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出發
時間最終還是來到了第二天，風清寒一夜未眠，盤坐在屋檐上調理了整整一晚上的狀態。
今天是寒清雪出發去宗域的日子，夏長嵐考慮了一番之後也決定在今天出發去雪原。
風清寒自然是沒有意見的，但出於對己身還有夏長嵐安全的考慮，他還是做了些準備，就比如說他吸收了不少之前從拍賣會上買來的風雪靈礦，雖然不可能在一夜之間使那兩道靈體蘇醒過來，但也為風清寒增添了不少新的道韻。
商衍道也早早地來到了後院，想要親自送寒清雪過去。
不久后，天色漸明，寒清雪等人吃過了早飯，踏上了前往宗域的第一段路程。
「好了清爺爺，我走咯！不用送了。」
寒清雪微笑着回過頭，沖着後方依依不捨的清革等人揮手告別。
「小雅，小傾，我不在的時候你們也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以前每天跟着我亂跑確實挺累的。」
被寒清雪點到的兩名侍女此時早已哭成了淚人，她們從小侍奉著寒清雪一起長大，從沒想過會有離開寒清雪身邊的一天。
而且這一別，就是兩年之久！
清革此時也是眼眶泛紅，蒼老的臉上滿溢着難掩的不舍情愫。
「小姐您安心去修行吧，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不用太過於感傷這一時的分別。」
他微微顫動着唇角，略有些沙啞的聲音在寒清雪的耳邊回蕩。
「願您學成歸來時，能夠完成自己之所願，暢遊這天下三域。」
說完，清革佝僂的身軀微微伏下，原本清亮的眸子此時卻被渾濁的老淚所瀰漫。
論起對寒清雪的不舍，清革甚至還要更甚商衍道一籌。他是親眼看着寒清雪出生的，甚至要比平等王更早一步看見寒清雪的呱呱落地，在寒清雪的百日宴上，那個懵懂的女娃一把抓住的也正是他手中的那顆小巧的夜明珠。
清革猶記得當時的情景，此時回想起時，卻又恍若發生在昨日一般。
「嗯！」
「我會的！」
寒清雪輕笑地答應着，又伸手將清革扶起，那如星辰般閃耀的雙眼中此時也滿是不舍的淚水。
「清爺爺再見！」
但最終，寒清雪還是鬆開了握住清革的雙手，輕輕拜過之後，轉過身離開了。
商衍道就跟在寒清雪的身後，旁邊還站着同寒清雪一起上路的夏長嵐和風清寒。
此時的清革等人倒是徹底地將他們給遺忘了，完全沒有一個人想起要和他們告別。
不過風清寒和夏長嵐倒也不是那麼不識趣的人，知道此際是屬於平等王府的告別時刻，他們不方便打擾。
況且這兩個獨行慣了的傢伙也不太喜歡這樣的場面，看着傷感不說，還特別的浪費時間。
當然這後半句只有夏長嵐會這麼想就是了。
一路上，四人一言未發，只是靜靜地走在了前往城南校場的路上。
寒清雪有些留戀地環顧著四周的建築，打量著這個她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腳下的步伐不由得放緩了不少。
旁邊的三人心知寒清雪的不舍，並未打擾她，就這麼陪着她亦步亦鄒地向著前方緩緩走去。
與平等王府門口相似的離別場景在瀟雪城的許多地方都有發生，許多父母長輩甚至在將子女送到了集合點后，依舊不舍地在原地嘮叨著，滿心滿眼都是對於自己子女的留戀。
也正因為如此，風清寒等人在來到了校場的時候，被眼前這如海般的人潮擋在了外面，完全沒法將寒清雪送進校場之中。
好不容易，眼見的夏長嵐發現了人潮中有一處被擠得幾乎看不見的空缺中，有着一道寫着『新生通道』字樣的牌子，這才使得寒清雪有了入場的方法。
但很顯然的是，這條通道，風清寒等人是不合適進去的。
寒清雪站在通道旁，臉上露出了略帶歉意的笑容。
「抱歉啊雪，明明你才是客人，結果到頭來卻要你送我離開。」
風清寒搖頭，「無事。」
其實他也十分捨不得寒清雪，但其實若是寒清雪選擇不去宗域，不久后他還是會和夏長嵐一起離開，所以今天只是將這離別的時間提前了一些而已。
「保重。」
風清寒邊說着，邊指向了一旁正在發獃的夏長嵐。
「有問題就去找她。」
「嗯？」
夏長嵐這才回過神來，忙問道：「找我什麼？」
風清寒有些無奈，倒是寒清雪笑了，「沒事的夏姐姐，你和啊風去雪原上要玩的開心哦！」
「那得看這傢伙的誠意了。」夏長嵐拍了拍風清寒的肩頭。
「行了，快些走吧，你爹要是突然回來了我可攔不住。」商衍道忽然催促道，粗狂的臉上竟是露出了些不耐煩的神色。
「知道了，衍道叔叔，你多保重哦！」寒清雪笑着回應了他。
商衍道的眼角有些撐不住了，酸澀的感覺很快蔓延到了他的心頭，但嘴上卻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嘁，半大的姑娘，學什麼老成呢？你先管好你自己！少了你，我肯定過的是很滋潤的。」
「這樣就好哦，走了，衍道叔叔。」
寒清雪笑眯眯地點頭，隨後向著三人揮了揮手，徑直走進了洶湧人潮中的那一絲縫隙之中。
那道細小的人影很快就被，人潮所吞沒了，商衍道瞪着眼盯了半天，在確認了寒清雪真的進去了之後，算是徹底憋不住了。
晶瑩的淚水自兩人的眼角同時落下，走進了校場的寒清雪此時也正在悄悄地抹着眼淚，嬌俏的小臉上盡都是些難捨的神色。
但是最終，場內場外的兩人都收斂了臉上的悲傷，眼神逐漸的變得堅定了。
寒清雪走到了那些宗門長老的身邊，排在了隊伍的前方。
而商衍道則是回過頭，拍了拍風清寒的肩膀，低沉的聲音略顯嘶啞。
「走了，送你出城！」
風清寒輕輕點頭，隨後拉了一把還在發着呆的夏長嵐，離開了校場的外圍。
一路上，望着頭頂已然完全放晴的天空，風清寒忽然有些後悔了，他該多待幾天的，哪怕面子上會有些過不去。
「你說，她會被分去山腰的宗門嗎？」商衍道在沉默了許久之後忽然問道。
「不知。」「會，說不定山頂的一些老頭子有興趣收她為徒的。」
風清寒和夏長嵐的答覆同時傳了過來。
「嗯？」
商衍道為此也有了新的疑問，「山頂的宗門不就是嵐霧十三宗嗎？」
「誰說的？不是啊！」
夏長嵐反駁的很乾脆，隨後她又解釋道：「嵐霧之巔，指的是在那些山頂之上，透過雲霧之後才能得見的洞天，嵐霧十三宗都是在這洞天內的宗門，雖然總的來說也屬於山頂的一部分，但是我們肯定是要比那些宗門厲害的。」
「所以說我家小姐有機會進入你們這所謂的『嵐霧十三宗』嗎？」商衍道有些好奇地問道。
「有是有，但是至少我們嵐宗是不會收她的，我家老爺子不擅長星道，其他的那幾個老頭也都不怎麼熟悉這條大道。」
夏長嵐回答的十分明確，不過她倒也沒有完全把話說死了，在商衍道的臉上將要浮現遺憾的神情之前，又說道：「不過辰衍宗估計會很歡迎她，如果她有機會和那些老頭遇到的話，他們算是十分擅長天文類的大道了，我記得有個叫陸什麼的老傢伙，就是專修星道的。」
「機會大嗎？遇到那些長老。」商衍道忙接着問道，他十分關心寒清雪的前程問題，雖然與而言的確是有些杞人憂天之嫌了。
眼下倒是夏長嵐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了，「大不大的，我也不知道啊，我反正是很少去山腰玩的，那裏的氣息太混雜了，而且盡都是些討厭我或者聽說了我之後討厭我的人。」
「看起來夏姑娘你在宗域的人緣不太好啊。」商衍道調侃道。
「誰說不是啊！」
夏長嵐對此倒是不在意，這的確是事實沒錯，而且相比於那些只會陰陽怪氣妒忌她的修為的人，夏長嵐還是更喜歡眼前這個粗獷的漢子一些，至少他笑的很真誠。
「不過你放心，你家小姐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別的不說，誰敢欺負她，我一定會第一時間去收拾那個傢伙的！」
「那就勞煩夏姑娘了！」
商衍道拱手謝道，同時他也停下了腳步。
「好了，就送你們到這裏了，我今天剛好還要巡守，就不出去了。」
「兩位保重！」
風清寒輕輕點頭，「商，保重。」
「我就不和你整那麼一出了，你反正給我好好地活着就行了，哪怕是去宗域走一遭也行，保護好自己！」
商衍道大大咧咧地拍了拍風清寒的肩膀，隨後手上稍一用力，將他推了出去。
風清寒踉蹌地走出了城門，臉色平淡地回過頭。
「再會！」
夏長嵐此時也笑着走出了城門，沖着身後的商衍道揮了揮手，「走咯！商將軍你可別遲到了！」
商衍道笑着目送了兩人離開，隨後重重地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重歸平靜。
不一會兒，城樓上便出現了一道魁梧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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