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傷亡!
耿恭他們戰鬥的時候，漢帝國的朝廷卻發生了一件歷史上上演多次的大事——老皇帝死了！
漢明帝劉庄於永平十八年(公元75年)8月6日駕崩了，繼位的是治國趨於保守的漢章帝劉炟。
漢章帝認為，為了和匈奴人爭奪西域的統治權，百姓連年服事徭役，轉運繁巨而費用浩大，太划不來了，遂準備棄西域不要。
支持者多為軍方人士，反對者多為文臣，一時間，雙方爭執不下。
而劉炟本身就是反對者，不知道誰給他出了個主意，讓他找到了個絕佳的借口，乾脆把事情往後拖延了：上一任皇帝駕崩，大家要守喪，不能動兵……這是祖制，誰也不能違背，也不敢違背，因而，武將們也沒辦法，那就只能委屈耿恭他們繼續挨餓受凍，至於能不能守住，耿恭他們能不能活，那就看天意吧！
直到第二年冬，此事再被提起，再次引發了大家的爭論，而皇帝陛下依舊堅持不救援。
最後，還是劉張的好友，大臣大臣鮑昱據理力爭，當着滿朝文武對皇帝說：「派人前往兇險之地，發生了緊急情況，便將他們拋棄，這種做法，外則縱容了蠻夷之暴，內則傷害了死難之臣。以後邊界太平無事則可，若是匈奴復犯塞為寇，陛下將如何使用將領!此外，耿恭、關寵兩校尉僅各有數百人，而北匈奴圍攻他們，歷久不能攻克，這是北匈奴寡弱力盡之證明。臣建議，可命令敦煌、酒泉兩郡太守各率領精銳騎兵二千人，多帶旗幟，倍道兼行以赴其急，匈奴疲極之兵，必不敢當，四十日間足還入塞。」
正是因為他這番話，徹底顛覆了皇帝對此事的觀點，考慮到絕對不能寒了將士們的心，皇帝這才派兵救援。
而耿恭的大哥耿秉請纓，皇帝同意……當然，這是后話。
面對匈奴人第一次真正的進攻，耿恭自然要下死力氣阻擊：這可是雙方第一次正式作戰，勝負對士氣將有最直接的影響，對下一次攻防也有着巨大表率作用。
匈奴人軍陣最前面那三排將士嗷嗷叫的衝鋒，然後，他們就迎來了箭羽的打擊。瞬間就死傷一片，慘叫連連。讓匈奴人的攻擊猛地停頓一下。
可是，一來，匈奴人拉出了相當於督戰隊的人馬在後面督戰；二來，他們的大巫師不斷的給大家灌輸迷信思想，說什麼這是惡魔一開始的法力，但惡魔將後繼無力，只要大家繼續進攻，就一定能戰勝惡魔……如此簡單的話，卻讓匈奴人信以為真，士氣不降反升，繼續不顧傷亡地嗷嗷叫地攻城。
他們將長木板架在乾枯的護城河上，衝到城牆下，架起雲梯就往上爬……從開始到現在，還算順利，但也僅僅是到此為止。
當那些爬雲梯上的人爬到雲梯頂端的時候，卻愕然發現一個讓他們無比鬱悶的事：自己哪怕是站在雲梯頂端，離加高的城牆還有近一米五左右，根本就爬不上去不說，還得遭到檑木、金汁之類的武器打擊。
倒是耿恭和小五開玩笑說的雲梯折斷的搞笑事情沒有發生。
可就算是如此，匈奴人也不得不趕緊撤退：爬不到城牆上，不退留在這裏除了陡增傷亡外還能幹啥？
看着匈奴人丟下幾百具屍體後撤，耿恭鬆了口氣，卻不得不裝出興奮的表情，高舉長槍大吼大叫來表達勝利后的開心和激動，以此來感染周圍的將士，鼓舞士氣，讓大家對下一次戰鬥充滿自信。
而耿恭的表率作用果然有用，將士們都瘋狂的大吼大叫起來。
但是，此戰，匈奴人雖然沒有登上城來，可還是暴露了守城一方的很多不足：匈奴人的箭法很准，哪怕是出於地利上的劣勢，可他們還是給守城一方造成了二十多人的傷亡。
從這點上來說，就值得讓耿恭警惕：大家對於匈奴還是打心眼裏小瞧，因而才有這二十多人大意之下所付出的傷亡。
再比如此次可以說是完全因為城牆的加高讓匈奴人錯誤的估算了雲梯的高度，否則，匈奴人絕對能登上城牆來。
也就是說，匈奴人下一次進攻的時候，必定已經重新製作好了更長的雲梯，絕對不會出現雲梯比城牆短上幾米的笑話。到那時，耿恭他們該如何抵擋？
為此，耿恭的辦法是將所有的弓箭手和弓弩等殺傷力巨大的武器都放在南城門，盡量多射殺匈奴人，畢竟，南城門外的寬度也有限，無法讓匈奴人一次性將所有兵力全部鋪開進攻南城門，另外三門就更別說了。
而郭明也提出了一點：應該加強將士們個人的防禦能力。
說白了，就是加強大家的鎧甲厚度或者多加一層皮甲。
因為耿恭他們人少，犧牲一個戰士就會減少一分防禦的力度，所以，必須要盡量保證將士們在廝殺中的存活率，才能有人手來守城，才能長期防禦下去。
果然，三天後，匈奴人再次大舉進攻。
此次進攻，匈奴人倒在衝鋒路上的人更多了，但是，匈奴人依舊悍不畏死。
這次，匈奴人雖然依舊沒有登上城牆，不是因為雲梯不夠長這個可笑的原因，而是因為耿恭他們奮力反擊，床弩、檑木、金汁等所有的殺敵武器都動用上了，打了一個多時辰，才將匈奴人的進攻打退。
為此，耿恭他們的傷亡也陡然加大：戰死了四十八人，傷五十二人，其中重傷十一人……就這，還得感謝郭明幾天前的提議，讓大家在這三天裏不斷的加強自身的防禦力，否則，光是這一戰的傷亡率就絕對不止這一百來人，絕對過一百五。
對此，耿恭立即下令，繼續殺牛宰羊，增加大家的鎧甲。並要求，哪怕是皮甲沒有曬乾製成，戰鬥的時候，穿着牛皮或者羊皮在身上也是好的，最少，能減少一點敵人箭雨的殺傷力。
而就在這一仗結束后的當天下午，耿恭在南城門上多增添了一個燈籠照明：這個簡單到幾乎能讓人忽略的小變化，基本上不會有人注意到，但是，柳王后卻等這個信號等了好久……