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前戲
事情終究還是沒有如同溟王所想的那般，新派遣的商隊很順利地回到了雪國境內，聖獸宴的佈置也得以繼續，但溟王卻並不高興，反而有些焦急。
另一邊碧景宏則還是如往常一般，終日在流芳閣鬼混，直到傍晚才會出來。其餘的皇子倒也沒說什麼，雖然碧景宏接下了調查皇城命案的工作，但他們都知道這傢伙是個什麼樣的貨色，自然不會對他抱有什麼希望，相反的，他們倒是很樂於在碧落皇不耐煩的那天看碧景宏的笑話。
陳王在商隊全數歸來后也閑了下來，只是派了幾隻隊伍在外搜尋匪寇的下落，自己倒是美滋滋地參與了他和三四皇子的聚會。
風清寒照舊在洛王府後院的池塘端坐着，他冥冥中感覺握住了什麼，卻又難以將其表現出來。終究是他走的道太難了，冰雪道在境界上已經是死意境的層次了，但由於風道的不足，他始終無法突破死境的壁障。
風清寒明白自己的現狀，他在嘗試領悟更深層次的風道，但顯然閉門造車是很難完成的，所以他在調整自己的狀態，同時也在等待，碧景宏計劃的第一步馬上就要開始了，屆時就是他晉入死境的契機。
他將直面一名死境，一名風道的死境，這對他來說是不小的挑戰，左相終究是個半吊子的死境，雖然他的場域很強大，但道韻不足，真正的死境是不會有這種問題的，他們的場域強大，且完整。
時間一晃又是半個月，離聖獸節的到來只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碧落的皇城即將進入全面戒嚴的狀態，聖獸節作為雪國最盛大的節日，自然是不容有失的。
大皇子碧景祁在幾天後就會組織禁軍巡城，以此來確保碧落皇都的絕對安全，由於近來皇都發生了不少血案，且在七皇子碧景宏划水的態度下，連協助調查案子的左相都死於非命，這讓大皇子不得不更加謹慎，他調遣了皇都內幾乎所有的禁衛，準備在溟王佈置完聖獸宴的所有安排后，便開始巡城。
碧景宏的行動就定在了大皇子巡城的前一天，他知道今年的皇都戒嚴程度肯定是來年之最，但他的行動再怎麼激烈，都不能影響聖獸宴的順利進行，這是碧落皇的底線。無論他們這些皇子瞎鬧到什麼程度，都不能影響皇都的正常運轉，同時，在鬧劇結束后，無論是誰贏了，碧落皇都會要一個交代，一個關於最近所有事情的交代。
碧景宏了解自己的父親，他準備好了應對所有結果的措施，包括失敗后的方案，現在只等最重要的一件事物到手，就萬無一失了。
洛王府上的那位死境也在修鍊，作為宗域佛門的弟子他來到洛王府當客卿只是歷練的一部分，當然了，洛王府既然能夠招募他，自然是有報酬相贈的。
相比於悠閑的洛王府，在外奔波的小侍郎可是難過的不行，由於碧景宏每日都要去流芳閣掩蓋蹤跡，他自然就成了朝堂上洛王的傳話人，每天除了要向碧落皇彙報血案的調查進度外，還需要在適當的時候顯露出自家王爺的去向，並且還要時刻準備去洛王府的暗道中與洛王輪換，在洛王有事的時候接替他的工作。
聖獸宴的佈置趨於完善，溟王的工作也輕鬆了不少，但他的內心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相反的，他很焦急。被劫的貨物十分特殊，那批貨物中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是與聖獸宴有關的，但價值極高，其餘的東西都是他拜託陳王順道稍回來的，掛的是他自己的帳，但遞交給碧落朝廷的卻是聖獸節物資，這樣做自然是為了掩人耳目，想想也知道不是什麼可以掛在嘴邊說出去的東西。
更重要的是，那批貨物的清單里，有明確的備註，每件物品最後會屬於誰都有明確的標記，這份名單要是被有心人拿走了，對他來說時很麻煩的一件事情，要是碧落皇追究，雖然還有陳王分擔，但最終的調查結果肯定是對他非常不利的。
一想到這兒，溟王忽然喚來了自己的貼身侍從。「東旭，你過來。」
「殿下何事？」名為東旭的侍從微微頷首，問道。
「那份名單，共有幾份？」溟王問道。
「回殿下，三份，一份只有大人們的名字，還有兩份都是禮物和名字一起的。」東旭答道：「現一份在我手上，並無禮品，一份遺失，剩下一份在陳總管那裏。」
溟王點點頭，說道：「晚些時候去地閣開會時，叫陳稻一起過來，帶著名單。」隨後便準備出門。
「是。」東旭躬身答道。
碧景宏想要的東西在全城戒嚴前的兩天便到了他的手上，當下他也不再猶豫，考慮到最近的情況，決定提前行動，讓外界所有的變數都措手不及。
池塘邊，風清寒還是緊閉着雙眼，碧景宏告訴了他行動提前的事，他會在夜晚直接趕去溟王府，現在，則是要將狀態調整至最佳，好應對將要面臨的挑戰，亦是機緣。
對於洛王府的所有人來說，這一天都是難熬的，小侍郎從朝堂上回來后便在地下暗室里做最後的準備了，各路兵馬開始在皇城北門匯聚，那裏是離溟王府最近的據點，近來大皇子頻繁調動兵馬，他們的集合併不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同時，由於全城戒嚴的日子即將來臨，禁軍們這幾天都在休息，畢竟幾天後他們會十分的忙碌。
時間好不容易來到了午時過半，碧景宏在暗室里同悄然前來的幾位官員們做最後的確認，他們得保證在深夜碧景宏行動時，溟王府周圍不會有超過明陽境的強者路過。
小侍郎安排好了兵馬後，又馬不停蹄地趕去了三四皇子的府邸，邀請他們過會兒去流芳閣，洛王要請他們喝酒，途中他遇到了前去看望張書理的六皇子陳王，順道也邀請了他，但陳王心繫自己的心腹，拒絕了，小侍郎也不動聲色地問到了陳王今晚的打算。
碧景宏在小侍郎回府後便出發趕往流芳閣，他和流芳閣天層的理事說過了，預定了天層最好的包廂，同時也吩咐了上來的酒水裏，他的五五兌水，其他人則是陳釀伺候。
小侍郎在碧景宏出門后也是閑了下來，他跑到風清寒旁邊盤坐下，學着風清寒開始打坐。他也是修道者，剛好修的也是雪道，只是境界不高，想來風清寒身邊偷偷師。
雪國由於地理位置獨特，國內修風道雪道的人數較多，算是比較大眾化的修行選擇。
時間緩慢地流逝，天色漸漸變得昏暗，但直到天上繁星高掛，碧景宏都還沒回來。
在校場內室打坐的那名死境和尚首先睜開了眼睛，他調整好了自身狀態，準備在出發前先吃頓飯，但剛來到前廳就看見了喝得有些微醺的碧景宏。
「咋就回來了，貧僧還想用過膳再動身呢。」和尚有些遺憾，隨手把桌上備好了的醒酒茶給碧景宏遞了過去。
碧景宏結果茶水，牛飲幾口后，抹了抹嘴角，說道：「你去吃，吃完再出發也不遲。」
「那貧僧去了，殿下先休息著。」和尚高興地往後廚去了。
碧景宏回到後院，估摸着他那兩個哥哥現在也該到家睡了，便拍醒了小侍郎。
「我出發了，你一會兒叫和尚直接去城北。」
「明白，我會在府里等殿下的好消息的。」
小侍郎點點頭，風清寒此時也開始悠悠轉醒。
「嗯，不過如果一切順利，我們就得幾個時辰后朝堂上見了。」
碧景宏出發了，頭也不回，他知道此行危險，但還是義無反顧的行動了，為了自己，也為了曾經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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