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你回來了?你是回來殺朕的?

第403章 你回來了?你是回來殺朕的?

對於欒勝的突然逼近,蘇幕心內波瀾起伏,但是面上依舊不改顏色,在欒勝面前她不能有任何的失態,否則牽連的就是她身邊的所有人。

「義父不是說過嗎?我們這種人連心都沒有,談何捨得?」蘇幕慢條斯理的開口,「義父教導,蘇幕謹記在心,從不敢忘。」

欒勝定定的審視着她良久,確定她的確是個冷心冷腸之人,這才鬆了手,慢條斯理的替她捋著袖口褶子,「蘇幕,義父對你嚴格是為你好,天下之大,想要你我性命之人,不勝枚數。若你不能做到心狠手辣,早晚有一天會死在別人的手裏。」

「是!」蘇幕俯首。

欒勝撤了手,「要知道,你是雜家手裏……最好的刀!」

好在,欒勝也就是說道說道,並無其他。

蘇幕從提督府出來,年修這顆心才算稍稍放下,緊趕着湊了過來。

「爺,督主沒說什麼吧?」年修忙問。

蘇幕頓住腳步,「想讓我陪着顧西辭,回一趟南都,應該是皇上擔心顧震裝病,另有所圖,所以才會讓東廠派人。」

「原來如此?」年修眉心緊蹙,「只不過,奴才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蘇幕沒說話,有些話可不敢多說,哪怕是年修也一樣,萬一連累了年修,他豈非會枉死?

「回去,等宮裏的消息罷!」蘇幕不敢猶豫。

既然欒勝開了口,想必宮裏很快就會來找她,她得做點準備才行。

「是!」年修緊隨其後。

蘇幕尋思著,臨走前可得把舒懷遠此事安排妥當,「你讓人去一趟,讓林大夫過來。」

「明白!」年修低聲回答。

蘇宅。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林靜夏悄悄的從後門進來,快速進了葯廬。

「你怎麼來了?」李忠一怔。

林靜夏環顧四周,「公子呢?」

「爺讓你過來的?」李忠明白了,「人還沒來呢,這兩日鬧騰得,吃不好睡不好,之前還去了一趟提督府,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回來的時候臉色更加凝重,你待會見着爺,說話小心些,別讓她再揪心了!」

林靜夏點點頭,「多謝忠叔!那我仔細等著,不着急。」

稍瞬,蘇幕領着年修進門。

「公子!」林靜夏行禮,「您這麼着急找我過來,可有什麼要緊的事?」

蘇幕示意她進屋在說,院子裏畢竟說話不方便。

進了門,年修快速合上房門,李忠麻利的去沏茶。

「我要去南都一趟。」蘇幕開門見山,「舒懷遠那頭就着你好生盯着,若是有什麼意外,儘快告訴忠叔,你們二人有商有量,切莫衝動行事。」

李忠捻著茶葉的手,稍稍一滯,「去南都?南都大、將、軍、府?」

「嗯!」蘇幕點頭,「說是顧震病重,跟皇帝請了摺子,還讓顧西辭儘快回南都,但是皇帝和欒勝疑心太重,生怕顧震是有所圖謀,所以讓我跟去看看!」

李忠倒吸一口冷氣,「那沈指揮使呢?」

她一個人去,他不太放心。

「沈東湛估計也會跟着去。」蘇幕拂袖落座,「皇帝到底是忌憚顧震的,而且顧震很是反感東廠的人,我若是單獨去,只怕適得其反,有沈東湛壓着,顧震不會輕舉妄動。」

李忠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麼。

「舒懷遠的傷勢已經穩定,不過欒勝下手太狠,醒轉尚需時日。」林靜夏可不敢馬虎,如實稟報,「我會一直盯着的。」

李忠端了杯盞過來,「舒雲這邊你也放心,我看着呢!」

父女二人皆無恙,唯獨耿少離……至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那就好!」蘇幕點點頭,心裏揣著事,面上自然也沒了往日的笑容,「關於少離,你們暗中還是要查,不要放棄!他定是還活着,我不相信他死了!」

李忠沒說話,林靜夏倒是應了聲,「是!」

「水生……」蘇幕忽然開口。

林靜夏忙道,「您放心,沈指揮使把人弄出來了,怕惹人懷疑,到時候牽連到四時坊,所以沈指揮使把人另外安置在一處農家。水生能活下來,多虧了公子和沈指揮使,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這話就不用說了。」蘇幕抬手,「早前也不知道,你就是夏管家的女兒,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己人不認得自己人。」

說起這個,林靜夏有些不好意思,面頰略略升起一片緋紅。

這不就是真正的,丟人丟到家了?!

「都是大難不死的人,能活着就是萬幸。」李忠低低的開口,「爺,那您此去南都,要多少時日?有沈指揮使在,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上次去定遠州,因為一個尚遠,蘇幕折騰得只剩下半條命回來,李忠至今想起,仍是心有餘悸。

「忠叔?」蘇幕有些無奈的望他,「您能不能別,一口一個沈指揮使?他這還沒過門呢,您就拿他當心肝似的?」

過門?

李忠笑了笑,「沈指揮使不需要過門,他能翻牆!打從您把牆邊上的人都撤了,咱就知道,您這心裏是什麼想法。今兒翻牆,明兒翻窗,後天……」

「打住!」蘇幕眉心陡蹙,「越說越離譜!」

李忠帶着慈母般的笑容,巴巴的望着她,但願有生之年還能看到,自家小姐成親生子,老爺夫人瞧不見的,他替他們看着,也是好的!

「公子,那您什麼時候走?」林靜夏問。

蘇幕搖搖頭,「等皇上的消息吧,這種事總歸要皇帝下旨,我才能名正言順的去南都,否則到了那裏,還不得被顧震轟出來?」

顧震那脾氣,她早有所聞,據說是蠻橫又不講道理,極為固執,且分毫不給任何顏面,只看他懟了皇帝,駐守南都而不回朝,就知道他那性子有多強硬。

「這倒是!」李忠湊近了低語,「可惜您的身份不能露,否則依著老爺的關係,倒是可以……可以說上那麼一嘴!當年老爺還是軍醫的時候,在戰場上救過他,去了南都遇見了生死關頭,您就、就……別跟他客氣。」

蘇幕沒說話。

她也想過這個問題,可關鍵是,顧震會相信嗎?

再退一步,就算顧震會信,她也不想多說,知道得人越多,對她沒好處,有沈東湛在,用他的人情不就成了,她又何必暴露身份?

反正她與他,都一樣!

提前安排好了相關事宜,蘇幕便著年修準備去南都之物,有些東西還是要早早備起來,免得到時候去了那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

午後時分,宮裏傳來消息,說是讓蘇幕進宮面聖。

蘇幕也不敢耽擱,捋了捋身上的官服,緊趕着便進了宮,皇帝傳召,可得仔細。

寢殿內。

皇帝的身子不大好,聽底下的太監說,沈指揮使走之後,皇帝便服了葯,這會是剛剛蘇醒,整個人靠在枕墊處,神色有些懨懨的。

蘇幕近前行禮,「奴才叩請聖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咳咳咳……」皇帝皺了皺眉頭,許是真的因為年紀大了,看人的時候總喜歡眯着眼睛看,彷彿是瞧不太清楚。

蘇幕沒敢抬頭,皇帝不出聲,她便一直跪在那裏。

在一陣輕咳過後,皇帝沖着蘇幕招招手,「起來吧!蘇幕,你走近點,靠朕近點。」

「是!」蘇幕俯首,弓著身近前,時刻謹記着自己當奴才的本分,將卑躬屈膝的奴相,牢牢的刻在骨子裏。

皇帝幽然吐出一口氣,瞧著躬了身,近在跟前的蘇幕,「蘇幕,你可知道朕叫你進宮,所為何事啊?」

「奴才愚鈍,不敢貿貿然揣測聖意,請皇上恕罪!」蘇幕畢恭畢敬,言語間極盡小心翼翼,生怕說錯了話。

皇帝與欒勝不一樣,欒勝終究是愛惜自己的刀子。

如欒勝所言,她是他手裏最好的刀子!

但皇帝不一樣,喜怒無常,翻臉無情,他今兒能誇你,明兒就能殺你,伴君如伴虎,古往今來都是如此。

「你呀,雖然是欒勝一手調教,可這膽量到底是差了點,欒勝在你這個年紀,什麼話都敢跟朕說。」皇帝掩唇輕咳,蠟黃的面上漾開一絲涼意,「朕會給你下一道旨意,你帶着人去一趟南都、將、軍、府,顧、將、軍病了,你替朕去探他的病!」

蘇幕撲通跪地,「奴才領命!」

「是病得不輕,還是腦子不清楚,你看清楚,回來再稟報朕。」皇帝聲音低沉而幽冷,「朕要聽實話,明白嗎?」

蘇幕垂著頭,「奴才明白,皇上放心!」

「東廠辦事,朕素來放心,何況你又是欒勝舉薦。」皇帝又是一陣低咳,「你可別辜負了你義父,一番苦心啊!」

蘇幕磕頭,「奴才誓死效忠皇上,忠於朝廷!」

「那就好!」皇帝精神恍惚,許是剛蘇醒的緣故,懨懨之色絲毫不減,「渴了,給朕倒杯水!」

蘇幕趕緊起身,「奴才這就去!」

須臾,蘇幕便倒了杯水回來,畢恭畢敬的奉至床前,「皇上,奴才伺候您喝水。」

「嗯!」皇帝靠在那裏,瞧著蘇幕步步逼近,抿一口水,抬頭看她一眼。

蘇幕不敢直視龍顏,始終垂眉順目。

皇帝瞧着她光潔的額頭,筆挺的鼻樑,小巧而圓潤的鼻尖,以及那微抿的薄唇,合著她身上慣有的涼薄之氣,顯得分外的淡漠。

像是……

像是記憶里的某個人。

下一刻,皇帝驟然握住她的手。

蘇幕心驚,好在她速度快,否則這杯水定是要傾翻在龍榻之上,若是如此,只怕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皇上?」蘇幕呼吸微促。

皇帝直勾勾的盯着她那張臉,蒼老的面上逐漸浮現清晰的冷意,連原本渾濁不清的眼眸,都裂開了明顯的恨意,「是你!」

蘇幕不明白,皇帝到底在說什麼?

「奴才該死,驚擾了皇上,請皇上恕罪!」蘇幕掙扎了一下。

奈何皇帝死死抓住,她握著杯盞的手,「是你!是你對不對?你回來了?你是回來殺朕的對不對?對不對?說話!」

「皇上,奴才是蘇幕,您看清楚!」蘇幕駭然。

很顯然,皇帝神志不清了,把她當成了某些人。

「你要殺了朕?」皇帝眥目欲裂,「朕先殺了你!朕要殺了你!」

音落,皇帝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就勢一推。

蘇幕倒是沒被推到,只是連退數步,旋即站穩、跪地、磕頭,「奴才該死,蘇幕該死,請皇上恕罪!」

皇帝卻好似瘋了一樣,連帶着枕墊都摔在了地上,「來人!來人!」

這一聲喊,驚出了蘇幕一身冷汗。

可她不敢動,哪怕皇帝要殺她,她也只有坐以待斃的命。

「父皇?」李璟疾步進門,慌忙衝到了床邊,快速摁住了瘋癲的皇帝,「父皇,是兒臣啊!父皇,您睜開眼睛看看,我是您兒子!」

皇帝好似忽然間回過神,就這麼直愣愣的盯着眼前的李璟,俄而又把視線落在了蘇幕身上,緊接着開始環顧四周,彷彿是在找尋什麼?

「父皇,您沒事吧?」李璟溫聲低喚,「兒臣是您的太子啊!父皇,您睜眼看看兒臣,兒臣一直都在您身邊!」

皇帝好似鬆了口氣,身子驟然脫力般後仰。

李璟當即沖着蘇幕使了個眼色,蘇幕忙將地上的枕墊撿起來。

「父皇,您是累了,好好休息就沒事了!」李璟將枕墊重新塞在了皇帝的背後,轉頭沖着蘇幕低喝,「沒用的東西,伺候人都不會,要你作甚?還不快滾出去!」

蘇幕當即行禮,「奴才告退!」

這一折騰,蘇幕臉色自然好不好哪兒去,出來的時候臉都青了,好在……全身而退。

「爺?」年修也嚇得半死,方才寢殿內皇帝那一頓吼叫,他恨不能直接衝進去。

奈何奴才就是奴才,誰敢擅闖皇帝的寢殿,除非活膩歪了!

「還好太子來得及時,否則我性命休矣!」直到走出了宮門,立在了宮道上,蘇幕還是心有餘悸,皇帝那脾氣說來就來,真是厲害得緊。

伴君如伴虎,真是半點都沒錯。

蘇幕深呼吸,努力平復心緒。

「爺,沒事吧?」年修低聲問,「回去喝碗安神湯吧!」

蘇幕點點頭,「多來兩碗。」

壓壓驚!

然則,還沒走幾步,順子便已經喊住了兩人。

「蘇千戶!」順子上前行禮。

李璟方才救了她,她自然也不能太過造次,斂眸瞧着眼前的順子,心知這是他家主子的意思,「何事?」

「太子殿下說了,請您在御花園裏等一等,他馬上就會出來。」順子笑着行禮,「這是殿下的原話,您看……」

年修皺眉,聽這話的意思,太子進門之前就已經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出?又或者,李璟原就是來找蘇幕的,誰知道竟是遇見了這樣的事,碰巧救了蘇幕。

「我知道了,我會去的。」蘇幕應聲。

順子行了禮,畢恭畢敬的退下。

「爺,真的去?」年修不太喜歡李璟靠近自家爺,每次都沒好事。

在年修現如今的印象里,所有人對蘇幕好,都是有代價的,一個個想從她身上索取、索取、再索取,唯有沈東湛……原以為是死對頭,結果卻是真情實意的付出,能替她做的,皆是一一做盡。

「能不去嗎?這是宮裏。」蘇幕說到底,也只是個奴才,身不由己,「走吧!」

御花園就御花園,這青天白日的,也不怕李璟做什麼事。

坐在御花園的亭子裏,蘇幕淡然飲茶,眉眼從容。

李璟立在迴廊里,遠遠的瞧著那一抹身影,不由的眉眼舒展,打心眼裏高興。

「殿下?」順子低喚,「您不過去嗎?」

李璟回過神來,都到了這兒,哪有不過去的道理。

「太子殿下!」見着李璟過來,蘇幕放下杯盞行禮。

李璟伸手攙了了她一把,「沒有外人,無須多禮。」

誰知,蘇幕快速往後撤了一步,「您是主子,蘇幕是奴才,不管有沒有人在場,禮數不可廢,這是規矩。」

她這是明明白白的,跟他劃清了界限。

尊卑,有別。

李璟也不惱,「本宮知道,你是個守規矩的人,所以本宮也不會為難你。」

「方才的事情,多謝太子殿下。」蘇幕躬身行禮,「奴才感激不盡,定當銘記五內。」

李璟喉間滾動,從順子手中接過一個長方形的盒子,「本宮聽說,你要去南都探顧大、將、軍的病,想來也沒什麼可贈你,不如拿一點舊物讓你帶着。」

「殿下言重了,奴才不敢當!」蘇幕俯首。

李璟打開盒子,是一條金玉帶,「這東西代表着本宮,是父皇所賜之物,你且帶在身邊,若是顧震敢對你不利,也好暫時用本宮的名義頂一頂。」

「殿下,奴才是奉命去南都,自有皇上的聖旨庇護,您大可不必如此。」蘇幕拒絕。

李璟瞧着手中的盒子,「你是說,本宮這是多此一舉?」

「奴才不敢!」蘇幕斂眸。

她,就是這個意思!

顧震要是想是殺東廠的人,饒是有當朝太子的金玉帶又能如何?

南都山高皇帝遠,殺一個東廠千戶又如何?

李璟這是坐井觀天,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可這話,終究也不能當着李璟的面說,畢竟太傷這位太子殿下的自尊。

正當蘇幕尋思著,該用什麼法子,才能擺脫李璟的糾纏,耳畔便響起了爽朗的笑聲。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太子弟弟。」長公主李瑤晃着手中的馬鞭,慢慢悠悠的上前,身邊跟着年輕俊秀的小太監。

這人並不面生,蘇幕認得。

當初在庭芳樓,李瑤將他拽出,還生生鬧了一場,整個殷都城的人都瞧見了,顧西辭說過,這人是當年的簡家遺孤,說起來……跟東廠有仇。

「這是幹什麼?」李瑤一眼就瞧見了,李璟手中的木盒子,「太子殿下該不會是想……」

話未說完,她饒有興緻的瞧了瞧李璟,然後打量著蘇幕。

蘇幕被她的眼神,瞧得渾身發毛,明明她跟李璟什麼事都沒有,可讓李瑤這麼一看,倒像是有什麼苟且似的。

「公主千歲!」蘇幕行禮,「兩位主子敘話,奴才就不打擾了,奴才告辭!」

語罷,蘇幕快速退出了亭子。

李璟倒是想攔阻,礙於長公主在側,只能就此作罷,訕訕的收回了木盒,睜眼瞧著蘇幕漸行漸遠的背影。

「喲,瞧著一臉情深的樣子,果真是對她不一樣。」李瑤晃動着手中的馬鞭,「太子這是真的上了心啊!」

李璟白了她一眼,「皇姐這是打哪兒來?怎麼就這麼巧……」

「這麼巧,壞了你的好事?」李瑤坐定,顧自倒了杯水,「璟兒,不是皇姐非要多這一嘴,而是咱們身為皇室中人,玩玩也就算了,真心是什麼東西?還是要省著點用,免得到了最後,真心成了刀子,會要了咱的命!」

李璟面色微沉,不得不承認,長公主的話是有道理的。

「你過來!」李瑤瞧著身邊的小太監,修剪得極為圓潤的指尖,輕勾起小太監的下顎,「瞧見沒有?男人和女人一樣,包括太監也是,征服就完事,得到了……也就沒什麼意思了!」

李璟眉心微凝,嫌惡的瞧一眼「哈巴狗」似的,搖尾乞憐的小太監,頭也不回的離開。

「公主,太子殿下似乎不高興!」小太監笑道。

李瑤嘆口氣,「當了太子的人,還這般不穩重,還得我來為他謀個前程,真是心累得慌!什麼時候能長大點,懂事點,不至於讓我這般操心。」

「公主比起太子殿下,更加沉穩,更加有謀略。」小太監上前,含笑揉着她的肩膀,「只可惜了,公主是個女兒身,若您是男子,這太子之位定然是您的!」

李瑤面色一怔,若有所思的回眸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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