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陳年老田嘗鮮種
等青玉再來的時候，付疏的山洞前已經圍了不少幼崽，甚至還有幾個年輕的雌性。
他們都一邊聞着山洞裏傳來的奇異香氣，一邊默默地吞咽著口水。
倏吸了吸鼻子問：「什麼味道？好香啊！」
一個年紀不大的雄性幼崽指著付疏的山洞，嘴角隱隱帶着水光：「在裏面！那個外族不知道在做什麼好吃的！」
青玉強忍着咕嚕嚕的肚子，義憤填膺道：「她肯定是在研究什麼奇怪的毒藥，想要陷害我們！」
「青玉。」康跟着他們過來，不贊同地看向自己妹妹：「不要隨便誤會別人！」
「就是就是！」倏摸了摸肚皮，問釋道：「首領伯伯，我們進去吧？」
釋點點頭，走進了付疏的山洞。
付疏正坐在火堆旁給烤肉翻著面，直接用炭火烤肉就是這點不好，稍微不注意就容易糊掉。
有人進來，她抬頭望去，為首的是個陌生的中年男人，身材偉岸，氣勢威嚴。
付疏見康他們都跟在這男人的身後，立刻就猜到了他的身份：「首領，您怎麼來了？」
釋打量她半晌，見她面色從容，點了點頭沉聲道：「聽族人說你這山洞裏有奇異味道傳出，我便來看看你是否安全。」
付疏看見青玉就知道，定是她把人帶來的，絕不是這首領口中所說擔心她的安危。
不知來者何意，她面上不動聲色道：「首領不僅同意收留，還如此關心我的安全，付疏感激不盡。」
釋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看向火堆上的烤肉：「就是這肉傳出的味道吧？」
付疏點頭：「正是。」
「聽說你這肉的做法甚是稀奇。」釋又說。
付疏淡笑：「不過是加了幾味調味料，並無甚稀奇。」
釋點頭，盯着那烤肉，沒說話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付疏瞭然，問道：「這肉就快好了，首領可願賞光品嘗？」
「這有什麼！」釋朗笑兩聲，似乎滿意於付疏的識趣：「你既然願意分享，那我自然不能辜負你的一番心意。」
沒過多久，經過最後一次翻面，肉就烤好了。
流彘獸肉質肥美，烤熟后肉香四溢，混合著姜蒜的香辛氣味，肥油滴滴答答地滴落下來，呲呲地響，引得眾人又是一陣咽口水。
付疏拿起石刀，給首領和跟在身後的康他們一人割下一塊烤肉。
這時候的人不拘小節，何況那肉也確實不算大，幾人一口就吞下了肚，紛紛露出享受陶醉的表情，連青玉都是如此。
釋眼中讚賞，卻礙於首領的威嚴沒有說話。
倏卻不必顧慮這麼多，他大呼：「神啊，這世間竟有如此美味的肉，從前十九年，我的肉都白吃了！」
康眼裏滿是驚艷，隨即不好意思一笑：「原以為娘烤的肉是最好吃的了，沒想到世上竟有如此美味。」
青玉想起剛才自己還說付疏是在練毒，現在卻陶醉於她的烤肉，一時間尷尬得不知說什麼好。
唯有修看了看付疏只剩一半的烤肉，問道：「剩下的可還夠你吃？」
付疏點頭：「剛才吃了些果子，這些肉已經足夠。」
這幾天吃肉吃得膩，她回來后吃了些樹林里採的果子，才覺得腸胃清爽了不少。
現在烤肉只不過是因為定時吃飯的作息習慣，實際上她並沒有很餓。
聽到她這樣說，修才點了點頭，把肉扔進嘴巴里，慢條斯理地品嘗起來。
「肉質鮮嫩，汁水充沛，香味奇特，果真美味。」他點着頭道。
原本聽倏和康的話，站在洞口的族人只知道好吃，但具體怎麼個好吃法，他們仍不能感同身受。
如今聽修這麼一說，眾人只覺得飢腸轆轆的胃裏恨不得伸出手來。
付疏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門口幾個眼巴巴的幼崽，只覺得這人多半是個黑肚皮。
釋聽進了修剛才的話，正色道：「這肉雖是你贈與我，但我們也不能白拿，康，你回去拿碗流彘肉還給付疏。」
康應聲離開。
付疏知道釋這是在族人面前立威信，自己斷然不能拒絕，於是也笑着應了。
釋走後，她把剩下的肉撕成小塊，一半分給門口的幼崽們，惹得他們紛紛賣乖叫姐姐，一半裝進石碗裏帶去大祭司的山洞。
大祭司此刻正在山洞裏吃果子，他算是整個部落裏面飲食最為均衡的雄性了。
這個時代的雄性和猛獸一樣，酷愛各種肉類，生吃都不會得病，對各種果子卻一點興趣都沒有。
雌性和幼崽們倒是偶爾會吃一些果子，但主食大部分還是肉類。
看見付疏過來，大祭司笑呵呵道：「你人還沒到，名聲就已經打出來了，連我這老頭子都知道，新來雌性烤的肉美味極了。」
付疏把碗遞給他：「您就別打趣我了，嘗嘗吧，美味極了倒不至於，總歸比只抹鹽烤的好吃一些。」
大祭司嘗了兩塊，咂咂嘴道：「你啊，就是太謙虛了，的確是美味極了。」
「您喜歡就好。」付疏輕笑。
她看向之前那些不確定毒性的植物問道：「那些怎麼還放在這裏？」
大祭司回答：「既然你都拿了回來，為防止有其他族人誤食，還是檢查一下毒性的好。」
「如何檢查？」付疏問。
她好奇這時候測驗植物藥性毒性的方法，到底是不是像傳說中那樣，需要人親自去嘗盡百草。
大祭司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反而笑着問道：「你認為該當如何？」
付疏思量片刻，說道：「找一些常見的獸類，餵給它們，看會不會中毒。」
這個方法說白了，就相當於找一些這個時代的小白鼠，雖說有些殘忍，但總歸是為人類進步做貢獻，利大於弊。
就像吃肉一樣，那些被獵殺的動物不可憐嗎？當然可憐。
可人類想要生活下去，就必須把他們變為食物。
在這原始部落里，也沒有什麼瀕危動物一說。
大祭司聽了她的話眼睛一亮，點點頭道：「可行。」
從前部落里知道的草藥或毒草，都是先輩們傳承下來，或有人誤食，才知道究竟是毒是葯。
若這一方法可行，那聖術的興旺將不再遠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