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銅甲屍傀

第565章 銅甲屍傀

第565章銅甲屍傀

「救命!」

勾旦大喜,月下這一幕,給他的第一印象太震撼了。

就算此人不是神仙,也一定是有極大本領的人,否則怎麼可能有如此飄逸出塵的風情?

你看,月光灑在他的臉上,臉頰上熠熠生輝,彷彿透玉。

陳玄丘晚上啃了一大塊獾肉,因為三位姑娘都挺能吃,大概這麼趕路太耗體力。陳玄丘也不知道那野雞野兔夠不夠她們吃,便主動選了獾肉。

獾油治療燙傷有奇效,抹在臉上還有美容作用。

而陳玄丘收拾完晚餐,就忙着給鹿司歌縫衣服,他還沒來得及洗臉。他也不知道,獾油擦了一頰,居然可以被認作神仙。

陳玄丘懶洋洋地道:「誰要殺你?」

勾旦如果多一分心機,今天都死定了。

因為只要他稍有心機,便會想着,向人求救,千萬別說出大巫神這個名字,不然恐怕大多數人都會生怯,很可能袖手旁觀,除非面前這人真是神仙。

但是勾旦根本沒想這個問題,直腸子的勾旦立即答道:「是大巫神的人,快救……啊~~」

一隻銅甲屍傀鬼影兒一般飄來,鋒利的十指指甲插向勾旦的后心。

文豹立即像只豹子似的向她撲去,這隻銅甲屍侃正是白桃兒,看她模樣,眉眼依稀還能看出幾分生前的嫵媚,只是膚色呈銅綠色,看着十分嚇人。

白桃兒立即與文豹這隻半人半獸的怪物廝打起來,白桃兒此時刀槍不入,力大無窮,身形快如鬼魅,擁有豹子一般的速度和爆發力的文豹竟然不是對手。

他終究仍然屬於活的一種生物,身上被網子的各種刀片刮傷,這一路奔跑失血過多,已將不支。

只是一個恍惚,白桃兒就一把扯住他一條胳膊,鋒利的指甲匕首一般切去,文豹一聲慘叫,胳膊斷了。

然後,白桃兒就像一頭野獸似的撲了上去,張開滿是獠牙的口,一口咬住了他的咽喉,拚命地吸飲着他的血液。

文豹仰天倒下,嗬嗬出聲,生命力迅速地流逝著。

陳玄丘此時已經掠來,動容道:「是大巫神的人追殺你?」

勾旦眼見自己的侍衛慘死,悲痛不已,恨聲答道:「是!」

「很好,站一邊兒去,剩下的事,交給我了。」

敵人的敵人,就是我的朋友。

本着這一宗旨,陳玄丘是無論如何,也要出手了。

陳玄丘往地上一看,那具銅甲屍還像野獸一般撕咬着文豹,而文豹只剩下手腳微微抽搐,已經不行了。

陳玄丘眉頭一皺:「這是什麼怪物?」

白桃兒所變的銅甲屍傀似乎所覺,抬起滿嘴鮮血的臉龐瞪視他一眼,尖吼一聲,撲了上來。

一輪紫月,在陳玄丘腦後適時地冉冉升起。

勾旦定了定神,急急提醒道:「公子小心,這是銅甲屍傀,力大無窮,刀槍……」

他還沒說完,就見紫光一閃,白桃兒的銅甲屍傀就沒了頭顱。

勾旦接下來的話登時啞在了嗓子裏。

那顆頭顱嗵地一下砸到地上,咕嚕嚕地滾開。而站立的屍身上,卻並沒有一滴血噴出。

這時,秋靈兒帶着另一具無心的銅甲屍傀趕到了,一瞧一位白衣少年,不曉得用了什麼寶貝,竟輕而易舉斬殺了她號稱刀槍不入的一具銅甲屍傀,不由暗驚。

她站住腳步,一瞧陳玄丘的容顏,不由迷醉了一剎,便露出甜甜的笑靨,對陳玄丘道:「公子何故斬我的屍傀,那人是我的逃犯,公子不該不問情由,便出手助他呢。」

陳玄丘上下打量秋靈兒幾眼,道:「你是什麼人?」

秋靈兒嫣然道:「小女子乃是我南疆大巫神門下二弟子,在整個南疆,那是二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看公子談吐風度,不是我南疆之人?大巫神乃南疆第一人,公子還是不要得罪的好。還請公子作壁上觀,殺死我一個銅傀的事兒,人家不與你計……」

秋靈兒剛說到這裏,七音染、南子、鹿司歌已同時掠到。

秋靈兒一眼看見南子,臉色頓時一變:「大師姐?」

她再看陳玄丘一眼,臉色已經難看起來:「原來公子是我大師姐的人。」

南子一眼看見秋靈兒,臉色也是微微一冷:「原來是你。」

陳玄丘微笑道:「姑娘,你誤會了。我不是你大師姐的人,你大師姐是我的人,這個關係,切莫搞混了。」

秋靈兒一聽,驚疑不定地問道:「什麼意思?」

陳玄丘看了南子一眼,沒說話。他要讓南子自己說出來,要她表明心跡。

陳玄丘可不是一個優柔寡斷之人,也不會因為兩人陰差陽錯發生了苟且,便沒原則地一味縱容她。

不過,南子又何嘗是個普通女子?

她真正的授業恩師,乃是魔道一尊大聖,但這個關係,天下間無人知道。

她參加過上一次輪迴大劫之戰,曾與大雍開國天子殷無極稱兄道妹,當時與她為朋的不少人,當年就是一方俊傑,後來更是飛升成神。可就算是這樣人,也不知道她的魔道出身。

這位姑娘若非當年為情所困,選擇了世世轉生,一心只求升仙之道,早不知混成了什麼女魔頭。

所以,她沒有一點糾結猶豫,聳了聳肩,無所謂地對秋靈兒道:「不好意思,我與陳公子鬥法失敗,賭注就是背叛大巫神,做他的婢女。所以,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大巫神座下二弟子了,而是大師姐。從此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秋靈兒一聽,大喜若狂:「你說什麼,你敢背叛大巫神?」

南子道:「這有什麼敢不敢的,背叛就背叛了,本姑娘高興怎樣就怎樣,他又能把我怎麼樣?」

秋靈兒喜極欲狂,精神大振道:「好!你既背叛大巫神,那我可容不得你了。我要替師尊清理門戶!」

秋靈兒此時真是歡喜得無以復加。她一直覺得自己比南子強大,可偏偏大巫神不知為了何故,特意青睞南子,她也無可奈何。

而今,她可有了理由,名正言順地殺掉南子,否則若容她見到大巫神,憑大巫神對她的寵愛,說不定她打賭失敗造成的背叛,都能原諒了她。

殺了她!待木已成舟,便是大巫神也無可奈何了。

殺了她,不但自己將成為大巫神扶植為巫女的最佳人選,還可以把她身邊這個俊俏小哥兒擄來,待玩膩了,再製成屍傀。

念頭及此,秋靈兒立即一指南子,喝道:「殺了她!」

秋靈兒身後那隻無心屍傀,立時尖嘯一聲,撲向南子。

南子冷笑:「替你師父清理門戶?若你師父尚有一絲靈識,最想殺的,只怕就是你吧。」

南子說着,施展蝶舞天涯步法,已翩然避開那隻屍傀幾次凌厲的攻擊,同時向陳玄丘有些撒嬌地道:「主人難道坐視人家被一隻屍傀欺負么?」

鹿司歌聽了,不開心地扁了扁嘴,這明明是人家一個人的專有稱呼,真不要臉!

白影兒一閃,七音染已經閃到了南子身影,不悅地瞪着那隻迎面撲來的屍傀。

「不人不鬼,這是個什麼玩意兒?」

人界是三界根本,飛升為仙,入土為鬼。但這屍傀是既不是人,也不是鬼,是介於陰陽之間的一種奇異生物。七音染看見了,當然不高興。

這就像一個人,本該從一個部門調到另一個部門了。這個部門的遷出關係已經走完了,他卻遲遲不去另一個部門報到,整個人懸吊在半空,成了失聯人員。

做為接收部門的一個大佬,她當然不爽。

雖說她現在不在冥界任職了,可是當了上千年的鬼差,這都成了職業病了。

所以,七音染想都沒想,就掠了出來,哭喪棒「嗚」地一聲,就向那無心銅甲屍傀當頭打去。

秋靈兒冷笑,這幾個女人都比她漂亮,尤其是這個,胸比她大太多,最該死!

貧乳的秋靈兒絲毫不慌,她的銅甲屍傀,就算鬼頭大刀砍在腦門上,都能磕出一溜兒火星來,根本傷之不了分毫,何況是那麼細的一根棒子。

但剛剛篤定地想到這兒,她忽然想到方才被一刀斷頭的白桃兒來了,心頭不由得一凜,不對,這幾人不知道是什麼來路,似乎有些不同尋常的門道。

秋靈兒剛想用神念提醒那具銅甲屍傀小心,七音染的哭喪棒已經敲在了銅甲屍傀的腦門兒上。

這根哭喪棒可是一件陰間神器,當地一敲,那具銅甲屍傀立時周身冒出團團黑氣,尤其是心口那個空洞,噴出的污濁黑氣猶為濃郁。

銅甲屍傀的動作頓時一停。

秋靈兒大駭,這是什麼東西?怎麼一棒子敲下去,我祭練的封印竟然鬆動了。

秋靈兒急忙便喊:「回來!」

那銅甲屍傀獃頭獃腦地一轉身,後腦勺兒又挨了一棒子,「卟「地一聲,就摔到了地上,摔了個嘴啃泥。

秋靈兒一見,急急從懷中取出一隻梳妝盒似的小銀盒,匆忙打開,一隻金黃色如蜜蜂大小的毒盅便從中飛了出來,直向七音染面門撲去。

七音染抬頭望着那盅,驚詫地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盅么?怎麼和一隻蜜蜂差不多?「

南子大驚,急叫道:「七姐小心,那是噬魂盅,中之奪魂,必死。「

七音染撇撇嘴:「世事無絕對,七爺我最討厭的就是最啊極啊第一啊至尊啊什麼的。「

陳玄丘笑道:「就是,現在連廣告都不許這麼打了。「

說歸說,南子那般慎重,他的心月輪還是騰空飛起,以防七音染不測。

就在這時,地上那具銅甲屍傀突然怪叫一聲,一個旱地拔蔥,就從地面上跳了起來,張開烏漆漆的一張嘴,一口就咬住了那噬魂盅。

那盅再厲害,也是針對鮮活生命的一種毒蟲,對他這種喝過銅汁、身體銅化,已經非人非鬼的怪物來說,卻只不過就是一隻普通的小蟲子,毫無殺傷力。

他「咔嚓咔嚓「地把那隻蜜蜂大小的噬魂盅咬得粉碎,然後瞪着一雙腥紅的眼睛,冷冷地看向秋靈兒。

秋靈兒被他的眼睛一看,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駭然道:「師……師父?「

那眼神兒,不再是一具沒有靈識的屍傀的獃滯目光,而是有了憤怒的神韻。就像一具雕像,突然有了靈魂。

秋靈兒顫聲道:「你……你的魂魄封印,解開了?「

屍傀雖然重新找回了靈識和記憶,但身體已經成了銅甲屍傀,聲帶毀損,已經不能再說話。

它憤懣地一捶胸,如出一聲凄厲之極的長嘯,便向秋靈兒合身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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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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