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二九 欲魔恨

百二九 欲魔恨

欲魔覺得自己無比的生氣,這感覺多久沒有過了?是一千年還是兩千年?

上一次讓自己如此生氣的時候還是天道種子丟失時,無恥的人類鬼修竟然偷走了自己最為看重的東西。沒想到這一次生氣竟然還是因為天道種子,竟然還是因為鬼修!

欲魔覺得自己都要抓狂了,他竭盡所能的折磨自己所能看到、能接觸到的一切,甚至那些痛苦的呻吟、腐朽的哀嚎、神聖的倒塌和在淫威之下的小心翼翼都不能減輕他憤怒的千分之一。

他現在就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跳樑小丑一般,受到眾位大能的恥笑。他們彷彿像是站在籠子外面,一個個拿着漂亮的酒杯,欣賞一個呆在籠子裏,與那些野蠻的怪獸搏鬥的角士一般,似乎怪獸的每一次精彩的劃破角士的身體,都能引起他們的陣陣歡呼。

而角士哪怕死亡,也不能引起他們的任何一絲憐憫,就彷彿像是一灘爛泥一般摔倒在路邊,就連路過的時候,他們都會皺着眉的繞路,而不會憐憫的看上一眼。

「哼!」

不知道是發泄夠了還是想到那些冷酷的眼神讓欲魔終於冷靜了一些,他打了個響指,本來已經被他砸的稀爛的大殿就瞬間恢復了原樣。

欲魔也恢復了冷酷高傲的樣子,帶着一尊神坻般的冷漠眼神看着面前一面水波般浮現出來的鏡子。

「主人。」,

魔女妖嬈的跪在他的面前,她身後是恍若地獄般的稽下城,無數的死氣升騰起來,那些死去的屍體們也在廢墟中翻找著殘餘的人類,就彷彿像是在她身後組成了一隻大軍。

欲魔冷冷的看着水鏡中跪着的魔女,並不說話。

魔女也不敢說話,只能跪着,甚至不可能出汗的她竟然覺得有一滴冷汗從額頭冒了出來。

直到過了許久,就在魔女覺得自己的生命就彷彿要在這種毫無意義的時間流逝中徹底的被吸乾淨的時候,欲魔終於說話了。

他的聲音就彷彿像是地府中穿過的風,也許一個回答不好,他強忍着的怒意就會馬上如火山般噴發出來。

「天道種子在你面前丟了,說說看你準備怎麼彌補吧。」長久的等待后,欲魔終於張開了閉上的眼睛,深深的看了魔女一眼,讓她覺得靈魂都彷彿都在顫抖。

「你應該知道天道種子對於我們這些存在的意義,有了它,我們就能補全仙軀;有了它,我們就能掃清感悟天道的障礙!」欲魔這些話說的聲音並不重,但在魔女這裏,覺得每一個字都像是如重鼓一般敲在心頭。

「主人,」魔女低下頭來,顫抖的開口,她知道她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會對自己未來的命運產生巨大的影響。

「這天道種子不僅僅是對您,對妙廣天尊或者別的大能也都有莫大的吸引力。」魔女老老實實的陳述著,甚至連變一下音調也不敢。

「之前這天道種子被血河那老賊用陣法遮蔽住了,我們才沒有感應到這種子的位置。現在種子一出世,想來所有的大能都感應到這顆種子了。」魔女繼續低着頭分析道。

「但是奇怪的是,就如您感應到的一樣,這天道種子的氣息,在出現了半天之後,很快的就消失了氣息,我想來無非有兩種情況。」魔女根本不敢抬頭的把自己打好的腹稿一股腦的說出。

「哪兩種情況?」欲魔眼睛半睜的問道。

「第一,這天道種子重新被遮蔽了下去,既然血河老鬼能在這邊設置一個遮蔽天道種子的陣法,那麼在傳送的那邊再設置一個也不一定就不行。」魔女聲音清麗,分析的頗有條理。

欲魔「嗯」了一聲,示意她繼續。

「這第二種情況,就是這天道種子被得手之後,立刻就用了,所以才會很快的消失掉了氣息。」魔女繼續分析道。

「但是我認為這第二種情況發生的可能極小,首先他並不一定能認識這天道種子,這天道種子早就脫出三界,不在五行之中,也只有像主人你這樣的大能才能對這天道種子有所了解,在他的層次上想要明白這天道種子的用處,可能性極小。」

「其次,這天道種子使用也極為苛刻,我想這短短半天時間裏,這小鬼修哪怕想找到合適的使用這天道種子的用法,似乎也並不容易。」

魔女說到這裏,才敢微微抬頭道:「所以我認為,這天道種子很有可能是被他重新遮蔽了下來。」

「那要是血河那廝其實早就準備好了使用之物和說明呢?」欲魔咬着牙,就彷彿像是牙齒里有什麼被碾碎了一般的突然問道。

魔女心中一凜,她明白主人只是暫時壓住了怒火,連忙拿出一個血紅色的珠子,高舉過頭頂,裏面有一絲殘魂在裏面若隱若現,顫聲道:「主人明鑒,這珠子裏是血河老鬼的殘魂,被屬下拿了關在這珠子內。」

她接着都不敢過於喘氣的道:「屬下早已問過,這血河老鬼當年偷出主人的天道種子后,其實早就已經重傷,所以他不得已只能匆忙安排下稽下城這個後手后就很快的死去。」

「不過他死後這麼多年來,每一年他的子孫都會重新獻祭,把他的殘魂喚醒,並提供血食供他的殘魂壯大,因此每一年家族的情況他都有了解,並有所指點。」魔女一邊娓娓的道來,一邊渾身法力湧出,開始在祭壇前獻祭這枚珠子。

「可惜的是,就算有他的指點,他的子孫也不敢修血河的鬼道功法,怕被我們發現,所以導致實力越來越弱。而且他們也不敢大張旗鼓的去找,怕是我們設下的陷阱,只敢偷偷摸摸的進行。因此,他們一直沒有收集到合適的使用天道種子的東西。」隨着魔女的獻祭,她手上的珠子也開始發出了光。

「直到一百多年前,這個祭祀突然就徹底斷了,從此之後,血河老鬼才正式和家族斷了聯繫。我查了一下,那個時間正好是稽下城出現了一場大的妖潮,他們張家的所有修士全部戰死,只能讓凡人做了城主,所以也就再沒有了祭祀的能力。」魔女一邊說着,一邊整個祭台都在魔女的祭祀下搖動起來。

「而且血河老鬼生性謹慎,再加上有血祭這個聯絡的手段,因此就連天道種子是什麼都沒有告訴子孫。」欲魔那邊,也有一個祭台的虛影露了出來,顯然兩邊開始建立了聯繫。

「因此,這百多年來,雖然血河老鬼和張家斷了聯繫,不知道張家最近的發展。但是依屬下判斷,顯然他們不可能正好找到合適天道種子的用法,甚至都不一定知道這種子是什麼。」魔女見空間通道穩固,開始把圓球塞進通道內。

「他們家族只是世世代代相傳,這是喚醒老祖的希望,所以才一直保留至今,而血河老鬼也確實是想借用這個天道的種子重新復生,甚至還設計過一個複雜的血祭的方法。」魔女把自己查探到的消息一股腦的說完,這時候她手上一輕,裝着血河老祖的殘魂的圓珠就被她獻祭去了異界。

魔女說完,見欲魔終於點了點頭,她心裏微微的鬆了口氣。

她只見欲魔一把抓住獻祭過來的血河的殘魂珠子,本來低垂的眉毛揚了起來,仔細的看着在裏面掙扎著的血河的殘魂,臉上流露出殘忍的表情道:「很好,我會好好招呼他的。」

接着他又往魔女看了過去,冷哼道:「既然這樣,天道種子是從你手上丟失的,那我就再給你一個將功折過的機會,我最後模糊感應到的這天道種子出現的地方是西方,你就去那邊把天道種子給我找回來吧。」

「主人明鑒。」魔女連忙拜了下去道:「現在只有我們知道到底是誰拿了這天道種子,因此您的一舉一動肯定早就落在那些有心的大能眼裏,比如妙廣依我之見,不如主人等這段風聲過去,再悄悄的派我前往,想來定然能起到掩人耳目的作用,也讓他們確認不了那個小鬼修的真正身份。」

「畢竟現在對於我們來說,最大的完,欲魔罕見的沉吟了一會,問道:「你是說現在去反而得不償失,就算拿回來了,也有可能被別的大能截走?」

魔女俯身道:「我聽說主人有一件寶物,能遮蔽天機,不如到時就讓我帶在身邊,想來幾年以後,憑着主人的能力,肯定能瞞過那些大能的耳目,把我送過去。」

「也好。」欲魔終於點了點頭,他冷笑的看了眼魔女,就彷彿像是一個老道的父親早就已經看清楚自家小孩的伎倆一般說道:「那你就先把既定的事情做完,然後再出發吧。」

說完這句,欲魔冷哼一身,把魔女在這邊震的節節後退,算是有所懲戒,接着就袖袍一展,徹底斷了祭祀的聯繫,想來是去折磨血河去了。

魔女長呼了一口氣,站了起來,她這會眼中已經佈滿了陰冷的目光,她冷哼一聲命令道:「去給我把張家和所有與其有關係的魂魄全都抓來,我要一個個的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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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柄攝魂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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