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兩個倒霉蛋

第248章 兩個倒霉蛋

不過,這畢竟不是蘇宅、沈府,該小心的還是要小心,蘇幕也不願與他過多爭執,跟着就跟着罷,多半是怕她搶了頭一手消息,所以死跟着她不放。

橫豎這兩件案子都是要了結的,蘇幕也沒想搶功勞,畢竟睿王府和雍王府之事,戳破了便是皇家的醜聞,到了皇帝面前根本不是什麼好事。

縱身一躍,蘇幕快速上了房梁,緊接着便是一個倒掛金鈎,無聲無息的貼在了迴廊頂上。

一回頭,沈東湛亦是如此。

蘇幕:動作倒是挺快。

沈東湛:有樣學樣。

底下有巡邏的護院經過,卻無人發現迴廊上伏着兩人。待人過去之後,二人翻身落下,終是入了一座小庭院。

這庭院不大,但是格外精緻,是成溪別院最僻靜之處,周遭林木繁蔭,花卉眾多,將那小小的屋檐藏在了幽深靜謐之處,旁有假山,細水潺潺,且流不息。

「這麼好的地方,多半是了!」蘇幕縱身一躍。

沈東湛緊隨其後,二人雙雙伏在了屋頂,上有綠蔭茂密,即便是白日裏,也能將兩人的身影遮得嚴嚴實實的。

果不其然,小院的魚池邊上,坐着眉眼含笑的王妙琳。

「沒想到,真的在這裏?」沈東湛目色幽幽,「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蘇幕環顧四周,「這院子外松內緊,可不像是尋常富商的院子。」

「沒錯。」沈東湛也有這樣的感覺。

想了想,蘇幕若有所思的望着他,「你覺得那個男人,會不會也住在這裏?」

「能住在這裏,說明是為了保密,既是如此,又怎麼會輕易出現?」沈東湛搖頭,「人應該不在這裏。」

蘇幕勾唇,不語。

王妙琳在魚池邊上坐了坐,便有丫鬟急急忙忙的捧著披肩回來,為她覆上,一起回來的還有兩個嬤嬤,似乎很重視王妙琳。

「你猜,那個孩子還在嗎?」蘇幕問。

沈東湛不知道,他又沒有經驗,哪裏瞧得出來這女人,到底有沒有懷孕,懷了多久……

「你也有不知道的時候!」蘇幕迅速離開。

沈東湛皺了皺眉,瞧著王妙琳領着人,緩步離開,顧自呢喃了一句,「早晚會知道。」

小廚房內。

蘇幕悄然隱入,恰有廚娘端著湯藥出去,爐子上溫著水壺,藥罐子已經被擱在了一旁。

快速蹲下,蘇幕打開了藥罐子,嗅着內里的氣味,繼而用筷子撥弄著裏面的藥渣,不由的輕嗤了一聲,「孩子還在。」

「你……」沈東湛頓了頓。

說實話,就算告訴他這是十三太保,他也不認得這些藥材,只不過……他有些好奇,蘇幕慣來辦差在外,是哪兒學得這些辨識之術?

難道是李忠教的?

可他瞧着她那副樣子,倒像是天生懂得這些似的。

「十三太保!」蘇幕直起身,「倒也真捨得。」

沈東湛雙手環胸,「這到底是誰的孩子?」

「看她笑得那麼高興,又住在這大宅子裏,肯定不是莫安的。」蘇幕記得沈東湛說過,當初莫安定簪子,花的是全部家當,所以莫安絕對買不起或者租不起這樣的宅子。

與王妙琳在一起的那個男人,必定非富即貴,且身份可能比簡鞍這官宦子弟……更尊貴!

「接下來,你想怎麼做?」蘇幕問,「照你的計劃進行?」

沈東湛瞧了她一眼,「那枚簪子已經做好了,算是莫安的全部家當,以作下聘之用,不管能不能成功,他都得把身家性命取回去,不可能放着不要。」

「你跟人家掌柜的說好了?」蘇幕明白了他的意思。

沈東湛輕笑,「一句話的事而已,費不了多大的功夫,但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人找到了,確定孩子還在,撤吧!」蘇幕道,「就算抓回去,也只是抓了一個王妙琳,她仗着肚子裏的孩子,定然是無畏無懼,什麼都不會說。」

沈東湛知道她的意思,自然也贊同她的說法,「這人若不是抱着,殺人而不死之心,又怎麼敢對簡鞍下手?一日夫妻百日恩,縱然還沒做夫妻,卻也不該如此無情。」

「該不該的,還不是一句話的事?」蘇幕輕嗤,「我先走了!」

你愛咋咋地,她現在只想知道,這王妙琳到底有沒有跟柳如芝牽扯?或者是這二人聯手,殺了睿王妃,然後剷除簡家?

出了成溪別院,年修和周南的面色有些不太好。

「被發現了?」蘇幕問,狐疑的望着年修,「怎麼穿成這樣?」

年修搖頭,「沒有!」

說着,他目色涼薄的望着周南,帶了幾分怨氣。

見狀,沈東湛睨著周南,「你暴露了?」

周南趕緊搖頭否認,「沒有沒有,卑職哪能這麼沒用?」

「那你兩黑著臉作甚?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兩被一鍋端了。」沈東湛面色沉冷,涼涼的掃一眼二人的臉色,「還有,我讓你們進去打探消息,走一圈看看情況,你兩這是什麼情況?進個宅子,還沐浴更衣完了再出來?這、這衣服哪兒來的?」

可不,兩個人進去的時候,都穿着自個的衣裳,出來的時候卻都是成溪別院裏,奴才們穿的衣裳,誠然怪異得很!

周南低聲開口,攏了攏衣襟,「他亂翻窗戶,結果就進了人家的澡房,恰好這換班的丫鬟進來沐浴,然後我與他便沒跑了,怕驚動這幫娘們,到時候叫叫嚷嚷的,打草驚蛇。」

這話一出,沈東湛和蘇幕面面相覷,當即覺得,還有下文。

果不其然……

「可澡房裏就只有浴桶,別的什麼都沒有,兩三個丫鬟,都鑽了浴桶,只剩下角落裏那一個,我兩正好就、就鑽一個桶子裏了。」周南有些尷尬,略帶嫌棄的瞥了年修一眼。

年修憤然,「桶里都是冷水,差點凍死人。」

「這幫娘們洗個澡還嘰嘰歪歪的,沒完沒了,還好後來外面一聲貓叫,她們才趕緊穿了衣裳離開,我兩當時渾身都濕透了,就臨時偷了兩套衣裳換上了。」周南的聲音越來越低,「說出來,還真是有點丟人!」

想到自己,跟太監鑽一個浴桶里,可不就是丟人丟到了姥姥家嗎?

「出息!」沈東湛輕嗤。

周南面色微緊,「這不是權宜之計嗎?為了避免打草驚蛇。」

「以你們二人的身手,按理說進去了再出來,不是什麼難事。」蘇幕可不相信這套說辭,「除非你們當時在幹什麼?然後脫不開身。」

沈東湛勾唇,「還能幹什麼?針尖對麥芒,肯定打起來了,最後誰也沒跑,都栽桶里。也虧得運氣好,還剩個桶子給你們,要不然那幫丫鬟衣裳一脫,發現你兩……揍你們一頓那都是輕的,耍流氓非禮,到時候被送官……丟人!」

「走吧!」蘇幕撐著傘。

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着。

周南和年修一人一身奴才衣裳,瞧著倒像是一家出來的,只是這衣裳極不合體,兩個人穿在身上怪滑稽的,只能拚命的壓着傘沿,生怕被熟人瞧見。

到了分叉路口,各走各路,各回各家。

蘇幕領着年修回了蘇宅,沈東湛領着周南回了鎮撫司。

一進門,耿少離便直撓頭,「年修哥哥,你這衣服太大了。」

「我知道!」年修輕嗤,大步流星的離開。

耿少離不解,「義父,他是怎麼了?」

「小孩子偷穿大人的衣裳,被抓個現行,你說怎麼了?」蘇幕勾唇笑問,「你不去讀書,跑這兒作甚?」

耿少離這才想起正事,「義父,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進屋說!」外頭下着雨,聲音有些嘈雜,蘇幕領着他進了屋子,「怎麼了?是我給你請的夫子不好?還是說,你遇到了不懂的地方?」

蘇幕心裏有些發慌,這些年一直在外疲於奔命,哪裏懂得什麼之乎者也,若耿少離真的問起來,她還真的沒法子回答。

知識儲備有限,可又不好當着孩子的面多說什麼,畢竟面子還是要的。

「不是不是!」耿少離忙搖頭。

蘇幕如釋重負,不用教他功課,那便什麼都好說,「那是為何?」

「近來舒姐姐有些怪異。」耿少離低聲說。

蘇幕面色一沉,示意他坐下來說,「你發現了什麼?」

「每日黃昏日落之時,她必定離開藥廬,從小門走。」耿少離說,「我曾跟過她兩日,但都被她甩丟了,沒能跟上,後來我發現她鞋底上有泥有草,我估計不是去河邊,就是去了池邊之類。」

蘇幕斂眸,「人我一直派人跟着,她去了河邊不假,只是放了河燈而已,那河燈我也叫人檢查過,沒有隻言片語,也沒有任何可疑之處。」

「我問過舒姐姐,這是要去幹什麼?她說是家鄉的習俗,寒食節前後要去祭奠先人。」耿少離解釋,「可是、可是她回來之後就有點怪怪的,一個人躲在屋子裏嘀嘀咕咕的,可嚇人了!」

蘇幕一怔,因為只交代底下人,若舒雲出去便跟上,報告行蹤,但……府內的事情,是不允許暗衛插手的,她不喜歡有太多生面孔出現在家裏。

「嘀嘀咕咕?」蘇幕問。

耿少離連連點頭,「對,我還看到她額頭都磕出血了呢!就在屋裏,我隔着門,聽着那咚咚咚的聲音,整個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還有這事?」蘇幕不解,「忠叔沒提過。」

耿少離忙道,「叔公經常去採藥,還有待在葯廬里,自然不怎麼關注舒姐姐的動靜,而且舒姐姐鬧了一通之後,就會用東西遮住傷痕,叔公他不曾看見,自然也不懂,只瞧著舒姐姐面上擦著胭脂水粉,估計以為是姑娘家貪漂亮罷了!」

「她這是怎麼了?」蘇幕心想着,這舒雲莫不是中了邪?要不然,就是有什麼隱疾之類。

頓了頓,她交代耿少離,「你回去之後,把這事告訴叔公,讓他找個由頭替舒雲看病,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耿少離點頭,「那我小心點,不驚動她,繼續盯着她。」

蘇幕滿意的拍着他的肩膀,「好,自己注意安全,什麼都可以丟,性命不能丟,命……只有一條,懂嗎?」

「懂!」小傢伙笑嘻嘻的望他,「義父放心,少離都懂!」

蘇幕摸着他的小腦袋,「人小鬼大。」

待耿少離出去之後,蘇幕眯了眯眸子,這舒雲最近倒是鮮少出現在她面前,沒想到,竟是出了這岔子,看樣子得讓忠叔好好看一看,是不是中了誰的暗招?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麻煩了!

外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蘇幕皺眉,不像是耿少離去而復返,倒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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