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9章 准聖隕落天地異象

第919章 准聖隕落天地異象

第919章准聖隕落,天地異象

准聖隕落,天地自生感應。

燃燈老佛元神未滅,所以他死時,天地沒有異狀,而定光歡喜佛卻是真的死了。

死得透透的。

當天地異象出現的時候,正在昊天宮中議事的五方上帝馬上就察覺了。

只是一眨眼,五人就出現在高高的殿宇之上,眺望着遠方。

「北極星域,有準聖大能隕落了。」

南極長生大帝沉聲道。

俊美的紫微上帝摸了摸下巴,沉吟道:「北極星域啊,只有本座、玄女和被我調去的斗姆元君是准聖高手。我,在這裏。隕落的會是誰呢?」

昊天看了紫微一眼,微微一笑:「玄女和金靈,不管死的是誰,都合乎我們的利益,不是么?」

紫微聽了,唇角也露出會意的微笑。

南極長生大帝乜了他們二人一眼,淡淡地道:「如果死的是玄女,你們不覺得,這金靈聖母太可怕了么?她可是擁有不受天經地緯控制能力的高手!

如果,死的是金靈,那麼紫微兄自信迴轉北極星域后,便是玄女的對手了么?」

勾陳滿臉的戰意:「能殺死一位準聖的,起碼是准聖大圓滿。我倒是想與這位高手一戰!」

青華上帝沉吟了片刻,道:「昊天兄,你方才說,諸位聖人有放手之意。那麼,你可曾去過媧皇宮求助?」

昊天搖了搖頭,嗤然道:「那位女聖人,一向不理三界之事。太上和元始,甚至道祖都袖手旁觀了,她會出頭?」

青華上帝微微一笑,道:「還真未必不可能。」

昊天心頭一動,轉向青華。

青華道:「道祖做主時,或者太上和元始兩位聖人做主時,又哪輪得到這位女聖人說話?身為聖人,高高在上,你真以為,她就甘心默默無聞?」

昊天目光閃動道:「你是說,媧皇以前只是沒得機會?」

青華道:「我只知道,天地人三聖,道祖為天道聖人,媧皇為人道聖人,後土為地道聖人。三道聖人,本該平起平坐。

只可惜,天道有缺,地道不全,人道沒落。但道祖與天合道之後,三道之中,便成了天道一家獨大國。我們是無所謂,但是媧皇宮裏的那位,卻未必甘心。」

勾陳上帝嘿嘿一聲冷笑,道:「如今後土不甘寂寞,冥界大戰頻仍,而媧皇與後土一向不對付,就算為了不想後土娘娘壓她一頭,她也該想做些事吧?」

媧皇出身妖族,而後土乃是巫族。

巫妖兩族大戰,結果是兩敗俱傷。

這兩人各有立場,雖然都是至高女仙,彼此可是一向不對付。

其實聖人名諱,一旦提起,聖人神念籠罩三界,馬上就能知曉。

不過,一旦有三界大劫起時,天機便會陷入混沌,便連聖人神念也要受到蒙蔽,無法再如從前一樣,神識輕易掃描三界。

所以,這幾位上帝才敢直呼其名號。

否則他們縱然以蒙蔽天機之術,遮蔽出一個小空間來,也是下意識地不敢提起這些聖人名諱的。

聽了青華上帝的話,昊天的目光明亮起來。

南極長生大帝想了想,撫須贊同道:「青華道兄說的對,北極星域,不管是哪位準聖隕落了,足見這一劫,是可以讓准聖也陷身其中的。如果,我們能爭取到媧皇聖人的支持,便可穩操勝券了。」

一向老誠持重的南極長生大帝也這麼說,昊天心動了。

他沉吟片刻,點了點頭:「人皇自立,便是分了媧皇聖人的氣運功德,這是媧皇聖人也不願意看到的。

說不定,以此為契機,還真能說服媧皇站在我們一邊。我會儘快去一趟媧皇宮,嘗試請媧皇聖人出面。」

聖人自然不會輕易出手,但她只要願意站在天庭一邊,就足以鎮懾諸天神仙。

想投奔反抗天庭一方的,就得好生琢磨一下,一位聖人的表明立場,作用不可謂不大。

昊天一連奔走了三位聖人門庭,其中最高的一位還是他侍候了無數元會的大老爺,卻均棄之不理。

他也是心灰意冷了,想着就連這三位聖人都不願出面,一向不理三界之事的媧皇聖人,必然更加不願理會,也懶得再去碰釘子。

這時聽了青華上帝和長生上帝的一番分析,心思卻是又活絡了起來。

……

西海,曾經的十二天柱,現在已經陷落為一片汪洋。

不過,十二天柱陷入大海,也變成了海中的高山與峽谷。

而水流穿梭於這片深海山脈之間,就形成了各種兇險的潛流。

因而,在無數次舟翻人亡之後,此處已罕有人至。

倒是有了些開了靈智的海中妖獸,想要佔領這一區域。

畢竟曾經是天柱峰的所在地,有着大片的宮宇建築群,天生一個好洞府。

只不過,但凡闖入這一區域的大妖,不管有多大的神通,從此再不聞它們聲息了。

似乎它們一進入這一區域,便永遠銷聲匿跡了一般。

因此,一些海族察知了這一區域的情況下,便視之如凶地。

西海龍宮更是早早頒下令諭,禁止龍族所屬,擅闖這塊禁地。

不過,偶爾還是有深海大妖,消息閉塞,無意間感應到此處波動的靈氣,便如嗅到了血腥味兒的鯊魚,興沖沖地跑來,闖進這片兇險水域。

一條深海九環冥靈幻蛇,此時便擺動着它那令許多龍族也要心生戰慄的身軀,鑽進了十二天柱的海域。

海面上,一座小島。

真的好小,也就一畝方圓。

這兒,就是天柱十二峰中最高的主峰山巔。

這山巔上原本是沒有建築的,只有衝天的大樹,可此時在一棵棵巨樹之間,卻搭著兩幢茅舍。

一個身姿婀娜的白衣女子,正在茅舍前劈著柴。

陽光斜照,透過樹影,映得她身上一片斑斕。

這是一個十分嫵媚的女子,她站在那裏,周圍的陽光都似明媚了許多。

這女子正是西岐名門南氏家的老祖,南嘉魚。

可就是這樣一個身份高貴、容顏極美的女子,此時卻在這裏做着劈柴的粗活兒。

不過,她做的很認真,她拾起每一截柴,擺在木墩上,然後很認真地舉起一柄只有斧刃閃著寒芒的斧頭,一斧劈下去。

便有一道道玄色氣息,隨着她舉斧、下劈的動作,受其氣極牽引,隨着她周身涌動。

當那斧頭舉得高高的,即將劈下的那一剎那,南子的雙瞳也會變成一片漆黑,既看不出眼仁兒、也看不出眼白,顯得異常詭異。

但是,那玄色的氣息,雖然有着無盡黑暗的意味,卻並沒有暴戾與邪惡的感覺,與大妖噴吐出的兇殘、狠戾、可以在三百裏外就讓一眾妖族退避的氣息截然不同。

小島邊兒上,一塊浪花拍打着的礁石。

一個頭戴斗笠的老翁,正盤坐其上,舉著釣桿在釣魚。

准聖隕落,天生異象,那老翁微微仰起頭,眯着眼睛向天空望了一眼。

那張平平無奇的臉龐,正是波旬大魔王。

紫氣三千里,橫亘長空,彌久不散。

波旬笑了笑,不以為意地收回目光。

升仙晉級,都有異象產生。

太乙的三花聚頂、大羅的五氣朝元,混元的金蓮漫天、天花亂墜,聖人的紫氣東來三萬里……

這等大能的死亡,當然也一樣會引起天地異象。

不過,波旬卻知道,那並不是他們的修為境界達到一個新高度,天道做出的感應。

你當天道是什麼了?

誇官遊街的儀仗嗎?

誰有了點什麼狗屁成就,就能把天道牽出來遛遛?

那隻不過是他們擁有了更可操控更多天地元力的力量,牽動了天地氣機產生的效果罷了,並不是天道做出的反應。

而徹底的隕落,將會把他的一身修為、靈氣,分解回饋給天地,自然也能牽動天地氣機,呈現異象。

「有準聖隕落了么?還是在北極天。」

波旬暗暗掐算了一下,雖然此時天機混亂,不得結果,但他還是微笑起來。

准聖已是三界中極了不起的大氣運者,怎麼可能輕易隕落?

他相信,一定是因為那個人的存在,才造成了一尊准聖的隕落。

嗯,老夫沒有急着讓徒兒隨他而去,果然是對的。

波旬捋著鬍鬚,悠然地想:還是該讓徒兒擁有足夠自保的力量時,才可撒手啊。

不然,這徒兒若是不慎應了劫,我可來不及再派一個人跟在他身邊。

那豈不是要錯過了一場多少元會才能等來的好戲?

漁線一緊,波旬神色一動,只一抬手,海水便劇烈翻湧起來,巨浪滔天。

一條如巨龍般龐大的海蛇,竟被那細細的一根漁線釣了起來。

只是一根小竹竿,卻只是微微壓彎了梢兒。

那條巨大的海蛇,身上是一環一環的恐怖花紋,一共有九色環紋,讓那急劇掙扎的龐大海蛇,在波濤洶湧中若隱若現,一片迷離。

波旬一指點出,一道黑氣,就像一口犀利的劍,瞬間將那海蛇筆直地剖開。

海蛇停止了掙扎,翻開了雪白的肚皮,浮上水面,其巨大就如一條山脈的山脊。

而殷紅的鮮血,染紅了大海。

波旬的手掌張開,從那九環冥靈幻蛇腹中,便飛出一顆色彩迷幻的珠子,落向他的掌心。

那是九環冥靈幻蛇的內丹,以這巨蛇的體形,那內丹也是大如一幢屋舍。

但它落向波旬手中時,卻被那黑色的魔氣壓縮著,最終一顆巨大的內丹,被壓縮成了拇指大小。

如此之小的體積,如此之大的質量,靈珠丹丹蘊含的龐大力量只是散逸些微,就能叫接近它的凡人頃刻間炸成肉糜。

不過,波旬似乎並不滿意,顛了顛那顆只有拇指大小,卻重達數千斤的靈蛇內丹,波旬的眉頭皺了起來:「這些海妖的內丹,已經對徒兒的提升起不了多大作用了呢。」

波旬摸索著下巴,開始琢磨,要不要去太清聖人的道場,偷點他煉的仙丹。

那小子吃了殞聖丹,關在三十三天之上,閑得很。

每天沒事做,那小子就只有煉丹為樂了,應該煉出了不少好玩意兒吧?

要不我去他那兒弄幾顆回來?

眾生只知道太上聖人是三界第一煉丹大家,煉得出肉白骨、活死人的神丹,也煉得出讓一個凡人頃刻間直達太乙的神丹。

可是,有誰想過,再高明的丹術,想煉出這等神丹,最主要的也是那煉丹的天材地寶?

這些天材地寶從哪兒來?

他太上無為,只領着一個學傻了的呆徒兒玄都,就能憑空變出這許多天材地寶?

還不是來自於眾生的供奉?

我波旬,也是眾生之一啊。

我拿他幾顆丹藥怎麼了?

再說了,我還想等那傢伙乖乖叫我一聲岳父大人呢。

我這徒兒要是配不上他,我不是錯失了做他岳父的機會?

什麼?

我只是師父?

師父就不是父嗎?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道理你懂不懂?

幾百年前一時興起收了個徒弟,幾百年中,這個徒弟轉世輪迴多少遭兒,他都沒有看過一眼的渣師,理直氣壯地想着,便站了起來。

他站起身,赤著一對大腳丫子,站在那滑溜溜的滿是青苔的礁石上,一抖手,那顆幻蛇內丹便牽引著無數氣機,飛向南子。

南子棄了斧頭,抬手接過,周身魔氣縈繞,蹬蹬蹬地退了三步,這才站住。

波旬道:「徒兒,服了它,再繼續練,為師去去就來。」

南子叫道:「師父回來吃飯嗎?」

波旬想了想,太上小兒那裏應該有好吃的吧?

聽說他那徒弟玄都,都被他調教成天上第一美食家了。

波旬便道:「不啦,我外邊吃。老夫去也!」

波旬一頓足,赤著一對大腳丫子,就向三十三重天上而去。

……

天生異象,也令得禽族和龍族高手盡皆停下了手中正在做的事,一起向九重天上望去。

「有準聖隕落。」

他們很好奇,這是哪個倒霉玩意兒讓人搞死了。

那可是准聖啊,當然不可能是自己老死的。

不過他們一點都不擔心,只是好奇。

因為,准聖嘛,肯定跟他們沒關係。

他們,他們的親族、他們的朋友,就沒一個準聖高手。

后羿跨坐在一條神龍背上,眺望着天空,以他的神目,也無法看穿九重天的重重迷雲,窺見那裏的真相。

刑天一手盾、一手斧,昂然站立於一頭神鷹背上,隨着神鷹的盤旋,眺望着天空。

感受着天際深處緩緩釋放開來的寂滅氣息,刑天毫不畏懼。

只要腳踏大地,他就是不死之身。

但如今,他卻跨上了神鷹。

龍族、禽族、妖族,與巫族聯合了。

他們中的首腦人物,都知道鹿台一戰,只是伐天的開始,而不是結束。

就算他們放棄伐天,等天庭騰出手腳來,也一定會懲罰他們這些「大逆不道者」。

所以,他們聯手了。

龍族、禽族、妖族,最恨的就是被軟硬兼施,逼迫為他人座騎。

就算那個人是聖人,吾亦為有靈識的生靈,給人當座騎,很榮耀嗎?

更何況,恰恰是聖人們,並沒有誰讓一個有靈識智慧的生物當他們的座騎。

不過,載着巫族,他們是自願的。

他們之間,不是主與仆的關係,更不是戰士與座騎的關係,他們是戰友、是袍澤。

巫族不會飛,沒有了當年十二祖巫中掌握了空間之力的帝江,他們是登不了天的。

但龍族、禽族和妖族卻可以。

而巫族強悍的肉身、強大的戰鬥力,又可以在近戰中給他們提供最全面的保護。

所以,他們結合了,積極備戰,只等陳玄丘的召喚,開始真正的伐天之戰。

九天玄女自然也感應到了准聖隕落的氣息。

那可是與她同一境界的大修士。

九天玄女悚然動容,心念只一動,便出了玄女宮。

她沒有擺出任何儀仗,只一人,便向四方困金城飛去。

她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人間,一處洞天福地。

兩隻雪白的靈狐同時抬頭看向天空。

一隻九尾,一隻五尾。

它們搖身一變,就變成了兩個禍國殃民的美人兒。

那成熟美婦氣質的,正是陳玄丘的娘親蘇青綰。

那個嬌艷無雙的少女,卻是蘇妲己。

按照青丘女狐為尊的規矩,妲己該是下一任女王。

蘇青綰雖然急於尋找丈夫陳道韻的下落,卻還是先行臨凡,指點教授自己的侄女,為未來的青丘女王打下紮實的基礎。

這樣,即便有朝一日她隕落了,青丘也算後繼有人了。

「姑姑,這就是准聖隕落的天地異象嗎?」

妲己看着天空,好奇地問。

蘇青綰點了點頭,她也很好奇,想知道這是哪一尊准聖大修士隕落了。

即便是以她的慧黠,也想不到,這尊准聖的隕落,竟然是出自她那寶貝兒子的手筆。

妲己嘆了口氣,道:「不夠絢麗啊!」

不夠絢麗?

你當這是放煙花呢?

蘇青綰不禁看了妲己一眼。

妲己看着天空,忽然又若有所思地道:「姑姑,准聖會隕落,那聖人,會隕落嗎?」

蘇青綰笑了笑,回答道:「據說,聖人是不死不滅的。」

「真的嗎?我不信!」

妲己歪著頭,望着無盡的天空,唇邊滿是譏誚:「如果聖人不死不滅,那麼那六位聖人,又何必在鴻鈞面前像只狗子一樣?三清聖人又何必畏懼於一顆殞聖丹,人家叫他不出門,他就乖乖做條看家狗?」

妲己點了點頭,認真地道:「所以,自吹自擂的話不可信!聖人,也會死的!一定是這樣!」

蘇青綰深深地看了一眼正凝視天空的妲己,目中有一抹奇怪的神色,似乎是憂慮,又似乎是……

期待。

自從她用青丘王室獨門秘法,把侄女兒妲己的血脈蘇醒到五尾,這個侄女兒就不太一樣了。

她會莫名地憎恨媧皇宮中的那位存在,就好像與那位聖人有着前世夙怨似的。

她甚至開始思考起聖人會不會死了。

她的名字……

是道韻起的。

道韻為什麼會把老祖用過的名字,當作她的名字?

雖說狐族並沒有名諱上的禁忌。

可是總是叫人覺得有些不自在。

難不成……

道韻是不是還有一些什麼秘密瞞着我?

關注著這准聖隕落氣息的,還有西天靈山上那尊大佛。

此時,他還不知道是誰隕落了,不過,他的心中,已經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西崑崙,西王母也將目光投向了北極。

如果,隕落的是九天玄女,那對她將是一個沉重打擊。

她喚來了青鸞神使,臉色沉重地下達了指示,命她立即前往北極星域,打探那裏的情況。

與此同時,東海深處,碧霞之國,翠羽城中的蒼龍宮裏,一身白衣、三綹微髯的東華帝君,也正仰望着天空。

這位曾被道祖封為三界男仙之首的仙君,相貌氣質,絲毫不遜於天界第一美男子紫微上帝。

他的眉宇之間,似乎也有着一抹好奇與凝重。

但是目光閃動間,他又釋然地一笑。

不管死的是誰,都撼動不了他的道心。

既然已經決定亮出他的立場,那他就只有走下去。

大不了,身死道消!

三界之中,對於一尊准聖的隕落,絲毫不以為意的,也許除了不清楚天空異象意味着什麼的生靈,就只有畫師一個人了。

畫師大人心無旁騖,只管繪着他的畫,在那混沌玄黃古卷之上。

他刺出了自己的鳳凰血,以鳳凰血為顏料,繪製著這件至寶。

整幅畫卷,如今已經繪製了一半,那畫上,溝壑縱橫,萬山紅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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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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