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七章 雪月與風花(中)

第七百零七章 雪月與風花(中)

時間一晃便是三個月過去,三個月以來,又有四個國家加入了國域聯盟,契組織的行蹤在聯盟國內幾乎絕跡,大量的復甦魔陣在被啟動之前便被摧毀,國域的損失被降低到了最小。

族域與宗域則是早在一個月之前便徹底扼制住了契組織的行動。

當然這也是必然的事情,畢竟三域之中國域明面上的戰力最弱,且之前又是一盤散沙,在契組織開始行動時完全沒有防備,最後的結果雖然不算完美,但也總算是沒有讓邪魔肆虐。

不過三域留下的隱患也不是沒有。

雖然大部分復甦的魔將都被重新斬殺或是封印,但三域之中一共復活了十一頭魔王,人族最終哪怕是在甦勝的幫助下,都只找到了其中六頭的蹤跡,最終被封印或是誅殺的魔王只有五頭,至於剩下的,哪怕是夏緣等人都無可奈何。

人族的損失也並不算小,超過十名天地境在伐魔的戰場上死去,甚至有一位天地境之上的存在都折戟於魔王討伐戰中,這樣的損失,對於人族來說也是有些大的。

風清寒三個月以來都在各國之間奔波,他比一般的天地境都還要忙一些,除了探尋契組織的蹤跡之外,還需去調和各國之間因為聯盟問題而出現的矛盾。

他是不願意做這件事的,一般來說也都是由各國的其他大臣或是國君出面調停,但有些時候事情實在麻煩了,作為監督者和見證者的風清寒還是必須到場,風清寒這才算是明白了雪傾天曾經為什麼到死都無法將聯盟促成了。

無論是從各國的習俗還是各國百姓對於聯盟的態度,這件事情無疑都是困難的,但風清寒完成了,其實並不是因為他有多麼聰明,有多麼出名,反而是一種水到渠成的步驟。

風清寒從頭到尾都感覺自己是被人牽着走的,但追本溯源時,往往又指向了同一個人。

那就雪傾天。

或許這件事情當中風清寒唯一的優勢就是他乾脆,絲毫不拖泥帶水,總是會將最真實的情況告知與所有的國君,同時沉默地等候他們的決定,不摻雜一絲的個人情感,也絕不因為某位國君的猶豫而駐足。

另外還有一點就是他的身份,既不完全屬於國域又不屬於族域的他受到了大部分國君的認可,作為監督者來說,風清寒或許就是那最好的人選。

風清寒最後理解到這些事情的時候,聯盟已經促成兩個月了,在想後悔也來不及了,畢竟那張獸皮卷上也有他的名字。

『風清寒』

沒有用霜天的國姓,也是因為擔心其他的國家多想,而且風清寒使用這個名字的時候也多一些。

國域的聯盟想要成長,最終達到族域或是宗域的地步,還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風清寒不清楚那究竟會是多久,或許是千年,萬年,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那個時候,但這件事情既然他做了,就斷然沒有中途放棄的理由。

風清寒的人生中,一直貫徹著這樣的信條。

不過一萬年實在太久了,風清寒還是喜歡注意眼下的朝夕。

由於契組織的行動被大面積遏止,各國之間也沒有如同之前那般頻繁地使用傳送陣,風清寒也自然而然地閑了不少,近些天來都在碧落閣的屋檐上曬太陽。

又是一年冬季,雪國的寒冷對於風清寒來說是最舒適的,雖然霜天的冬季也十分寒冷,但風清寒在霜天當中並沒有特別熟悉的人,且雪染墨總是回來煩他,所以風清寒選擇來到了碧落。

碧落閣的閣主毫無意外的就是碧景宏,作為雪國當中目前為止最不起眼的皇子,雖然在前面的兩次皇權爭奪當中都十分活躍,但這畢竟是碧落內部的事情,外界很少知曉,在國域層面上碧景宏依然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

在風清寒的舉薦下,沒有多少意外地便成為了碧落閣的閣主。

但這對於閑散慣了的碧景宏來說可不算是什麼好事。

他曾經喜歡在自己的府中辦公,彼時的他還是個戶部尚書代理,經常翹班或是將工作交予小侍郎去做,但自從成為了這碧落閣的閣主之後,他就再沒有一天閑散的日子了,就連流芳閣都許久未去過了。

好在是其他國家也都派遣了人手在碧落閣中任職,所以除了最開始的一段時間外,碧景宏的工作還算是輕鬆的,畢竟他是閣主,只有大方向上的事情需要他點頭,其他的一些信息收集與匯總,再到最後通知到各國這樣的事情,作為閣主的他是不用參與的。

而且他還有小侍郎李天麟在,就更加不需要在意其他的一些瑣事了。

加上最近契組織的行動顯着地減少,某種意義上來說,眼下這傢伙只是換了個地方睡覺和摸魚而已。

風清寒是三天前來的,兩人都抱着偷懶的心態,在碧落閣的頂層睡了三天,一個在屋檐內小憩,一個在屋檐上假寐。

真正讓兩人感到有些麻煩的事情,恰好就發生在三日之後的今天。

「你說,商什麼時候會到啊?那封信都來了有半個月了。」

碧落閣頂層,閣主辦公室內,碧景宏似是自言自語地問道。

窗外很快傳來了一道微啞的嗓音。

「不知,我去過北境,彼時他與平等王都還在雪原之中。」

「那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啊?!他自己說的很快就要同平等王來雪京述職,總不能食言吧?」碧景宏道。

「你急什麼,反正你都是在這裏悠閑度日!」一旁的李明月吐槽道。

「那還不是因為沒事兒做嘛?」碧景宏攤手道:「我也想找點事情做啊,要不你去問問天麟有沒有什麼需要我批複的文件之類的?」

「你滾吧你!」李明月氣得一掌揮在碧景宏的頭上,「我小弟遲早被你累死!」

「你這就不懂了,我這是在給他表現的機會,你家的將軍印最終肯定不會由他執掌了,若是他再不能在文職中嶄露頭角,彼時總不能讓你一個女子上戰場吧?」碧景宏滿臉坦然地道。

「哼!」

李明月似是很吃這一套的樣子,很快便消了氣,只是面子上還是有些介意,嬌嗔了一句。

「就你會說!」

「嘿嘿!」

「兩位快些成婚吧,都老大不小的了。」

屋檐外,那道微啞的嗓音再度出現。

屋內的兩人臉色微紅,彼此對視時卻又有半羞的曖昧暗藏。

......

近在北境的商衍道還未到來,兩人遠在虛炎的某位故人倒是先來了。

由於華空重建的關係,近期以來虛炎與碧落的交往明顯比之前密切了許多,雖然兩國向來就是關係極好的友國,但往常時也不會有如此密切的交集。

祝熾作為碧景宏與風清寒兒時共同的好友,出使碧落的任務自然是交給她最好的,且她本人也十分樂於此事。

在得知了祝熾即將到來之後,碧景宏忽然有些慌了,自顧自地在洛王府和蒼雪閣兩頭亂跑,也不知是在準備些什麼。

不過這樣一來倒是苦了小侍郎,碧景宏忙於這些瑣事,一連都沒去碧落閣,小侍郎回來時可謂是愁容滿面。

「洛哥最近怎麼了?怎麼老是不來碧落閣啊?其他國家的負責人都找我投訴好多次了。」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聽說了虛炎的公主要來,在準備迎接吧?」李明月猜測道。

她本來也不是碧落閣的成員,只是因為碧景宏每天都要去,所以一般都會跟去幫忙,但碧景宏最近都沒過去,她自然也沒有了去的理由。

「那姐姐你怎麼也不來幫幫我呢?」小侍郎果真抱怨了這麼一句。

「我有事呀,昨天幫洛洛找了一整天,腰酸背疼的,累死了!」李明月理所當然地道。

「所以洛哥究竟在準備什麼?」小侍郎又問。

「他太閑了。」

風清寒一躍跳下屋檐,滿臉淡漠。

昨天碧景宏也來找過他,希望風清寒也去蒼雪閣幫忙,結果被風清寒冷漠地拒絕了,他才懶得幫碧景宏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本來和祝熾不對付也不是他。

碧景宏一直忙到晚上,走之前神色匆匆,更是有些慌張,回來時倒是一副淡定自若的神態,甚至還有閑心去流芳閣逛了一圈。

他的身上殘留有流芳閣獨有的香氣,風清寒等人一聞就知道了。

「洛哥,你到底找什麼去了呀?」小侍郎問道。

碧景宏先是看了眼一旁的風清寒,諱莫如深地搖了搖頭,「不可說,不可說。」

「一床被子,幾團灰燼而已,真有夠閑的!」風清寒在一旁揭穿道。

他一早就知道碧景宏去找的是什麼,畢竟當年住在蒼雪閣的可不止他和祝熾兩人。

「你丫!」

碧景宏見風清寒如此不給自己面子,頓時有些羞惱,「你話何時變得這麼多了?!」

「與你何干?我話再多也不做這般無聊的事情!」風清寒冷哂。

「別的我不管,你明天要是敢提前報信,我一定和你絕交!」碧景宏威脅道。

「你搞得你有這本事似的!」風清寒完全不吃這一套,自顧自地又跳回了房頂。

「你丫...有種!」

碧景宏頓時咬牙,但確實沒什麼辦法,一跺腳帶着李明月回了寢殿。

......

翌日,虛炎的使團在太陽高掛之前便來到了雪京城外,碧景宏為了防止風清寒去報信,特地起了個大早,跑到城門口等候。

風清寒本來也沒興趣去摻和兩人陳年已久的『舊怨』,見碧景宏鬼鬼祟祟地從自己的府邸里溜出去,只是覺得好笑,一轉身便去輔導小侍郎修行去了。

「師傅,洛哥究竟是在準備什麼呀?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小侍郎在修行之餘問道。

「他太閑了,想自找不痛快。」風清寒冷冷道。

小侍郎十分聰慧,大約猜出了部分端倪,問道:「虛炎的皇女很厲害么?」

「比他厲害。」風清寒點頭,隨後又補了一句。

「他或許會被揍得很慘。」

小侍郎似是完全不在意碧景宏即將被揍的這件事情,而是問道:「那師傅你和虛炎的皇女比呢?」

「不可比。」風清寒緩緩搖頭,眼神淡然,「我與你們不同,你們的天賦已然足夠,往後的的修行之路並不困難,沒必要與我相較。」

......

這邊的風清寒還在同小侍郎雲淡風輕地閑聊,另一邊的碧景宏就已經被祝熾揍得在地上求饒了。

「別別別,女俠!哦不,公主殿下,是小的冒犯了,放過小的吧...疼疼疼!別掰了別掰了,再掰真斷了!」

只見得碧景宏被祝熾扳住了一隻手,一腳又踩在他身上,整個人都被頂地弓了起來。

一旁隨行的兩國官員都看呆了,一開始他們見到碧景宏,還以為是洛王殿下來找老友敘舊的,結果碧景宏一來就將一床老舊的被褥攤在了祝熾的面前,上面還有幾團用透明盒子儲存的灰燼。

正當官員們好奇洛王殿下想要做什麼的時候,一旁的虛炎公主就已經沖了上去,照着他的臉就是一拳!

然後兩人徹底扭打在了一起,兩旁的官員想攔,卻又都不敢,只好在一旁看着。

但說是扭打,其實只是單方面的毆打而已,碧景宏在一開始被照面打了一拳之後,失了先機,隨後祝熾逮着他就是一頓暴打,完全不給他還手的機會。

「你膽子很大嘛?!嗯?敢過來找我送死?」祝熾邊說着,手上的力道更大了一些。

「哎呦!!!」

碧景宏又是一陣慘叫,面對祝熾的嘲諷,眼下他沒有絲毫的辦法,只好繼續求饒。

「別別別,我錯了,真錯了,這事兒不是我想的,是風清寒逼我做的呀!」

「你騙鬼啊!」

祝熾可不信他,「你說是商策劃的我都信,清寒能做這種事?而且他為什麼不自己來?要你來找死?!」

「鬼知道你變得這麼能打啊?!」碧景宏吐槽道。

祝熾頓時秀眉豎起,「你說什麼?!」

「沒什麼,商快要來雪京了,你這樣不好啊...啊啊啊!!!」

祝熾在聽到前半句話的時候愣了片刻,結果手上的力道更大了些,反應過來鬆手時,碧景宏已經快昏厥過去了。

清風徐來,風清寒此時恰好踩着點趕了過來,見到在地上躺屍的碧景宏,嘴角浮起一絲冷笑,隨後又淡去了。

周圍的官員中正好有張書理,見到風清寒來了,趕忙迎了上去。

「風兄,你可算來了,洛王殿下方才同虛炎的公主殿下...」

「我知道。」

風清寒輕輕一擺手,隨後用清風將碧景宏抬起,又收拾了地上的那幾團雜物。

周圍的官員們見狀也是鬆了口氣,他們都認識風清寒,作為國域聯盟的監督者,風清寒最近經常在各個場合露面,同時碧落皇也特許了他在皇都內的各種權力,眼下見到他來了,心中也就放心了。

風清寒處理完碧景宏之後,有扭頭對祝熾道:「你們先去皇宮,之後我會在門前等你。」

「好。」

祝熾按下心中的某種悸動,點了點頭。

隨後雙方再次分道揚鑣,祝熾和使團在碧落官員的帶領下去了皇宮,碧景宏則是被風清寒帶回了洛王府。

此時的小侍郎已然前往了碧落閣,洛王府里就只剩下了李明月一位閑人。

她見到碧景宏滿身狼狽地被風清寒從空中扔下來,頓時有些好奇湊上前。

「這是怎麼了?」

李明月倒也不怎麼心疼,碧景宏身上看着有些淤青,但其實都只是皮肉傷而已,對於生境的強者來說,這都不算事兒。

她反倒是有些在意碧景宏到底是做了什麼才會如此的,畢竟他欠打是真的,但子啊皇都內沒什麼人敢動他也是真的。

「自己作的,晚些時候虛炎公主會來,麻煩做些準備。」風清寒淡淡道。

「虛炎的公主?就是那位祝熾?」李明月頓時眼前一亮,「這麼快就到了?」

風清寒點頭,「是,碧景宏去找死,被揍了一頓,現在他們去了皇宮。」

「那確實是你活該啊。」李明月幸災樂禍地笑了。

「李明月...你到底是誰的未婚妻啊...」地上的碧景宏有氣無力地問道。

「我總不能是非不分吧?你說呢?」李明月笑道。

邊說着,又將碧景宏拉起,扶進了寢殿。

風清寒則是在兩人交談時便先一步離開了,他如約去了皇宮門口,只等祝熾出來。

結果在這同一天內到來的卻還不止虛炎的使團,平等王的述職隊伍竟也在這天的午後趕來了。

風清寒遠遠地便感知到了一股熟悉的強大氣息,結果一回頭沒多久,便看到了騎着白馬的寒天清帶着一眾人馬走進了玄武門,而寒清雪就在寒天清的身旁,風清寒甚至還在人群中看見了龔俅的身影。

一時間,風清寒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瞬間化風溜進了皇宮之中。

碧落皇此前說過,風清寒可以隨意進入皇宮,只要不打擾到雪國的正常秩序即可。

這算是一種極端的信任了,不過也並不是沒有理由的。

風清寒是霜天的皇子,雪傾天又與碧霄翰關係莫逆,同時風清寒本人的實力目前在國域之中也難逢敵手,他與碧落又沒有其他的恩怨,碧落皇其實根本不擔心他會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因為風清寒根本沒有那個必要。

而風清寒這次潛入碧落皇宮也確實沒有什麼大事,只是要去尋找商衍道而已。

他雖然不懂大多數人心中那所謂的情愫,但和夏長嵐相處久了,自然而然地還是明白了一些道理。

至少現在,風清寒不想讓祝熾和商衍道就這麼碰面了,他不知道為什麼,但心底里卻有個聲音告訴他,不能讓這兩個多年未曾謀面的有心人,在這樣的場合碰面,碰面之後又什麼都無法訴說。

商衍道是后一步來到皇宮的,此刻正和平等王在偏殿內等候,所以風清寒的目標並不是他,而是另一邊即將出來的祝熾。

祝熾作為虛炎出使碧落的大使,嚴格來說也沒有多少大事,身邊又有官員隨行,她充其量就是來當個門面的,畢竟身份放在那裏,能夠代表虛炎一方對於兩國友好的重視。

風清寒很快來到了議事殿外,化作了一道清風在空中盤旋。

他忽然感受到了一抹既熟悉又陌生的氣息,此前在城門前的時候風清寒光顧著處理碧景宏的事情了,倒是忘記去探查虛炎使團內的強者數量和氣息,如今這麼靜下來時,才發現了一位熟人。

或許都不能稱之為人。

因為他是...龍。

蒼墟焱熾龍。

那頭因為貪吃而吞食了火雷之精被折磨了數百年的龍王。

此刻他化作了人形,跟在祝熾的身邊,風清寒之前沒見過他人形時的模樣,之前碰面時自然認不出。

而這頭懷揣著惡趣味的龍王在一開始發現風清寒沒認出來他時甚至沒有上前打招呼,而是刻意的往人群里縮了縮,直到現在才被風清寒發現。

「你怎麼認出我來了呀!真沒意思,還想給你個驚喜呢!」蒼墟焱熾龍很快也發現了伸來的氣息,頓時有些遺憾。

「你都不知我在碧落,給我驚喜?」風清寒反問。

「你在國域西南部的消息人盡皆知的好不好,你以為啊熾為什麼要跟過來?」蒼墟焱熾龍道。

「她肯定不是為了我。」風清寒淡淡道。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嘛!」蒼墟焱熾龍笑道。

兩人秘密傳音的空隙間,虛炎使團的面聖時間結束了,眾人紛紛行禮,開始退場。

同一時間,另一邊在偏殿內等候的平等王等人則是接到了會面的宣告,開始前往議事殿。

雙方眼看就要在半途相遇。

風清寒留在偏殿前的一縷氣息被觸發,頓時明白了那裏的動向,一時間有些急了。

當下他也顧不得其他,從空中落下,一把拉過祝熾,拔腿就跑!

在場的虛炎官員們都驚呆了,唯有孫鍾和蒼墟焱熾龍一臉的淡定,攔住了將要發作的其他官員。

「沒事的,那是公主的舊友,此前來過虛炎,不必慌張。」

「蒼焱大人,您還是跟上去看看吧,萬一出了什麼事我們也不好交待啊。」以為謹小慎微的臣子請求道。

「行吧行吧。」化名為蒼焱的龍王一揮手,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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