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女帥
聽到這個聲音,老九渾身一顫,像被卸了力氣一般,連付疏也抓不住了。
他頭也不敢抬,轉身直接跪倒在地,驚慌萬分地說:「公子您回來了怎麼也不跟小的說一聲?小的好去接您。」
付疏跌落在地上,也不禁向門外看去。
這老九已經是死斗場的總管,而死斗場又是利比坦星球最大的組織,這位公子到底是什麼身份,竟能讓他如此懼怕?
她剛把目光轉過去,卻正好與門外那人對上視線。
不由咋舌,這是一雙怎樣冷戾的眼睛!
似寒冰,似利劍,沒有一毫溫度和感情,那深不見底的黑瞳里,只有滿滿的冷酷與傲然。
還有一絲來自上位者的打量。
這樣冷的人,付疏是不想與他打交道的,更不想有任何交集。
但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真的很好看。
他有着高大挺拔的身姿和深邃俊美的五官,價值不菲的黑衣裹在身上,襯得他既深沉又神秘。
這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外形完美的男人。
和好看有什麼用呢?他太冷了。
生命在他面前猶如螻蟻,除了他本身以外,任何人的生死都不是大事。
他看向老九的眼神,已經像在看一個死人,而看向她時,又充滿了權衡利弊的審視。
付疏垂下頭,不再與他對視。
內里卻默默運行着那個不知名字的功法,讓丹田內湧出的暖流一遍遍沖刷她重傷的身體。
她一點多餘的動作都沒有,臉色卻比剛才好了不少。
門外的凌煜見她低下頭,便默默收回視線,語氣依舊很冷:「我什麼時候回來,還要跟九總管彙報?」
老九頓時脊背一僵,連連搖頭:「是小的嘴笨,讓公子您誤會了,公子尊貴如斯,小的只是怕手下笨手笨腳地怠慢了您!」
凌煜冷哼:「九總管倒是忠心耿耿。」
「小的對公子忠心一片,天地可鑒。」老九指天發誓:「如果有一絲一毫對不起公子的地方,就讓我被星際野獸撕碎!」
「哦?」凌煜眼裏依舊沒有絲毫溫度:「九總管的忠心,就是殺我死斗場優勝者,壞死斗場的規矩?」
死斗場有規矩,所有優勝者在出大門之前,絕不會出現任何傷亡。
聽他這麼說,老九連忙把頭磕得哐哐響:「公子恕罪啊!小的只是懷疑蘇福用不正當手法贏了比賽,正在逼問他而已。」
「那逼問出什麼結果了?」凌煜一點也不給他留餘地。
看着現在雖然身受重傷,但還能說話的付疏,老九知道今天殺她無望。
如果他非要把不正當取勝的罪名扣到她頭上,那她勢必會把打假賽的事全盤托出,到時候,公子絕對不會放過他。
老九恨啊!
恨得一口牙都快咬碎了,卻還不得不說:「沒有發現異常。」
「既然如此,下去吧。」凌煜淡淡道。
公子竟然絲毫不懷疑,老九鬆了口氣,恭敬回答:「是。」
臨走前,還警告地看了付疏一眼,暗示她不要亂說話。
付疏心中嗤笑,在垃圾星這麼久了,竟然還這麼天真。
看那位公子的神情,哪裏是不懷疑不計較?根本是懶得計較。
反正,都要死的。
果不其然,在老九走後,凌煜朝身後一人示意,那人緊追而去。
想必等他回來,老九也就不在這個世上了。
眼看着沒自己什麼事了,付疏艱難地起身,暗搓搓地準備跑路。
然而那位公子卻始終堵在門口,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無奈,她只得抱拳躬身:「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原本就是他死斗場不厚道,此人這麼做也是理所當然。
不過畢竟是救命之恩,還是要謝一句的。
凌煜只掃了她一眼就收回視線,連應都沒有應。
雖然心中不悅,但付疏並沒表現出來,畢竟在人家的地盤上,能忍便忍。
況且指望垃圾星上有什麼禮義廉恥,也是想多了。
眼下只有找個安全的地方養傷,才是最重要的事。
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凌煜開口:「你出去,必死無疑。」
留在這也離死不遠好嗎?付疏心中吐槽,這可是死斗場,整個垃圾星惡徒最密集的地方。
但她面上仍十分淡定,謙遜卻堅定地說:「這顆星球上,誰不是拚死保命?勞這位公子費心了。」
她正想往外走,卻聽凌煜說:「跟着我,可保你安全養傷。」
安全這個詞,在利比坦星球上,可以說是十分奢侈了。
饒是付疏,也忍不住動心。
此刻的她是最虛弱的時候,別說是老九,隨便一個普通人都可能要了她的命。
而眼前這人,卻說能在她傷好前保她安全。
「條件呢?」她挑眉。
她自然是相信他的,因為這麼一個隨隨便便就能弄死老九的人物,想殺她,她早死了一萬回。
因此他說能保她,就一定能保她。
經歷過這麼多事,眼前這個瘦弱單薄的孩子,竟然還能這麼淡定。
凌煜眼底閃過一抹深色,回答道:「傷好之後,為我做事。」
他說這話,不無試探之意。
而之所以會選擇付疏,也不是衝動之舉。
他昨夜就到了利比坦星球,只不過早察覺九總管背着他做了不少中飽私囊的事,所以沒有聲張,帶人來死斗場微服私訪。
說來也巧了,他來時,正好看到付疏和艾文的比試。
那麼渺小的身軀,在瀕死之際,竟然能爆發出那麼大的力量,瞬間扭斷一個實力碾壓自己的對手的脖子。
而這個明明之前都不知道死斗場規則的孩子,在殺完對手之後,竟然沒有一絲慌亂,更讓人刮目相看。
再加上近距離接觸之後的反應,凌煜可以斷定,此子絕非她外表的那麼脆弱。
遇事不亂,心性沉穩,是個可用之人。
在他凌煜的眼裏,人只分為兩種,可利用的和不可利用的。
他是商人,凡事以利益當先。
而付疏,就是他看中的,可以為他賺得巨大利益的人。
庇護這樣一個人的安全,他當然願意。
付疏早就看出他並非善類,救她也只是湊巧。聽他這麼說,心中更加警惕:「為你做事,做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