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大結局

第385章:大結局

五年後…………

大雨將整個寧城包裹在一片水霧中,我坐在計程車里看着墓地的人群漸漸散去。

「聽說她是難產死在手術台上。」身側蘇淺探究的目光鎖定在我的臉上,我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抬眸時眼底的笑意很好地掩飾住了內心的忐忑。

我扭頭沖蘇淺笑了笑。「我以為他們的孩子都該五歲了。」

「暖暖,這次回來你還走嗎?」蘇淺突然抓住我的手,她的眉頭微微蹙緊,眼底的不舍就像與我分割了幾個世界。

由於天氣轉涼她的手有些涼,我將脖子上的圍巾套到她的脖子上,又順手捏了捏她有些發胖的臉,「再說吧!」

蘇淺似乎有點蒙圈,她睜大了眼睛將我瞅著,我笑了笑將車門推開,撐開蕾絲雨傘后扭頭對着車裏發愣的蘇淺笑道:「乖乖在車裏等我哦,你要是先走這裏可是不好打車的哦!」

外面的風一下掀起我的外衣,冷風呼嘯著穿過身體,將並不怎麼暖和的我帶走了一大半的熱氣,我裹緊衣服踩着並不太習慣的高跟鞋往那座新墳走去。

我以為所有人都離開了,卻又遠遠的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他就站在墓地前方直直的注視着我的方向,我的步伐突然變得沉重起來,沒走幾步便覺得再也抬不起腳來。

或許是江辭見我不再向前,他竟撐著傘一步一步的向我走來,有一瞬我是想扭頭就走的,就是因為他,蘇淺承受了原不應該她承受的痛苦,就算五年過去,我依然無法原諒他。

「你終於肯回來了嗎?」江辭擰著眉,臉上是一慣的清冷,只是眸子裏多了些許的滄桑,那輪廓分明的臉上還能尋到他少年時的模樣,只是下顎的鬍渣提示着我們都已不再年少。

那個如槐花般恬淡的男孩已經深深地刻在了我的青蔥歲月里,如今的他已經死在了過去,那些年練就的嫻熟掌控跟蹤技巧,到現在看來也不過是一場笑話而已。

「我以為你會躲我一輩子的。」

江辭的話將我的思緒拉回,我垂眸自嘲地笑了一下,語氣變得有些尖銳,「我是應該先恭喜你呢還是先請你節哀順變呢?」

江辭有些詫異地看着我,他嘴角動了動,卻又什麼都沒有說,大概他沒想到我會這麼說吧。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耳邊除了風雨聲再無其他,而如今的我卻已經變得犀利,眼中早已失去了當年的溫柔。

「向暖,對不起!」

江辭的聲音哽噎在風雨里,看着他的臉我突然有些難受,這句對不起久違了。

十幾歲的光陰里,我爬上花壇理直氣壯的指責他,憑什麼我要一直仰望他的情景又不合時宜地出現在腦海里,我低頭看了眼自己十幾公分的高跟鞋,又抬頭看了眼依然高我半個頭的江辭。

「江辭,你還記得余歡溪心臟病發的那個晚上嗎?你對我說:向暖,幸好你不喜歡我,正好我也不喜歡你,這樣我們就可以做一輩子的朋友,永遠都不會分開了。江辭,如果我們不開始結局會不會不同?」

江辭回頭看了一眼余歡溪墓碑的方向,轉過臉來滿眼笑意地說:「馬克思說過,唯有愛和咳嗽無法掩飾,只是我們的結局似乎有點草率啊!」

江辭似玩笑般的闡述着我們的結局,原本有些浮躁的情緒最終化為一聲嗤笑。「不過我可是不會再給你改寫歷史的機會哦!」

「我也不會篡改歷史。」

江辭是什麼時候變得幽默的?在我的記憶中他內斂,溫和,也一本正經。

「那你打算以後怎麼辦?聽說他…他也要跟方淮結婚了。」江辭的話猶如一記悶棍,直接從頭劈下,我整個人像傻了一樣愣怔在原地,掛在嘴邊的笑也在一點一點的縮小,鼻尖泛著一股酸意,似乎有種想哭的衝動,嘴裏卻又倔強地說:「哦~那很好啊,大家都找到了各自的歸屬。」

我假裝輕鬆,眉眼彎彎的沖江辭笑。

「你真的不在意嗎?」江辭擰著眉,眉心處擠出一個不太明顯的川字,看來我不在的這幾年他沒少皺眉頭,如今再看他竟也覺得老氣橫秋。

我搖頭,喉嚨處卻像塞了一團濕棉花哽噎得難受,在不在意又怎麼樣呢,我們都已經回不去了,或許孑然一身也好過去與別人爭搶什麼,是自己的註定跑不了,不是自己的也強求不來。

江辭似乎讀懂了我的情緒故意轉移話題,「雨這麼大,要不要找個地方喝杯下午茶啊?」

我用手指了指計程車的方向,「不用了,我朋友還在等我,而且……我早已不愛甜品了。」

我越過江辭走到余歡溪的墓碑前,在一大堆的菊/花中照片里的女孩笑得比那花還嬌艷,只是未來的日子裏她也只能長眠於黃土之下了。

「是因為季晨風嗎?」江辭的聲音有些急。

我站在余歡溪的墓碑前,看着她靚麗的容顏和溫柔的笑臉,過往的一切就像過老電影一樣在腦海里浮現,那時的她總要與我一較高下,我喜歡的也總是搶過去,那時候的我就像一個灰姑娘等待着解救我的白馬王子。

而季晨風的出現是一個意外,卻又真的給我帶來快樂。

我扭頭看着靜立在原地的江辭咯咯地笑了起來,「因為他說過吃甜品會變得開心,可是我早已忘記開心是什麼感覺了。」

「向暖,其實我真的等了你四年,只是。。。」

我回頭江辭笑,「那你為什麼不再多等我一年呢?最終我們還是都敗給了余歡溪不是嗎?」

我從花堆里抽了一隻白色的菊/花拿在手裏把玩著,似是對余歡溪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余歡溪,恭喜你啊,最後還是你贏了,搶走我的爸爸,搶走我的男朋友,搶走了所有我的一切,希望下一世的你可以生長在一個健全的家庭里,什麼都不用爭搶,什麼都不用對比。」

我丟下花枝往墓地外走去,雨越下越大,雨簾將我和江辭分成了兩個世界。

我走得決絕,江辭也不曾挽留,進入計程車的時候蘇淺一把就將我抓了進去,她揪着我的胳膊,語氣帶着幾分脅迫,「你要跟他複合?」

「蘇淺,為了你失去的那個孩子我也不會再跟他一起的,在他眼裏所有一切都只有餘歡溪,只是他總是自欺欺人的覺得他是在同情余歡溪。走吧,去你住的地方,以後就咱姐倆相依為命好不好?」

蘇淺鬆開我的胳膊,似乎還持着懷疑態度,「真的???」

「假的,去車站。」

我話音剛落,蘇淺的小拳拳已經劈頭蓋臉的朝我呼了過來。

「我再給你一次重組語言的機會。」

我立馬繳械投降,雙手拽住兩隻耳朵不再反抗,「好了,好了,回家,回你家!」

就在這時,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兩聲,一條新聞推送出現在屏幕上方。

「本市寧威電器廠廠長向朝南因涉嫌偷稅漏稅,被抓於柚峰山墓葬場。。。。」

看着屏幕上向朝南三個字我的心猛地揪緊,就算爸爸的心是偏著長的,可是他出了事我又怎麼可能做到事不關己呢。

「師傅,去警察局。」

同樣收到消息的蘇淺安慰地拽緊了我的手,一路上都沒有鬆開過。

剛到警察局門口就看到人群中那個鶴立雞群的男人,他看起來似乎比從前成熟穩重了許多,一身黑色的西服完美的包裹住他的身體,流暢的設計感將他的身形拉得筆直而欣長。

我們的走近打斷了他與警察的談話,他扭過來眯着眼看着我,眼底帶着幾分戲謔。

「嘿,可以單獨聊聊嗎?」他一如既往的自以為是。

我正要越過他往大廳走的時候他突然拽住了我的手腕,我不禁皺起了眉頭,「男女授受不親,季晨風,你多大年紀了,做事這麼毛毛躁躁真是對不起你那一身的皮囊。」

這個時候周圍的人都很自覺的離開,包括蘇淺。

我抽回手冷冷地看着他,季晨風挑眉,神情慵懶地抹了把梳理得跟相親似得的頭髮,「喂,現在你爸的事或許只有我才可以幫到你,難道你對我的態度不應該好一點嗎?」

「自戀是一種病,得治!」

我白了他一眼就要往裏走,突然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被他轉了一圈后抵到了牆角里,我惱羞成怒,膝蓋猛地往上一頂,預想中季晨風那滿地打滾的場景沒有出現,而他似乎早已猜到了我的動作一把將我的大腿抬了起來,「小妞,故技重施啊,爺早就不吃你那套了。」

天知道當時的姿勢有多讓人面紅耳赤,就連旁邊經過的人都撇開臉匆匆而過。

「季晨風,你卑鄙無恥下流。」我有些急紅了眼有點口不擇言。

「女孩子說話怎麼這麼粗魯,回頭爺得好好的調教調教你。」季晨風還是那副痞痞的樣子,簡直就是衣冠禽獸。

「季晨風,聽說你就要結婚了是吧?如果讓人看到咱倆這樣誤會可就不好了。」

季晨風勾起唇角,突然高興得眉毛都要飛出去了,「向暖,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我發現跟眼前這個人真的是無法正常溝通,隨即冷著臉轉移話題,「季晨風,我現在很忙,沒心思跟你瞎掰扯一些有的沒的,我拜託你,鬆手。」

「那你求我啊!」看着他一臉的得意我恨不得在他臉上呼一鞋底,為什麼每次遇到他我的火就蹭蹭的往上竄?為什麼他總要挑戰我情緒的極限?

「季晨風,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家破人亡你才開心?」我歇斯底里地怒吼。

季晨風愣怔一瞬后鬆開了我,他後退兩步,站定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神情突然變得肅穆,「向暖,你放心吧,所有的一切都交給我。」

「你又想耍什麼花招?」我眯着眼審視着眼前的男人,一本正經的他倒是讓人有些不習慣了,我嚴重懷疑自己有受虐傾向。

「向暖,你特么真的太沒有良心了,一句話不說就走了,一走就是五年,你特么知道我這五年是怎麼熬過來的嗎?我特么全靠回憶活着。這五年你就像死了一樣的音信全無,勞資差點把寧城和江城都挖地三尺了,你說你怎麼就沒死呢,你死了多好,大家都樂得乾乾淨淨。」

季晨風突然爆粗口,我竟覺得他突然變得可愛,一時沒忍住笑了起來,「我要是死了豈不是成全了別人,我這次回來就沒打算走了,就準備找一個人死坑到底。」

季晨風突然抓住我的肩膀狠狠地掐住,「你還想去跳江辭那個坑嗎?向暖,我告訴你,你就算死也得死在我季家,你活是我的人,死是我的死人。」

我忍住不笑,伸手將肩膀上的手一個手指一個手指的掰開,「那方淮呢?」

「哦?她是你表妹你不知道啊?她娃都兩歲了。」

我瞬間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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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青梅釀成一壇老酒,時間越長,香味便越是濃稠。

五年的光陰讓我們變得成熟,時光磨掉了我們的菱角,賦予了我們寬容,那些年耍的小性子如今化作了一方笑談。

所愛隔山海,山海亦可平,五年的時間沒有拉開我們的距離,反而是久違了的幸福。

久違了…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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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暮色深處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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