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監視

下午四點半，蘇雪帶着葯回來了。

檢查了下，確定葯沒有問題，我拿到廚房熬煮。

「這葯真能行？」

蘇雪寸步不移的守着，盯着熬出來的葯，半信半疑。

「當然！」

蛇纏腰只是看着嚇人，其實不算什麼厲害手段。

如果連這種小手段都對付不了，我也不用混了！

「希望如此吧！」

蘇雪苦笑一聲，明顯信心不足。

這種事情，我已經習慣了，沒必要解釋什麼。

等葯熬好了，蘇雪倒出來裝在碗裏，我們一起給蘇運昌送過去。

門口的保鏢，已經換人了。蘇雪把手裏的葯遞給保鏢看了一眼，開口說道：「送葯。」

保鏢轉身，走進院子裏面。

1分鐘后，保鏢出來了，面無表情的對我說道：「你一個人進！」

這！

我回頭看了蘇雪一眼，有些詫異。

白天蘇運昌沒讓她進，我並沒有太在意。

現在來送葯，蘇運昌還是不讓進。我突然想起來了，蘇運昌發病的時候，蘇雪也是站在外面，沒有進蘇運昌的卧室。我有些詫異，這年頭不是隔代親嘛！而且蘇雪這種女人，懂事漂亮還能幫着打理公司，應該很受長輩喜愛才對。難道他們爺孫之間，也有什麼不痛快的事兒？

「進去吧！」

蘇雪笑了笑，把手裏的葯碗遞給我。

我接過碗，跟着保鏢走進院子。剛進門，院子的門立刻關上了，把蘇雪擋在外面。

走進蘇運昌的卧室，老爺子背負雙手，望着窗外出神。和剛才相比，他的氣色稍微好了一些，這是個好現象，說明還沒有病入膏肓。只要施救得當，應該問題不大。

「這是我配的葯。」

我把葯碗遞給蘇運昌，開口說道。

蘇運昌接過碗，猶豫了一下放在桌子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過了幾秒鐘，蘇運昌突然問道：「聽說你的師父，是凈空禪師？」

「對！」

我點了點頭，盯着蘇運昌的眼睛。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一個人心裏想什麼，會在眼神里顯現出來。

我感覺得出來，他的情緒似乎很複雜，有一種剪不斷理還亂的糾結惆悵。

「凈空禪師，是有修行的大德，不會害我。」

蘇運昌嘆了口氣，端起葯碗一飲而盡，然後把葯碗扔進垃圾桶。

害我？

我心裏一動！

難道老爺子也察覺到了，是有人想他死？

不過轉念一想，一個廚子出身，能拼出這麼大一份家業，蘇運昌必定是絕頂聰明之人。能想到這一點，並不奇怪！

「問你一個問題！」蘇運昌指了指沙發，開口問道：「你覺得人這輩子，怎樣才能算成功？」

哈哈哈！

這個問題，真問對人了！

「住豪宅，開豪車！」

我想了一下，對蘇運昌說道：「迎娶白富美，成為CEO！」

而且……

如果能有一個大大的後宮，那就更完美了！

不過這樣的話，在心裏想想就好，不能說出口！

哈哈哈！

聽到我的回答，蘇運昌放聲大笑！

他的笑聲十分豪邁，又隱隱帶着幾分蒼涼悲傷。他到底是贊同還是不贊同，我有點拿捏不準！

「我說錯了嗎？」

我摸不准他的脈，小心翼翼的問。

「這不像是和尚說的話！」蘇運昌望着我，哈哈笑道：「出家人，不應該四大皆空嗎？」

「雖然凈空是我師父，不過我的本事，是跟爺爺學的。」這沒什麼可隱瞞的，我對蘇運昌解釋道：「我爺爺那個人呢，不管貧窮還是富貴，永遠都把享樂放在第一位。哪怕窮困潦倒，也要喝最好的酒，泡最好的妞，自在逍遙無拘無束。」

想起爺爺的所作所為，我氣得磨牙。

這次我被夜梟陰了，連命都差點丟掉，他竟然沒事人兒一樣在外面浪，實在可恨！

「超脫萬物，無所依賴不受拘束，這就是道家的「逍遙」吧？」蘇運昌點了點頭，眼中閃耀着羨慕的光：「看來你爺爺，也是得道的真人！」

噗！

真人？

對於蘇運昌的評價，我不敢苟同！

爺爺那尿性，活脫脫一缺心眼兒的老混蛋。如果這都算得道，那道也太不值錢！

「按照你的標準，我確實很成功！」蘇運昌又繞回原來的話題，語氣帶着些許傷感：「一個廚子，能做出我這樣的事業，天底下也找不出幾個。但是到了我這個歲數，才發現所謂的金錢富貴，其實沒有意義。錢嘛，夠花就行了。金子真堆成山，煩惱也和山一樣重！」

哦？

我心裏一動，難道這件事，真和爭家產有關？

蘇運昌突然轉身，盯着我：「小兄弟，你能幫我個忙嗎？」

「您說！」

對於金主的要求，我向來有求必應。

金主高興了，我才能高興。這一點，我非常清楚！

「不管你查到什麼，必須第一個告訴我。」

蘇運昌的語氣十分強硬，帶着幾分命令的口吻。

這……

面對蘇運昌的要求，我十分為難。

我是受蘇雪之託，於情於理都應該先告訴她。

做我們這一行的，活兒要好嘴要嚴，砸飯碗的事，不能做。

「別忘了，我才是蘇家的主人。」

見我猶豫，蘇運昌臉一下沉下來，語氣帶着幾分威脅的味道：「我不發話，你一分錢都拿不到！」

哦？

蘇運昌這麼做，到底想幹嘛？

「行！」

雖然搞不懂蘇運昌的意圖，不過和大老闆對着干，好像不是明智之舉。

蘇運昌臉色緩和了一些，冷著臉說道：「你對家裏的事不熟，我讓阿宇幫你。」

沒問題！

反正你是老闆，只要錢給足了，愛怎樣怎樣！

蘇運昌喝了葯，暫時沒什麼事了。向蘇運昌告辭，離開院子。

我剛出院子，宇哥帶着三個保鏢，跟在我後面走了出來，如影隨形寸步不離。

我的心裏有些不爽！

這老東西，翻臉還真比翻書還快。

剛才還談笑風生稱兄道弟，轉眼就給我來這麼一出。

嚮導一個就夠了，可蘇運昌卻派了四個，這分明是對我不信任，要監視我的行動。一旦我有什麼出格的舉動，恐怕也不會對我客氣。

看到我出來了，蘇雪小聲問道：「爺爺沒事吧？」

「還行！」

我對蘇雪笑了笑：「你先回去，我有事再找你！」

我感覺得出來，蘇運昌對蘇雪似乎不那麼待見。現在和她稍微保持一點距離，對我來說並不是壞事。

「好吧！」

蘇雪望着我，似乎有什麼話想說。

不過看到宇哥和另外三個保鏢，蘇雪猶豫了一下，轉身離開。

「宇哥，這樣有意思嗎？」

等蘇雪走遠了，我突然轉身，狠狠瞪着宇哥！

「兄弟！」看我不高興，宇哥陪着笑臉，遞了一支煙給我：「大老闆就這樣，你別介意啊！就算介意，看在錢的份兒上，忍忍唄！」

好吧！

這話好有道理，我竟然無法反駁！

勞心勞力，不就圖那碎銀幾兩嘛！

跪着把錢賺了，不寒顫。更何況，蘇運昌也沒讓我跪！

「行，那你打算怎麼安排我？」

現在天都快黑了，看這架勢，蘇運昌也不太可能放我走。

「你就住剛才那個院子，離大老闆近。」宇哥想了一下，對我說道：「二少爺已經安排好了，晚飯到他那裏去吃。」

不錯！不錯！

既然管吃管住，那就沒問題了！

看了下表，現在也快到飯點，讓宇哥帶路去找蘇子健。

以前老聽人說，豪門生活奢侈得沒朋友，天天燕窩魚翅一頓飯幾十個菜，喝瓶酒得七八萬。現在好不容易混進來，必須犒勞下自己，要不然也對不起剛才受的窩囊氣。

蘇子健的房子，在第三進院子。

大理石地板，紅木傢具，懸掛式水晶吊燈，處處露著富貴氣。

就在這時。

院子外面，響起車聲。

朝外面望去，我看到一輛黑色平治開了進來，停在門口。

車門打開，蘇子健出來了。緊接着，一個女人鑽了出來。

短髮墨鏡，一身紅色皮衣皮褲，那個女人保養得很好，但是歲數已經不小，至少在35以上，長得和蘇子健有幾分相似。下了車，女人伸手摘下墨鏡，她的眼睛很有神，銳利得像鷹，有一股掩飾不住的霸氣。

這一點，和蘇運昌很像！

蘇子健走到那個女人面前說道：「姐，咱先去看爸！」

姐？

難道這個女人，是蘇子玉？

「不急！」

蘇子玉哼了一聲，臉冷得像冰：「先吃飯，餓死了！」

蘇子健有些無奈，不過沒說什麼，走進客廳叫過來一個僕人，讓她上菜。

看到我，蘇子玉看了蘇子健一眼：「有客人啊？」

「這是王先生，來給爸治病的。」蘇子健指着我，對蘇子玉笑道：「別看王先生年紀不大，本事可不小。」

「是嗎？」

蘇子玉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嘴角微微上揚，陰陽怪氣的說道：「這年頭啊，騙子多。被騙點錢無所謂，要不小心把老東西折騰死了，我看你怎麼辦！」

呃！

被蘇子玉嘲諷，蘇子健臉色有些不自然。

喲呵！

來者不善吶！

我剛想懟回去，蘇子健突然搖了搖頭，眼神很無奈。

咦？

難道他們之間，也不太對付？

做我們這一行的，察言觀色是基本功，練不好是會死人的。

我感覺得出來，蘇子玉雖然在嘲諷我，卻是沖着蘇子健和蘇運昌去。

既然事不關已，那就退一步，看看她想鬧哪出。我笑了笑，拿起茶杯往沙發上一靠，穩坐釣魚台。

見我不接話，蘇子玉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片刻之後，蘇子玉的語氣更加刻薄，冷笑道：「怎麼？心虛了？」

哼！

給臉不要臉了是吧？

盯着蘇子玉，我的心裏憑空升起一股怒氣。在我面前裝逼，要付出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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