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死意化雪
左相被風清寒這突如其來的襲殺給驚到了，二話不說從太師椅上跳了起來，騰起身子落到後方。風清寒一劍刺在了太師椅上，陳舊的椅子被強大的力道所破壞，木屑紛飛。
左相有些惱怒，按理說都是國域內算得上高手的人物了，怎麼不寒暄幾句就開打，這太不符合彼此身份了，太….不體面了。
於是他開口罵道：「無恥小兒，不知一點禮數？」說話間他招出了一柄墨黑色的拂塵，向著風清寒的方向掃去。
作為一隻合格的老狐狸，左相可不是真的拘泥於禮數的迂腐文人，自然不會在這種時候有所猶豫。
空中的雪有些大了，洋洋洒洒地往下落着。
左相拂塵揮動的同時，一股難以言喻的意境開始擴散，轉眼籠罩了整個左相府。
風清寒管都沒管左相這半吊子的死境場域，左手雪魄迅速成型，腳踩狂暴烈風，向著前方殺去。
左相原本以為這道寒雪意境能夠多少降低些風清寒的速度，看到風清寒向他殺來時，想顯得遊刃有餘地躲過。
哪知風清寒瞬息而至，一柄寶藍色長刀罩着左相面門而來，壓根不給他多餘的思考時間。
電光火石之間，左相深知無力躲閃，只得動手硬拼。
墨黑色的拂塵柄端碰上了風清寒的雪魄，發出細微尖銳的摩擦聲。
左相趁機伸出空餘的左手，凝聚天力和死意雛形，向著風清寒腹間拍去。
風清寒的第二道招式比左相還快，早在左相伸出手時，風清寒便踢中了左相腿部，兩人就此分開。風清寒在空中翻騰幾周后安然落地，毫髮無傷。
左相由於左腿受到巨大的衝擊，跪倒在雪地上
風清寒落地后瞬間又消失了，轉眼又出現在了左相身前，左手雪魄再次照着左相面門殺去。卻不料對上了一雙閃爍著智慧的眼眸，以及左相那有些狼狽的得逞笑意。
漫天飛雪向風清寒靠來，無法言喻的意境不知何時竟悄然蔓延了風清寒全身，此時的風清寒像個活靶子，無數白雪貼滿了他左手的整個臂膀，生生將他的攻勢止了下來。
風清寒剛想後退，卻發現腳下的狂風被白雪阻隔，無法帶動他離去。
該死的！
風清寒心知不妙，暗罵道。他被站起來的左相給踢飛了出去。左手握著的雪魄脫手落至一旁。
倒在不遠處地上的風清寒此刻異常的痛苦，左相在腳上加持了大量死意雛形，強行灌注到了他的體內，有些稚嫩孱弱的死意在他體內肆虐，侵蝕着他本就不多的壽命。
風清寒的臉一改往常地平靜，面孔扭曲，蜷縮在地上微微掙扎著。
左相整了整亂掉的袍服，信步向風清寒走來，臉上帶着戲謔的笑意，活脫脫像只真正的狐狸。
「小子，你還是太過稚嫩了，死意入體的滋味兒不好受吧？老夫雖說不是真死境，但這死意，可不假。」
相比於風清寒的匆忙出手，左相的舉動顯然謹慎不少，他甚至沒有如何靠近風清寒，遠遠地站在四五丈外，揮動手中墨黑色拂塵，召來大量白雪，融入自身道之意境，化作死意之雪，覆向風清寒。
左相的謹慎倒是一點沒錯，風清寒的確沒那麼容易對付。
無端的風再次颳起，吹散了匯聚而來的雪，爾後分做兩股，一股在風清寒右手上盤旋，變換，逐漸有了劍的形狀，另一股騰向了落在不遠處的雪魄，將之裹起，旋轉着刺向左相身側。
這場異變來的飛快，左相幾乎沒有反應的時間，風清寒在雪魄動起來的同時猛地騰起了身子，攜裹這滿腔的殺意再度襲向左相。
風清寒來的飛快，他的身後捲動着大量風雪，浩浩蕩蕩，一劍襲來。
側面的雪魄伴隨狂風前行，陰測測，直指左相腹間。兩者相加，左相瞬間落入下風。
面對這樣的攻勢，左相稍稍有些亂了陣腳，畢竟身為文官之首，天賦上他不如右相和大部分武將，修行上也沒有武將那樣多的時間。更重要的是，他對敵的經驗明顯不足，雖說智謀上彌補了不少，但真正動起手來，仍是難以和風清寒這身經百戰的殺手相比擬。
於是乎，左相的判斷出了差錯，他第一時間向後退去，想要規避風清寒此次的攻勢。卻不及風清寒的速度，眼看就要被一劍穿胸。
萬般無奈之下，左相倉促出手，他的退勢不減，右手中拂塵向上揚撒，一團團死意雪在他周身匯聚，形成一面並不厚實的牆。
風清寒在牆體開始變得厚實之前便搶先撞破了這面由死意雪構成的雪牆，牆面崩塌，雪塊四散。可散開的雪塊並未落下，隨着左相拂塵一指，又一次攏住了風清寒，風清寒的動作再次受阻。被困在了原地。
側面的雪魄同樣被白雪所限，在半空中搖擺着，妄圖掙脫裹住它的雪塊，但隨着環繞刀身的清風減弱，雪魄掉落在地，被風雪掩埋。
左相這一次不再走上前，而是在遠處操控著死意雪，包含着縷縷死意的天力自左相體內傾瀉而出，盡數附着到了包裹着風清寒的死意雪中。並不成熟的死意侵入風清寒體內，肆虐着他體內的臟器和筋骨、經脈。
這是風清寒來到雪國後頭一次被限制了攻勢，兩次，這樣的境況，出乎他自己意料。
這都拜他自身難抑的仇恨和殺意所賜，他太過於注重殺人這件事，前幾日殺的都是死境之下的人物，這令他有些盲目，加上得知左相修的是雪道后，風清寒不自覺的認為殺掉左相也是件如之前一般簡單的事情。
左相明顯不想再多費口舌，想要直接殺了風清寒，隔日提着人頭去皇帝面前領賞，當然了，文官做這樣的事，還是有些嚇人的，左相此時想着明天應該帶個小廝，再讓他捧個匣子。
雖說想的事情有些遠，而且和當下無關，但左相的殺招醞釀的卻一點不慢。早先展開的死境場域被他壓縮，僅僅籠罩了風清寒一人，漫天的白雪依舊在往風清寒匯聚，逐漸堆積成一團雪堆，雪堆中死意流轉，風清寒身在其中，生死不知。
左相站在一旁，臉上露出了笑容，一如曾經他在朝堂上擊敗其他政敵時那樣，暢快且自信。
他在等著死意的反哺，風清寒如此的強大，死意肆虐后的反哺註定豐厚，說不得能讓他晉入死境，同時，他也要靠歸來的死意來告訴他風清寒的生死。吃一塹長一智是他的強項，這一次他非得等到風清寒死了才會散去著團死意雪，雖說這很耗費天力。
不多時，左相忽然想起風清寒那把寶光流轉的藍色長刀，一看便知不是凡品，於是他在周圍四下找了起來。
於是雪魄在包裹着風清寒的雪堆不遠處被挖了出來，埋的並不深，以左相的眼力，在這白茫茫的雪中找到一把冰藍色的刀還是有些費勁的。
左相端詳著這柄細長的寶藍色兵器，越看越是痴迷，絲毫不在意這柄長刀剛才差點要了他的命。對於修雪道的修道者來說，雪魄對於他們的吸引力是致命的，毫無克制的能力。左相臉上喜色毫不掩蓋的表露而出，轉念又想到風清寒最後手中還握著一把神兵，更是喜不自勝。
令左相有些疑惑的是雪魄刀身上的流光不減，寒氣陣陣，在這已足夠寒冷的雪國境內，竟還能做到如霧般繚繞。這更令左相欣喜，這樣的寒氣和他的雪相得益彰，這分明是為他打造的神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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