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煩人的夏長嵐

第八十五章 煩人的夏長嵐

風清寒悠然的寂寞思緒並沒有能維持很久,在幾個時辰后,祝熾的回信來了,同時陳方也帶着虛炎皇都的旨喻來找了風清寒。

風清寒先是看完了祝熾給的回信,臉上的霜寒不禁又重了幾分,隨後他又從陳方手上拿來那道皇都的旨喻看了起來。

夏長嵐趁風清寒一個不注意,將他手中閑置的那張祝熾的回信給搶了過去。

「這字還挺好看的嘛,像是女的寫的。」夏長嵐說道,隨後她便被心中的內容所吸引,再之後......

「哈哈哈哈哈!!」如銀鈴般清脆悅耳的笑聲從夏長嵐的嘴裏傳出,很快她便有些喘不過氣來了,歇息了一陣后,又是一陣不住的歡笑。

「哈哈哈!到頭來不還是要同我一起去?早知道你拒絕些什麼呢?」夏長嵐擦去眼角溢出笑淚,隨後拍了拍風清寒的肩頭。

風清寒此時連計較她觸碰到自己這件事的心情都沒有,正專註地看着手中的文字。他確實有些煩惱要與夏長嵐同行,但眼下的旨喻中卻有更嚴峻的事態發生。

「皇都那邊,好像沒法幫我們了,風大人,蒼墟城那邊怎麼說?」陳方苦着臉問道。

夏長嵐此時看完了手中的信件,隨手將它遞給了陳方。

風清寒此時的面色凝重,甚至能很明確地感覺到他心頭的那份沉重。

他此前的預想成真了,虛炎皇度那邊果真被其他事情牽動了心神,而且正是碧落平等王來訪虛炎的原因!

虛炎的西部和碧落東部接壤的幾座城池中,出現了叛亂,而且起因也和這詭異的天力有關,但不同於虛炎東部的是,西部那邊的叛軍實力要強大太多了,而且態度也要比浩凜宗來得強硬。他們直接佔據了那幾座城池,而且拒絕了任何的招安條件,頗有些占城為王的架勢。

虛炎皇都此時正和碧落平等王在商議討伐之事,並且他們還需要防備國域其他國度的暗中手段,短時間內是肯定沒法兼顧到虛炎南部的。

祝熾的信中大抵也是這個意思,由於沒有虛炎皇都的支持,作為南部第一大城的蒼墟城就要承擔起處理浩凜宗的任務。但由於還不清楚具體情況,在聽說了有宗域之人也在調查此事的時候,祝熾便有了讓風清寒同行的想法,為的就是先讓他們幾人去試探一下蒼墟城的深淺,他們才好做下一步的打算。

其實就風清寒個人而言,如果是讓他只身前往,他是沒什麼意見的,畢竟他修行了虛炎少見的風道,實在打不過跑肯定是沒問題的,所以生命安全是有保障的,順帶他還可以嘗試着去尋找晉入生境的契機。

但多帶兩個人前往,那性質可就不同了,而且這兩個人一個雖然實力未知,但說話聒噪,而且不經過大腦;另一個雖然是浩凜宗的弟子,但十分不靠譜,而且實力還不足。這樣的兩個人要和他一起去浩凜城調查,風清寒想想就覺得頭大。

不過既然祝熾在信中都已經拜託給他這件事了,風清寒也不會拒絕,索性就先硬著頭皮去一趟再說吧,不過這也是幾天之後的安排了,眼下當務之急,還是先要抑制蒼墟城疫情的發展趨勢。

關於這件事,夏長嵐倒是十分的守信,在確定了風清寒和劉矢志會與她同去浩凜城后,便留了下來,每天都在隔離區忙碌。短短兩天時間,隔離區中就有大半的患者康復了,他們的丹田與血肉內都再不見那詭異的灰黑之色,全都被夏長嵐給吸收了去。

劉矢志這兩天也都一直跟着夏長嵐,在隔離區內給醫師們打打下手,又是累了便偷懶跑回庭院內休息,倒也還算是有事可做。

主要是他也不怎麼敢一個人待在庭院內,風清寒這兩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一直待在房間內或者屋檐上修行,劉矢志幾次回來時都會看見風清寒警惕地睜開眼睛,用一種十分滲人的幽寒目光看他一眼,隨後又沉浸於修行中。

而風清寒所散發出的陣陣道韻波動,也讓劉矢志感到心悸不已。他好歹也是修行了大道的死境,雖然不及風清寒那麼能打,但至少最基本的探查能力還是有的,風清寒所散發出來的氣息與威壓,壓根不是死境所能達到的,雖然天力層次很明顯確實是死氣境,但他那道韻的層次之高,是劉矢志看都看不出來的。

總之就是很可怕就是了,劉矢志最開始還有試着去靠近風清寒,想近距離體會他的道韻層次,結果剛來到風清寒所在廂房的邊緣,就已經能感受到一抹徹骨的冰寒之意,再接近一點,就有隱隱的烈風環伺,同時他心頭的寒意也在增加,再近時,風清寒便睜開了雙眼,青藍色的眸子中滿是疏離與懾人的光。

他也不問劉矢志在做什麼,只是這麼看着他,就已經將劉矢志嚇得跑開了。

往後的時間裏,劉矢志便不再敢靠近風清寒所在的屋子了。前些天他暈過去了,沒見到風清寒殺戮的樣子,但這會兒他算是切身地體會到了風清寒的恐怖之處,再回想起前幾日那兩個同門師兄的凄慘死狀時,才後知後覺地冒出一陣冷汗。

不過雖然劉矢志退縮了,但風清寒的清凈時光也沒有持續多久。因為每天的傍晚時分,夏長嵐回來時,都會樂此不疲地來到風清寒所在的屋檐底下,不厭其煩地同他說話,想讓他開口回應。

風清寒大多數時候都是沉默的,但夏長嵐十分執著,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態勢。所以這兩天,每每到了風清寒終於被煩得沒辦法時,便會說上兩句話打發夏長嵐離開。

「我說,你叫什麼啊?我都說了我的名字,你怎麼兩天了名字都不說一下的,只知道你姓風,那我直接叫你啊風算了?」夏長嵐在屋檐底下自顧自地說道。

風清寒不答,閉着眼裝作還在修鍊的樣子。

「你別裝死呀!你肯定沒再修行,你周身的風雪道韻都散盡了,你肯定聽見了,為什麼不回我呢?啊風?」夏長嵐繼續說,黑紗遮掩下的半張臉上露出了微惱的神色。

「是說你們修行冰雪道的都這麼冷漠嗎?你這樣會被人討厭的吧?」夏長嵐直言不諱,她好像從來都是這幅無所顧忌的樣子。

這一點風清寒和劉矢志包括馬衛與陳方都深有體會,這個看上去與風清寒年齡相仿的少女好像說話時從來不會在意別人的感受,有什麼說什麼,哪怕一旁的說話對象臉上的尷尬都溢於言表了,她也不會有絲毫的收斂。

風清寒算是第一次被擾得煩了,終於是開口說了幾個字。

「風清寒。」

本來他是要報『雪清寒』的,但考慮到夏長嵐已經知道他姓風了,再報這個名字她估計又要再借題發揮問個不停,索性就直接說了『風清寒』這個名字。

夏長嵐點點頭,說道:「哦哦,知道了,那我叫你啊風也沒問題。」

風清寒算是鬆了一口氣,哪知夏長嵐轉眼又說話了。

「你這名字還真是與你的性格很像呢?是受過什麼刺激嗎?」

風清寒算是受不了了,隨手喚來了狂風,整個庭院內的草木開始搖曳,落葉在紛飛。狂風很快歇止,風清寒也消失在了庭院內。

夏長嵐倒是清楚地看着風清寒離去,也未阻攔,只是在原地默默地發獃,像是在思索着什麼。黑紗遮掩下的雙眼中,有着些許的疑惑。

帶着這樣的疑惑,夏長嵐在第二天又來了,還是原來的位置,一樣的語氣。

「昨天你走的太急了,沒問你年紀呢?我十八歲,你呢?」夏長嵐問道,這總算是個少有的正常問題了。

風清寒先是不答,閉着眼在屋檐上沉默。

這時劉矢志溜了過來,他遠遠地站在屋子的邊緣,大聲地搭話道:「夏姑娘,他估計是害羞了,你這麼問像是在招親呢!我今年二十一,比你虛長三歲,你叫我一聲哥可好?」

這算是一般的激將法,同時這傢伙也想和夏長嵐聊上兩句。

「那個,我沒問你啊,而且你這麼插話很不禮貌啊!」夏長嵐黑紗下的秀眉微皺,她並不是很喜歡劉矢志,這點倒是同風清寒一樣。

「呃......那行,你們聊,我先走了......」劉矢志被夏長嵐的話噎住了,他忽然發現,這個庭院內不好相處的,好像不止風清寒一個。

「喂,啊風,你倒是說說你多大了呀?我還在等著呢?」夏長嵐轉而又對風清寒說道。

風清寒依舊不答,他今天想挑戰一下,看看自己與夏長嵐的底線在何處。

結果還是他先撐不住了,夏長嵐實在是太能說了,而且很多話又很傷人,風清寒倒是不在意她說了什麼,只是她確實是太有耐心了,看來夏長嵐第一天住進來的那個傍晚算是她手下留情了。

「十八。」風清寒淡淡說道。

「嗯?和我同歲誒?那其他的答案呢?」夏長嵐又問道。

「風族,死氣。」風清寒算是一口氣回答了兩個問題,隨後便離開了,還是同昨日一樣的狂風,風止后他的身影又不見了。

夏長嵐依舊不阻止,但她今天倒是沒有在作停留,很乾脆地回到了自己的房內。

風清寒原以為夏長嵐對他的好奇差不多結束了,於是在午夜時分回來了,依舊是吹起了那首怪異的曲子,伴着悠悠的微風,傳向了遠方。

不過風清寒這樣悠然寂寥的時光又是沒能撐過哪怕一天的時間。

隔天的傍晚,忙碌了一整個白晝的夏長嵐好像是不知疲憊似的,準時來到了他所在的屋檐下。

「下午好,今天還是有些問題想問你,不過你能先把昨天剩下沒回答的問題先說了嗎?」只露出了嫣紅小嘴的少女露出張揚明媚的微笑,對着屋檐上閉着眼的冷漠少年說道。

風清寒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她怎麼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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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聖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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