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2章 青春的詞典里沒有節制
「但這是事實啊……」沒有能力撫養孩子，就不要生下來。
這是吳心清反反覆復在心裏想了十幾年的話。
當初她就是把養育孩子這件事想得太過簡單了，她以為家裏有阿姨，母親也會幫忙照看，而自己不去工作當全職媽媽，完全可以勝任這項任務。
再加上沉淵很好帶，讓她產生了一種錯覺，以為孩子都會這麼乖。
正是因為自己的草率和不自量力，間接害死了自己的女兒……
時光遠輕輕拍了拍她後背，說道：「可是我從來沒後悔過，不後悔和你共同養育這三個孩子，也不後悔遇見你。」
吳心清透過淚眼，仰頭看着他。
他的目光是那麼篤定，令她那顆破碎又疲憊的心，找到了一點點安慰。
「即使我做了那麼多傷害你的事情，也不後悔嗎？」
他笑了下，搖搖頭，「但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回到我們剛結婚的時候，我會當個更稱職的丈夫和父親。」
他停頓了一下，面露慚愧，道：「至少不會讓你十九歲就當媽媽……」
他一提起這件事，吳心清感到自己的臉頓時燒了起來，掙脫了他的懷抱，「那個……也不能全怪你，我也有責任……」
「我畢竟是男人，又比你年齡大，主要還是我太衝動了，所以還是賴我……」
說起當年的事情，兩個人開始爭着認錯，然後又都有些不自然。
同時，眼底也流露出一些意味不明的情緒。
那些看似已經遺失在時間荒漠裏的激情，正悄悄地復甦……
其實，時光遠這一路都在心猿意馬。
只是礙於面子，礙於風度，當然也有故意想吊一弔她胃口的意思，所以才沒有表現出來。
可一提到當年的事情，他便感到自己要露出破綻了，他現在很想和她回家……
短暫地沉默之後，時光遠主動問道：「那個……你一般晚上幾點睡覺？」
她看了他一眼，「我幾點睡，你不是很清楚么？」
他清了清嗓子，那倒是。
他對她的生物鐘，太了解了，畢竟糾糾纏纏這麼多年……
她是那種晚上十點半必躺在床上的，雷打不動，說這是她的駐顏法寶。
時光遠看了看錶，已經十點一刻了……
估計她回到家洗漱完就要睡了。
但兩人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又牽手了，也擁抱了，她看起來也有了複合的意思，時光遠不想錯過時機。
至少也要問問她的意思，她要是實在不想留他，再想別的辦法。
「我想，你要是不着急睡的話，我正好也不着急回，就去你那再喝一杯，敘敘舊，」時光遠說這話時感覺自己的臉皮又厚回來了，「今天忽然很想和你敘舊。」
她點點頭，「走吧，正好我也有話想跟你說。」
她太痛快，時光遠甚至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兩秒，立即抬腿往小區里進，生怕她反悔。
兩人邊走邊聊，時光遠想起了過去的事，便說：「當年要不是白菁菁害你，沉淵可能就不會出生了。」
她點了下頭，笑道：「不過你去台上幫我救場的時候，現在想想，還是覺得很帥。」
聊到當年的事情，兩人相視一笑，也是感慨萬分。
而說起沉淵的出生，還有他去舞台上救場的事情，則要從兩人相識開始說起……
在她堂姐的生日宴上，他為了躲那白菁菁的糾纏，誤打誤撞地闖進了那間小書房，從此便一發不可收拾地喜歡上了那個小姑娘。
可一問她年齡，他有點惆悵。
人家才十六，花一樣的年紀，甚至還沒成年，又正忙着準備高考。
於是便想着，要不就等她上了大學，再正式開始追求她，這樣也不耽誤她學業。
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她長得漂亮，學校追她的男生不少，再加上她出身不錯，畢竟是大家族的千金，很多富家公子哥都惦記上了她，甚至還有提前去攀親家，想和她先訂婚的。
見此形勢，時光遠坐不住了，於是找各種理由去見她，各種「順路」接她上下學。
就這樣，兩人漸漸熟悉起來。
半年後，時光遠見時機成熟，告了白。
但小姑娘卻拒絕了他，原因是她還沒成年呢，課業又緊張，沒時間，也不應該談戀愛。
他便問她，如果成年了，課業不忙了，願不願意當他女朋友。
小姑娘卻一臉傲嬌地說：「那要等到時候才知道。」
「那我就等你兩年，但你也得答應我，這兩年裏，不和別人談戀愛。」
她燦燦一笑：「可以。」
之後的兩年，時光遠也很忙碌，一面準備畢業的事情，一面開始參與父親的事業。
但每到假期他還是會去約未來的小女友出來看個電話，吃頓飯。
兩人之間單純地連手都沒牽過。
直到她18歲生日那天，清純的校園式戀愛到此結束。
她大晚上跑到了他公寓，說：「時光遠，我18了，可以當你女朋友了。」
他直接把她抱進了屋裏。
跳過戀愛的常規順序，他們先嘗了禁果……
同年，她上了大學，有了更多的時間。
他雖然已經開始工作，但周末總還是有時間。
每個周五下午，他都會去學校接她，兩人在他的小公寓裏度過周末，當然大部分時間待在床上。
但她父母不知道從哪兒聽來了風言風語，以為她周末不回家，是結交了社會上的不良青年，而她又不敢說是交往了男朋友，且兩人早已生米煮成熟飯。
畢竟在那個思想保守的年代，對於婚前行為的包容度很低。
於是父母開始嚴格管控她的生活，兩人的約會時間被無限壓縮，最後被逼到了去圖書館。
別人去圖書館是看書學習，他們卻是為了約會，兩人專挑最偏僻的書架，躲在那一排排書籍後面，在充滿了書香氣息的書架之間，他們擁抱和親吻，甚至做更大膽的事情，發泄著過剩的荷爾蒙。
心清每每都是牽着他的手，活蹦亂跳地跟着他走進圖書館，而等到離開的時候，卻累得恨不得讓他背回寢室去。
圖書館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在無法約會的日子裏，兩人只能煎熬地等待時機。
終於到了暑假，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