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2章 單身是有原因的
在乘坐計程車去往火車站的路上，程小羽查詢了具體的車票信息，看了兩遍才確定自己沒看錯。
她即將乘坐的，是一輛特快列車，高級軟卧，下鋪，目的地是上千公里之外的梧桐市。
現在程小羽已經明白，接下來她要去的，應該就是時沉淵父親的葡萄酒莊園。
因為那座莊園就隸屬於梧桐市，而且葡萄酒莊園之旅他們也計劃了很久。
昨晚時沉淵肯定已經跟她說了，可惜她當時睡得太快，沒聽到他的話就進入了夢鄉。
這些都不重要，關鍵是，乘坐這輛列車，從海城到梧桐市，車程要二十個小時……
二十個小時，程小羽算了算，明天上午九點才到！
梧桐市有機場，時沉淵也是個講究效率的人，為啥要給她訂一張耗費將近一天時間的火車票？
機票沒訂上？
程小羽只想到了這種可能。
中午十二點半，程小羽檢票進站，上了車，然後找到自己的車廂。
兩人間，上下鋪，床位對面是一張沙發，在沙發和床鋪中間，靠着火車窗戶的位置，是一張長方形小桌。
上鋪目前是空着的，不知道是那位旅客還沒到，還是壓根就沒人。
程小羽把行李箱放在床鋪下面放行李的位置，然後坐在沙發上，看着車窗外的月台，心情複雜。
既興奮，又失落。
興奮，是因為她長這麼大，根本就沒有坐過卧鋪車。
小時候一直想體驗下卧鋪，無奈父母帶她去的地方，要麼是短途旅行，不需要坐卧鋪，要麼就是長途，直接乘飛機過去。
想不到小時候想坐卧鋪車的願望，就這樣實現了。
失落，則是因為時沉淵不在身邊，一個人怪沒意思的……
拿出手機，拍了張自己坐在窗邊的自拍，給時沉淵發過去，「時總，我上車了。」
「好，注意安全。」
「知道啦！」她又趕緊補充了句：「時總，你跟小玖和顧寒夜他們約好了沒有？」
之前就說好了的，四個人會一起去葡萄酒莊園，現在卻是她獨自出發，想知道小玖和顧寒夜還去不去……
時沉淵說，已經聯繫好了，小玖和顧寒夜也去，不過他們是乘飛機過去。
想到好朋友也會去，程小羽對葡萄酒莊園之行有了更多期待。
但聽到人家倆人會搭飛機過去，程小羽終於忍不住問：「時總，你怎麼不給我訂飛機票啊？」
「不是說沒做過卧鋪，想體驗下么，好不容易長途旅行，時間也不緊張，就給你訂了張火車票。」
「……」
程小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有點哭笑不得。
所以她家鋼鐵直男時總，就這樣貼心地幫她安排了卧鋪之旅。
讓她坐火車哐當哐當度過20個小時，他自己則因為沒時間陪她在路上晃蕩，會乘坐飛機唰地飛過去，然後再跟她會和……
她默默打了幾個字：「那真是謝謝時總了……」
時沉淵似乎還挺開心，「跟我還說謝？」
程小羽撫了撫額。
每當這種時候，她都覺得時沉淵單身這麼多年，也是有原因的。
給時總報完平安，程小羽又拍下自己的車票信息，發到了她和爸爸媽媽的三人微信小群里，讓父母知道自己的動態。
爸爸叮囑了一番，注意看好自己的東西，晚上睡覺記得鎖門之類之類。
老媽得知她是一個人坐火車，大概是怕他們吵架了，便問她為什麼沉淵沒陪着，怎麼不坐飛機。
程小羽只好解釋了一遍，說時沉淵工作忙，他們會在梧桐市會面。
至於為什麼不乘飛機，程小羽只好苦哈哈地敷衍了句，她想體驗生活……
之後她把手機收起來，托著下巴繼續看着車窗外，距離發車時間越來越近了，上車的乘客漸漸變少。
會不會像上次她偷偷逃跑一樣，時沉淵在發車前一刻擠上來，坐在她身邊，給她個驚喜？
正這麼想着，一個身材挺拔，個子高高的男人出現在她的視線里。
程小羽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又往車窗上貼了貼，緊盯着那道身影。
那人走近了，上了車，程小羽也失望地嘆了口氣，只是身材和髮型跟她家時總有點像而已，並不是時沉淵。
列車緩緩移動，離開了站台。
她又看了一眼依然空着的上鋪。
其實剛才還在想，也許時總訂了上鋪。
但她的上鋪並沒有出現，這成了她自己的單間。
清靜是清靜了，希望也徹底歸零，這次時沉淵沒給她製造驚喜，接下來她要獨自在火車上晃20個小時……
程小羽把視線從窗外收回來，從書包里拿出一本小說，戴上耳機閱讀起來。
這是她對抗無聊的法寶。
但也許是前一天喝了酒的緣故，加上睡前又有一番激烈的身體對抗，程小羽整個人有點蔫，看了一會兒小說，上下眼皮就開始打架，書頁上的小字也變得朦朦朧朧，看着看着就串列了。
終於支撐不住，程小羽把書往臉上一蓋，便躺在沙發扶手上睡了過去。
車輪在身下哐當哐當，成了睡夢中的背景音。
窗外光景如何變幻，程小羽也通通錯過。
沒有人一起欣賞的風景，空虛寂寞冷成了主旋律。
再睜開眼睛時，天色已經全黑了，窗外是綿延的漆黑山脈，列車正行駛在寂靜的天地間。
玻璃窗上映出她自己的影子，程小羽有點出神。
遠離熟悉的地方，一個人旅行，確實別有一番滋味，有一種他人皆過客的孤獨感。
盯着自己的影子發了會兒呆，程小羽突然迸發出一句感慨：一百年前，你不是你，我不是我。一百年後，沒有你，也沒有我。
於是發了個朋友圈，配的照片是自己映在車窗上的影子。
她家鋼鐵直男秒點贊，並留言道：「餐廳在9號車廂，餓了就去吃。」
程小羽回復了一串省略號。
每次她想文藝一下，深刻一下的時候，時沉淵就帶她去吃好東西，把她瞬間打回吃貨原形。
跟在時總身邊，她是註定成不了文藝女青年了。
但時沉淵真的懂她，她的確餓了。
於是收起手機，去餐車覓食。
走出自己的包廂，辨別了一下九號車廂的方向，然後沿着走廊，朝着餐車走去。
走廊里有一股濃烈的酒精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