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惡從膽邊生 為 蘭懷恩 馬車加更1

第140章 惡從膽邊生 為 蘭懷恩 馬車加更1

突如其來的暗影,快速從黑暗中竄出,一個個手持弓弩,成獵殺之勢,要將眼前這三人斬殺,方可罷休。

「保護公子!」蕃子分立兩旁,各自持劍。

耿少離看清楚了,這幫黑衣蒙面的人,與當日襲擊山寨里的,可能就是同一撥,為什麼呢?因為他們每個人弓弩在手,冷劍在背,看行頭都是差不離的。

「是你們!」耿少離低喝,「我爹娘就是你們殺的,山寨里的人,都是你們殺的!是不是你們?是不是!」

黑衣人已然包圍了亭子,為首那人聽得一孩子質問,不由的心神一震,「沒想到,真的有落網之魚!也罷,今日就送你去跟你爹娘團聚!殺了他們!」

音落瞬間,雙方交手。

敵眾我寡的局面,顯然對東廠不利,但也沒有持續多久。

年修和蘇幕從天而降,當即破了這僵局。

「保護公子!」蘇幕冷然,徒手便撕了衝上來的黑衣人。

剎那間的鮮血飛濺,卻未有分毫濺落其身,她冷眼掃過眾人,單手將耿少離推到自己身後,周身殺氣騰然。

不管虛弱至何種地步,只要她是蘇幕,只要蘇幕未曾倒下,就絕對不會退讓分毫。

那一瞬的氣勢,生生將黑衣人震退出亭子,無人敢輕易上前。

「爺!」蕃子們快速聚攏在耿少離身邊。

蘇幕冷然望着眾人,「爾等五毒門眾,肆意殺戮,血染山寨,今日落在我手裏,是你們命該如此,命數已盡!」

「殺!」年修縱身而起,持劍橫掃。

蘇幕反手便是一掌,震飛了身側的黑衣人,「少離,睜眼看着,無畏無懼,是我對你的第一樁要求。」

「是!」耿少離斬釘截鐵的應聲。

蘇幕下手極快,當然,相比前些時候弱了不少,身上帶傷,能有這般勁道實屬不易。

「放箭!」

黑衣人已然不敵,那隻好兵行險著。

弓弩冷箭齊發,瞬時呼聲凜冽。

「少離!」蘇幕直撲耿少離而去。

年修駭然,旋即冷劍生風,力擋箭雨,「小心,箭上有毒!」

「保護大人!」

箭,多數被圻落在地,亦有深深扎入木柱中。

「少離!」蘇幕冷喝,抱了耿少離在懷,「快,解毒丸!」

昏暗中,凌亂一片。

「殺無赦!」蘇幕下令。

蕃子和年修當即拚死相搏,黑衣人四下逃竄,只剩下一人逃出生天,其餘人等都被年修等,斬殺殆盡。

「檢查一下,是否有活口!」蘇幕瞧了一眼懷中的耿少離,「從現在開始,閉着眼睛不許睜開,我讓你起來,你再起來。」

孩子雙目緊閉,手裏還死死握著那柄短刃,躺在蘇幕懷中一動不動。

「爺,沒有活口!」年修起身回稟。

蘇幕抱起了耿少離,「回去!」

「是!」年修上前,「爺,讓奴才來抱吧?」

蘇幕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不用。」

這裏熱鬧完了,接下來就該是縣衙大牢裏的熱鬧。

蘇幕倒想知道,這扈崇貴的戲,什麼時候能落幕,這一出接着一出的唱,他自個不累,看的人也是累了。

縣衙大牢內,亦不好過。

黎明前的黑暗。

沈東湛領着錦衣衛衝進了大牢,然則為時已晚。

「這!」周南快速沖在前面,伸手一探倒地之人的脖頸,「不行了!」

沈東湛立在那裏,梅長松面色慘白。

待扈崇貴過來的時候,周南已經走出了大牢,攔住了他,「扈大人還是別進去了,人已經死了,進去也沒什麼用。」

「吳師爺是在縣衙的大牢裏出了事,梅大人,你該當何罪?」扈崇貴冷聲厲問。

梅長松無言以對,面如死灰,「下官……下官罪該萬死!」

「吳師爺是山匪一案最關鍵的人證,現如今死在了縣衙大牢裏,這樁案子就會成為懸案,無法結案。梅大人,您這失職之罪,可不小啊!」扈崇貴居高臨下。

周南愣了愣,還沒見過如此不要臉之人,居然能顛倒黑白至此?

「扈大人!」沈東湛道,「事情還沒結束,現在就下定論,為時過早!」

扈崇貴嘆口氣,「本官也是擔心啊!吳師爺是本案最重要的人證,如今死無對證,又該如何是好?皇上那裏,怕也不好交代。」

「一條路走不通,難道就要磕死在牆頭?自然還有別的路可走。」沈東湛冷然,「人被殺,自然會有兇手,傳令下去,徹查今夜所有看守縣衙大牢之人,不管是誰都得盤問。」

周南行禮,「是!梅大人!」

梅長松回過神來,「是,下官一定極力配合,全力捉拿兇手!」

「扈大人,請吧!」周南道。

扈崇貴勾了勾唇角,漫不經心的走出了大牢。

瞧着他這副模樣,周南下意識的裹了裹后槽牙,面色微沉。

身後,傳出了仵作的聲音,「唇舌變色,乃是中了劇毒的癥狀。」

出了縣衙大牢,扈崇貴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與他一同被安置的,還有魏祿。

「扈大人,如何?」魏祿忙問,「果真是吳師爺出了事?」

扈崇貴點頭,「多行不義必自斃,怪不了旁人,他自個亂嚼舌根亂說話,污衊良善,自然會遭天譴。記住了,這是天譴!」

「天譴?」魏祿面色發白,整個人呈現出慌亂的之色。

去他的天譴,都是心知肚明的事,非要自欺欺人,這滋味委實不好受,早知道會有這一日,當日他就該……

然則,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此事很快就會了結,魏大人放心便是!」扈崇貴拂袖落座,淡然飲茶。

很快,扈崇貴的話,應驗了。

午後時分,外頭看守的衙役三五成群的,議論紛紛。

魏祿開了門,躲在廊柱後面聽閑話。

只聽得這些衙役,一會說什麼孩子死了,一會說吳師爺是中了五毒門的毒而死,人證皆亡,顯然是死無對證。

話很細碎,但魏祿聽得仔細,自個一連串便明白了大概。

所謂孩子死了,應該是指耿虎的兒子,那小子是山寨里的倖存者,若是連他都死了,那這樁案子就再無活口。沒了苦主,誰來狀告周柄?

魏祿心頭怔了怔,抿唇望着虛掩的房門。

傍晚時分,院子外頭的守衛都撤了。

「這是怎麼回事?」魏祿有些莫名心慌。

扈崇貴光明正大的走出了房間,外頭已無人,自然不會有人攔着他,魏祿則沒再跟着,他原就是被安置在縣衙內。

回到客棧,扈崇貴沐浴更衣,像個沒事人一般,照樣吃飯休息。

客棧里,有扈崇貴的親隨,這兒自然比縣衙安全,饒是錦衣衛想要監視他,亦不可能靠得太近,只能遠遠的守着。

夜色徹底暗下,客棧里終於來了不速之客。

周柄前腳出現在客棧外,後腳消息便傳到了縣衙。

「你怎麼還敢來?」扈崇貴立在窗口,負手背對着他,「不知道外面都是錦衣衛的人嗎?」

周柄冷笑,「您覺得我會這麼蠢?姐夫,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既然我敢做這等事,自然是早有防備。」

「早有防備,不還是成了喪家犬?」扈崇貴轉身看他,「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要不要讓你照照鏡子?」

周柄倒是不在意,顧自坐下來,慢悠悠的倒了杯水喝着,「現如今,耿虎的兒子死了,吳師爺也死了,這樁案子還來不及公審就被滅了個乾淨,他們還有什麼可對付我的?我只要一張訴狀,狀告沈東湛徇私枉法,濫用職權,污衊我而搶功勞,吃不了兜著走的應該是錦衣衛!」

頓了頓,周柄笑道,「姐夫,你會幫我的,是不是?」

扈崇貴深吸一口氣,「你讓我幫,要怎麼幫?現在錦衣衛到處在找你。」

「獵人頭的事情,只有山上那些山匪知道,永慰縣城內的所有人,壓根沒親眼見過,如何能作證?現如今山寨里的人都死絕了,連唯一的活口都沒活下來,吳師爺亦被毒殺,縱然沈東湛有通天的本事,能奈我何?」周柄喝着水,「姐夫,現在我才是受冤的那個人!」

扈崇貴眯著眸子看他,「得意忘形!」

「我就是要光明正大的回來,讓錦衣衛那些人看到又如何?饒是沈東湛親自來了,我也敢當着他的面,把訴狀摔在他臉上!」周柄狠狠的將杯盞摔碎在地。

砰然碎響,茶水四濺。

「姐夫,你該不會是怕了吧?」周南面色陡沉,「別忘了,那些王公子弟每次獵人頭,所奉的銀兩,你也拿了不少!現在想撇清,可沒那麼容易,咱們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誰也別想丟下誰!」

扈崇貴袖中拳頭緊握,「你給我閉嘴!」

「我已經寫好了訴狀,到時候讓殿下將此呈遞給皇上,治沈東湛一個妄圖邀功,誣陷官吏的罪名,他就會吃不了兜著走!」周柄洋洋得意。

門外,驟然傳來聲響。

「我這也有一封訴狀,你們要不要看看?」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無疆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其他 無疆
上一章下一章

第140章 惡從膽邊生 為 蘭懷恩 馬車加更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