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與左相相似的死境場域和左相的死
欣喜的同時左相大腦飛快運轉，思考着產生這種現象的原因，難道是材質所致？還是……
忽然，左相額前，一滴冷汗流下，背脊有些發寒，徹骨的寒意盤踞心頭，他想到了一種恐怖的可能。
左相想要轉身，卻發現他的動作有些遲緩了，有一種無端的寒意在這偌大的庭院中悄無聲息地滋生，好似他的死之意境所凝聚的場域。
這下他更加確信了，盡自己最大的速度轉身，右手中的拂塵大力的揮灑，想要凝聚一道天力殺招摧毀眼前的雪堆，卻驚訝發現，他的丹田，空了…無聲的可怕意境蔓延，十八星凝聚的基土中不存絲毫的天力，日月十殿黯淡無光，雲霧間若隱若現的死閣被烏雲掩蓋，而左相在此之前卻絲毫未覺。
左相只覺得眼前的雪堆變得異常的可怖，好似一頭即將蘇醒的猙獰怪物，隨時會將他撕咬成片，吞噬殆盡。他想跑，可腿卻不聽使喚的紋絲不動。左相整個人瑟瑟顫抖著，雙手不自覺的抱緊了鋼的手的雪魄，佝僂蜷縮著上半身。臉上的喜色消失不見，餘下睜大的雙眼，縮小至極的瞳孔，他臉上的肌肉緊繃，蒼老的皮囊此刻皺滿了溝壑般的紋路。
左相的嘴張著，上下白齒緊咬着，嘴角勾著一絲絲僥倖的笑容。他十分的希望，面前的雪堆只是一團雪堆，而不是……
破雪而出的風清寒，手持着蒼青色的劍，那是風狂。風清寒左手一招，左相懷中的雪魄掙扎著脫出，向風清寒飛去。
左相見到手的神器飛走，一時間竟不知從哪來了股龐大的勇氣，雙手向前伸著，任憑墨黑色的拂塵掉落在地，跌跌撞撞向前追了幾步，口中的牙依舊咬着，發出含混不清的低吼聲：「我的！那是我東西！」
風清寒帶着一往無前的勢頭，刺出他來到左相府的第四劍，嚴格來說是第五劍。
一具屍體倒下，臉上又露出得逞的狼狽笑容。
風清寒站在屍體前，帽衫上的帽子被人掀下，露出了平凡的面龐，他微微喘息著，若有所思，爾後開始在空蕩蕩的左相府中找尋起來。
黑夜中，在月色的照耀下，兩道道黑色的身影自左相府外不遠處不同的兩座房屋頂上向遠處不同的兩個方向離去。不久后卻又莫名的掉下，消失不見。
碧景宏和商衍道在皇城中不同的兩個地方的小巷子內出現，立於陰影之中，看着手下一陣忙碌后，又消失在了小巷中。
另一邊，風清寒搜尋了一圈后，離開了左相府。
一陣清風在城中遊盪，隱隱帶着寒意。
清風拂往洛王府，瘦削的身影在洛王府書房中佇立。
天色拂曉，這一晚洛王府的許多人徹夜未眠，反倒是風清寒睡得很香，直到傍晚才幽幽轉醒。
在風清寒熟睡的這天，雪國朝堂發生了大震動。
早朝時，左相遲遲未到，又未派人告假，等得不耐的碧落皇命人登府詢問。
領了皇命的商寅虎帶人撞開了緊閉的大門，空空如也的院落中鋪滿了白色的雪.
左相的屍體直直地躺在朝堂中央，文官無不心驚，武將亦是面色難堪。
跪倒在左相屍首旁的商寅虎聲音發顫，他擔心上面的那位遷怒於他。
「陛，陛下…臣…」
碧霄翰面色如常，一隻手支著下巴，瞥視着滿朝臣子的作態，遲遲未發一言。
一旁的幾位皇子似是有些見不得死人一般，或是掩著口鼻，或是偏過頭不去直視下方躺在地上的左相大人。
「裝些什麼？當真沒見過？」
碧霄翰語氣平靜，緩緩出口。
「一會去和老七說，再不找出兇手，朕的能臣要死光了。」
第一個前去提醒碧景宏的皇子竟是同樣好久天不上朝的靖王碧景卿。
靖王說的話不多，很簡潔。他直言若是再不找出能領罪的兇手，碧景宏將會有麻煩。
「此次事件來的快而緊，三天內城中權貴死掉不少，怕是瞞不了多久便會被百姓知曉，到時將引起大恐慌。」
這是洛王送別靖王時，靖王的最後一句話。
差不多同一時候，早朝結束。
孤高威儀的碧落皇獨自坐在朝會殿中，交疊雙腿，手肘靠着膝蓋支著腦袋，似是漫不經心地念叨著。
「李福啊，你說會是他們七個中的誰呢？」
一旁弓著腰的老僕眯眼笑着。
「陛下說了什麼，臣未聽清楚。」
「切，你這傢伙，當真沒聽清楚？」
「陛下說什麼，便是什麼。」
……
在許多人忙的不可開交的時候，風清寒倒是閑出了些雅緻。
他在玩水，在洛王府後院的池塘邊玩水。
一團團冰花飄搖着落在寒霧繚繞的冰面上，旋即破裂，消散。
不一會兒后，冰面消融，水面浮現，寒氣消失不見。
隨後不久冰面重現，寒氣繚繞，冰花飄舞。
如此反覆了許多次。
周遭正在修剪花草的僕從們卻並未受到寒氣的影響，依舊忙碌著。
與左相的一戰中，風清寒徹底揭開了死境的面紗，丹田世界中日月十殿之上，雲霧散去了大半，露出了一座琉璃色的廟閣，周圍有藍色寶光流轉，隱約間有着絲縷死之意境顯露。
按常理來說，風清寒已然是死境中人，但由於他體質的特殊，身兼兩條道路的他須得將風雪兩道同時修出死之意境，才能破入死境。
但這並不妨礙他領悟出死境場域。於是才有了他現在在池塘邊的所作所為。
這是個類似於左相場域的場域，不同的是，左相的場域中，死意融於白雪之中，殺機暗藏，場域本身的範圍以及其對於溫度的把控並不如何的出眾，當然部分原因是左相的實力不夠。而風清寒的場域並未將死意融雪，而是擴散於場域之中，場域範圍多大，死意便擴散得多遠，凝結出的冰花是死意實質化的表現，觸碰到物體后，死意便會迅速入侵，摧毀目標的生機。而落到地上的冰花則會再次融於場域之中，再次化形飄落。
相較於左相的不完全版場域，風清寒的場域顯然要成熟很多，雖說風清寒還處於摸索的階段，並不能完全的將場域的威能展現出來，但就完成度而言，已經是相當不錯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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