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9.終了

409.終了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可惜葉舒和譚笑是比翼鳥,彼此是對方的全部,誰都不能缺少對方。

「你們這是在等死嗎?」安靜的空間里突然響起了唐萌的聲音。

「譚笑不是沒死嗎,你們哭成這樣幹什麼,直接放棄了,不打算去搶救一下嗎?而且即便你們是想生同衾死同穴,也不想和那幾個人死在一個地方吧,那也太熱鬧了……」

「你給我閉嘴。」葉舒抬頭看着唐萌惡狠狠的說道,這個時候還在說風涼話,跟個蒼蠅似的,葉舒恨不得一巴掌把她給拍死了。

「萌萌,不要打擾他們。」阮玉瑩叫住了唐萌,「笑笑她中了我大師兄的毒……把這點時間留給他們吧。」

「剛才那個老壞蛋的話我也聽到了,但是他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說兩分鐘就不行了,可是已經過去多少個兩分鐘了,現在譚笑不是還活着呢么。至於弄的和生離死別似的么?眼淚能解毒嗎?有哭這工夫都送到醫院去了……」

唐萌的話沒說完,葉舒「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將已經逐漸陷入昏迷的譚笑又交給了唐雪凝,然後向後面走去,同時拳頭慢慢的攥了起來。

「你要幹什麼?」看到葉舒向自己這邊走來,唐萌一下子就慌了,尤其是看到葉舒那毫無顏色的眼神,唐萌更是心中一顫,以為葉舒要把火氣發在自己身上。

「躲開!」葉舒一把推開了唐萌,面無表情的繼續往後走去。唐萌說的沒錯,已經過去了幾個兩分鐘了,譚笑並沒有像魯奉禮所說的那樣香消玉殞,雖然臉黑的快要看不清容貌了,但是似乎真有能救過來的可能。有機會就不能放棄,即便機會不大也是希望,活着的時候不好好珍惜,死後誰又能保證真的會做鬼。唐萌說的沒錯,現在時間緊迫,早一點帶譚笑出去,譚笑就多一份救過來的希望,不能再耽誤了。譚笑現在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了,要趕緊找到出口帶譚笑出去。

葉舒走到混凝土澆築的池壁前往下一跳,這時唐萌才知道池壁前邊還有一個坑。坑不深,只有一米左右,因為葉舒跳進去后,上半身都還露在外面,而葉舒就在坑裏不斷的在翻找着什麼。

清水池裏有一條吸水槽,水泵就是從這裏抽水的,一米寬,一米深,長度隨清水池的長度,對於給排水專業畢業的葉舒來說,這都是常識,而且從這清水池的容積來看,葉舒可以肯定這條吸水槽的的取水口的口徑不會小。

果然,葉舒很快就在池壁上找到了一處取水口,只是葉舒的心裏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變得冰涼。

「這裏怎麼還給封堵上了?」葉舒的心裏拔涼拔涼的。

取水口還在,一個直徑一米多的大鐵管就在眼前,但是鐵管裏面不是空的,而是被混凝土徹底的堵住了,而且從混凝土的凝固程度上看,這裏已經堵了有些年了。往前走了幾步,找到了另外的一個取水口,但是和剛才那個一樣,堵得那叫一個嚴實。

「為什麼?啊……」葉舒崩潰了,直接坐在吸水槽里仰天長嘯,最後的希望破滅了,他的心也隨着希望一起碎了。

「不行,洞口堵上了我也必須砸開它,笑笑還有救……」葉舒一翻身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像是瘋了一樣,在眾人的錯愕中掄拳砸向了取水口堵住的混凝土。

「震山!」

他熟悉的幾招中「靠山式」威力最大,但是那招是以撞為主,洞口的位置低,很難發力,而葉舒現在能用的威力最大的就是「震山式」了。

一拳砸了下去,一聲悶響后,混凝土沒有破,只是濺落了一下碎渣。葉舒雖然是急了,但是他還沒瘋沒傻,知道取水口是這個地下空間最為薄弱的所在,因為四周的牆壁可都是鋼筋混凝土的,但是封堵用的滬寧圖裏面不會有鋼筋。

「震山!」

「震山……」

葉舒一拳又一拳不要命的砸了下去,每一拳都運用起「強心咒」使足了力氣。隨着他的動作,洞口澆築的混凝土被砸出了一個十多公分的坑,但是卻沒有任何破裂的跡象,而他的手卻變得血肉模糊了。葉舒像是不知道疲倦一樣,一拳連着一拳,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只是隨着每一拳的落下,崩起的混凝土渣滓中都夾雜了葉舒的血肉,而且效果越來越微弱。

「葉舒,你住手,你瘋了嗎?」唐萌喊叫了一聲后跳下吸水槽,摟住了像瘋子一樣的葉舒。譚懷,雨扶著阮玉瑩也走了過來,眼神中都是擔憂。

葉舒被唐萌猛然的一抱給撲倒在了地上,他不要命的揮拳全憑心裏吊著的一口氣,現在被唐萌打斷,他已經沒了力氣,想坐起來都不能利索的爬起來。

「開山六式,狗屁的開山六式,連個混凝土的牆都不能破開,還開個屁的山……」

葉舒拍打着地面不甘心的吼叫着,猛地,他一下子又站了起來,自言自語道:「對呀,開山,開山,既然是開山,那必須要用『開山式』才行。」

葉舒扎穩馬步,先是用「寬心咒」平復了一下氣息,緩和了一下心情。然後心隨意動,身上的氣勢一變,他直接又轉換成了「強心咒。」

「開山山崩!」葉舒大叫一聲手,聚焦起全身的勁力猛的導向那洞口之中。

「嘭!」

一聲悶響,洞口裏的混凝土整體后移了將近幾公分,但是依舊沒有被葉舒一拳轟開。

葉舒愣住了,拳頭打在洞口的坑裏都沒有拔出來,喃喃道:「還不行?難道老天真的要絕了我們的生路嗎?我不服!」葉舒突然仰天大叫起來。

「我管你是開山還是開牆,今天我必須將你破開,想攔住我,除非我死!」

「氣壯滿乾坤,山開兩崑崙,天地無顏色,萬物皆浮雲……」葉舒大聲念出當初在山洞中看到的箴言,然後又朗聲讀出「強心咒」的心法,同時將全身的力氣全部集中到頭頂之上,然後再眾人的驚訝中一改常態的沒有揮拳,而是猛地探頭向那洞口撞去。

「葉舒!」

聽到耳邊譚笑和眾人的驚呼,葉舒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沒有一絲停頓,集中所有的勁力狠狠的向洞口的混凝土撞去。

「笑笑,我來了,如果我做不到開山,那我就先走一步在另一個世界等你了……」

「轟隆……」

一聲巨響,跟着是一陣晃動,然後葉舒還沒等弄明白自己是成功還是失敗就沒了知覺。

……

葉舒再有直覺后唯一的感覺就是疼。疼,頭疼,手疼,渾身都疼,但是最嚴重還是心疼。

葉舒想動一動,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身上提不起什麼力氣,而他唯一能支配的似乎只有自己的那雙眼睛。葉舒緩緩的睜開眼睛,入眼一片白色,對就是一片白,雖然白的不夠真切,但也是一片白,其它的什麼都沒看到。

「這就是陰曹地府嗎?怎麼什麼也看不到?而且呼吸都這麼困難……」葉舒含糊的嘟囔著。聽到自己的聲音,葉舒嚇了一跳,因為聲音乾澀的聽着有些恐怖。

葉舒慘笑了一聲,然後自嘲道:「我這是死了嗎?看來傳說都是騙人的,誰說死了以後就沒有傷痛,現在我除了痛什麼也感覺不到。」

「笑笑呢?她現在怎麼樣了?看來我是失敗了,是不是也和我一樣什麼也看不到,不行,我要去找她,她一個人會害怕的。」

想到這兒,葉舒閉上了眼,伸手往四下摸了摸,靠感覺感知周邊的環境,摸到一根立柱后便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拉,然後坐了起來。坐起來是第一步,扶著東西就能站起來,他是想好了,摸也要摸到譚笑的身邊。

「啊!」

葉舒剛一坐起來就聽到耳邊傳來一聲驚叫,然後感覺到身上像下雹子似的被一頓捶打。

「哪裏來的野鬼竟然敢招惹我。」疼上加疼,刺激的葉舒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伸手「擎山式」自然而然使出,擎住看對方的手臂,然後身子往前一探,「靠山式」接連使出,直接撞向對方。可惜,身體受限,右臂無法動彈,葉舒的動作到了一半就用不下去了,葉舒左手一挽,直接將對方按在自己的腿上,既然得手了,葉舒當然不會輕饒了對方。

對方在葉舒的身上一通掙扎,用力的拍打葉舒的身子,「啊!葉舒,你個大混蛋!」

「怎麼還是唐萌的聲音,怎麼死了她還陰魂不散呢。」葉舒心裏一陣嘀咕。猛地,葉舒感覺自己眼前一亮,他跟着一睜眼,發現自己面前白茫茫的一片不見了,而一襲白衣的唐萌正爬在自己的大腿上怒視着自己。

「我不是死了嗎?你怎麼也在這兒,你也死了嗎?」葉舒怔怔的問道,同時趕緊抬起了左臂,現在這個姿勢太不雅觀了。

「你才死了呢,你個大混蛋,我好心照顧了你三天,你醒來就欺負我,現在必須讓你死,不死都不行。」唐萌一挺身站了起來,怒氣沖沖的看着葉舒,同時還活動自己的手腳似乎要有什麼大動作。

「萌萌,別鬧了,讓你照顧你姐夫,怎麼你還睡著了,真是的……」

旁邊又傳來唐雪凝的聲音,葉舒扭頭看去,他更是楞了。

「媽,你怎麼也……我對不起你們……」

唐雪凝似乎是猜到了葉舒要說什麼,笑着打斷了葉舒的話,「傻孩子,你想什麼呢,我們都沒死,這裏是醫院,你昏迷了三天了,現在才醒。」

「我們沒死?」葉舒心裏一喜,剃頭看了看自己,確實是坐在一張病床上,自己的身上被做了很多包紮和固定,所以動起來很不方便,至於剛才自己剛才為什麼看到眼前一片白色,那都是拜唐萌所賜,讓她來照顧自己,只能說出這注意的人沒長腦子,她睡的和死豬似的,沒把自己憋死就算命大了。

葉舒猛地又是一怔,「媽,那笑笑呢?」

「笑笑?」唐雪凝神色一黯,嘆了口氣,「你也不問問自己傷的什麼樣,第一個就問笑笑。」看到她的表情,葉舒的心裏一涼,渾身的力氣突然一空,感覺自己就剩了一個軀殼。

唐雪凝突然「噗嗤」一聲笑了,指著葉舒的身後說道:「你個傻孩子,你看看那邊是誰?」

葉舒轉過頭去,一下子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淚就掉了下來,因為他看到旁邊的病床上依在坐着的正是譚笑。譚笑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同樣是眼含淚花,雖然她穿着醫院裏的病號服,但是渾身上下沒有看出半點中毒時的跡象,而且看着比平時還嬌艷了不少。

「笑笑!」葉舒眉開眼笑的扭身轉向了床的另一邊,然後一個不留神就掉到了地上。

「老公!」譚笑緊忙從床上下來扶住了葉舒。

「你沒事?」葉舒抓着譚笑問道,可惜手上纏着的繃帶太厚,竟然無法直接觸碰到譚笑,葉舒恨不得將這繃帶都拆了,但剛有動作就被譚笑阻止了。

「我當然沒事了。」譚笑笑着擠進了葉舒的懷裏,雖然葉舒身上有傷,但她相信自己比任何藥物都能更好的治癒葉舒的傷痛。

「那你的毒……」

「毒已經解了呀,那天我在你懷裏昏過去之後醒來就好了。」

「醒了就好了?」

「是啊,你幹嘛大驚小怪的,你忘了我們都是百毒不侵的人了。」

「但是你當時臉都黑的……」

「不許說,我才沒有那麼難看的時候呢。」譚笑瞪了葉舒一眼,然後看了眼周圍,主動掀開了自己病號服的衣襟,小聲的和葉舒問道:「你看,有什麼區別嗎?」

「一點傷口沒留,恢復的很好。」看着譚笑潔白無暇的胸口,葉舒如實的說道。

譚笑白了葉舒一眼,「你笨啊,看重點。」

「看什麼重點?我一天看八百遍,比你都熟悉……比以前白了?看着譚笑越來越有殺氣的眼神,葉舒試探的問道。

「流氓!」譚笑看了眼那邊的唐雪凝和唐萌都沒有過來,伸手在葉舒的腰上狠狠的掐了一下,然後湊到葉舒的耳邊小聲的說道:「那朵花沒了,你沒注意到嗎?」

「花沒了?」這是葉舒才注意到譚笑強調的重點,確實,譚笑的胸口的那朵紅花不見了,皮膚白皙細嫩,一點痕迹都沒有,葉舒忍不住想去摸一下,可惜,他身上的繃帶比譚笑的衣服還厚。

「這……這是什麼情況?」葉舒直愣愣地看着原本有花的位置,怔怔地的問到。

「你笨啊。」譚笑不滿的和葉舒嘟了嘟嘴,然後繼續說道:「當初在老家的時候,老頭子不是給你留字說了么,那朵花是紅果的餘毒匯聚而成,所以我們一直沒有那個……要機緣到了才能消失,沒想到這次中了魯奉禮的毒后竟然奇迹般的消失了,真的是太神奇了。我以為老頭子只是寬慰咱們呢,沒想到是真的。」

「原來是這樣。」葉舒恍然大悟,現在知道譚笑當時的臉為什麼黑成那個樣子了,那就是譚笑在自行排毒。現在看譚笑的膚色,確實比以前更好了不少。

看着譚笑嫩白的肌膚,似乎比以前更白嫩不少,葉舒咽了咽口水,傻笑着說道:「紅花不落不同衾,現在花落了,我們是不是可以……」

「咳……」

葉舒曖昧的話還沒說出來呢,唐萌一點都不識趣的在那邊咳嗽了一聲,接着便不陰不陽的說道:「我說,你們兩個人是不是覺得自己不尷尬,整個世界都是你們的了?親熱都不挑地方,有床不用,還躺地上了。趕緊起來,一會兒彤彤她們該來了,看到你們這是什麼樣子……」

葉舒在譚笑和唐萌兩人的攙扶下重新躺回了病床上,望着自己的老婆,葉舒傻笑不已。

譚笑坐在床邊輕柔的撫摸著葉舒還算傷得不重的左手,心疼的說道:「你怎麼這麼傻,手打傷了,你還用頭撞上了……」

葉舒呵呵一陣傻笑,「早知道用頭撞能把那裏撞開,我早用頭撞就好了。」

「你太傻了。」看着葉舒頭上包裹的跟阿三哥似的,譚笑的眼角有些濕潤了。

看到老婆,葉舒感覺身上一點都不疼了,似乎全身的傷都好了,嬉皮笑臉的說道:「當時我急壞了,就想着把那個洞破開,沒想其它的。」

「你當時一定是抱着求死的心態。」

「啊?」葉舒愣住了,沒想到自己的老婆突然變得聰明了,自己還沒等掩飾就被發現了。

譚笑輕輕的摸了摸葉舒的頭,最後手輕撫到他的臉上,「你不用驚訝,那個清水池池壁有五十厘米后,被你破開的取水口不但裏面被人灌上了水泥沙子,外面還焊了一層鋼板,就這樣都被你撞開了,你不是不要命哪有這麼大的威力。」

葉舒又是嘿嘿一笑,「我不是說了了,當時急壞了,沒想那麼多,沒想到瞎貓撞上死耗子了。」

譚笑搖了搖頭,「你那不是瞎貓撞上死耗子,而是你真的用出了『開山式』,不然怎麼能有那麼大威力。」

「哦?」葉舒很是不解。

「當初咱們破山而出的時候你昏迷過去了,其實那次你就用出了『開山式』,我沒和你說,是因為當時牆上出現了幾個字,『心懷開山之志,方顯開山之力』,我猜測是只有抱着不惜一死的決心才能發揮出那一招的威力,所以一直沒敢告訴你……」

「原來是這樣啊……」葉舒靠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思緒又回到了老家的山裏,「有機會我要回山裏看一看,或許那裏還有別的秘密。」

「嗯,到時我陪你一起去。」譚笑拉起葉舒的胳膊貼在自己的臉上,「老公,等你康復了咱們就回老家住一段時間吧,我想咱們家了。」

葉舒笑了,伸手在譚笑的臉上摸了摸,「那還用得着等么,我咱們今年就回家過年,讓你這個新媳婦全面的感受一下我們老家的年味……」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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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管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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