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看見的,不一定是真的 為鑽石過2400加更
門口,蘇幕還沒走遠。
年修剛要開口,卻被蘇幕抬手制止。
須臾,蘇幕斂眸離開。
待離得遠了,年修才敢開口,「爺,怎麼了?」
「這顧家的事兒,真是越來越有趣了!」蘇幕輕哼兩聲,「你留個人,盯着那顧憐兒。」
年修一怔,「不應該是盯着顧芸兒?」
「顧芸兒腦子不行!」蘇幕面色微沉,「倒是那個顧憐兒,瞧著柔弱無比,實際上卻是心思不少,盯着她興許比盯着沒腦子,更有用!」
年修頷首,「是!」
「對了,那對母子呢?」蘇幕問。
年修忙道,「奴才讓人盯着,他們已經從將,軍,府離開了!」
「盯着吧!」蘇幕眯了眯眸子,「我覺得,雍王不會罷休的。」
年修明白了自家爺的意思,「您是說,雍王殿下會抓住這個機會,然後對顧東朝母子下手?」
「你覺得,雍王長久留在這裏,死盯着顧震不放,是因為什麼緣故?他一定在找,什麼東西?」蘇幕不知道,雍王在找什麼?
但她可以肯定,李琛肯定是要顧震手裏的東西?
貢品?
難道貢品在顧震手裏?
可瞧著,也不像啊!
那又是什麼?
蘇幕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對於顧震的了解,實在是太少,多數還是從義父口中,略聽得一二,至於雍王更不然。
此前以為是個病秧子,不足為懼。
後來經過了沐檸的事兒,蘇幕便可確定雍王實則是個偽君子,心思城府,比之諸皇子更甚,病秧子有病秧子的心狠手辣。
蘇幕和沈東湛此番來南都,是帶着太醫來的。
昨天夜裏顧震身子不適,所以沈東湛回了一趟驛館,便帶了太醫重新回到將、軍、府,蘇幕依舊跟着,只叫外人以為,蘇幕是東廠派來盯着錦衣衛的走狗,才會這樣寸步不離的跟着沈東湛。
沈東湛不解釋,蘇幕亦沉默。
乍一眼,不對付。
「你出去!」顧震瞧著蘇幕,橫看豎看,怎麼看都不順眼。
來之前就有了心理準備,所以蘇幕也不惱,顧震不讓她在屋內待着,她出去便是,沒必要起衝突,這畢竟是南都,出了事……吃虧的只能是自己。
「爺?」年修在外頭候着。
蘇幕懷中抱劍,就在檐下站着,「我倒是沾了沈東湛的光,沒有被顧震一巴掌拍死!」
「他不敢!」年修忙道,「咱好歹也是奉了皇命而來,算是欽差,他若是敢殺欽差,不是要謀反嗎?皇上,饒不了他。」
蘇幕側過臉看他,「說的都對,但又不對。」
「爺,什麼叫都對,又不對?」年修不解。
蘇幕深吸一口氣,「皇上饒不了他,是真的,但是前提呢?」
年修一怔。
「前提是,我已經被他殺了,你說的那些結果,我愣是一點都瞧不見,打量著是清明上墳的時候,以慰我在天之靈?」蘇幕問。
年修啞然失語。
這……
「臉面這東西,對咱們這些當奴才的人來說,一點都不重要。」蘇幕面無表情,「若是真要臉,早就死了八百回,還能站在這?」
年修垂眸,倒也是!
「等著吧!」蘇幕不着急。
顧震以為把她趕出來,有些事她就不知道了?
哼,想得美!
她那特大號的細作,牢牢的杵在顧震跟前呢!
將,府內安靜得很,可外頭卻沒這麼太平了。
夫人王氏和顧東朝被趕了出去,說是別院而居,可這別院多少年沒人住過了,裏面沒什麼人伺候不說,連擺設都有些破敗。
如同,被打入了冷宮一般!
夫人王氏有些氣餒,坐在那裏不說話,任由隨行的奴才,左右收拾著。
顧東朝卻不然,掃一眼這略顯荒廢的院子,「讓我住在這種地方,呵……顧西辭,你可真是好樣的,我跟你沒完!」
語罷,顧東朝轉身就走。
夫人王氏趕緊起身,「朝兒,你去哪?」
「娘,你就甘心嗎?你可是將,軍,夫人,何時受過這樣的羞辱?爹今兒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葯,居然連你都趕出來了,結髮夫妻這麼多年,他……」顧東朝咬着牙,「欺人太甚!」
夫人王氏這會倒是平靜得很,「朝兒,既然你爹讓咱們出來,那咱們就出來一會,以後他還是會把咱們接回去的,你稍安勿躁,不要再出去惹事了。」
「娘?」顧東朝憤然,「你怎麼也偏幫着顧西辭他們說話?」
夫人王氏面色鎮定,「你是我兒子,我自然是幫着你的,可是朝兒,這件事原就是你做得不對,你該反省!」
聞言,顧東朝愣在原地,「娘?您讓我反省?」
「來人,看好公子,不許他踏出別院半步!」夫人王氏立在那裏,斬釘截鐵的開口,「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帶公子下去休息?」
底下人趕緊行禮,「是,公子這邊請。」
「娘,您瘋了?」顧東朝駭然,「我是你親兒子,你幫着外人對付你兒子?」
在府里的時候,娘不是這樣的,怎麼出了門又換了一副臉,倒是變回了原來的模樣,那般啰嗦與不近人情。
「正因為你是我親兒子,我才要讓你好好反省。」夫人王氏深感疲憊,「下去休息吧,我也累了!」
顧東朝氣急,當場拂袖而去。
「萍姑,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王氏轉頭望着自己的陪嫁丫鬟。
萍姑上前,輕輕的攙了王氏一把,都是過了半把年紀的人,面上掩不住的滄桑。
「夫人,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萍姑嘆口氣,「時局不同了,唯有如此,才能保全大家。只是,公子怕是要誤會您了,會以為您偏幫着小公子。」
王氏扶著桌案坐下,「西辭是個好孩子,只是為人太過倔強,不好解釋,他跟朝兒的性子若是能摻合摻合,倒也是極好的。一個衝動到沒腦子,一個沉穩得讓人心疼,你說說,讓我如何是好?」
「等過些時日,塵埃落定,公子也就會想明白了。」萍姑倒了杯水,畢恭畢敬的遞上。
王氏心事重重,「我只怕這不成器的東西,又得生出點什麼么蛾子!」
「您是擔心,公子去找小公子的麻煩?」萍姑忙問。
王氏搖頭,「若只是自家兄弟撕扯,倒也罷了,都是家務事,再鬧騰能鬧騰出什麼樣?我只怕他提着腦袋送禮,蠢笨如驢還想賽千里。」
萍姑被自家夫人逗笑了,「夫人,哪有母親……這樣說兒子的?」「就因為是自己兒子,沒人比我更了解他。老太太在世的時候,把他們兄妹二人慣得沒邊,我幾次想斂他的性子都沒能成功。」王氏搖搖頭,面露難色,「罷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萍姑笑道,「明兒馬車就來,您別太擔心!」
「夜長夢多啊!」王氏目色沉沉,面色沉沉。
所謂,知兒莫若母,王氏猜得還真是一點都不錯。
顧東朝前腳進了房間,後腳便領着奴才從窗口跑出去了,讓他老老實實待在這破地方,是絕無可能之事。
「公子?」奴才福春,心驚膽戰的跟在後面,「夫人說了,不讓您出去!」
顧東朝一腳就踹了過去,正中福春的屁股,直接將人踹翻在地,「你到底聽誰的?到底是誰的奴才?嗯?」
「奴才是公子的人。」福春趕緊爬起來,吃痛的揉着肚子,「自然是聽公子的!」
顧東朝冷哼,「那就少廢話,再敢啰嗦,小爺就勾了你的舌頭。」
「是是是!」福春趕緊行禮,再也不敢多嘴。
剛走到街面上,便有一男子攔住了二人去路。
「顧大公子,有禮了!」男子行禮,「我家公子在二樓雅間,請您賞個臉。」
顧東朝眯了眯眸子,「你家公子是誰?」
「您去了,自然就知道了!」男子隱晦不言。
顧東朝是誰,你讓他去,他便去嗎?
「這是南都,少給小爺裝神弄鬼。」顧東朝懶得理他,抬步就走。
男子也不着急,只在旁緊跟着,「我家爺說,顧大公子被趕出了府,難道就聽之任之,真的不想回去了嗎?將,軍,府偌大的家業,難道要留給那個庶子繼承?」
顧東朝猛地頓住腳步,冷颼颼的回望着他。
「請吧!」男子做了個「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