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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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同學們把所有帶有招聘信息的報紙各買了一份,然後回來集體研究,研究的結果就是幾個人在整個西安市裏跑來竄去,把身上的錢一點點的掰下來,捐獻給西安公共交通事業。

滿懷着希望的同學們被一次次的打趴下,又奮不顧身的爬起繼續去被打趴下。

在紅色的毛主席被換成綠色的毛主席,最後又變成小一號的淺綠色毛主席的時候,大家終於安定了下來。這個漫長又艱辛的過程,讓大家好像度過了一年一般,幸好爺們兒們的警覺性還比較高,口袋裏的毛主席沒有被騙走,而是換成了梯子,一步步的爬向溫飽線。

峰和榮進入了一家裝修公司的時候,身上的衣服都已經減少到兩層了,兩個人的職位當然是業務員,公司為了業務的方便,把所有業務員的名片都印成了「業務主管」,聽起來像個白領,其實比白領還白領。

第一天進公司,經理說道:「你們幾個新同志,有些可能以前做過這一行,有些可能沒有做過,沒做過的不要擔心,一切都從頭開始,用心的學,不會的要問……」動員中竟然還每個人發一支煙,還讓都點上,說是不要搞的氣氛太嚴肅。

榮兒和峰坐在一群業務員中間,聽着經理長篇大論的嘮叨了一番,最後便是新人的分配問題,新人們由「老人們」幫帶起來,要在盡量短的時間裏,把公司的業務給掌握了。峰由小凡和萍萍帶着,榮兒由小陳帶着。

動員會結束,肚子餓的咕咕叫的峰和榮兒跟着「老人們」出了公司的大門,今天的任務就是熟悉一下西安市近期的樓盤,對工作充滿好奇的峰和榮兒本想奔赴各大樓盤,卻被「老人們」叫住了:「你們去哪啊?」「去看樓盤啊。」峰和榮兒老實回答道。「老人們」笑笑:「真是學生啊,還沒吃飯都去轉,有力氣嗎?走吧,先吃飯。」

峰和榮兒跟「老人們」爭相付費,最後還是由「老人們」請客吃了早餐,兩個人滿以為吃過飯該去工作了吧,誰知道,走出飯店門的「老人們」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然後說道:「時間太早了,這會各個樓盤都沒人呢,先去上會網吧。」「OHMY疙瘩!」峰和榮兒心裏想「跑業務都能這樣跑?」,不過「老人們」是領頭羊啊,小羊們只能跟着頭羊吃草,不能掉隊的。

進入網吧,幾個人找機器坐下,萍萍的機器出毛病了,榮兒正準備表現一把,幫「老人」叫一下網管,誰知道,萍萍對着黑黑的電腦屏幕噼里啪啦的輸入了一大串DOS命令,然後重啟一下,搞定!直看得榮兒把眼睛瞪成圓形,榮兒問道:「你計算機專業?」「不是,工商企業管理。」萍萍隨意的回答道。峰和榮兒心說,這不是計算機專業的比我們這計算機專業的可要牛多了,想想自己在學校里還真沒學什麼東西。

峰和榮兒提心弔膽的跟着領頭羊玩到中午,一出網吧門,老人們又一句話把峰和榮兒震住了:「天太熱了,小區里一般都沒人,回家吧。」峰和榮兒愣住了,不曉得到底該去哪裏。「老人們」說道:「哎呀,現在是淡季,很難做的,你們剛來不了解,以後就會知道的,今天沒什麼事了,都回家吧。」

峰和榮兒覺得不能這樣子啊,這上班的第一天,怎麼能啥事不幹啊?無奈只能駕駛着11號汽車,跑了幾個售樓部,裝作買房子的樣子,跟售樓部的美女和帥哥們了解了一些樓盤的信息,最後在天上那火球正旺的時候,兩個人回到了家,結束了第一天的工作。

又碰了一鼻子灰的小胖和小侃,看到兩個人回來,第一句話就是:「被開了?」「你才被開了,我們現在下班了!」榮兒反駁道。小侃瞪起小眼睛,拉開窗帘看看外面的天,又拿出手機看了看,確認自己沒有迷糊,然後說:「哥們兒,這才三點啊,哪有三點下班的啊?」峰和榮兒揮霍著輕舞飛揚的吐沫星子跟小胖和小侃介紹了自己第一天的上班經歷。讓小侃和小胖好一陣羨慕。

得知了公司原來是外緊內松的「內幕」以後,第二天早晨,峰和榮兒下車之後,在公司樓下不遠處買了個煎餅果子,解決了溫飽之後才去公司,時間還剛剛好,沒有遲到。

第二天的內容亦如是,峰和榮兒快活的過了一周之後,公司考勤制度改革了,為了防止「精英」們提前脫離工作崗位,公司要求每個人下午要回公司簽退,峰和榮兒的快樂時光終於告於段落,每天跟着「老人們」出入各個小區,也被小區保安攔下了不知多少次。

天上那顆火球的火力正旺的時候,沒有幾個人願意在外面晃悠,更別說這一幫老油條們了,被限制了「自由「的老人們在二缺一的情況下愣是拉上不怎麼會的峰,開始挖坑,結果,峰的三張藍色毛主席,裝進了老油條們的口袋,一周的車錢,就這樣消失了。

在同志們「艱苦奮戰」了將近3個星期之後,北郊有個大型樓盤第一期開盤了,業務員們想蒼蠅一般涌去,峰和榮兒也只是這些蒼蠅中的小小的兩隻,埋沒在大浪中,沒人認識是誰,樓上跑樓下,樓下跑樓上,好不容易峰找到個人,諞了半天,最後也沒個屁結果,想想也真的不怎麼容易,你紅口白牙的這麼一說,人家就得拿出毛主席,這可能么?

一個月的光輝歲月在一遍遍的跑樓盤中結束了,老油條們因為淡季的工資問題跟公司鬧了一點點小彆扭,一群人乾巴巴的熬著這個月10號的到來,10號,在老闆悲哀,同志們無奈的氣氛中來臨了,二十多個人,沒一個完成任務,所以基礎工資減半,八個紅色毛主席成了四個。

11號清晨,睡到十點才起床的峰和榮兒商量了一番,最後由榮兒跟經理提出不幹了,電話過後,不曉得電話那頭的經理是什麼表情,二十幾個人,這天早上籤到的時候,竟然只有三個。

峰的第一份工作,就在這領了四個紅色毛主席之後結束了。

失業了之後,第一件事當然就是再找個工作,峰買一份華商報周末班,懷揣著那4張紅色毛主席,開始了又一輪的找工作熱潮。

小八一開始就掙扎著是不是要去當個保安,最後終於克服了心魔,戰勝了自己,沒有去當個無用的保安,而是為自己的青春做着蒼白的奮鬥,和小胖、小侃、還有一個武術協會的哥們一起去了一個教育集團。芳芳是個好女人啊,有人說過,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後,總有個默默支持者他的女人,而芳芳就是小八背後的那根柱子。

四個人慢慢的對這個集團失去了信心,本來說是十號要發工資的,等到十五號了也沒聽見歌音訊,幾個人連溫飽線都爬不上去了,終於在四個物種瀕臨滅絕的時候,偉大的毛主席看到了他們,把他們從鬼門關踢了回來。

拿着第一份工資,小侃和小八熱烈的去找女人慶祝了,武術協會的哥們也脫離了這個集體,剩下個小胖對大城市這種幾乎人吃人的生活產生著一陣陣的心悸。

同志們已經習慣了這種漂泊的日子,沒了吃飯的行當就墨跡著再找個,反正不過是混口飯吃,幹什麼都無所謂,在這個商品經濟時代,什麼是高貴,什麼是卑微?能掙到錢就是高貴,掙不到錢就是卑微。

在買了兩份華商報周末版也沒能找到合適的工作之後,峰決定回家一趟,當是放鬆一下自己,也當是逃避一下現實,剩下一群被壓在社會主義底層的爺們兒在,在商品經濟中博浪。

回到家就輕鬆了很多,至少暫時不用為工作發愁,面臨畢業的峰,在家的日子裏竟然都有人開始為其介紹對象,不過峰迴絕了。

在大城市裏奔波著的榮兒給峰來電話了:「峰,咱們整天去吃飯的那個小店不幹了,咱們把他盤下來吧?」

「那個啊,地理位置很不錯,我早就有想法了,不過大家都是窮光蛋,怎麼盤?」峰說道。

榮兒:「咱們幾個兌錢啊,你會做飯,我們給你當服務員,賺了錢大家平攤,賺不到賠了就一起賠。」

峰:「有點意思啊,不過我不想管家裏要錢,畢竟都參加工作了,自己還不顧著自己,要不你先去問問那個店盤下來得多少錢,咱們再做商量吧。」

兩天後,榮兒又打過電話來:「靠,人家速度真快,昨天去看的時候還空着呢,今天就開始賣飯了。」

峰:「賣什麼的?還是那幾樣?」

榮兒:「不是,賣砂鍋面的。」

峰:「看來咱們的生意計劃泡湯了,還是慢慢找工作吧,順便攢著錢,等以後機會成熟了再去找個大點的店面。」

榮兒:「也只能這樣了,你什麼時候來啊?下個月月底就該交論文了。」

峰:「再過兩星期吧。」

榮兒:「哎,對了,咱們不在那裏住了,搬地方了。」

峰:「搬哪了?」

榮兒:「還是那個巷子,比較靠裏面,貼紅色瓷磚的那一家就是,這幾家就這一家大門貼紅色的瓷磚。」

峰:「哦,知道了,到時候去的時候跟你們聯繫吧,你找到工作沒?」

榮兒:「沒,找網管都沒人要,反正也該交論文了,把論文搞定再說吧。」

兩周后,峰再次從家裏到了古都,越過黑漆漆的護城河,穿過城牆角落的大小便氣味,回到了當初六個人一起住的巷子,峰背着滿滿的一包東西,一個挨一個的看着大門瓷磚,找到紅色瓷磚的大門,峰給榮兒打個電話,榮兒從二樓打開窗子,伸出腦袋叫了一聲這裏。然後峰提着東西上樓到了同志們的小窩。

小胖天天在這裏吃了睡睡了吃,峰的到來,讓大夥一陣高興,進入峰的耳朵的第一句話就是小胖的:「哎呀,狗哥來了,終於能吃頓飽飯了!」

峰放下包,看着胖死道:「死胖子,除了吃還是吃,敢情我來就是給你送飯錢的啊?今天吃飯不請你了。」

小胖一聽不幹了:「不行啊,我早就盼望着你來了,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你盼來了,你咋能這樣對我啊。」

峰不理睬小胖看着滿屋子的待業者,說道:「大家沒吃飯吧,走吧,我請客,趁著現在還有錢,吃頓飽飯,小胖就不用來了。」

整天吊著肚子吃飯的大夥,在峰的做東下,吃了一頓飽飯,不豐盛,但是卻飽飽的吃了一頓,機會難得啊,誰知道再過幾天大家還會不會繼續餓肚子啊。

再次到來的峰沒有急着找工作,而是把錢省下來,慢慢的用,等著交論文的日子。

城市裏的消費水平要比大山窩裏高許多,同學們覺得這樣熬著不是辦法,於是鎖上門窗,回到了學校,回到了那個共處了將近三年的窮山溝,濤子和老五滋潤的活在即將空空的宿舍里,除了玩遊戲,只剩下吃飯了。

回到宿舍聽說的第一件事就是老五被騙了,老五在遊戲里纏綿的女人帶走了老五大半的錢,這些錢中有很大一部分是用來交學費的,痴情的老五卻沒落個好結果。

同學們的回歸,讓校園裏多了一點生氣。

「六么水調家家唱,白雪梅花處處吹。」校園中,到處都是同學們為論文忙碌的身影,論文答辯的日子也在這一天天的忙碌中來臨了,學校抽取了幾份寫的比較好的論文,進行了答辯,讓這個儀式性質的活動得以殘喘。

交過論文,去照畢業證,榮兒嘆道:「哎,他媽的,辛苦了三年,就為了那張破紙!」

峰接過話說道:「你睡覺睡的辛苦?還是跑卡丁車跑的辛苦?」

榮兒不好意思的摸著頭笑笑,說道:「你說這張破紙有什麼用?」

「也真沒多大用啊。」峰說道「說起來是個大學生,還沒有民工一個月賺的多,難啊。」

老五因為缺了半年的學費沒有交,最後被扣下了畢業證。

從這一刻起,同學們就真正的結束了學生時代,成為了一個個被壓在社會底層的別人的墊腳石。

在同學們離開校園的時候,新校區落成了,從剛進學校的那一刻起就一直被灌輸著新校區將要落成的思想,一直等到離開了學校都沒能享受到新校區的風采。老九提議去新校區外面開個商店,或者飯店,大家覺得可行,於是幾個人一起去了一趟新校區,結果是能用的房子早早就被人家租完了,剩下一點偏僻角落裏的房子,純粹是浪費資源,做生意的念頭再次被打消。

再沒了呆在學校里的理由,老大隨着大夥一起來到了搬家后的房子裏,濤子回了家。小侃和他的女人,老九也小雨,還有老五、葉兒也都一起去了濤子的家裏,在濤子的家裏度過了幾天美好的時光。濤子的母親對葉兒感覺很好,說的一句話也被回來的人們傳到了一幫爺們兒們的耳中:「娃挺不錯的,就是比濤子大了一點。」

同志們買了一份又一份的華商報周末版,試圖在這個城市紮下根,為自己的青春慢慢的奮鬥,或者說是奮鬥着自己的青春。

這個城市雖大,卻容不下小胖的身軀,小胖帶着對未來的憧憬離開了西安,直至領畢業證的時候才再次回到學校。

一個月的時間,一群人也沒找到個工作,一張張毛主席都離開了口袋,成了別人的鈔票,領畢業證的日子到了,同學們回到學校領出畢業證,拿着未來的憑證,心裏一陣陣莫名的感覺。

指導員組織大家在學校上面的賓館里舉行了畢業聚會,一個個宿舍,一個個小集體坐在一起,大家一起喝高了,小胖藉著酒跟娜娜做最後一次的告白,峰一瓶瓶的喝着酒,又想起了小雨,想起了曾經的三年。

淚水成了這個夜晚的主題,同學們流着淚拍下了一張張照片,在這最後的時刻里,抓緊一切的時間來跟朋友們道別。

峰喝的很醉,或許不是人醉了,而是心在醉,走在回學校的路上,搖搖晃晃的,淚水不斷的流着,為了這份離別的苦楚,也為了不敢回首的感情。葉兒一路陪着峰,拉着因為醉酒激動的要跳河的峰,葉兒知道峰為什麼會這樣。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同窗三年,終要離散的,同學們拿着自己的畢業證各奔東西。

再次回到西安的時候,小雞、小侃和小八帶着他的女人來了,從集體里脫離了出去,獨自租了一間房子,老大住到了樓頂,這間房子裏只剩下峰、榮兒和老五。

老五去了網吧做網管,後來老大、榮兒還有小侃也跟着去了,峰在另一個網吧做了一周的網管后離開了那個網吧,小雞去了廣告公司,都剛剛找到工作的大夥漸漸的連溫飽都顧不上了,在最困難的時候,小雞的第一份酬勞拿了回來,及時的借給峰救濟了一陣子,然後峰就去了酒店做了傳菜員,至少不用再為吃飯發愁了。

這一年是閏七月,小胖因此過了兩次生日,上一次生日的時候沒在西安,這一次剛好和大家一起,一群人去為小胖慶祝生日,小胖說,這可能是大夥最後一次聚在一起吃飯了。

為小胖慶祝完生日以後,小胖和小八把自己的顯示器處理給了二手市場,小胖抱着機箱離開了西安,在火車站門口,小胖抱着自己的機箱跟峰說:「你跟葉兒好吧,看人家對你多好啊,你平時對她也太不地道了,動手動腳的。」

峰笑罵一句,把小胖送進了火車站,在小胖走的第二天,濤子也離開了西安。

峰從白班轉成夜班,天天起黑貪早。葉兒去了移動客服做了話務員。

在網吧做了兩個月的網管之後,老五離開了網吧,剩下三個人繼續在那裏磨練著自己的青春,老五在峰的建議下,去了一家火鍋店,同時也離開了一起居住的小屋。

人們的離去讓這個大屋子越來越冷,也越來越給不起房租,峰和榮兒也搬到了樓頂,樓頂幾乎都被這幫人給統治了。

一個晚上,峰抱着自己的枕頭,來到了葉兒的房間,打開門葉兒奇怪的問道:「這麼晚了你來幹什麼?」「我想抱着你睡一晚上。」峰如實說道。葉兒愣愣的看着峰,好一會才說道:「進來吧。」

峰靜靜地抱着葉兒,葉兒問道:「你不想她了?」

「誰?」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能一點不想嗎?我不想騙你。「

「算了,我知道你忘不了她。」

兩個人說話說到很晚才沉沉的睡去。

小雞的客戶開了個游泳池,小雞跟他做過一筆業務以後,客戶送了他幾張游泳票,然後小雞帶着這幾張游泳票叫上能叫的人去游泳池放鬆了一個下午,在溫飽經常都是問題的時候,這件事是很奢侈的,不過白送的當然不要白不要了。

天氣漸漸轉冷,峰和榮兒受不了寒冷的天氣,把別人門口不用的小火爐搬到了自己的房間,然後有一家人搬走剩下蜂窩煤沒帶走,峰和榮兒一起去「偷」了一袋子,不知道是煤太爛,還是爐子不好,生起來的火,經常熄滅,峰和榮兒的屋子裏也總是冰窖一般。

晚上下班的時候,峰會偷偷的把賣剩下的蒸點裝起來,帶回去給幾個人分享,在酒店的這些日子裏,峰吃過了很多這種蒸點,幾乎每天都有剩下的蒸點,如果沒人解決掉,也只能是扔到垃圾桶里,同事們看着可惜,總會偷偷的把這些剩下的蒸點給解決掉。

峰終於忍受不了這冰冷的房間了,一天下班,峰看到葉兒還沒有睡,於是敲開葉兒的門。

「咦?你怎麼來了?」葉兒有些驚奇的問道。

「別叫我姨,我是男的。」

「切,誰稀罕!趕緊進來吧,外面冷。」葉兒嗔一句,然後把峰拉近屋裏,關上了門。

都是生活在溫飽線上的孩子們,葉兒的房間里,也是簡單的只有一張床,峰便坐在葉兒的床邊。

葉兒雖然沒有睡,可卻已經脫了衣服,身上也只剩下了秋衣和秋褲,緊身的衣服,把葉兒的線條完整無餘的展露在峰的面前。

峰拿一雙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著葉兒,只把葉兒打量的心裏發毛:「你看什麼吶!」

「葉兒,其實你也挺誘人的哦。」峰壞壞的一笑。

葉兒順着峰的目光低頭一看,看到自己那個低胸的秋衣,隱隱的露出一道溝,頓時臉色一紅,說道:「少不正經了,這麼晚了,你趕快回去睡吧。」

「上面太冷,我不想回去。」

「那你也不能賴我這裏不走啊。」

「你說對了,我還真想賴你這裏不走了。」

葉兒沉默了,許久之後,開口說道:「你還忘不了她?」

峰無奈的點點頭,然後靜靜的看着葉兒。

兩人對視一會,葉兒輕輕的掀開被子,對峰說道:「進來吧,外面冷。」

這句話,表示著葉兒的默許,也表示著葉兒做好了一切打算。

人真的很奇怪,峰以為不會和葉兒走到一起的,但感情的事誰也說不準,葉兒就在承受着峰的心中裝着另一個女人的情況下,跟峰走到了一起,從此峰便跟葉兒住在了一起。

每天晚上峰下班回到家的時候,葉兒都已經熟睡,被窩也被葉兒暖的熱乎乎的,讓峰有一種結了婚的感覺,而剛剛下班的峰卻睡不着,總是坐在被窩裏抱着葉兒的筆記本玩遊戲,或者看電視,一直看到第二天清晨,然後峰出去買早餐,回來叫醒葉兒一起吃,葉兒吃過早餐後去上班,峰開始睡覺。

元旦的時候,峰辭掉了那份工作,帶着幾個月攢下來的兩千多塊錢休整了一個星期,然後拉着葉兒去買了好大一堆東西,但是傻傻的峰竟然沒有買一件禮物送給葉兒。

老大、榮兒、小侃、小雞、小雞媳婦、還有葉兒一起把峰送到了火車站,峰不喜歡離別的感覺,一路上也沒說幾句話。峰買了票,幾個人也知趣的去了一邊,把空間留給峰和葉兒,葉兒看着峰問道:「你還回來么?」峰想了想說道:「應該不會回來了吧。」葉兒的淚水嘩的就流了下來,然後轉過身,背對着峰,不想被峰看到,但是峰卻能清晰的聽到葉兒抽泣的聲音。

過年之後,峰再一次來到了西安,卻不是來工作的,而是因為別的事情。下了公交車,峰直接就去了網吧,因為時間是傍晚了,一群人沒事幹,最可能的事情就是上網了,走進網吧,果然看到正在巡邏的榮兒和小侃,而老大則坐在一旁玩遊戲。

峰的到來讓榮兒、小侃還有老大很高興,榮兒對峰說道:「她在C區呢,邊上,過去就看到了。」「哦,你們先忙吧,下班之後一起吃飯」峰說了一句,就走向C區。

葉兒正開着QQ在聊天,峰站到葉兒後面不說話,靜靜的看着葉兒,一時間葉兒竟然沒有發現,好一會,葉兒感覺不對勁,呼的扭過頭,又猛的扭回去,已經是淚流滿面,這個自己為之付出了太多的男人,讓自己想了好多個日夜的男人,終於又站到自己面前了,葉兒的心中除了激動,更多的是委屈。

這一次,峰在西安呆了一周,最後還是被幾個人一起送走了,這幾天裏峰曾經幾次跟葉兒說:「跟我走。」不過葉兒都拒絕了。

已經開始檢票了,峰跟大家道一聲再見,然後扭頭就走進了檢票口的欄桿里,峰忍着不去回頭,不去看大家,因為峰受不了離別時刻的那一份憂傷,最終峰還是沒有忍住,回過頭便看到欄桿傍邊葉兒那幽怨的眼神,峰轉身走過去,看着葉兒說道:「葉兒,跟我走!」葉兒流着淚水搖搖頭,峰再次說道:「跟我走!」葉兒忍不住閉上眼睛,依然搖搖頭。

峰知道帶不走葉兒,無奈的嘆了口氣,看着葉兒,好一會葉兒才睜開眼睛。隔着欄桿,峰抱住葉兒,深深的一個吻。然後狠下心扭頭進了火車站,留下淚水滿面的葉兒,和一幫相送的兄弟們。

火車慢慢的駛離西安,峰隨着這列車,慢慢的離開了這記憶中的城市。

無論是快樂的一點,還是悲傷的一滴,都化作這人生中最後的一段美好,慢慢的沉到峰的心底,沉到每個人的心底。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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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之最後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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