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七十年代學霸指南
付疏本想拒絕，但看到自己手上也有雞血，剛才拍掉那野雞時候弄上的，又想了想天這麼黑，他們應該看不清包里有什麼，也就沒再多說。
「這雞可真皮實，都讓二弟打穿了脖子，還能跑二里地！」
付疏不是個能說的，楊昭更是個悶葫蘆，一路上就只有楊煦在熱絡著氣氛。
想來這楊家的幾個孩子也是有趣，性子各相迥異。楊大哥爽朗熱情，楊二哥悶不吭聲，楊曉雪刁蠻任性，完全不像一個家裏出來的。
付疏想着，就輕輕笑出了聲。
一路都目不斜視的楊昭聽見，看向了她，也扯了扯嘴角。
兩兄弟都非常識趣，沒有一個人好奇付疏的包里是什麼東西。
到了愛民村，楊煦手裏拿着雞不能讓人看見，就直接回了家。
楊昭沒管付疏的客氣，直接背着包把她送回付家，還幫忙把兩袋子布料放進了屋裏。
付疏跑去雞圈裏，摸了兩個雞蛋遞給楊昭：「家裏也沒什麼好東西，這個給你和楊大哥，謝謝你們送我回來。」
楊昭蹙了蹙眉，沒應她，放下包轉身就走。
付疏追上去：「誒……楊二哥，楊二哥……」
叫了兩聲沒人應，她便提高了嗓音：「楊昭！」
楊昭回頭，壓下聽她叫自己名字的竊喜，努力擺出嚴肅的樣子：「不用。」
付疏見他停下，一雙杏眼盯着他：「我知道二哥是體量我家，但知恩不報，我良心不安。」
「楊昭。」
「嗯？」付疏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說他自己的名字。
「叫我楊昭。」楊昭思考了一下，似乎是覺得自己的語氣不大好，又有些小心地說：「行嗎？」
「行啊。」付疏笑，把雞蛋放在楊昭手裏：「拿回去吧。」
看見她笑，楊昭耳朵又紅了。
這次雖然仍是黑天，可進屋時付疏點了燈，能清楚的看見他羞窘的模樣。
之前她一直以為，楊昭那麼容易害羞，只是因為這個年代的人都淳樸，再加上楊昭的性格比較呆的緣故，所以並沒有多想。
但結合他一直以來的表現，她就是再遲鈍也該清楚了。
上輩子對她有意的男人不少，只是她一直忙於工作，談過幾次朋友之後，又發現實在沒有合適一生相伴的，所以終身未嫁。
但這不代表她是不婚主義。
她沒什麼心理障礙，從成為七十年代的付疏起，她就珍惜每一秒鐘，認真過好現在的生活。關於感情的事，她不激進，但也不會逃避，順其自然就好。
把布料拿進小屋藏好，付疏開始給弟弟妹妹做飯。付文慶也是個懂事的小傢伙，放了學就自己坐床上吃糖，看姐姐回來了才說餓了。
「文慶，你去劉嬸兒家把你三姐叫回來，姐做飯。」
劉艷霞家不算遠，付文慶一個男孩子也沒什麼危險，顛顛就跑了出去。
姐弟三人吃過了飯，天已經黑透了，晚上出去不安全。付疏放棄了回熊家的想法，點了燈裁了會布料，就鎖好門攬著弟妹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付疏給弟妹做好飯，把兩人送去學校，就匆匆往熊家趕。
還沒進門，就聽見付文明的哽咽聲：「媽，爸只是喝多了，他以後會改的，我會看着他的。」
付文明是個溫和的人沒錯，卻也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能讓他流淚的，必然是天大的事，付疏已然猜到他們在說什麼了。
推開門，就見除了二舅一家人和熊果熊超，所有人都在堂屋。
熊老頭和熊老太坐在最中間的椅子上，熊家其他人插不上什麼話，都站在最外邊，只有熊桂枝和付家兄弟倆站在中間。
聽到推門聲，屋裏的人也都看過來。
看清楚是她，付文明的眼裏滿是憤怒和失望。看來認定是她攛掇熊桂枝離婚了。
熊桂枝看到她卻像是有了支撐一般，抹掉眼淚直起了腰。
「正好二丫回來了，你也表個態。」熊老頭嚴肅起來也是很有威嚴的，他看向付疏：「你媽要和你爸離婚，你怎麼想。」
雖然都知道這事是付疏提出來的，但問還是要問一下的。
付疏沒有猶豫：「我自然是希望媽離婚的。」
「二妹！」付文明吼道。
付疏也看向他：「哥，你也知道媽在家過得是什麼日子。不是妹妹功利，一定要爸當官發財，可是他從沒盡過一個當丈夫當父親的責任。咱家這麼困難都是因為誰，哥心裏沒數嗎？」
付文明知道妹妹說得都對，只是心裏不好過，一個大男人眼淚直掉：「是哥不好，哥是長子，養不起家，還連累你和二弟沒法上學……」
「哥，這本來就不是你的責任，父母健在，哪裏輪得到你來供我和二弟？」付疏也感同身受，鼻頭泛酸：「就算離婚了，爸也還是咱爸，以後一樣給他養老送終。我只是不想讓他扒在媽身上喝血吃肉，還成天作踐咱媽……」
說到最後一句話落，眼淚也落了下來。
熊桂枝見女兒這樣為她着想，哭着抱住了付疏。
覺得無所謂的付文浩背過身也抹起了眼淚，顯然也知道自己母親這些年確實不容易。
「文明啊，女兒嫁出去了我們本來也不想多說。可怎麼也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塊肉啊，我咋能不心疼？」熊老太說着眼睛也范酸：「我們就這一個丫頭，離婚肯定是支持的，你那爹，他要是個人，哪會鬧到今天這地步！」
是啊，但凡付長軍還有點良知，熊桂枝哪裏會寧願忍受村裏的風言風語，還要堅持和他離婚？
付文明不是不懂，他只是還對付長軍抱有期待，可看到母親的堅決，弟弟妹妹的表態，他還能說什麼？
「我知道了姥，我去找我爸說。」
「你們也回去吧，大國跟着，去大隊跑一趟，需要點啥跟你媽拿。」熊老頭顯然也知道薛家的德行，開個離婚證明怕是也得拿不少好處。
熊大國從熊家拿了一袋富強麵粉，帶着熊桂枝和付疏姐弟回了紅旗大隊。
還沒到薛家院子，就見付長軍朝這邊跑來，付文明在後面一邊喊著「爸」，一邊追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