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窮途非末路
這筆挺瀟灑,高自己半個頭的傲人身材,這利落的站姿,哪有半分腿腳不便人士的樣子?
付疏挑眉問他:「你沒受傷?」
嘴角勾起,沈棘理直氣壯地說:「我從沒說過自己受傷。」
「那你為什麼……」為什麼要一直坐着輪椅,還一副需要人照顧的樣子。
沈棘輕笑一聲:「名利場,不可露鋒芒。」
正說着,沈棘向試驗器材走去,這時付疏才發現,他還握著自己的手。
她連忙把手往回抽,沈棘卻像感覺不到又看不見似的,緊緊地抓住她,帶着她一同前去查看。
等付疏心累地不再掙扎了,他才開口說了一句:「這裏危險,我害怕。」
嘴上說害怕,能不能麻煩您老人家把嘴角的弧度收收?有哪個害怕的人會滿臉笑意,眼睛都快眯沒了。
不知怎麼,面對這人明擺着耍無賴的招數,付疏並沒有太多反感。心裏吐槽,實際上還是跟着這人仔細探查起來。
主操控板上顯示的核酸序列,和研究院所給出的CHR91的序列極其相似,很顯然就是同一類病毒。
各台儀器上顯示的數據卻大不相同,付疏疑惑,打開了其中一台儀器後面的安全門。
眼前的一幕,饒是付疏也不由地瞪大了眼睛,狠狠地吸了一口涼氣。
兩人高的水族箱裏面只有一條魚,或者說,應該是條魚,因為那水族箱的下方標籤上寫着:比目魚。
近一米長的身軀泛著青黑色,血肉翻滾,魚鱗齜牙咧嘴地附着在身體上,最可怕的是,這魚的魚骨全部從皮膚里長了出來,足有半米長,像一排鋒利的鋼筋,可怖極了。
就連沈棘看到這一幕,也皺了皺眉頭。
他看向付疏,付疏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沈棘將安全門全部打開,每一扇後面都有一個巨大的水族箱,而每一隻水族箱裏又都有着各種各樣,觸目驚心的怪物。
若非標籤上寫着「白鼠」,「田園犬」,「狸花貓」,「眼鏡蛇」等等,根本看不出原來都是些什麼。
好在,它們都死了。
唯有最後一扇安全門不一樣,連接它的儀器被暴力毀壞,沈棘拉開門,裏面只有一個破碎的水族箱,裏面的東西……卻不見了。
看向水族箱右下角的標籤,上面也和其他的不同,並沒有物種,而是用黑色鋼筆寫着:吳煥之。仟韆仦哾
看到這三個字,付疏瞳孔驟縮,吳忠翔、吳煥之,說沒有關係,恐怕沒人會相信。
再結合他們之前了解的吳忠翔的生平,據說他在國外曾有一個孩子,後來不知怎麼的,失蹤了……
付疏只覺得汗毛都豎了起來。
用各種動物做試驗還不夠,竟然還用與自己血脈相連的親人做試驗,這吳忠翔怕是為學術而瘋魔了。
溫暖而乾燥的手掌輕輕覆住雙眼,低沉慵懶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別看了。」
付疏閉着眼,輕輕點了點頭。
恰到好處的接近,一觸即分,付疏睜開眼,就見沈棘站在自己面前不足半臂的位置,眼中含笑地看着她。
「離這麼近做什麼?」她問。
沈棘勾了勾唇:「讓你洗洗眼睛。」
輕笑出聲,付疏無奈:「沈首長可真是自戀。」
「自不自戀我不知道。」沈棘挑眉:「我只記得有人看我看呆了。」
想起之前在沈家時,自己看他穿唐裝時的窘態,付疏只覺得臉上發燒,連忙錯開視線,假裝找研究資料。
沈棘也點到即止,跟着她開始翻找起來。
實驗室藏在海里又從來沒有他人踏足,想來吳忠翔對它的隱秘性有極大信心,試驗資料就大喇喇地擺在工作枱上,一眼就能看見。
將所有資料文件收攏到一起,沈棘看向付疏:「放在你那吧。」
付疏也看向他,只見他眼中沒有好奇沒有探究,坦然又溫柔,彷彿付疏的空間異能於他而言,並不是什麼需要刨根問底的事。
「放心,我對你除了感情生活的其他方面,沒有興趣。」沈棘勾唇一笑,桃花眼微微眯起,帶着幾分肆意。
這猝不及防的表白,讓付疏覺得整個陰森的實驗室都明媚起來。
她眼中帶笑,卻故作高冷地說:「哦。」
也不遮遮掩掩,利落地把資料收進空間。
然後自己憋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沈棘拍了拍她的額頭,目光寵溺:「走吧,我們先出去。」
正尋找著離開的方法,他們卻突然聽到兩聲尖叫,「砰」的一聲,隱藏在資料架後面的門被撞開,兩道熟悉的身影跌跌撞撞地沖了進來,還用書架將門口死死堵住。
竟然是歐陽嵐和陳摯。
難怪之前在外面跑的那幾個她覺得熟悉,可不就在沛城爭奪物資的時候見過,正是歐陽嵐的手下。
兩人看到屋裏有人也是嚇了一跳,歐陽嵐指著付疏斥道:「賤人,你怎麼會在這裏!」
一道極細的電流纏上她那隻指人的手指,電得她腿腳一軟,跌坐在地上。
正想罵人,看過去才發現沈棘的存在,歐陽嵐見他挺拔地站在那裏,不可置信地驚叫道:「沈棘?你不是瘸了嗎!」
沈棘連眼神都沒給她,壓根懶得搭理。
倒是付疏無所謂她的惡劣態度,平靜地問:「你們怎麼在這裏?」
「你算是什麼東西!也配問我?」歐陽嵐在付疏面前早習慣了趾高氣昂,即使癱在地上也看不清形勢,滿臉不屑地嘲諷。
付疏冷哼一聲,目光微寒:「我勸你,最好還是乖乖回答。」
被這眼神嚇到,歐陽嵐這才清醒點。
瞄了眼付疏身邊四級雷系的沈棘,再看看不過三級的自己,還有一個毫無用處的水系異能者陳摯,她這才不情不願地開口:「來找物資。」
看她眼神閃躲,付疏就知道她沒說真話,諷刺地問:「找物資你不去旁邊酒店,怎麼到賭場里來了?還那麼巧,正好一炸藥炸開了這裏的入口?」
歐陽嵐眼神飄忽,抱緊手臂擋在自己身前,心虛地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就是碰巧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