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來到院子裏，李元清站在中間。

「請神術，是我道家的鎮派絕學之一。施展的時候，點燃請神符就行。」李元清取出一疊張金色符紙，對我說道：「因為最早出自茅山，所以又叫做茅山請神術。下茅請靈，中茅請祖。上茅請神。但是你要記住一點，請神容易送神難。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最好別用這一招。」

「好！」

看着李元清手裏的符，我開口問道：「要不，我試試？」

「不行！」

李元清搖了搖頭，直接拒絕：「你現在身體太虛，搞不好會被吸乾的！」

啥？

吸干？

我嚇得一哆嗦，頭皮有些發麻。

「無論請來的是什麼，消耗的都是你的精氣。」

李元清把手中的請神符遞給我，表情十分嚴肅：「使用請神術，輕則虛弱幾天。嚴重的話，甚至大病一場，功力盡廢。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輕易使用。就算要用，也必須速戰速決，絕不拖泥帶水。」

副作用這麼嚴重？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確實需要慎之又慎。

李元清看了下表，對我說道：「劍給我。」

好！

我轉身會屋，把金劍取了出來。

「時間有限，我只演示一遍。」

李元清手掐劍訣，長劍指天，口中念咒：「一劍風雲起！」

剎那間。

蒼穹之上，風起雲湧。

「二劍龍虎現！」

陰陽二氣流轉，幻化成一對龍虎浮在蒼穹之上。

「三劍斬鬼神！」

龍虎之力交匯，形成一道陰陽太極圖落下。

「四劍驚天地！」

一道璀璨的劍光，衝天而起！

劍不可一世，散發着一股惶惶天威！

「五劍亂乾坤！」

劍光如潮，席捲八方。

「六劍星河動！」

蒼穹之上，我感覺到一股浩瀚的力量落下。

那股力量與金劍融合在一起，形成一股無比磅礴的氣浪，有翻江倒海之威。

「七劍逆天行！」

李元清人劍合一，衝天而起！

視線中。

我看不到人，也看不到劍。

只有一道永恆的光，帶着無比堅定的意志，亂了乾坤，逆了陰陽，所過之處萬物不存，天塌地陷威勢無匹！

「修行之人，本就逆天而行。」

李爺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一步一險，一步一難。與人斗，與天斗，其樂無窮。這一劍的精髓，不是人劍合一，而是那一股與天爭命，不勝則亡的氣勢。」

咳咳！

說實話，沒看懂。

不過我知道，這一套劍法非常厲害。

在大槐樹村，吳修配合請神術，只出了三劍，就將老妖婆轟得渣都不剩。

「劍譜給你。」

李元清落在我面前，把金劍和一本書遞給我：「我走了！」

「我送送你。」

望着李元清，我的心裏十分感激。

傳道授業解惑，這是很大的恩德。

「不用。」

李元清擺了擺手，走出院子。

就在這時。

我看到邱雨背着包，也走了出來。

「你也要走嗎？」

我心裏一動，對邱雨問道。

「對！」

邱雨點了點頭，笑嘻嘻的說道：「跟着師父，好好學點本事再說。你也要加油喲，到時候師姐回來報仇，還需要你幫忙！」

師姐？

聽到這個詞，我心裏有點彆扭。

「怎麼？」

邱雨臉一沉，瞪着我問道：「吃干抹凈，就不想認賬了？」

「這……」

我已經有師父了，這樣改換門庭，不太好吧？

「這套劍術，我這唯一真傳弟子都不會。」

邱雨直接打斷我的話，冷笑道：「你覺得，還能撇清關係嗎？」

噗！

先上車，再買票？

我怎麼覺得，又被套路了？

「好啦！」

李爺爺看了邱雨一眼，開口說道：「你先走，我來和他說。」

「是！」

邱雨洋洋得意的看了我一眼，背着包走了。

看到她那副樣子，我的心裏更加肯定，又掉坑裏了！

「不用緊張。」

李爺爺拍了拍我的肩膀，笑呵呵的說道：「你師父，已經同意了。」

「為什麼？」

望着李爺爺，我百思不得其解。

雖然說佛家和道家之間，並沒有衝突。

但是一個佛門俗家弟子，又拜李元清為師，我覺得很不妥。

「因為像你資質這麼好的年輕人，真的不多啊！」李爺爺掏出煙袋，笑呵呵的說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肯定要大家一起分享嘛！」

咳咳！

這話聽着，怎麼怪怪的？

感覺有點那啥，一群人逛窯子……呃……這對於純潔的我來說，實在是太邪惡了！

「反正大家饞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李爺爺點了袋煙，很坦誠的說道：「現在木已成舟，皆大歡喜！」

呵呵！

一群老混蛋！

除了師父外，包括爺爺在內，沒一個好東西。

「對了，還有件事。」

看我心情不太好，李爺爺立刻轉移話題，對我問道：「你上次，不是從秦無雙手裏，搶到一枚虎威將軍印嘛。聽和尚說，裏面有一群戰魂？」

「對！」

我把那枚將軍印掏了出來，遞給李爺爺說道：「已經說好了，讓師父幫忙送走。不過有事耽擱了，現在還沒來得及去。」

李爺爺接過將軍印，默念幾聲咒語。

血霧瀰漫。

一道道血光，從裏面飛出來，落在地上。

血光涌動，變成一隻只凶神惡煞的戰魂，虎視眈眈的盯着周圍。

「這些戰魂，挺強的。」

把戰魂收了回去，李爺爺開口說道：「若能好好調教一番，戰鬥力很強。」

「我已經見識過了！」

我點了點頭，對李爺爺說道：「在大槐樹村，我們被這些戰魂搞得很狼狽。如果不是天佑出手，把秦無雙滅了，我們很有可能，會成為這些戰魂的刀下之鬼。」

刀槍如林，煞氣衝天。

當時的陣仗，確實挺嚇人。

現在想想，心裏仍然一陣陣發憷。

「那就留下啊！」

李爺爺把將軍印還給我，開口說道：「操控戰魂的方法，並不難。」

不行！

這個問題，我已經想過了。

「佛門弟子，操控鬼魂不妥。」

不過李爺爺既然提起此事，我只能耐著性子解釋：「塵歸塵，土歸土。既然已經戰死沙場，那就去該去的地方吧！」

「此言差矣！」

李爺爺搖了搖頭，哈哈笑道：「法無定法，區分邪法正法的方式，主要看的是人，用法做了什麼。龍門那些道士，用的法術，難道就不是道家正宗嗎？可他們這些人，能配得上一個「正」字？我養了一輩子鬼，卻依然能和你師父做朋友。」

呃！

這個嘛，我倒是沒想過。

「你說，塵歸塵土歸土。」

李爺爺停頓了一下，繼續反駁道：「可我看來，世間之事皆有定數。他們既然死了，卻還留在人間，那說明他們還有因果未了。否則的話，早就被人超度了才對。」

噗！

因果論？

作為鹹魚中的鹹魚，我對這東西理解很淺。

雖然李爺爺的話，有點唯結果論，不過我也不知道怎麼反駁。

「元清已經和你說了吧！」

李爺爺又抽了一口煙，憂心忡忡的說道：「現在的局勢呢，其實不太好。不僅僅是龍門，鬼道麾下好幾股勢力，現在也在蠢蠢欲動，不斷試探道門的底線。反正我覺得，真打起來，道門占不到什麼便宜。」

哎！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

得出的結論，和李爺爺基本一致。

望着李爺爺，我開口問道：「所以呢？」

「我這人，其實沒什麼道德感。」

李爺爺哈哈笑道：「以牙還牙，以血換血。敵人狠，我比他更狠。敵人無恥，我比他更無恥。現在呢，雖然舉世皆敵，卻沒任何一個仇人，敢來找我報仇。當然了，我不是吹噓什麼。而是想告訴你，人只有像我這樣，才不會被欺負。」

嗯嗯！

仔細想想，確實是這麼個理兒。

要想人敬，首先得讓人怕。李爺爺這種人，無論在什麼樣的環境下，都能混得非常好。

不過人和人，是不同的。我還是覺得，無論做人做事，還是別把利益看得太重。因為渴望力量，所以驅使鬼奴為自己所用。那麼需要錢的時候，是不是也可以，去綁幾個富豪呢？貪戀哪個姑娘的美色，是不是就可以……咳咳……那啥？

俠以武犯禁！

我們這種人，要想做壞事實在太容易了。

也正是如此，我們要約束心中的慾望，不要去踐踏底線。

因為這條底線，一旦被踏破，一旦被自己的慾望驅使，那和龍門的人，就沒有任何區別。

「對不起，我不會這麼做。」

望着李爺爺，我很堅定的拒絕。

說實話。

我這人，其實經不住誘惑。

可越是如此，越要死守住底線。

「好吧！」

李爺爺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失望：「我尊重你的決定！」

「謝謝。」

我的心裏，十分感激。

不僅僅是，他尊重我的決定。

還有，他對我提供的那些幫助。否則的話，我早就是一具屍體了！

「這個地方，我也不能久留。」

李爺爺望着山外，對我說道：「我送你回凈土寺養傷吧，那裏很安全。」

好！

我的心裏，也是這麼想的。

現在真正安全的地方，確實只有凈土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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