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不能原諒自己

蘇玖瑤坐在走廊里，不斷地問自己，世界上有那麼多壞人，為什麼偏偏是小羽。

她明明是那麼簡單的一個姑娘，她誰都沒害過。

也許真的是自己命毒，不然為什麼只要跟她走得近的人，都遇到了不測……

顧寒夜吻了她的眼淚，他冰涼卻柔軟的唇，像溫柔的風，吹拂她的臉。

他說了很多安慰她的話，他口中喊著寶貝，他眼裏全是擔憂，他就像在喚醒一個死去的人。

蘇玖瑤也很想拉住他的手，也希望自己從悔恨和自責的泥沼里出去，但就像走進死胡同，只要小羽不脫離危險，她也無法從這死胡同里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每一分鐘都像一年。

直到程叔叔和程阿姨來了，蘇玖瑤看到程阿姨趴在程叔叔的肩膀上哭。

蘇玖瑤不敢看他們，她低下頭，把身子縮得更緊。

顧寒夜去和他們解釋了些什麼，蘇玖瑤也不敢聽，覺得自己就是兇手。

程阿姨卻走了過來，坐在她身邊，握了握她的手。

「你就是小玖啊，小羽早就跟我們提過你好多次了，我們老說讓你來家玩的……」

程阿姨聲音里夾雜着眼淚的味道，沒說下去。

蘇玖瑤抬起頭來，看着眼前的中年女人，她有着和小羽相似的眉眼，讓蘇玖瑤又一次想到了小羽被推進手術室時的樣子。

原本那麼漂亮的她，渾身沾滿鮮血，臉色慘白的讓人心疼。

「阿姨……對不起……」

她聽到自己發出了不像自己的暗啞聲音，但這麼一句對不起，輕飄飄的，蘇玖瑤說不下去了。

程叔叔也過來了，拍了拍她肩膀，聲音堅定地說：「孩子，別怕，我家小羽命大著呢，她不會有事。」

程叔叔眼眶是紅的，但他的這份堅定，深深感染著蘇玖瑤，她想，小羽的開朗和堅強，一定是遺傳了爸爸。

但這也緩解不了她的自責。

「其實……小羽是為了救我……」

「那她做得很好！看來我和她媽媽沒有白教育她。你也不要胡思亂想，堅強些，好好去洗洗臉，吃點東西，困了就睡一會兒，睡一覺起來，一切都會好起來。」

蘇玖瑤嘴巴一癟，眼淚從眼眶中湧出來。

為什麼沒人責備她呢？

小時候起，她做錯一點事情，都會被父母冷言責備，從來沒有聽到過他們的鼓勵和安慰。

這回她連累了小羽，連她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為什麼還要被安慰……

有醫生從手術室里出來了，程叔叔和程阿姨都趕忙過去。

蘇玖瑤也抬起頭，她看到醫生搖了搖頭，程阿姨發出嗚咽的哭泣。

腦袋裏好像有一根弦，忽然崩斷了，伴隨着一陣巨大的眩暈感，蘇玖瑤眼前一黑，像跌進了黑洞……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玖瑤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病床上。

頭頂斜上方掛着輸液袋，沾滿血的衣服，已經被換成了乾淨的病號服。

想起昏迷前的事，蘇玖瑤再度被巨大的痛苦攫住。

小羽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