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思凡醒來

昏迷多時的思凡突然醒來，讓一直沉浸在自我小世界裏的三個人愣是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直到思凡出聲，這才三臉驚喜、同時亮閃閃的看向被三雙狼眼瞪得一愣一愣的小傢伙。

「思凡，你醒了！感覺怎麼樣？胸口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嗎？心臟還有壓迫感嗎？身體感覺怎麼樣？還會覺得疲憊嗜睡或者其他什麼癥狀嗎？」

劉元的喋喋不休，讓思凡完全沒有任何可以開口的餘地，直等到劉元認認真真的檢查完，思凡才得以重新開口繼續自己的問題：

「好啦！都好啦！對了，元兒，什麼是替代品啊？我是什麼替代品啊？」

打岔半天卻依然沒能岔開這個話題，劉元尷尬的瞥了眼同樣欲言又止的杜飛和李岩，沒等開口，門口的聲音已然先一步響起：

「替代品就是，杜飛他真正喜歡的人根本就不是你，只是因為你很像那個他真正喜歡的人，所以他才對你另眼相待。如果有一天找到另外一個更加像她的人，或者那個杜飛真正喜歡的人回來之後，你也就變得毫無意義了。」

「何晴，閉嘴！滾出去。」

杜飛很後悔，沒有在察覺何晴到來的那一刻，就將她直接轟出去。看了眼怔怔盯着何晴的思凡，很少緊張的杜飛，清晰的聽到了自己胸腔內那逐漸變得不再規律的心跳聲。

「咦，你是那日那個不喜歡我的女人類！」

何晴的回答很直白明了，非常的好理解。但思凡不明白的是，為何心裏卻並不想要感謝何晴的』解惑』。

她的答案，像是一根沒有什麼殺傷力卻足以能夠引起不適的魚刺，結結實實的卡在了喉嚨。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堵得已經沒什麼大礙的心臟，不覺微微有些發悶。

思凡不明白那份陌生的奇怪感受是什麼？只是下意識的，對這個莫名對她敵意的女人，無法生出什麼好感來。

「你不傷心，不難過？你心愛的男人一心只愛着另外一個女人，他從頭到尾都只是拿你當她的替身而已！」

看向自己的少女眼中沒有一絲一毫的失意難過，甚至是亮晶晶的眼眸連一點點的灰暗都不曾染上。何晴不明白，她是真的不在意，還是，裝的不在乎。如果是演的，那這個小丫頭的演技，未免也太過爐火純青了些。

「難過？我為什麼要難過？什麼又是心愛？你是說杜飛嗎？」

思凡說着，轉頭看向剛好大步站在了自己身前，正一臉掙扎同樣看過來的杜飛：

「心愛，是喜歡的意思嗎？」

「你是真的不懂，還是一直在裝？這個世上連三歲的孩子都知道心愛和喜歡代表着什麼？你會不知道？」

何晴不明白，一向冷靜自持、情緒不肯外露的自己，為什麼在見到這個看起來並沒有多大的女娃娃之後，會變得這樣的敏感、尖銳？

她今天分明是來探望杜飛他們的，分明，在來的路上還對這個雙眼亮晶晶、一臉純真無邪的小丫頭沒有一絲絲的敵意。甚至一開始的回答，只是為了試探她一二。

可是不知為何，一見到她的臉，一見着那雙通透的似能看清一切的眼睛，自己的情緒就變得不可控了起來。

「何晴你夠了！別逼我做出其他不理智的事情來。現在，請你立刻、馬上離開這裏。馬上！」

不理會杜飛滿是危險的警告，何晴挪動尚不能完全活動自如的雙腿，緩緩坐到沙發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同樣看向她的思凡：

「杜飛曾經瘋狂的喜歡過一個女孩子。她和你一樣，神秘、漂亮。渾身透著一股不食煙火的超然。杜飛曾不止一次的為了她不顧一切，明目張膽的斗卜仁，搶地盤。毫不誇張的說，就算是那個人要他的命，估計他也會心甘情願的雙手奉上。他愛她……」

「何晴，敬着你這麼多年勞心勞力的情分，就算你偶爾舉動出格了一點，我也從來沒有說什麼。但是現在，你真的過了。」

這次，開口的是李岩。沒了方才的嬉笑鬥氣，此時的李岩，像是一頭隨時準備撕碎對手的獵豹，冷靜且危險：

「女人喜歡優秀的男人無可厚非，更何況，杜飛更方面的條件都足以讓這世間的女人趨之若鶩。但是，因為自己的喜歡而傷害一個完全無辜的人，且那個人，還是我們一心要護著的人。這可就說不過去了。你應該知道，在護短這方面，我一貫一枝獨秀。」

「呵！一心要護著的人！她到底多大的能耐，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獲得你們所有人的真心呵護？我陪在你們身邊十幾年，台前台後，無論做什麼都任勞任怨從沒有半點差池。我拼了命的為你們，尚不能得到你們這樣不顧一切的維護。為什麼她這個才來了沒幾天的小丫頭，卻可以？為什麼？啊~~原是我不配！」

自嘲一笑，何晴抿了抿唇，壓抑了許久的情緒，在毫無準備的情況終於決定徹底爆發：

「無論我多麼努力的想要走進這個圈子，無論我多麼努力的想要贏得你們的認可，都只是痴人做夢是嗎？杜飛，我守在你身邊近二十幾年！這麼多年我對你是怎樣的心思你從來都看得一清二楚，是嗎？我知道！我知道無論是年齡還是身份，我們都不般配，你最終都不可能會選擇我。可是，可是，哪怕一點點的希望，哪怕只是那麼一點點呢，你給我一絲絲盼頭，不行嗎？為什麼要那麼殘忍？為什麼從始至終都要對我那麼冷漠？」

」我從來沒有做過任何讓你誤會的事情，更沒有給過你任何的承諾或是暗示。何晴，從始至終，都是你自己的一廂情願。我一直都和你說的很清楚，是你自己，一直執迷不悟。總是將自己的深情強加在別人的身上，並且以此來感動你自己。」

「呵呵~是啊！你從來沒有過！所以我才更生氣，所以，我才更不甘心。在她來之前，我曾以為你對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一個樣子。如果真的是那樣，我也就認了！可是，自從這個丫頭來了以後我才知道，原來，你的溫柔也是可以給出了江離凡以外的人的！」

杜飛此時的冰冷，和何晴此時的悲切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看着何晴那張情真意切的悲戚笑臉，思凡沒來由的心頭一陣發窒：

『如果杜飛有一天也這樣的態度對待自己……』

「杜飛，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真正的喜歡我呀？那個女人好像是說，你對我與對其他女人很不同，那是不是說，你會像喜歡之前你真正喜歡過的人一樣喜歡我呀？」

風一般跳進杜飛懷中，用力摟住杜飛的脖頸，雙腿環著杜飛的腰，思凡看着杜飛的雙眼，認真問道。

下意識接住懷中熟悉的重量，杜飛看着那雙正亮晶晶同樣看着自己的眼睛，臂彎的力道緊了又緊，喉頭滾動再三，卻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回答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