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被他罵了

第233章 被他罵了

沈東湛和周南在街上繞了一圈之後,又悄悄的回到簡家外頭,二人在外頭等到半夜,這才悄無聲息的翻牆進去。

彼時,簡鞍已經睡了。

察覺動靜,門外其中一人悄然邁下台階,走到了院中的假山旁邊站着,為了不引起簡家眾人的慌亂,內院沒什麼人,奴才都在外院守着。

「既不放心,何苦讓我們走這一趟?」容顏可易,以假亂真。

這,可不就是蘇幕本尊嘛!「論殷都城內,誰最能護簡鞍周全,除了蘇千戶,不作他人之選。」沈東湛從假山後面走出,懷中抱劍,立在她身邊,「若是能抓住,襲擊簡鞍的兇手,說不定也能還睿王妃一個公道!」

蘇幕輕嗤,「守株待兔,虧你想得出來?」

「如果不是涉及四時坊,你怕也不會來這一遭,不是嗎?」沈東湛不以為意。

彷彿被戳穿了心思,蘇幕眸色微沉,「沈東湛,你敢說,你對四時坊就沒有半點懷疑?林靜夏從定遠州跟到了殷都,這可不是尋常大夫能做的事情。」

「你派人監視四時坊,可有發現什麼?」沈東湛反問。

蘇幕沒吭聲。

若然真的發現了什麼,她還會等到今日嗎?

「馬是在四時坊門前發的瘋,那個戴斗笠的男人至今沒有找到,我不敢肯定,這人跟四時坊到底有沒有關係,畢竟四時坊的夥計所說的情況,句句屬實,而且看上去不像是在編排故事。」沈東湛已經讓人,找遍了整個巷子附近,挨家挨戶的去問。

最後結果,都沒見過這個人。

這人,要麼易容換裝,要麼從別的路子跑了。

「殺了簡鞍,對他們有什麼好處?簡老太師已經死了,簡大人出使在外,至今未歸,簡鞍閑職在身,連朝廷的門檻都不算邁入,對誰都沒有利益衝突。」蘇幕側過臉看他,「若不是往日恩怨,絕不會積怨如此之深,非要置人死地。」

沈東湛知道她的意思,「你是說睿王。」

「若是為了平息睿王妃被殺的流言蜚語,讓簡家的人閉嘴,是最好不過。」蘇幕的猜測,不是沒有道理,「但事實是,睿王正得聖寵,壓根沒必要冒這樣的風險。」

滅了簡家滿門,真的能堵住悠悠之口?

「更甚者。」沈東湛接過話茬,「只要簡家死絕了,這筆賬就會算在睿王府的頭上。已在風口浪尖,還敢這麼招搖,除非睿王腦子裏進水。」

兩個人的想法,不謀而合,「有人在背後,大做文章。」

蘇幕皺了皺眉,沈東湛含笑瞧她。

人生的最大的幸事: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你說的,她都懂。

你沒說的,她亦明白。

所謂:千金易得,知己難求!

「不如咱們猜猜,會是哪個心狠手辣的東西?」蘇幕眸色挑釁。

沈東湛想了想,「問題不大,只是……猜對可有獎?」

「獎品:留你全屍!」她嫌棄的瞥他一眼,抬步朝着台階走去。

沈東湛站在原地,「反正不會是太子,但太子絕對會被當成出頭鳥,好好的吃一頓啞巴虧。」

「你為何覺得,不會是太子呢?」蘇幕問,「就因為我奉命去查睿王妃之事,你便覺得此事跟東宮無關?」

沈東湛笑了,指了指自個的腦門,「太子,沒這個腦子!」

李璟的脾氣急躁,絕對耐不住這樣的性子,不可能佈局縝密,心細至此,何況……若然真的是李璟做的,現在又來查簡老太師的案子,未免太過刻意。

「怕是有人不安於室,沖着太子和睿王來的,細想之下,殷都之內還有一人有這動機。」蘇幕瞧着他。

沈東湛眉心微蹙,「雍王?」

「雍王病弱,不日便會啟程離開殷都,前往邊關迎接鄰國使團回朝,若然是他,那麼殷都發生的事情委實跟他沾不上邊,乾淨得就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蘇幕其實心裏沒底。

因為在外人眼裏,雍王仁厚,寬以待人,昔年鬧災,雍王將府內的糧食都搬出來了,設粥棚,賑濟災民,算是個愛護百姓的好皇子。

再者在皇帝這裏,雍王並不算得寵,平日裏皇帝也只是憐憫他身子孱弱,所以對他尚算寬容,但……雍王這個孱弱至此的皇子,幾乎無緣於皇位。

每個皇帝在擇選繼承人時,唯一想到的是如何讓自己一手創建的皇朝,能夠國祚萬年,長治久安,儲君若是孱弱,恐有早逝之嫌。

皇位交替太勤,無益於國泰民安,極易皇朝動蕩,招致臣強主弱,皇權旁落,更有甚者,被臣子取而代之,改朝換代。

四目相對,沈東湛沒說話,蘇幕亦緘默無言。

「又或者,靖王。」蘇幕幽幽的吐出一口氣。

沈東湛搖頭,「靖王長久不在殷都,沒有人心沒有臣心,即便有心皇位,誰能服他?既不能服眾,又沒有功業在身,他憑什麼爭寵?何況,連個要寵的母親都沒有,除了靖王的名號,他什麼都不是。」

「我若沒記錯,你與靖王是舊相識。」蘇幕斜了他一眼。

沈東湛眉心微凝,「你覺得我偏袒他?」

「凡事皆有可能,最涼不過人性,最狠不過人心。」蘇幕拾階而上,「我只想找到,殺死睿王妃的兇手,別的一概不管。」

沈東湛站在那裏,瞧着她立在台階上,明明頂着一張陌生的面孔,可在他看來,好似……沒有半分陌生感。

人與人之間的距離,還真不是一張臉的問題。

「還不走?」蘇幕回頭看他,「一起喝西北風?」

沈東湛瞧一眼今晚的月色,「我……賞月!」

蘇幕:「??」

上弦月?

賞月……

今夜還算太平,及至天亮之前似乎都沒什麼動靜。

「爺?」年修道,「是不是他們小題大做,猜錯了方向?要不,就是錦衣衛故意作弄咱們,讓咱們在這兒平白守了一夜,撲了一場空。」

蘇幕眉心微凝,夜裏半點異常都沒有,安靜得讓人百無聊賴。

「爺,奴才覺得,一定是他們戲弄咱們,看咱們的笑話。」年修憤然。

蘇幕橫了他一眼,「看咱們的笑話,也不用陪着咱們守夜吧?難道怕你跑了,他們便笑不出聲,所以守着咱們笑?」

年修:「……」

那這是怎麼回事?

說的時候,那麼緊張,那麼煞有其事。

看看現在,多安靜……

屋內,呼嚕聲此起彼伏,呼呼大睡!

「爺……」年修正要繼續開口。

卻見着蘇幕面色陡沉,抬手示意他不要出聲。

這是,怎麼了?

蘇幕環顧四周,神情略顯肅穆,「有聲音!」

之前倒是沒感覺,現在聽蘇幕這麼一說,年修當即豎起耳朵,還真是聽到了一些窸窣聲,莫名的,忽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什麼聲音?

蘇幕眉心緊蹙,循着聲音的方向找去。

「爺,他們在幹嗎?找蛐蛐呢?」周南趴在假山後邊,揉搓着眼睛,瞧著貓著腰尋聲的主僕二人,滿腦子都是問號。

沈東湛緊了緊手中劍,「走!」

聲音,似乎是從房間的窗戶位置傳來的。

待蘇幕和年修靠近,只瞧見虛掩的窗戶露著一條小縫隙,藉著室內羸弱的光亮望去,房間里除了床榻上的簡鞍,沒有半點異常。

「爺,沒事啊!」年修低語。

蘇幕蹙眉,「什麼味?」

還真別說,的確有股子怪味。

年修低頭湊在窗棱處輕嗅,「好像是……」

「幹什麼呢?」周南差點笑出聲來,「好好的人不當,要當狗?」

年修切齒,「你……」

「別吵!」說話間,蘇幕已經推開窗戶,翩然跳進了房間。

沈東湛緊隨其後。

無聲無息的行至床前,蘇幕駭然瞪大眼睛,快速將手伸向簡鞍。

沈東湛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搶在她前面,狠狠掐住蛇頭,轉身瞬間將蛇撕扯成兩截,濃郁的腥味快速在屋內蔓延開來。

蘇幕一怔,卻換來沈東湛的低聲呵斥,「不要命了?急什麼!」他疾言厲色,因着呼吸微促,而導致胸前起伏得厲害,光潔的手上沾著蛇血,看向她的眼睛裏,帶了些許瘮人的猩紅,渾身殺氣騰騰。

蘇幕只覺得左肩下方,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撞了一下!

心,漏跳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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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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