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9章 一山還有一山高
蘇幕坐在書房裏,聽得底下人彙報,說是林靜夏在葯廬。
「爺?」年修行禮,「一起來的還有薛公爺,不過這一次,薛公爺立了功,林大夫來的路上被人跟蹤,還是薛公爺把人給制服了,這會已經送進來了。」
蘇幕翻著書冊的手,稍稍一頓,抬頭問了句,「人呢?」
「已經送進來了。」年修道,「扣在地牢裏。」
蘇幕慢悠悠的放下手中書冊,「走,去看看!」
「爺!」年修在前面領路,「薛公爺如今做事倒也是聰慧了不少,抓住了人便先搜了身,確定無毒無刃,這才綁了送來。」
畢竟,有些暗衛或者死士、細作,只要一被抓住,就會咬碎齒縫間的毒,然後便再也沒瞭然後。
這是為了防止被抓住之後,扛不住嚴刑逼供,所以早早的自我了斷。
「經歷了那麼多事,若他還是莽莽撞撞的,如何能擔起月白的餘生?」蘇幕瞧了一眼被綁得嚴嚴實實的,丟在牢籠里的那兩人。
一個腦門上有血,一個脖子上紅得厲害,傷的位置不同,但……都是硬物擊打所致,可見當時下手不輕。
立在牢籠外頭,蘇幕居高臨下的睨著,被丟在地上的二人。
「瞧著這皂靴,不是尋常人家的。」年修意味深長的開口。
蘇幕輕哼,「宮裏出來的。」
大家都是宮裏出來的,是不是宮裏的東西、宮裏的人,一眼就看出來了。
「全子說,這二人沒多少工夫,當時緊跟着林大夫,一人挨了一棍子就給制服了。」年修解釋,「但至今一語不發,什麼都沒說。」
蘇幕拂袖轉身,坐在一旁冷眼睨著,「到了這兒,還有吐不出的實話?」
「奴才明白!」年修行禮。
早前不敢動刑,是因為還沒讓蘇幕瞧見人,萬一打壞了,自家爺會不高興。
如今蘇幕下了命令,底下人自然不會手下留情。
這一頓鞭子下來,兩個人嗷嗷的叫。
奈何這地牢裏的聲音再響,也很難傳到上面去。
蘇幕就在邊上坐着,杯盞在手,愜意飲茶,不說有不說的處置法子,畢竟東廠出來的酷吏都是冷血沒心肝的,知道要往那兒下手,才能讓人疼得撕心裂肺,又不會傷及性命。
這就是,東廠。
不過是一盞茶的時間,這兩人就扛不住了,一個勁的求饒,喊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這二人,身上衣衫皆碎,血色漫遍全身,一把鹽巴甩上去,差點沒把人給疼死,若是這樣還不吱聲,那就得上極刑了。
「我還以為是什麼鐵骨錚錚的人物,沒想到才一盞茶的時間。」蘇幕緩步近前,瞧著被綁在木架上,被冷水潑醒,疼得只剩下一口氣的二人,「既然都願意開口了,那就有什麼說什麼,說得我滿意便是!」
其中一人奄奄一息的耷拉着腦袋,嗓音已破,沙啞得不成樣子,「是、是宮裏派、派咱們來盯着蘇府,盯着……盯着蘇千戶您……」
「沒說實話!」蘇幕負手而立。
年修冷笑,「明明是跟着林大夫來的,非要說是盯着咱們,你當咱們都是傻子嗎?剝一層皮還沒學會實誠,那就再剝一層!」
「不要,不要……」另一人嗓音虛弱,卻是着急疾呼,「我說,我說……是、是師父發現、發現有人跟着他,然後讓我們反其道而行,居然找到了四時坊,所以我們就跟着、跟着四時坊出來的人後面,沒想到她是、是想來蘇府,我們還來不及向師父彙報就被……」
被薛宗越發現,然後就落在了蘇幕手裏,成了如今模樣。
「你們的師父,是凌霄子?」蘇幕音色狠戾。
男人虛弱的垂著頭,「是……」
「反其道而行?」蘇幕面色沉得厲害。
年修心頭微驚,「難道說,他已經發現咱們盯着他?」
「這很奇怪嗎?」蘇幕輕呵,「他是有備而來,如果連這點都發現不了,那又如何做他的攪屎棍?好在人被扣下了,否則這四時坊和月白都得暴露。」
年修點點頭,「爺,接下來怎麼辦?」
蘇幕勾唇,「接下來就看……誰的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