亦在此處分配有宮殿,負責處理陰曹事務。

在羅豐山的山腳下,亦有一處處宮殿,其中有一處被彼岸花環繞着的華麗宮殿,便是調任中樞后的白七爺的住處。

白無常此時正在發脾氣,几案上的鳳冠霞帔、珠玉首飾紅蓋頭等,被她抓起來就扔,扔得到處都是。

幾個陰司鬼差忙不迭地跑東跑西,一一撿回來再放回几案上。

白七爺想了想,氣不過,又抓起綴了明珠的紅蓋頭丟了出去。

蒲兒在一旁安慰道:「七爺,你別生氣了嘛,人家是閻君啊,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大人物,好像……做你的夫群也不差嘛。」

「他不差那你嫁吧!」

七音染瞪着一雙天生妖嬈的桃花眼,嗔怪地道:「他有什麼了不起啦,不就是鬼祖嗎?」

蒲兒訝然道:「鬼祖還不算了不起么?」

蒲兒侍候七音染有段時間了,在這兒再不比當初孤苦的生活,元神滋潤圓滿,形象也好看起來,白凈的麵皮、杏眼桃腮,就像一棵水靈靈的小白菜。

白七爺不屑地撇嘴道:「當初天地初生,萬物生靈湧現。既是生靈,便有生死。人族裏呢,他閻摩是第一個死的。

第一誒,就因為佔了個第一,他就成了鬼祖,然後就被北陰大魔王任命為地府第一任冥王了。你說好不好笑?死的早就有功啊他!」

這時,一名鬼差進來,怯怯地道:「七爺,有一陰魂,名曰周考,現在堂下……」

白無常抓起几案上的紅繡鞋就丟了過去:「滾,沒看見小爺我不高興啊,這時候死過來的,都是沒眼力件兒的東西,先把他打入肉醬地獄,用巨碾碾上他三千匝再說。」

「是是是!」那鬼差抱着腦袋逃了出去。

七音染憤憤地往座位上一倒,兩條赤裸的悠長腿往桌上一摔,疊架起來,煩躁地顫悠着。

那大腿上吹彈得破的肌膚粉光緻緻,一晃一晃的煞是誘人。

七音染碎碎念道:「我早該想到,他調我回來就沒安好心!都追了我幾百年了,怎麼就不死心呢?我要喜歡你不早答應你了?沒眼力件兒的東西!」

七音染忽然一收大長腿,煩惱地抱起腦袋:「哎呀,究竟怎麼辦才好啊?老娘躲去西天了都不行,老娘都裝着喜歡女人了還是不行,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啊?」

蒲兒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道:「七爺,你……好像用錯法子了。」

七音染放下手,詫異地看向蒲兒:「法子用錯了?怎麼用錯了?」

蒲兒想了想,道:「我在人間時,在大戶人家為奴,發現那些大戶人家吧,其實呢,那女人是不太在乎喜歡的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的,男人也不太在乎自己喜歡的女人和女人在一起。」

七音染一臉茫然:「嗯?」

蒲兒道:「也就是說,七爺你裝作喜歡女人,其實閻君大人是不太在乎的。你若是和男的夾纏不清,他才會生出厭棄之意呢。」

七音染驚奇地道:「有這回事?那我現在趕緊喜歡個男人,還來得及么?」

七音染說着,一雙眼睛已經在滿堂的鬼差身上打起轉來。嚇得眾鬼差下巴都快插進胸里去了,誰敢和閻君大人搶女人?

蒲兒苦着臉道:「恐怕來不及了,閻君大人的花轎都快到殿門口了。」

白七爺的脾氣又來了,「啪」地一拍桌子:「不行,小爺我是何等人物,若是被逼從了他,以後我還有臉見人么?惹不起他,我躲得起。」

蒲兒見七音染跳起來,尋摸東西要走,不禁緊張道:「七爺,你要去哪?」

七音染奸笑道:「閻摩是陰身,又是冥主,不能現身陽世。我可不同,我是肉身成神,回了陽間,一樣過活。陰間我惹不起他,我躲到陽間去。」

蒲兒驚慌道:「啊?七爺你要是走了,我怎麼辦?」

七音染已經把小包袱打好了,拍拍蒲兒的肩膀道:「你放心,他堂堂閻君,不會難為你的,你就住在我這無常殿裏好了,我又不是一去不歸,總有一天,我還會回來的。」

七音染說完,背起小包袱,邁開一雙大長腿,嗖地一下就從後門兒跑掉了。只留下蒲兒和一眾小鬼站在那兒,一頭黑線。

這時,前門兒闖進一個鬼差,驚慌地道:「七爺,七爺,七爺呢?閻君大人的花轎,已經到了殿前了!」

蒲兒一聽,焦急地道:「七音姐姐才剛走,這要被發現,會被抓回來的。」

蒲兒急的團團亂轉,忽然看見几案上的鳳冠霞帔,頓時計上心來,跺跺腳道:「快,你們幫我穿戴起來。」

眾鬼差驚道:「蒲兒姑娘,你要幹什麼?欺騙閻君,是要誅魂戮魄永不超生的啊。」

蒲兒毅然道:「這世上,只有兩個人對我最好,陽間玄丘哥哥,陰間七音姐姐。蒲兒有恩必報,若能為七音姐姐拖延些時間離開,縱然魂飛魄散,我又何懼?快,馬上幫我穿戴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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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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