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府外 055 王府大地震

番府外 055 王府大地震

?在強大的證據面前,四大主管無奈認罪,舒沫順勢宣佈,奪了四人職務,交由衙門處理。舒榒駑襻

又在府中貼出告示,勒令府中所有人自省,凡有貪污賄賂,私自挪用款項,勾結外人,出賣主子行蹤……等等不矩行為者,三天之內主動交待者,視情節輕重可適當放寬或免除處罰。若心存僥倖,匿而不報者,一經查出,必將加倍處罰!

消息一出,睿王府里人心惶惶。額手稱慶的有之,心懷惴惴的更不在少數。

紫竹園裏從早到晚,各種來摸底細,探消息,聽風聲的人絡繹不絕。

便是老太太跟前,一天到晚也有不少人探頭探腦,季傅兩位嬤嬤的房門,更是差點被踩破了妃。

所謂水至清則無魚,其實,這種候門大戶,哪家沒有幾件貪沒挪用,偷盜主子物件的齷齪事?

舒沫如此大張旗鼓地在王府查貪,着實令老太太摸不清意圖。

不過有一點,老太太卻拿捏得十分準確舂。

舒沫這丫頭,一開始就設了個套,如今怕是到了收網的時候,也不知府里有多少人被她陷了進去?

既然她不揭破,老太太也樂得看一場戲。

這幾個月,王府里也着實鬧得有些不象話,確實要整整家風了!

舒沫的管家理念,完全是放羊吃草。

她活了幾十歲,還沒見過哪個王候家的奴才過得這般愜意舒適!

這幫奴才不但不知感恩,反過來還把主子當傻瓜,着實可惡!

婆媳二人達成了默契,紫竹園裏水潑不進,怡壽園針插不進,慢慢的,便有人頂不住壓力,開始主動向舒沫坦白。

對主動上門認錯的,舒沫一律不予答服,只讓人把所供事件紀錄在薄。

莫測高深的樣子,益發令人惶恐。

去的人多了,又有人懷疑是不是遭人舉報?與其如此,倒不如自己搶先舉報了別人,不求有功,只望折罪。

不到三天,睿王府里二百七十九名僕役,倒有二百三十五名進了紫竹園。

所呈「罪狀」,小到偷吃一顆蘋果,大到夥同庫房主管,盜走古董玉器變賣……又或者,某年某月某日因某事不滿在某地痛罵王妃;最離譜的是,有人肖想王妃之位,竟在房中私做人偶,意欲咒舒沫死……五花八門,竟是不一而足,寫了滿滿幾十本薄子。

巫蠱之事,舒沫自是一笑置之。

綠柳卻是大驚失色,氣洶洶帶了人去搜,果然在大丫頭秋荷的床下,找出一寫着舒沫生辰八字的人偶,胸前扎滿銀針。

秋荷哭天搶地,大呼冤枉,說是有人栽贓嫁禍。

舉報的秋蟬則言之鑿鑿,說是親眼所見,兩人當場扭打起來,鬧得不可開交。

恰好夏侯燁回房,見此鬧劇,大怒之下,下令把兩個都捆起來,各打了五十大板。

老太太得了消息趕過來,余怒未息。

兩人都是京中帶來的老人,因此老子娘,兄弟一塊受了連累,通通打了二十板子,趕出王府,交給人牙子發賣。

這母子二人發了這一通火,府中各人受了震懾,這件事終於消停下來。

此次睿王府大地震,舒沫大刀闊斧,一舉裁減了一百五十九人。

餘下一百二十人,人人望着舒沫,盼她早日做下決斷。

怡壽園裏,老太太卻似半點也不着急,跟兩位嬤嬤在紫藤花架下品茶對奕,好不愜意!

舒沫帶着綠柳還未進園門,就聽得傅嬤嬤在問:「小姐,你真不好奇,王妃下一步要走什麼棋?」

舒沫一時好奇,遂舉手制止翠縷稟報,停步聆聽。

「怎麼,你很想知道?」老太太慢悠悠地品了一口茶,斜着眼睛問。

「能不好奇嗎?」傅嬤嬤半真半假地道:「王妃能在半年前佈局,存心引人入彀,一舉趕走一百多個僕役,誰知道下一步會不會看老奴不順眼,拿我們幾個老鬼開刀?」

舒沫挑了挑眉,看一眼綠柳:「我象是這麼絕情的人嗎?」

綠柳撇撇嘴:「誰說不是?這一回,我可是真正見識到小姐的心狠手辣!一百多號人,又不是大白菜,手起刀落,說砍就給砍了!事先連個招呼都不打!」

最氣人的是,其中多數是被小姐陷進去的!

人家本來想貪也貪不著,若不是小姐訂的破規矩,讓她們手裏有了權,又明知有貪沒,不但不處罰,反而放輕監察,這不等於敞開大門,引人家來盜嗎?

末了,你把門一關,放了惡狗出來咬人,逼得人把偷得的贓物全部吐出不算,還把人家剝得精光,再用棍子打出去!

你說,這也太陰損了吧?缺不缺德呀?

當然,最後這幾句,綠柳只敢在心裏嘀咕,打死也不敢宣之於口。

但那表情,就是這意思。

舒沫又不傻,哪能瞧不出來?

橫她一眼:「我可沒有拿刀逼着他們去偷去貪!」

綠柳輕哼:「小姐是沒逼。可大把的真金白銀就這麼放着,世上有幾個人能不動心呀?」

舒沫正色道:「不錯,財帛的確動人心。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不該得的錢財,一分一毫也不能貪。否則,便不配進我睿王府的門!」

「說得好!」太皇太妃擊掌。

舒沫轉頭,笑:「沫沫魯莽,擾了娘的雅興了。」

初晴搬了錦凳過來,初雪忙奉上茶,退到一旁。

季嬤嬤見綠柳手中捧著一隻紫檀木盒,很是眼熟,脫口問道:「娘娘,這不是王府的對牌和鑰匙嘛?」

「是。」舒沫微笑着,示意綠柳把盒子捧上來,敬給老太太。

「這是為何?」老太太倒也不驚。

「當日問娘討這對牌和鑰匙時,曾言明半年內必定歸還。」舒沫笑道:「算一下時間也快到了,自然該還給娘。」

「別凈揀漂亮話說!」老太太臉一板:「你把家裏弄得亂七八糟,剩下個爛攤子交回給本宮?」

「咳~」舒沫乾咳兩聲:「不瞞娘說,當初我要這對牌,主要是想要裁減人員,節約開支。」

老太太斜起眼瞧她,並不吭聲。

舒沫摸摸鼻子,索性大方認錯:「可是,若明著跟娘說,只怕娘不答應,這才……是我的錯,不該欺瞞娘。」

老太太眉峰一皺:「怎麼,睿王手頭很緊嗎?裁幾個奴才,一年能省幾個錢,至於弄出這麼大動靜?惹人笑話!」

舒沫道:「也不光是銀子的問題,咱們家總共只有四口人,里裏外外侍候的,倒有幾百人,實在沒有這個必要。」

「睿王去年平叛,皇上不是賞了許多銀子?」老太太目光如鷹:「木府在大理獨攬大權上千年,查抄木府能沒有油水?隨便拿出一筆,便足夠咱們王府撐個百來年。」

「不是花不起,我的意思,是想把錢花在鋼刃上。大理看着富裕,外面不知有多少人吃不飽穿不暖……」

「你少拿這些大道理來壓我!」老太太大為不滿:「睿王是當今皇上唯一的皇叔,又是幽州和雲南兩地番王,家裏連幾個僕人都養不起,豈不笑掉別人大牙?」

舒沫好脾氣地道:「所以,我留了一百二十人。」

不然,哪可能需要這麼多人侍候?

老太太給她氣笑了:「這麼說,你還給王府,給我這老太婆留了幾分體面?」

人家一個七品芝麻的小縣官,家裏還有二三十僕人侍候着呢!

堂堂雙番王,里裏外外就百來號人,不是笑話是什麼?

舒沫聰明地轉了話題:「娘,我打算把院子改一下,這是我畫的草圖,你看看,有什麼意見,咱們商量著改。」

綠柳急忙把圖紙呈上。

老太太氣呼呼,撇過臉不去瞧:「你是睿王妃,這府里要怎麼改,還不是你一句話?哪輪得到我老太婆多嘴?不用看,你愛怎麼改就怎麼改,實在瞧不順眼,大不了我回幽州就是……」

「咦?」傅嬤嬤手快,把圖紙搶在手裏,左瞄右瞄:「娘娘,是要把兩個院子連在一塊么?」

老太太的頭,豁地一下轉過來。

什麼意思?

「是呀,」舒沫點了點頭:「我就是覺著吧,住得遠了不方便。你看,想一起吃個飯什麼的,還得起大早山遠水遠地趕。這樣多好,跨過門就是了。反正家裏只有六個人,以後三餐一起吃,又省時間又熱鬧……」

老太太的眼睛,瞪得象銅鈴了,想要插嘴,拚命忍住。

舒沫又道:「我作坊里事多,娘隔得近些,也方便照顧。萬一回來晚了,就在娘這邊歇下……」

「你說,讓崢兒跟我睡?」老太太再裝不下去了。

舒沫忍住笑:「我是說,萬一哪天晚歸,娘可以幫我帶一晚……」

「我看看~」老太太猴急地一把奪過圖紙:「嗯,這裏添個小廚房,崢兒餓了可以隨時弄吃的,不用過你那邊去做。對了,這裏再添個鞦韆,以後生了閨女,兩兄妹有地方玩……+激情」

「我瞧瞧,」季嬤嬤也把頭湊過去:「要不,乾脆在南邊給加個小王爺的書房吧?省得跑外院,累得慌又浪費時間。」

「這個主意好~」老太太連連誇獎:「還是你想得周到。」

傅嬤嬤又道:「既是這樣,索性再在北面加個練武場,站梅花樁呀,射箭呀,這些基本的就沒必要跟王爺去爭了。」

「不錯不錯,我也是這個意思~」老太太眉開眼笑。

「我看,在小姐的睡房裏再加間小卧房吧!以後小王爺留宿,也方便些。」

「對對對,」季嬤嬤連聲道:「平日午休也甚是方便,省得東西挪來挪去。」

三個老人樂陶陶地憧憬著美好的未來,早把之前的不快忘到九霄雲外……

舒沫得意地一笑,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品嘗。

三人討論得差不多,終於想起正主。

老太太輕咳一聲:「啥時候動工?」

舒沫胸有成竹:「眼下忙着籌備立夏的婚事,不宜大興土木。所以,想等十月再開工,若一切順利的話,預計明年七月就能入住了。今兒,是把圖紙拿過來,給娘過目的。」

「要到明年七月呀?」老太太眼裏閃過一絲失望:「若再加上方才我們說的那幾處地方,豈不後年也完不成?」

「那倒未必,」季嬤嬤寬慰她:「只要主屋先建好就成,其餘的,可以慢慢建。反正,小王爺還小呢,不着急。」

傅嬤嬤道:「明年七月,小王爺能跑能跳,正是玩耍的時候。」

老太太轉嗔為喜:「這倒也是,那你就抓緊辦吧。」

「那,」舒沫抬起下頜,指了指桌上的檀木盒子:「這對牌和鑰匙……」

「交給我,你專心設計圖紙就行。」老太太一錘定音。

「多謝娘。」舒沫起身,施施然離去。

綠柳瞧得目瞪口呆,再一次見證了主子的奸詐狡猾和卑鄙無恥……

眼瞧著無論如何也無法轉圜的大事,就用這麼一張破紙,輕輕鬆鬆,船過水無痕地揭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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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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